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唐宋的糾結
房間里幾個醫師手忙腳亂的，方明國幾個人面色凝重的在旁邊看着。方怡方雅進去之後什麼也不敢說，臉色蒼白的站在那兒。
此時方老的臉色極為蒼白，看起來跟個死人一樣。幾個醫師還在忙着搶救，偶爾商討幾句。
唐宋走進來，看到這混亂的場景，心頭越發陰沉，大聲怒喝：「除了醫生，其他人都出去！」
方明國顫動嘴唇想說什麼，只是張開嘴又忍住了，咬着牙轉身走出去。
方雅反倒一動不動，就定定的看着昏迷不醒的爺爺，眼睛發紅得厲害。方怡邁開步伐之後，又轉身強行拉着方雅出去。
房間總算騰出一些空間，唐宋走到床旁看了一眼，反倒是鬆了口氣。
還好，情況沒想像的那麼嚴重，只是稍微刺激導致昏迷，再加上方老的體質比較弱，所以才造成短暫休克……
跟幾個醫師忙活了一會，總算是把人給救過來，只是想要醒來估計得兩三天。
不多會，唐宋率先走出房間。見到他出來，方明國三人趕忙走上前，卻不敢詢問。
「放心，沒什麼大礙。」唐宋吐了口氣的解釋，「看樣子，這兩天沒少操勞，再加上一些刺激，出現了短暫休克。我想，今晚或者明天早上就能醒過來了。」
話剛說完，方雅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翻滾的轉身跑了。
這反應，倒是讓唐宋幾人愣了。照理說應該高興，怎麼反而跑了？
沒有多想，方明國關切問道：「有多大影響？」
「不好說，」唐宋如實回答，「雖然只是昏迷一次，不過本身就已經快要到極限，影響不會小。」
猶豫了一下，唐宋還是低聲補充，「做好心理準備，也許不足三個月。」
這話一出，方雅猛地踉蹌，差點沒摔倒。唐宋及時上前扶着她，頗為苦笑。
他說的可都是實話，原本方老如果按照他說的方案好好休息治療，三個月絕對不成問題。可是現在這樣操勞，還出現昏迷，對本來就瀕臨崩潰的身體損耗非常大。能不能熬過三個月，他真不敢說。
方明國倒是冷靜，極為果斷的側頭沖着方怡低沉道：「從今天開始，你們回來住。」
想了想，又補充，「我也會回來住。」
方怡面色發白，但她還是點頭。到這份上，不能再聽爺爺的了，必須讓他放下，要不然只會更累……
忍不住，唐宋還是問道：「趙家那兩個說了什麼，讓爺爺這麼刺激。」
方明國臉色有些不自然，目光閃爍：「這個你暫時不需要知道，我會處理。老爺子交代，暫時不能說。」說完便推門進發房間了。
什麼鬼情況，跟趙家之間還有不能說的秘密？
唐宋無語了，能讓方老刺激得昏迷過去，可想而知這件事有多大。要知道方老平時多深沉穩重的一個人，竟然刺激到這種地步。
關鍵是，看方怡那迷糊的樣子，估計她都不知道。這就憋悶了，方家到底藏着什麼秘密？
「你，去看看她。」方怡扔下一句話，也進了房間。
唐宋一抽，差點沒吐血，為什麼是他去，而不是當姐姐的去！
雖然心中有千萬不樂意，可他還是出去了。趙大寶夫妻倆早已經沒了身影，四處張望，很快便見到方雅一個人蹲在花園涼亭里，看背影應該是在哭呢。
猶豫了一下，唐宋還是走過去。
不出所料，方雅真的在哭，而且看樣子哭得特別傷心，身子一顫一顫的，都能聽到她抽泣的聲音。
頭皮發麻的站在旁邊，唐宋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就這麼靜靜地看着。
其實，她沒有方怡想像的那麼絕情。相反，她也是個非常感性的人。雖然不知道當年她為什麼沒有去看她爸爸，但唐宋非常肯定，她不是那種人。
只是，方怡難道就不會想到嗎？
姐妹倆的關係這麼水深火熱，想必更多的其實是心結……
好一會，見到方雅稍稍平靜下來，唐宋才坐在椅子上，低聲道：「生老病死，終歸逃不過。」
方雅猛地轉過頭來，淚眼婆娑：「你是神醫，就不能幫他？你有武功……」
不等說完，唐宋已經搖頭打斷：「我是人，不是神！」
方雅不甘心的閉嘴了，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從一開始，他就說了，他再怎麼樣都是人。
是人，就不可能逃得過生老病死這個怪圈……
可是，他明明這麼厲害，竟然也都沒有辦法，着實讓人絕望。難道，爺爺真的就要這樣離開了嗎？
望着遠處天空，唐宋面色尤為平靜：「至少，你還在擁有。而我，已經失去。」
腦海里總忍不住想到師父走時的畫面，讓他有些心痛。
再怎麼樣，他們還算有親人。他呢？唯一的師父離開了，剩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偏偏，他還帶着一個至高無上的天象！
靜靜看他那略顯落寞的樣子，方雅心情頓時好了許多。擦拭眼淚起來，坐在他對面。
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跟他比起來，方雅忽然發覺自己幸福多了。
擦乾淚水，方雅眼睛還是很紅：「大概還有多少時間？」
「不好說，得看後續配合治療。」唐宋非常老實，老實得讓方雅都有點恨他，就不能稍微說點好聽的？
沉默了一會，唐宋忽然笑起來：「你似乎，也沒想像的那麼堅強。」
方雅翻著白眼：「我也是人，又不是神仙！」說罷，起身氣呼呼的走了。
唐宋哭笑不得，這女院長真是，還會套用他的話。
等到方雅遠去，唐宋莫名的嘆息起來。那個辦法，到底該不該說？
糾結啊，明明還有一個辦法，可他知道方老不可能答應，一直都憋在心裏不敢說。那滋味，真不好受！
關鍵的問題是，方老已經沒有什麼親子女，如果要用天金九十九針的話，就得用到方怡或者方雅。如此一來，代價可就大了。
不說一命換一命，至少是半條命換一條命。這麼動人的兩姐妹，他真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