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狗吃屎
天色變亮，李天葫睜開雙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走下了床榻。
哈！他活動着四肢身體，發出一陣咔咔的響聲，只覺得體內似乎蘊藏着一頭噬人的猛虎，行走間還有股特別的頻率韻律，感覺好極了。
一股腥臭之氣傳來，李天葫這才發覺身上又黑又臭，趕忙打來清水沖刷乾淨並換上一套整潔乾淨的新衣。
「爽啊！這就是力量的感覺！」揮舞著雙拳，他感到了一種全身澎湃的力量，就像連綿不絕的潮水就快抑制不住衝出來。
晉陞鍛體三層后，果然是輕快無比，讓人充滿了自信和鬥志。
李天葫雄姿英發，忽然感到腳下有脈動之聲傳來，一種親切而熟悉的召喚從地下傳來，「咦，黃色的元力？這是土屬性的元力！」
每當體內黃色元力流轉至腳下時，地下都會有一陣悸動，好像是在回應一般，極為神奇。
一陣咕咕叫從肚子傳來，他便走出了小院，去飯堂吃早飯。
武者修鍊，其實需要消耗的能量更大，而進食就是補充能量的途徑之一。
此時還沒有下早課，飯堂中的人還不多，李天葫要了幾大盤的飯菜就找了一個角落坐下開吃。
這時，又有幾人進入了飯堂，領頭的是個趾高氣揚的胖墩，其他三個一臉賤笑圍着胖墩而坐，不時附和著。
他們旁若無人的大聲喧嘩，根本沒有安靜的意思，對飯堂的規矩渾不在意。
「咦，那個不是悶葫蘆嗎？他個呆瓜怎麼也在？」突然，四人里個子矮小，滿臉猥瑣的青年，像是發現了新大陸，驚呼不已。
「呃，他竟然還沒死？沒理由啊！」胖乎乎的許自健微微一愣，眼中凶芒森寒。
許李兩家可是數代糾葛的死仇，不論個人感情還是派系鬥爭，都是如此。
難道前幾天還打的不夠狠？明明都打得對方大出血，昏死了，更是聽說快命不久矣，怎麼會好了呢？
「一個就知道吃的飯桶罷了，健哥你等著，我幫你狠狠再操練他一頓！」周達見拍馬屁的機會來了，立即站起。
但他動作慢了一步，猥瑣男已經先行一步，「這點小事就不勞二位費心，還是讓小弟我來吧。」
開什麼玩笑，這樣輕鬆討好健哥的機會，他豈能讓周達搶去。
「誒，還是我去吧，你手腳沒我利索。」兩人起了爭執，都想邀功請賞。
「還是那句話，打死我負責，速去速回。」許自健點點頭，揮手示意讓魏楠去。
在他眼中，誰去都一樣，反正李天葫也毫無還手之力，只有被虐的下場。
前幾天沒整死對方，擇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幹掉他！
「是是，健哥說的是。」周達面上賠笑，心中卻對魏楠直罵娘，「艹！便宜你個狗東西了。」
李天葫正在開心吃飯，卻不想飛來橫禍。
「誒，小子！」他的肩膀被人推了一下，抬頭一看，腦海中轟一下就炸開，當場愣住。
記憶深處，那屈辱的畫面又浮現出來，這個不就是害死他的幾人之一嗎？
啊！李天葫雙手抱緊腦袋，撲在桌上，只覺得撕心裂肺的劇痛，要裂成兩半了。
「我靠，太誇張了吧。」魏楠見少年有如此大的反應，自己都有些迷糊。
「呵呵，果然是悶葫蘆，和以前一模一樣，見到咱就嚇傻了。」許自健滿臉得意，覺得自己很威風。
周達連聲附和，「對對，健哥威武，他肯定是尿褲子啦！」
魏楠昂首挺胸，黑手重重一拍飯桌道：「你個小雜種，就他媽知道吃，看到健哥都不趕緊行禮嗎？」
哈呸！
他用力擠出一大團濃痰，吐到了少年的海碗中，拉起還在痛苦掙扎的腦袋，惡狠狠道：
「你不是飯桶嗎，把它給我吃完，剩一粒我都踹不死你！吃完再給我跪着爬過去，給健哥賠禮！」
