236 摟住了我的脖子

齊阿姨是堅強的，這麼大的事情她沒有說一句埋怨的話，也沒有感覺跟天塌了似的。她還把陽陽送進房間讓她休息，接着又去廚房，讓胖阿姨給我們做了飯，我在餐廳吃着的時候，她親自去喊的陽陽，但是，陽陽說不餓，吃不下。齊阿姨又給她端進了房間里去，逼着陽陽吃。

陽陽最終也沒有吃，放在了床頭柜上。我吃完的時候，齊阿姨就讓我去做陽陽的工作，讓她把飯吃了。我進了房間以後，看到她躺在床上，一雙眼睛大睜著，看着天花板出神。我囁嚅道：「大姐，快吃點飯吧。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就是不吃也改變不了現實，把自己的身體再弄出點什麼病來，那可就更麻煩了。」

陽陽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嘆息道：「你知道公司值多少錢嗎？一夜之間就蕩然無存了，我怎麼能吃得下飯？」

「可是，你不吃飯，也不可能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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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趙，理解一下我，別逼我。我媽那裏如果不好交代，你就替我吃了。」陽陽幾乎是在哀求我一樣，然後，又說：「不然你就拿走，我想一個人清凈一會兒。」

我剛剛吃過，實在也吃不下。我倒是真想替她吃了，不然的話齊阿姨也是在為她擔憂。於是，飯菜我也沒拿，就出來給她帶上了門。到了客廳，看到齊阿姨坐在沙發上發獃。看來，齊阿姨的心裏也不好受，之所以說那些話，那都是為了安慰陽陽。她是在把痛苦埋在心裏，一個人默默地承受，然後讓大家都能看到她的笑容，從而得到慰藉。

齊阿姨能不難受能不心疼？一個女人成就這麼一番事業，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更不知道遇到了多少阻力，終於發展到現在的規模，一夜之間就化為了泡影，心中的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我給她端水過去的時候，分明看到了她眼中有淚水在打轉。她把水接在手裏的時候，我還感覺到她的手也在顫抖。她說道：「小趙，你也大半宿沒有睡覺了，去休息吧。」

我說：「齊阿姨，我不困。」

她就又說道：「你不困那就坐沙發上陪我一會兒吧。陽陽吃過了嗎？」

「她不吃，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我說。

「不吃就算了，她心裏難受呀。」說着，眼中的淚水終於嘩地一下流了下來。她一邊擦著一邊說道：「現在什麼也沒有了，倒是輕省了。小趙，只是生產區沒有了，那辦公樓和宿舍樓都沒事嗎？」

「辦公區和宿舍區都沒有事，就是夜裏車間着火的時候，有濃煙進入了宿舍樓，不然的話，也不會傷到人。恬恬就被濃煙嗆著了，我去了以後沒有找到她，想辦法進去后，她才跌跌撞撞的往外跑。」我說道。

「奧，恬恬沒有受傷吧？她現在在哪裏？你應該帶她回家來的。」齊阿姨關心的說。

「她沒事，嫣然和她在一塊那。下午還要去財務領工資，這兩天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我拿了兩張紙巾給她，她接過去攥在了手裏。

齊阿姨接着說道：「就是把這些員工害苦了。看目前的狀況，只能是自謀生路了。陽陽這一點做的不錯，先把資金集中起來，把員工的工資發了。這樣員工才能安心的去做個人的安排。至於公司，只能等以後再說了。小趙，你也打算自己的吧。」

我搖了一下頭，說道：「齊阿姨，我沒有要走的打算。你把我當成兒子一樣看待，董事長也把我當成親弟弟，我不能在你們家陷入困境的時候離開。」

齊阿姨看着我說：「你還真是夠講義氣的，我們都會為你的這種做法感到安慰的，這些事情等過些日子再說吧。」齊阿姨站起來，對我說：「你去休息一會兒吧，我去看看陽陽。她還小，心裏裝不下太多的事。我去勸勸她，讓她想開一些。」

