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是的是的，地下拳擊的最大收益從來都不是那可憐的門票錢，想想地下拳擊這項運動所面對的情況，地下這兩個字就已經能夠說明很多東西了。再想想他們所覆蓋的面積，真要是靠着那些觀眾們的門票他們說不定連場地費都賺不出來。

賭博！這才是地下拳擊賴以生存的最大依仗。

只要你押對了注，那麼一夜之間就可能暴富，這也是無數人為此前仆後繼的原因。當然，最大的贏家永遠都是坐莊的，可是這並不妨礙別人在裏面撈點兒小錢不是嗎？

而就在露西安的那個『血腥瑪麗』的稱號以光速傳遍地下世界的時候，她本人卻坐在浴室裏面任頭上的花灑衝擊著自己的身體。

她今天差一點點就死掉了，在對手試圖踢斷她的脖子的時候。

然而她還是活了下來，並且還能繼續活下去。得益於敏銳的戰鬥意識跟多年來的身體靈活訓練，在對方把腿踢到她的頭顱之前她先彈出了腿，僅僅只是快了幾秒鐘而已，但結果卻已經不同。

仰躺在浴缸裏面，露西安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即使是時代不同，但有些東西是不會變的，生活從來就不是一帆風順！她放鬆了身體，把整個人縮到了水面之下，讓浴缸看起來似乎只有一堆泡沫而沒有人存在。

「天啊，莉亞，你在幹嘛？」接完電話打算跟露西安談談最近的工作安排的瑪麗驚慌失措的扒拉開那堆泡沫把她拉了出來。

天知道她敲了浴室的門沒有反應的時候有多擔心，看到那一片安靜的泡沫又有多麼害怕，萬一要是露西安真的想不開把自己給幹掉了那她可就真的要抓狂了！

「冷靜一下沸騰的頭腦而已。別擔心，我沒有自殺的打算。」露西安淡定自若的開口，順便接過瑪麗手裏面的噴頭沖洗掉臉上的那些泡沫。

生命是多麼的寶貴，能夠重新呼吸帶着汽車尾氣的空氣又是多麼幸運的事情，她當然不會想不開的去自殺。只不過心態到底是不一樣了，她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因為車禍毀掉了自己事業而自怨自艾的衝動姑娘，當熱血消退之後那些衝動魯莽的事情看起來就更加的愚蠢，已經平和了很久的心情再次波動起來的感覺並不好，那會讓她回憶起過去一些不那麼美妙的事情，從而整個心情都變得糟糕起來，即使那些已經是非常久遠的記憶。

「呵呵。」瑪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就你這個樣子說不是想要自殺誰信？整個人悶聲不響的縮到水底下，如果不是我進來把你拖出來你想要在裏面待多久？

「美狄亞，就是你今天的對手，她並沒有死亡，你不必對此有太大的心理負擔。」瑪麗安慰她。

想了想之後她覺得露西安大概是對自己的對手有種愧疚的心理，所以才會造成現在的這種情況，為了避免以後繼續發生這種事情還是跟她把事情說明白比較好。

「我知道，除非她的腦袋是紙做的，否則我根本就沒辦法踢碎它，頂多也就是讓她出現一些腦震蕩的後遺症而已，所以你為什麼會以為我會為了這種事情自殺？」露西安有些奇怪的反問。

她當然知道對手沒有掛掉，這不是當然的嗎？即使進過兩個月時間的恢復訓練，這個身體的腿部也很有力量，但跟她以前比起來還是差得遠，無論是反應速度上面還是力量上面，這些需要時間來錘鍊的東西是沒辦法走捷徑的，所以她很清楚以她腿上的力道遠遠沒有達到自己的巔峰。更何況對手是一個已經經歷過好幾次比賽的拳手，即使算不上身經百戰，但下意識的身體反應還是有的，她很清楚對方避開了最致命的攻擊點，要是這樣都能掛掉的話那也別打什麼地下拳擊了，早點兒洗洗給自己準備副棺材比較實際！

