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好像漂浮在半空中的沒有實感

那種好像漂浮在半空中的沒有實感

「我們進去吧,出來這麼久了。」隔了好一會兒,易西開口,「韓,我沒事,不用擔心,早就預料到的,我也應該有這個承受能力了。」

「小西——」白韓拉住想往裏走的易西,卻愕然發覺他的顫抖,「真的好么?」

「嗯,」這個世界上,最關心自己的人,怕也就是身邊的這個有着濃厚公主情結,只會跳舞傻傻笑着的笨蛋了吧,所以易西並不想表露太多,「韓,聖誕快樂,這個,是禮物。」

易西從大衣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個包裝得很漂亮的盒子,「一直以來讓你擔心了,這個,就算是我的一點點心意吧。」易西笑笑,催促着白韓打開。

很漂亮、很漂亮的發卡,發卡上是一隻翩翩起舞的天鵝,雖然不想承認,可跟寧夏從國外帶回來的那個禮物確實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喜歡么?」買禮物向來都不是易西的專長,尤其是女孩子的禮物,去精品店左挑右撿實在是一件丟臉的事情,本來想着就像往年一樣買個公仔之類的就算了,可是看到這個發卡時,易西的眼光竟也駐足其上。

價格不菲呢,不過,就算是一塊錢一打,只要是自己買的,白韓都會笑得一臉燦爛地接受吧,這樣子想來,白韓是不是太容易滿足了呢?易西一聲輕嘆,走進了包廂。

至於寧夏,在商場遊離了兩個小時之後易西終於也找到了自認為適合她的禮物,可是現在看來,送不出去了呢。

從來么聽過易西唱過歌呢,白韓想,他一向是惜字如金,平常連一個語氣詞都捨不得多發,更別說現在包廂里的同學慫恿著要他去唱歌。無可奈何地以各種各樣奇怪的理由替易西擋了過去,同學們似乎也頗能理解,笑了一場之後倒也沒有多作為難。

真的是,很熱鬧呢,易西感嘆,就算是以前白韓怎麼苦口婆心,自己也鮮少會參加這些集體活動,聽見寧夏答應了下來,便不再多作搪塞。

白韓一向是喜歡這些活動的,就像她的性格那般,熱鬧而開朗,而白韓也總是很容易集體活動的中心,雖然嘴巴上苛刻,辦事卻是很讓人放心的。白韓曾經這樣說過——

跟別的舞者對比起來,我的天分真的少得可憐呢,所以啊,我就必須花比別人多十倍百倍甚至一千倍的精力去打好基礎,去聯繫每一個動作,這就叫做笨鳥先飛吧。做其他的事情也是這樣,如果我沒有再三思量之後才去做,那肯定是要犯錯的。我不像裴諾學長那樣,擁有與生俱來的優秀以及處理事情的超強能力,所以啊,只能一點一點慢慢學吧。

接手了學生會之後的白韓這樣子說過,確實,裴諾創造的那個時代真可謂是傳奇,這也為後來的學弟學妹們增添了許多壓力,所以白韓會這樣講,易西一點都不感到奇怪。依舊是對自我要求極為之嚴苛的人,想要完美一點,做得更好一些,哪怕付出再多的辛苦也不會有什麼怨言。這就是易西欣賞白韓的地方,腳踏實地,即使知道天分不足也不會自怨自艾。所以,那樣的白韓在被班上的女生孤立得時候易西才加倍鬱結,也只不過十**的年歲,為何早早的就失去了那份少時的純真與美好?

在這樣看下去,只怕易西也要對這人心的叵測絕望吧。白韓啊,易西心裏念道,倘若有一天你也捨棄了這一份純真與美好,那麼我該如何面對你?

當年歲漸有,遇見的人跟事都讓易西開始覺得不堪重負之時,這個臉上已有歲月痕迹的男人不免也感慨萬千,那些少時的回憶,雖然有些悲傷,卻也顯得愈加珍貴。

「要去哪裏?」寧夏抬起頭問道,葉北冥一直只是笑着,似乎並沒有開口解釋什麼的意思。

「去了你就知道了。」葉北冥還想繼續賣關子,其實身體有點不舒服,趕飛機,倒時差,回來還得去處理一大堆雜務,直到今天才有時間過來見寧夏,雖然已經計劃好了,可是微微痛著的頭此刻好像在拖後腿了,握緊了拳頭,葉北冥在心裏暗暗說道,要生病也得等過了今天晚上再病,至少,想跟夏過一個開心的平安夜。

能留在她身邊的每一秒,葉北冥都很珍惜。

「北冥你沒事吧?從剛才起就怪怪的,不舒服么?」走到了大街上,風吹來有點冷,寧夏擔心地問道。

「我沒事,你不要想太多,要是不舒服我怎麼會來呢?」葉北冥笑意更深了,見寧夏穿得有些單薄,便取下了頸間的圍巾,為寧夏圍上,「也不曉得要穿多點,這麼冷的天。」

「切,北冥你就是那麼奇怪的人,我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我們約好去書店,你明明發高燒卻還是準時到了,那天下着雨,冷得不得了,就連我都覺得不舒服了,更別說那個時候發着高燒的你,可北冥你還是一直跟我說你沒事,切,扯謊你最行了啦。」寧夏不滿地嘟噥道,還是任由葉北冥為自己圍上這一抹鮮艷的紅。

「好了,如果真的不舒服我會說的,走吧。」

時間尚早,街上人潮並未散退,大都是結伴而行之人,雪紛紛揚揚地下着,也為這夜增添了幾分節日的氣氛。

伸出手來,接住這半空綻放的白色小花,沒有戴上手套的手立刻感覺一陣冰冷,寧夏倒是自顧自地笑開了,以前小的時候跟葉北冥最喜歡玩的一個遊戲便是接住天上落下的雨,無論夏天還是冬天。寧夏不怎麼喜歡夏天的雨水,落在手上一陣的燥熱,雖說那一陣陣的青草香泥土味寧夏很喜歡,可這樣接踵而來的燥熱還是讓寧夏很反感。冬天的雨,雖然很冰冷,卻能讓人清醒許多,總歸是有很多不得不面對的事情,所以寧夏也就自覺或不自覺地想要保持清醒。

「夏,你怎麼還是老毛病不改,凍壞了手怎麼辦?」葉北冥皺着眉頭,風吹過,咳嗽了幾聲,還好寧夏沉浸在那個百玩不厭的遊戲當中,似乎並無暇顧及到自己。

沒有着急回答葉北冥,寧夏還是不肯將手伸回來。

滿大街都是那首鈴兒響叮噹,就連寧夏也會哼幾句了,商店前站着各種各樣的聖誕老人,正在向路過的行人派發糖果。

「嗯,這個,給你。」葉北冥從口袋裏掏出了什麼,塞到寧夏手裏,「知道你不喜歡吃甜的,所以只有小小的一個,看在我的面子上勉為其難地吃了它吧。」

哈,真難得葉北冥也會語氣如此卑躬屈膝,定睛一看,是一顆小小的巧克力,既然如此,「我知道了。」剝開外面的包裝紙之後寧夏很爽快地將巧克力塞進了嘴裏,不多一會兒,「北冥,聖誕快樂。」

這麼溫和的寧夏,是葉北冥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現在站在自己面前了,反而有點不習慣了呢,那種好像漂浮在半空中的沒有實感,讓葉北冥有點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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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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