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扎心的痛
車子很快過來了，是王思泉親自開車。楚凡被帶下車，黑眼圈相當厲害，頭髮油乎乎的，整個人一點精神都沒有。
走到唐宋跟前，王思泉有些奇怪的四處張望：「怎麼到這……」
話沒說完，忽然發現遠處正在吃飯聊天的楚爸爸兩人，隱約明白了什麼。
唐宋沒有回答，面色平靜的打量著楚凡，嘴唇顫動：「爽夠了么？」
楚凡眼睛發紅，站着都想睡着。搖搖晃晃的撇嘴：「有本事，你讓我休息一會，我還能刷……」
嘭！
話沒說完，唐宋忽然一腳狠狠踹過去，楚凡被踹得往後倒飛，着實讓王思泉等人嚇了一跳。
不可思議的看着楚凡飛到馬路中間倒下，王思泉兩眼瞪大：「這……」
唐宋面色極為平靜：「看着就好。」
走到楚凡跟前，波瀾不驚的俯視着。楚凡被踹得胸口煩悶，額頭血管都快爆了。抬起頭不甘心的盯着唐宋，喉嚨不自主翻騰，鮮血慢慢洋溢而出。
唐宋什麼也沒說，揪住他的衣領，強行把人拖走。
不遠處的楚爸爸楚媽媽已經聽到聲音，紛紛回過頭來。見到唐宋拖着兒子走來，兩人駭然站起，手中還拿着沒吃完的饅頭。
徑直走到兩人跟前，唐宋鬆開楚凡，臉色依舊很平靜：「跪下。」
「唐校醫，這……」楚爸爸有些迷糊，看兒子那猙獰的樣子，一時間有點轉過彎來。
楚媽媽倒是心疼，蹲下來關切著：「楚凡，你怎麼樣……」
「滾開，媽的！」楚凡憤怒的甩手推了一把，楚媽媽沒控制住往後倒退，坐在地上，順勢打翻了石頭上的飯菜。
這下楚爸爸臉色黑了，綳著神色怒喝：「楚凡，你幹什麼？她是你媽！」
楚凡揉了一下胸口掙扎爬起來，緊咬着牙關大吼：「你們都逼我，我沒有你們這樣的爸媽！她只會掃大街，只會讓我在學校抬不起頭！」
「你……」楚爸爸氣得說不出話來，同時也有點懵。
唐宋毫無波瀾，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筆直的站着。
楚凡的火氣爆炸出來了，從昨晚到現在他一直都憋著，就因為害怕唐宋。但現在到了這份上，他忍不住了。
踉蹌站起來，猙獰的指著唐宋大罵：「有錢了不起啊，多管閑事。我就算是，也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楚凡！」楚媽媽站起來惱火大叫，「你怎麼說話的，唐校醫也是為你好……」
不等說完，楚凡極為激動大吼：「我不稀罕！天天說為了我好，你們幹嘛還送我去雲華，讓我去丟人！」
竭力的嘶吼，讓楚爸爸楚媽媽兩人頓時呆了。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楚凡這麼激動，而且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
稍稍停頓，楚凡咬着牙繼續冷哼：「我就是自甘墮落，我心甘情願。因為我有個掃大街的老媽，還有個只會搬磚的老爸！你們知不知道，他們都是有錢人，在他們眼裏，我的努力就是垃圾！垃圾！」
越說越是激動，眼淚莫名的翻滾下來，嘴唇不停的顫動。他的委屈，誰能懂？
靜靜地看着兒子，楚爸爸兩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臉上儘是愧疚。
他們真沒想那麼多，當初楚凡上雲華高中是因為雲華給了學費上的優惠，而且他們覺得去了貴族學校能對他的未來有好處。誰曾想，竟然造成這麼大的心理壓力……
擦拭眼淚，楚凡昂着頭冷笑：「就算我再努力又能怎樣，他們起點，我一輩子都追不上。他們大多數人生來家裏就很有錢，我呢？我每個月生活費還得省著花，你們根本就不知道，每次跟他們出去我是什麼感受。」
楚爸爸張開嘴，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沒能說出來，只能苦澀的嘆息。
從頭到尾，唐宋始終是毫無波瀾，完全沒有任何憤怒。「說完了？」
「沒有！」楚凡也是豁出去了，「我知道你很吊，你有錢，了不起啊。我不用你救，我就是個垃圾，這輩子就這樣……」
啪！
話音未落，犀利的一巴掌甩過去，抽得楚凡旋轉一圈倒在地上。
楚媽媽大驚失色，想要上前扶著兒子，楚爸爸卻牢牢抓住她的手，微微搖頭示意。這一刻，他選擇相信唐宋……
「這一巴掌，是我替你爸教育你。」說話間，唐宋彎腰揪住楚凡的衣領，把人強行提起來。
啪！
又是一巴掌，楚凡根本沒有任何反應的機會，甩得兩眼昏花。
「這一巴掌，是我替你媽教育你。」
啪！
「這一巴掌，我替曾經的楚凡教育你。」
連甩三個巴掌，抽得楚凡臉都腫了。昏昏沉沉，兩眼迷離的看着唐宋，楚凡反倒笑起來：「有本事你打死我，反正我這輩子就是個廢物。」
唐宋搖著頭，臉色一如既往地平淡：「我不會打死你，不過你放心，我會讓你變成植物人，讓你一輩子在床上反思。」
「不要！」楚媽媽按捺不住驚呼起來，兩眼閃爍著淚光，「唐校醫，你放了他吧。」
唐宋充耳不聞，把楚凡湊到跟前：「你說的對，你這輩子註定就是個垃圾。在你眼裏，你爸媽因為沒能給你創造更好的條件，你瞧不起他們，也恨他們，是吧？」
楚凡顫動嘴唇想要說話，唐宋卻扣住他的脖子，雙眸寒光閃爍。「覺得自己再怎麼努力，也比不上人家，畢竟人家一出生就很有錢，是吧？沒關係，我會給你重新投胎的機會。」
「不要，求求你放了他吧。」楚媽媽淚流滿面的哀求起來，「他只是一時糊塗，你……」
「你不要替他說話！」楚爸爸雙眸血紅，淚光閃爍的怒喝，「這樣的兒子，不要也罷！」
這是何等心碎的話語，他們沒有文化，只能做這種臟活累活。這是他們願意的嗎？
活了大半輩子，楚爸爸自認自己從未敢有過鬆懈，一直都在為了家庭努力賺錢。每天起早貪黑跑工地，一天下來累死累活，就希望兒子以後能不這樣過日子。
然而現在得到的，竟然是兒子的嘲笑！
楚媽媽淚眼模糊，想說什麼卻不知道從何說出口，緊捂著嘴巴轉身，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她不懂，自己哪裏做錯了。當環衛工，真的就讓兒子丟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