只不過經過今天的事情她再一次的慶幸現在的對手是女人，如果換了男人，尤其是那些久經拳台考驗的抗打擊能力強大的男人的話，結果大概就不是那麼美好了。

「呃——」瑪麗對此感到無話可說，所以這姑娘真的不是想要自殺？

「彼得對你今天的表現很滿意，繼續保持這種狀態，我想你過段時間就能還清那些債務了，沒準兒還能賺一些。」呃了半天，最後瑪麗乾巴巴的憋出來了一句話。

相對於跟朋友出去逛個街就能花掉露西安欠債數目的人來說，她真是覺得自己貌似過的太過奢侈了一點兒。尤其是面對露西安這個為了這點兒錢就得拼死拼活的姑娘的時候。

人們相處的時間長了總會有點兒感情的，不管是喜歡還是厭惡，而露西安，無疑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姑娘。她有着不俗的品味，優雅的舉止，在談話中從來都不會冷場，當然，最重要的是她的臉長得太好，好到讓瑪麗有時候都不忍心看到她這麼慘，所以有時候在不涉及到堂兄的利益的時候她還是願意幫着她說兩句好話的，也不吝惜於安慰這個可憐的姑娘幾句。

「但願如此吧。」露西安笑了笑沒有跟瑪麗繼續討論這個問題。

感謝這位奧布萊恩先生找上門的時間比較早，如果他把時間再拖一拖，拖到她叔叔跟嬸嬸的那些關係都淡了之後再找上門她的結果或許就要糟糕的多。同樣的，也希望這位先生是個遵守諾言的人，當她還清了債務能夠放她離開，而不是把她留下來繼續當一個能夠賺錢的搖錢樹。

想到這裏，露西安的臉色又陰鬱了起來。她不著痕迹的掃了一眼瑪麗，或許這是個很好的突破口，如果她們的關係能從看管人員跟被看管人員轉變成『朋友』的話......露西安若有所思，考慮是不是要勾引一下對方？

好吧，基茨女士其實是個沒有什麼節操的傢伙，雖然她喜歡男人多一點兒，但又不是沒睡過女人，在關係到自己未來的人生大事的時候她真的不介意把瑪麗·奧布萊恩小姐給勾搭到手來保障自己的利益，誰叫親愛的彼得要派自己的小堂妹來做這項工作呢？反正這姑娘長得挺漂亮的，跟她睡不虧！

嗯，看瑪麗小妞那平時對着露西安的臉發花痴跟看着她肆虐沙袋時候臉紅心跳的樣子，估計大概也不會排斥跟她滾一下床單，就看她親愛的堂兄會不會成全她的心意了。

所以說真的不要對成年人世界的節操指望太多，尤其是某些人的節操本來就是負值的情況下。

「我過幾天要跟同學們慶祝朋友的生日，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放鬆一下？」看着露西安的那張愁眉苦臉，瑪麗小妞忍不住開口邀請。

果然美人什麼表情都好看，即使是愁眉苦臉也讓人憐惜。

此時此刻的瑪麗跟她那位堂兄當初一樣，同樣被那張美麗的臉孔所迷惑，壓根就忘記了對方在拳台上面有多麼的兇殘。而一個寧肯選擇為了自由拼死拼活而不是好吃好喝的當只金絲雀的人又怎麼可能是一個真的楚楚可憐的人？

只能說美色惑人，意志不堅定的人千萬不要隨便嘗試，彼得光想着女人對女人的抵抗力要強一些，卻忘了既然他自己都能受影響，那麼顏控的瑪麗又怎麼會倖免於難？而且他萬萬沒想到是原本以為的純潔無辜的小綿羊其實是個男女通吃的傢伙，派了瑪麗這個沒有什麼社會經歷的姑娘來簡直就是往對方嘴裏送菜啊！

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現在瑪麗小妞只能指望自己的堂兄千萬要當個信守承諾的『好人』，要不然她恐怕就要面對自己的人生第一彎了。至少她眼前的這位女士從能夠獵艷開始就沒失手過，想要不栽在她的手裏面簡直太難！

