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真是防不勝防

接完齊阿姨的電話，我就把恬恬擁在了懷裏。在這一條馬路上，全都滿了人。平時在公司上班的有二千人左右，百分之八十都在這裏住着，所以，馬路上人頭攢動，熙熙攘攘的。幸虧是有維持秩序的，也有進行安撫的，人們才都撤到了馬路的一側，等待着安排。期間有回去取東西的，也被勸阻了。

恬恬看着，說道：「平時沒有見有多少人，這都站這裏，還這麼多。」

「都會妥善安置的，放心吧。」我拍着她的肩膀說。恬恬就很是害怕的依偎着我，瞪着一雙驚恐的眼睛，看着外面。

終於，在上午九點多的時候，有人拿着高音喇叭喊道：「大家都注意了，根據目前的情況，我宣佈這麼幾件事，都聽好了，第一，大家可以回自己的宿舍；第二，從現在開始，可以去財務部領取所欠的工資：第三，大家可以去其他公司找工作，不想繼續留在廣州的，也可以回家；第四，公司食堂負責大家的一日三餐，直到找到新的工作或者是離開返鄉。公司現在是非常時期，請大家一定要聽從指揮，服從安排。對於在這期間尋釁滋事，打架鬥毆的，一律嚴肅處理！」

講完之後，人們就陸續離開了，有的回了宿舍，有的人去了財務部。恬恬說：「丑兒，我們怎麼辦？是回家還是去其他公司找工作？」

「我們不急，看看再說。」我對她說道。

「好想回家。」恬恬說。

「等過年的時候，我們一起回去。」我抱緊她說道。

「那還有好久。我真的想家，想我爸媽了。」她把頭伸進我的脖頸底下，說道。

我對她說：「誰不想家？我們堅持着，看看情況再說。」

後來，我送她回到了宿舍。她一進門就躺在了床上，我站在窗子前面看了一下，窗子大開着，就對她說：「夜裏已經不是那麼熱了，臨睡覺前一定要把窗子關好。如果昨晚你關了窗子，就不會有那麼大的煙霧進來了。」

恬恬說：「誰知道要失火呀？也不知道是啥原因造成的。」

「應該有調查結果的。」我說着，就過去坐在了床邊上，看着她。只見她的臉上還有一些驚慌沒有退去，我躺在她的身邊，她一個骨碌就卧在了我的胸前。

後來，嫣然匆匆忙忙的來了，一進門就說道：「恬恬，你沒事吧？」

嫣然來了，我就放開恬恬坐了起來，她看到我以後，又說道：「丑兒，你也來了。聽說公司失火了，可嚇死我了。我拚命地往公司跑，還走錯了路。繞了好久，才繞回來。你沒事就好。」

恬恬還是不願意起來。她說道：「昨天晚上你不在，我還在為你擔心。早晨見到汪總，我讓丑兒問了他，才知道你去他家了。」

嫣然就很不好意思的說：「他說在這裏影響不好，就讓我去他家了。他兒子的房子，他兒子畢業后也不回來了，要在外地落戶那。他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看就是因為他們整天的吵吵，這才不願意回來的。這樣正好，這套房子以後就辦在我的名下。」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從表情上看的出來，是開心的。

當她看到恬恬還沒有從驚恐中出來，就連忙說道：「表姐，沒事。這個公司垮了，還有別的公司，總會找到工作的。實在不行，你就去我家住。」

「你家？」恬恬驚愕地問。

「是汪總的家裏。三室一廳，能住的開。」嫣然雖然是說禿嚕了嘴，但是，在她的心裏，她已經把汪總的家當成自己的家了。

就在這時，陽陽給我打來了電話，問我在哪兒，說是要回家。聽她的聲音，都嘶啞了。公司被燒，對她的打擊是致命的。我告訴她馬上就過去。掛了電話以後，我又放心不下恬恬，此刻，她正看着我，就好像是受到驚嚇的羊羔，可憐兮兮的。

我就對嫣然說：「嫣然，你看恬恬都嚇成這樣了，晚上你一定不要離開，在這裏和她作伴。」

嫣然說：「放心吧，不行我就和她去汪總的家裏。」

「我不去。」恬恬很堅決的拒絕了。

「那好，你不去我就在宿舍里。下午我們去財務領工資，現在人太多了，排號都到大門那裏了。」嫣然說。

我又對嫣然說：「你不能把恬恬一個人舍在這裏。轉身對恬恬說：「恬恬，安心一點。只要有機會我就過來看你的，有事就給我打電話。我走了。」說完，我撫摸了一下她的頭一下，就離開了。

急匆匆的到了放車的地方，見陽陽真的在那裏站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我過去，把門為她打開，她就坐進了車裏。我就問：「直接回家嗎？」

「回家。現在我被控制了，在沒有調查清楚失火原因之前，哪裏也不讓我去。」陽陽仰靠在座椅上，像是得了一場大病一樣，疲乏、憔悴、無力。

一路無話，到家后，陽陽一下子就撲在了齊阿姨的懷裏哭泣起來。齊阿姨有點不知所措，就拍打着陽陽的肩膀說：「陽陽，你這是怎麼了？不論出多大的事情，都要冷靜面對。坐下慢慢說。」於是，就扶著陽陽的胳膊讓她坐在了沙發上。我立即倒了一杯水給陽陽端過來，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陽陽不停地擦着眼淚，沉默很久，才說道：「媽，公司沒了。」說着，就趴在了齊阿姨的身上。

齊阿姨這時候很震驚，撫摸著陽陽的頭髮說道：「陽陽，到底是咋回事？你要記住我的話，所有的一切都是身外之物，只有生命才是自己的。」於是，陽陽抽泣著，斷斷續續把公司發生大火的經過說了一遍。

陽陽說完以後，齊阿姨倒是愣怔了，過了一會兒，她才緩緩地說道：「陽陽，一切都是天意，在造物主面前，我們都太渺小，根本無力挽救。」

陽陽一雙無神的眼睛看着遠處，說：「媽，現在消防、公安和安檢部門已經組成了聯合調查小組，對火災原因展開調查，如果不是人為縱火，我就會坐牢。坐牢並不可怕，遺憾終生的是你苦苦打拚的產業一夜之間成為了一片廢墟，全毀在了我的手裏，我是個罪人呀！」說着，又嗚嗚地痛哭起來。

齊阿姨說：「不要說這些喪氣的話。現在有沒有人員傷亡？」

「有受傷的，但不是很嚴重，已經去了醫院。已經清點了，沒有死亡和失蹤的。」陽陽說。

「只要沒有人員死亡，我們也就心安了。陽陽，打起精神來，在災難面前一定要堅強。今天成為了一片廢墟，明天就有可能是一座現代化的高樓大廈！」齊阿姨充滿了信心地說。

齊阿姨把杯子端起來，遞給陽陽說：「孩子，喝口水。不用着急上火，事已至此，着急也沒有一點用處。等著調查小組得出結論，一切都會真相大白的。這兩天，我就有要發生什麼的預兆，所以才囑咐你加強一下安全和安保工作。你也做了，還發生這麼嚴重的事情，只能是天意了。」

陽陽一下子坐起來說道：「媽，我認為這不是生產事故，是人為縱火。而這麼喪心病狂、這麼要置我們於死地的，只有周宏！」

齊阿姨靠在沙發背上，說道：「我想到過這個問題，還記得我告訴你，說周宏在法院裏是敗訴了，但是，還會用其他的手段報復的，但是，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

「媽，都怪我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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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縱火，這也是防不勝防的事情。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他們要混進公司搞破壞，也是很容易的。」齊阿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