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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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體跟沙袋接觸發出的沉悶聲音不停的響徹在健身房裏面,讓站在一邊圍觀的瑪麗有些毛骨悚然，萬萬沒想到小綿羊一樣的露西安也會有這麼兇殘的時候。同時也忍不住眼睛發光的驚嘆出生於奧布萊恩家族，瑪麗天生崇拜強者。從小到大她身邊都圍繞着一堆的彪悍人士，甚至包括她自己也不是一個單純的大小姐。可是露西安不一樣，她每踢出一腳都好像是在燃燒着自己的生命，綻放出一股炫目的光彩，那種恣意的兇猛是如此的耀眼而又美麗,就好像是一隻野生的獵豹,似乎隨時都能咬斷敵人的喉嚨。她着迷的看着露西安甩掉頭上的汗水,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她在拳台上面大展神威！
身體的情況好的差不多了之後露西安就進入了跟沙袋死磕的階段,每天從早到晚除了吃飯睡覺的時間之外全都花在了這上面。而且跟那些正規的拳擊賽不一樣,她把重點放到了腿上面。
萬分感謝她爸這邊的老祖宗,曾爺爺是著名的形意大師,爺爺不但在形意上面有所造詣,還曾經拜師腿法高手,就連她那位最不成器的老爸都能徒手干翻幾個俄羅斯大漢不成問題,在這種家庭的熏陶之下，又成長在民風彪悍的俄羅斯，就算是她想要做一個文文靜靜的淑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再加上曾經自暴自棄的那段時間,露西安在攻擊力度上面真不是蓋的。尤其是北派拳法向來走剛猛路線,腿上的功夫更是要求大開大合氣勢凌厲,恰好很適合地下拳擊這種用腿比用手多的運動,當初的露西安真是造福了不少的地下拳擊賭徒們。
套用句李小龍對拳王阿里的那句不知真假的採訪,「在拳台上我不一定打得過他,但在街頭上打架他不一定能打得過我。」換到露西安這裏大概就是放正規拳台上我不一定打的過你，但地下拳擊上面我一定乾死你。
「哇喔，我得說，你真是讓人出乎意料......」梅森驚訝的看着露西安凌虐沙袋的方式說。
這位是少數能夠在地下拳擊場上面見好就收、安全退役的拳擊手，也是得益於他的處事方式，成為了奧布萊恩手下的一個專門負責拳擊訓練的管理員。
這些年裏面他見過不少有天賦的年輕人，也見過很多的格鬥高手，地下拳擊這東西，說穿了壓根就跟拳擊沒關係！在這裏，只要你不使用武器，隨便你這麼打，無規則就是真的規則了，某種程度上來說，地下拳擊才是真正的「無限制格鬥」，跟電視上面轉播的那些各種無限制格鬥完全是兩回事。斷手斷腳吐血腦癱在這裏都不算是個事兒，當場掛掉的也不是沒有，事實上，正是這種殘忍跟血腥的戰鬥方式才是那些客人們願意買票進場的最重要的原因，因為那些溫吞的正規拳擊比賽根本就沒辦法調動起這些渴望刺激的人們的觀看慾望。
這麼說吧，那種傳說中的一腳踢斷鐵柱的說法很扯淡，深蹲900公斤這種非人類的事情也不存在，但一腳踢斷人的脖子這種事情卻不少見。說白了，正規的拳擊比賽打的很漂亮，很有觀賞性跟技巧性，但在規則對拳手的保護下很多技巧都不能用，比如說反關節跟肘擊一類的，所以即使是打着無限制格鬥的名頭，但其實依然是有限制的。而地下拳擊講究從來都不是觀賞性，或者說他們對觀賞性的定義不同，這種發源於古羅馬的『角鬥士』的運動更注重的是怎麼幹掉對手，一擊致命是他們的最高追求，目標不同，結果當然也就不一樣。前者還有假拳的可能性，後者的話上台之前要簽生死狀，輸了之後可能連自己的小命都搭進去，哪來的假拳可能？他們講究的就是一個遊走於生死之間的快感！
再說的明白一點兒，來黑市看拳的人追求的就是一個真實的血腥，誰有那個耐心看你在拳台上被裁判限制着嘰嘰歪歪的打上好幾個回合？
所以越是殘忍的手法越是受到鼓勵，它們能夠更好的刺激這些人們的黑暗嗜血的情緒，從而讓這些熱血上頭的觀眾們心甘情願的掏出口袋裏面的金錢，當門票，當賭注。
拳台上面從來都不缺少這種凌厲的拳手，但梅森還從來沒見過一個女人能把腿硬生生的踢出暴烈的感覺，尤其是對方那瘦弱的小身板，他原本以為露西安是走那種靈活的路線來着，現在可真是大吃了一驚。
那種猛然之間躍起的狂暴踢法，就算是他這個身高超過五尺九寸的大漢看着也是感覺渾身發冷，被這種力度踢在身上，真是不死也殘！
該不會每個芭蕾舞演員都是潛在的格鬥高手吧？他在心裏面暗自嘀咕著。
「所以你覺得我的第一場比賽有多少勝算？」抹了一把汗水，皺着眉頭接過瑪麗遞過來的毛巾，露西安轉過身來詢問梅森。
即使是有芭蕾的底子，腿部也很有力量，但是到底不是她以前那個長年練拳的身體，露西安現在的力量要比以前弱了很多，讓她非常擔憂在拳台上發揮不好。而且她想現在的殼子畢竟接觸內家拳的時間還太少，很多東西都來不及。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有些東西是需要時間來推進的，否則的話就要吃下一些不該吃的藥品。可惜，她從來沒有打算過摧殘自己的身體。不僅如此，甚至連吃的事物都是她每天去超市進行購買然後親自動手烹飪，絕對不給人下手的機會。節操這種東西，在龐大的利益面前什麼都不是！她可不敢賭彼得·奧布萊恩那點兒可憐的同情心。
「保持這種狀態的話，你有很大的勝算。」梅森讚歎了一句。
不管露西安選擇了什麼樣的路途來償還這筆債務，她都是彼得非常看重的人，為了保證貴重商品的價值，他是不會為她安排一個能夠第一場比賽就能直接幹掉她的敵手的。榨取最大的剩餘價值才是奧布萊恩先生會做的事情，所以露西安完全不必擔自己的小命。就算是現在還不能跟那些久經戰鬥的頂級拳手相比，但對上一般的拳手她真的是毫無懸念。
不過這種事情梅森當然不會告訴她，所以就只能靠着她自己猜測了。而且.....