李天葫腦中的記憶逐漸平復，靈魂深處的記憶逐漸合二為一，平靜下來。
他看着眼前兇惡的猥瑣男，眼眸中的恐懼、迷茫慢慢轉化為憤怒，眼神犀利如刀。
「呦呵，悶葫蘆你長本事了，還敢瞪老子？難道還想嘗嘗你楠爺鐵拳的厲害？」
魏楠哪裏將對方放在眼裏，罵罵咧咧之下，又摳出兩坨指甲蓋大的鼻屎搓到碗裏，還大肆宣揚，「嗚哈，大家快來看吶，有人吃屎咯。」
飯堂里人不多，但還是有十來個的，都在默默注視着。
見到碗裏面濃濃的臟痰，還有那醒目的鼻屎，所有人胃裏都翻起一陣酸水，噁心到不行。
呃！哇哇！
李天葫緩緩拿起海碗，嘴角抽搐眼神掙扎，似乎心裏還在猶豫，到底怎麼才能咽下去。
「哈哈，快點，吃下去！」魏楠見少年表情痛苦掙扎，心裏極為得意，話里更為放肆。
唉！有人嘆息不忍直視，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因為面對許自健，外門沒幾個敢說不。
即便是魏楠這種狗腿子，也不是能隨便招惹的，怪也只能怪李天葫自己倒霉吧！
吃下污穢的飯菜，也總比被狠狠收拾一頓強，認命吧。
嘭！
突然，放肆的笑聲戛然而止，李天葫似憤怒的雄獅猛然暴起，將一個海碗狠狠地倒扣在魏楠的臉上，頓時腦袋開花血花飛舞。
突如起來的變化，震驚所有人，膽小怯懦的李天葫，竟然做出了這般勇敢的舉動。
但他的攻擊還在繼續，強悍的膝蓋骨如飛行的標槍，直戳對手腹部，魏楠劇痛之下弓身變成了一隻大龍蝦，騰空飛起兩尺。
悲憤的少年好似至烈的驕陽，無情地宣洩內心的怒火，他高高躍起後來居上，右手肘化作尖銳的鋒芒，狠狠斬擊那彎彎的「大龍蝦」。
「啊，我的腰，斷了！」
魏楠慘叫連連，原本彎腰的身形猛然被打折，清脆的咔嚓聲響起，竟然凹了下去，被重重砸落地面。
嘩啦，寬厚的木桌斷裂，他噗一下噴出一大口血，像死狗一般躺地不起，「你，別過來！」
李天葫拿起那地上的海碗，一手抓住對手頭髮掀起，學着對方剛才的語調喊道，「大家快看啊，有狗吃屎咯！」
此時的魏楠早已雙眼翻白，七竅流血，帶着畏懼苦苦哀求，「求求你，不要、不要這樣。」
但李天葫毫不可憐，繼續把被污染的米飯強塞進去。
「吃，給我吃！」他大手用力捂住對方的嘴，強行把混合著鼻屎和綠痰的米飯硬塞下去。
咣當，海碗掉落，眾人只見到魏楠的面部全是飯粒，白花花一片。
白色的面容中，張大的嘴裏卻有觸目驚心的綠色濃痰和噁心的米田共，幾乎全都快吞下去了。
旁人慌忙躲避，只要想到自己被塞下那麼骯髒和令人作嘔的排泄物，都會忍不住捂住口鼻。
飯堂中一片死寂，只要魏楠偶爾的幾聲痛苦的微弱呻吟，扎刺人心。
事情的變化太快，快到讓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
誰能想到，一直老實本分的李天葫，這個人人稱奇的廢材，竟然會在沉默和屈辱中爆發呢？
而且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則是駭人聽聞！
「這還是那個窩囊廢嗎？」
「如此果斷，如此決絕，如此自信，他還是我印象里的李天葫嗎？」許多弟子從少年的臉上看到了與往昔不一樣的神采，自信飛揚。
他們恍如見到了一個浴火重生的威武不能屈少年，他的風姿就像山崖上迎風挺立的蒼勁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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