齊阿姨去勸陽陽了，我也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想到剛才齊阿姨讓我早做打算的話，我還真是沒有一點考慮。現在他們家正在危難和悲傷之中，我不能一走了之。就是他們趕我走，我也不能走。他們都對我太好了，那樣的話就是太沒有良心了。我沒有能力幫到他們，但是，卻能在他們身邊，只要用到我的時候，我就能不顧一切的去為他們分憂解難。

剛要睡着，恬恬給我打來了電話，她說不要為她擔心，她睡了一覺，現在好多了。嫣然在陪着她那。我就對她說：「恬恬，如果嫣然真要走，你打電話給我，我去把你接到董事長的家裏。齊阿姨還嫌我沒有把你一塊帶過來那。」

恬恬說：「我可不去，自己一個農村人，去他們那麼高檔的家庭，還不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呀。你忙你的就是了，不用管我。」

掛了電話以後，我再也沒有一點睡意，就又起來了。剛進客廳，我就聽到了齊阿姨的聲音，原來，是一位老闆給陽陽打來的電話。只聽她說道：「馬老闆，你放心，你的訂單沒有完成，我們會按照合同給你賠償的。發生了這麼一個突發事件，對陽陽的打擊很大，她現在還不方便說話，請你過些日子再打過來吧。」

她把手機放在茶几上，說：「壞消息傳播的就是快，好多客戶都知道了。有人說網上都發了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

「現在信息發達，什麼事情都瞞不住。」我點了一支煙抽著，坐在沙發上說道。

齊阿姨就問我怎麼起來了，我說困不著，躺着也是難受。她就說：「陽陽也睡不着，瞪着眼發獃。手機一個勁的響，她也不接。你越不接，別人就會越打，這是人們的一個普遍心理。我替她接了好幾個了。」

中午飯陽陽也不吃，還是躺在床上，不起床又不吃飯。齊阿姨對我說：「小趙，我也去休息一會兒，你如果不想休息，就去和陽陽說說話，最好是能勸她起來吃點飯。」

我點頭答應道：「齊阿姨，你去吧。我會照顧好董事長的。」說完，我就去了陽陽的房間，她瞥了我一眼，沒有說話。我也沒有說話，坐在了她的床邊上。然後，我伸出手，在她的肩膀處和胳膊上輕輕地按摩起來。

沒有一會兒，她就坐了起來，我以為她是讓我給他按摩一下頸椎，剛要伸過手去的時候，她突然趴在了我的身上，我立即雙手抱住她。激動地心都快跳出來了。

在以前的時候，她不可能這樣趴在我的身上，我也不會伸手抱住她，但是現在，我卻很自然的擁她在懷裏，我想用我並不寬厚的胸懷，給她最大的安慰。我感覺到胸前濕了，一看，她又在流淚了。

這一哭，我就有點手忙腳亂的不知道怎麼辦好了，坐在床邊上動也不敢動的。忽然她說道：「我們什麼也沒有了，這一下子傾家蕩產了。」

我說：「齊阿姨說了，那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人好好的比什麼都強。」

「那是我媽奮鬥了一輩子的家業，全部毀在了我的手裏，我對不起她。也對不起公司這麼多的員工。」陽陽緊緊地抓着我的衣服說道。

「董事長，這怎麼能怨你呢？如果有人處心積慮的要放火，什麼時候都能做成，這是無法防備的。再說，你已經努力了，昨天下午還加班處理公司的安全和安保工作。既然發生了，就要正確面對。」說完，我就想把把她放到床上，拿點紙巾給她擦一下眼淚。可是，她並沒有鬆手，而是拉着我一塊倒在了床上。

我只好也躺下，她挪動了一下身體，緊靠在了我的胸膛上，慢慢地她平靜了下來。我也鼓足了勇氣，把手放在了她的身上。後來，我感覺她睡著了，就想抽身起來。可是，剛一動，她就伸手摟住了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