「不過你需要注意的是，別學習那些電視裏面的拳擊比賽，該下狠手的時候就下狠手，否則給了別人機會最後死的只會是你自己。」梅森警告她。
他可真是擔心這個沒有什麼社會經驗的小姑娘心慈手軟的不敢下手直接導致了自己受傷殘疾或者是小命嗚呼，那可不符合老大的利益，所以先給她打點兒預防針。
說到底，還是臉在作祟，露西安的這張臉無論怎麼看都看不出來一點兒凶神惡煞的樣子，即使是憤怒到了極點也讓人害怕不起來，不看眼神的話真是一點兒震撼力都沒有！所以當初才會被渣男男朋友給甩了連坑都沒吭一聲直接把自己給結果了，絕對是真正的表裏如一！
不過換了個芯子之後那可就不好說了，黑不黑的大概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但對於梅森的話露西安還是很認同的，什麼實力做什麼事情，保住小命最重要。
所以當她在這個世界第一次走上拳台的時候真是讓那的那位債主先生大吃了一驚。
彼得·奧布萊恩先生平時還是挺忙的，就算是露西安是他很看重的商品，但也就是那樣了，派個手下指導一下，找個信得過的人盯着別讓她跑掉。再多就真的沒有了，他沒那個精力，露西安的重要程度也沒有那麼高。
「她這是搞什麼鬼？」彼得皺着眉頭看着正在往台上走的露西安，一臉見了鬼的樣子。
原本的神級美貌值也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畫的，居然硬生生的下降了好幾個級別！雖然還是很漂亮，但已經沒有了原來的那種不真實的美感，簡直讓彼得差點吐血！
天知道即使是不能把這姑娘培養成為一個頂級的交際花，但是作為一個美女拳手也是很有看頭的，可是現在呢？奧布萊恩感覺自己的頭上似乎正在冒煙，她是不把自己氣死不罷休吧？
「呃——」瑪麗摸了摸鼻子，她該怎麼回答堂兄的話？也沒人規定打.黑.拳的拳手不許化妝啊。
而且不僅僅是化妝，前幾天露西安就把自己的那頭沙金色的頭髮給染成了深棕接近黑色，連眉毛都沒放過，不但染了顏色，形狀都給修改過了，再加上那神乎其神的化妝術，一眼看過去絕對認不出來這就是以前的那個頂級大美人！也算是張了見識了。
「大概是她不想要長久幹這一行吧。」瑪麗只能幹巴巴的來了這麼一句話。
露西安這段時間可是沒有閑着，幾乎是有拳擊比賽就會去觀看，而且不僅僅是觀看比賽，她還致力於跟觀眾和拳擊場的工作人員們套交情。當然重要的事情她不可能知道，但是一場比賽的獎金大概是什麼樣的數目和一些基本事項還是了解的很清楚的。
如果她真的能夠在這上面打出自己的名號，那麼用不了多長時間她就能還清債務離開這裏了。那麼既然如此就很沒有必要讓自己的身份暴露出來，畢竟這可不是什麼好經歷。認為露西安還想要在以後繼續自己的舞蹈生涯的瑪麗理所當然的這麼認為着。
「哼。」彼得黑著一張臉沒有再說話。
他當然知道對方不想要在這裏面長久的幹下去，那姑娘有着大好的前途呢！只不過到底還是因為這塊肥肉不能啃到嘴裏面而鬱悶。要是弗蘭克不是NYPD的高官就好了，否則的話哪來那麼多的麻煩？
最終，還是露西安的那些還沒有過期的人脈讓他勉強壓下了這口悶氣，這小妞最近變的精明了不少，誰知道她有沒有暗自留下一些陰險的後門？就算是弗蘭克跟珍妮弗掛了，但他們認識的那些人可沒有掛，其中不乏一些媒體界的人物，要知道這些傢伙為了新聞可是什麼事情都敢做，萬一她被逼急了搞出什麼事端他也是很麻煩的。
嘖，我還真是倒霉！自認為撿到了一個雞肋的奧布萊恩先生嘲諷臉。
「陪伴我母親逛街的的產物，我認為這很適合你。」坐到露西安身邊，關上車門之後彼得不是那麼在意的說。