「當然，我們去哪？你家還是酒吧？」露西安眨了眨眼睛，沒給瑪麗反悔的時間迅速回答。

上帝果然愛我！她在心裏面歡呼了一聲。

「當然是酒吧，在家裏面有什麼意思？我們去Marquee，那裏有30英尺的天花板跟超級巨大的舞池，還有頂級的音響設備跟DJ，據說那裏不但氣氛特別high，還經常有明星出沒，去一次絕對會讓你爽翻！」瑪麗也興高采烈。

說到底，她今年也只不過比露西安大了一歲多點兒而已，雖然出身於黑道家庭，但家族也不是沒有漂白的企業，作為家裏面的小女兒，既不需要繼承家業，也不需要拼死拼活的去打拚事業，好好享受生活就是她需要做的一切了。只不過以前總是呆在長輩的眼皮子底下不好做的太過出格，可是上了大學之後就不一樣了，家裏的長輩們默認她已經是成年人了，對她的管束也少了很多，讓她多了不少的樂趣，去夜店就是一個。

尤其是現在還能帶上一個漂亮的姑娘一起去見世面，瑪麗有一種詭異的大姐頭的感覺。

而事實也證明了她的這個決定有多麼的正確。

紐約的夜晚從來都不是安靜的，想要找樂子的，找刺激的的人多得是，有名氣的夜店外面排隊等位的人也多得是，尤其是Marquee酒吧，這個著名的夜店門口守着一堆的魁梧高壯的保鏢，對着那些排隊的人群們挑挑揀揀，不夠辣的姑娘跟小夥子們根本就得不到那張入場券！

「請進。」魁梧的能夠裝下兩個瑪麗的大漢對着露西安露出了一個堪稱溫柔的笑容，輕易的就對這一隊人放了行，連門票錢都沒收，在露西安沖着他笑了笑之後。

「哇哦，我上次來的時候可是被收了門票的呢！」一個男聲發出了驚嘆。

夜店這種東西，通常來說除了節假日都是不免門票的，尤其是對男人來說。能夠得到那些壯漢青眼的只有漂亮的姑娘們，因為她們的存在可以促使哪些男性客人們花更多的錢，比如說為了約漂亮的姑娘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你怎麼也得請對方喝上幾杯酒之類的，小氣的男人在這裏是沒有市場的。

要知道上次他們也不是沒有漂亮的姑娘一起來，可是卻依然被收了門票。但今天？看了一眼穿着露肩的寬鬆T恤跟緊身牛仔褲的露西安，邁克爾吹了一聲口哨，果然頂級的大美人出手就是不一樣。

露西安沖他眨了一下眼睛，被眼影畫的更加細長的眼睛中波光明明滅滅的讓人恍惚。對周圍的一圈兒男士們比了一個OK的手勢，就沒有再去注意這些人的臉色，拉着瑪麗一起走了進去。

她今天真是下了血本了，不但違背了向來的作息健康的生活規律，還在並不十分溫暖的四月初穿着清涼——當然她有穿外套，只不過下車之後就扔在了車上了而已。不管以後能不能用得上，多點兒準備總不是壞事。所以上帝保佑她，但願她跟瑪麗小妞真的能夠增進一下感情。

「哇哦~」

從門口擠進來才發現巨大的舞池中已經人山人海，到處都是肆意揮灑著自己熱情的姑娘跟小夥子們，聲音大的快要變成了轟鳴的音樂聲刺激的大家更是肆無忌憚的放鬆著自己，整個空間裏面的空氣似乎都是帶着隨時可以爆炸的熱氣，曖昧的燈光跟黑暗情景下讓平時羞澀的內向的人也會變成一個膽大包天的瘋子，更不用說平時就很放縱的人士，這裏簡直就是天然的娛樂場，是他們尋歡作樂的地方。

比如說一個已經把自己給灌得快要倒下的大個子，他一直在關注著門口進來的人群，試圖讓今天有一個愉快的夜晚，所以一眼就看到了剛剛走進來的露西安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