跟那些他送給往昔女友的昂貴奢侈品包包和首飾比起來，這條裙子真的算不上什麼，充其量也就是他一件襯衫的價格。唯一讓他比較煩惱的是他媽媽因為他居然會為一位女性買裙子而大驚小怪帶來的一系列後續。
「不，我沒有新的女朋友，只是純粹的覺得這條裙子那位女士穿起來會很漂亮而已。」彼得按了按額角，感覺跟他媽的思維完全不在一條線上面。
對露西安這個最近幾個月為他賺了不少錢的姑娘他其實了解的不是特別多，當然也就更稱不上是霸道總裁對落魄少女的一見鍾情什麼的——相信他，他已經忙得空窗期都快要一年了，真的沒有那個時間跟精力去發展一段長期的浪漫關係。露西安對於他來說跟別的能為他效力賺錢的手下沒有什麼區別。
當然，欣賞肯定還是有的，作為一個強勢的領導者，彼得欣賞那些獨立堅強的人，無論是男性還是女性，尤其是這個獨立堅強的人還有着一張非常漂亮的臉蛋兒就更會讓人讚賞的眼光再多上幾分。即使他對露西安如此的強悍感到非常吃驚，但跟以前的那個小綿羊比較起來，他還是比較喜歡現在的這個能夠隨時幹掉自己對手的姑娘。
那些昂貴的精油也是因為這種理由而送到的露西安手裏面，跟瑪麗腦補的那些浪漫的想法壓根就沒有關係。這條裙子同樣如此，陪着母親逛街看到了一條很漂亮，價格也很合適——不會貴到讓對方產生什麼不切實際的想法，也很適合他們進行晚餐的場合，買下來真的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可惜的是男人跟女人的思維方式是不同的，直男就更是這樣，明顯的，彼得跟家裏面的女性的想法有些差異。甚至連當事人露西安都跟他的想法有些差異，當然，這個差異跟他們家的女性的差異又不一樣，只能說人真是一種複雜的生物。
「這家餐館的菜式很不錯。」為露西安拉開椅子之後，彼得坐到對面把菜單推給她。
「謝謝。」露西安古怪的看了彼得一眼，內心實在是難以形容心裏面的詭異感。
根據瑪麗小妞最近的隻言片語，她大概的推測出了一些奧布萊恩家族的背景。如果她沒有搞錯的話，對方的祖先是來自愛爾蘭共和軍的高層，那麼今天在這家主打英式菜色的餐廳裏面坐着真的不會感到彆扭嗎？尤其是她剛剛看到的這家餐廳的名字，「詹姆斯的客廳」，再聯想一下那位正式開啟了全面侵佔愛爾蘭國土的詹姆斯一世.....露西安只能說要麼這位奧布萊恩先生的心太大根本就不在意這種事情，要麼就是他本人有着相當濃重的惡趣味。
「不用客氣。」抬頭跟侍應生說了一句照舊之後彼得回答露西安。
她今天解決掉的那個對手恰好就是他事業上面的對手手裏面的王牌，能夠看到這種結果讓他很高興，應該是他來說謝謝才對。
「慶祝你上大學的禮物，我想你會用得到的。」彼得從衣袋裏面抽出了一張銀.行卡放到了露西安面前，「不記名，密碼是你的生日。」
小小的一張卡片卻代表了重大的含義，露西安從前段時間就一直提着的心突然之間就放回了胸腔裏面。慶祝她上大學的禮物這句話雖然很短，但蘊含的含義卻並不簡單，這表示了彼得·奧布萊恩遵守了他的承諾，在她還完了債務之後並沒有把她繼續留下來的意思，所以說她這是自由了？這麼一想露西安忍不住露出了一個明媚的笑容，看的向來覺得自己心如止水的彼得都呆了一下。
「你真的是一個好人，奧布萊恩先生。」露西安眨了眨眼睛，真心實意的說。
刨掉彼得最初的打的主意之外，她其實還是應該感激對方的，至少她在這段時間裏面有了一個不錯的住處，沒有淪落到真的去睡教堂跟領救濟麵包。而且從某個角度來說，彼得是個好老闆，他很大度的放寬了她的還款期限，讓她不至於用一副虛弱的身體登上拳台送死。
好吧，露西安這時候又覺得彼得是個好人了，完全忘記了當初是怎麼腹誹人家的了，現在一被放飛自由就開始滿嘴誇獎對方，這節操，也是不知道該讓人說什麼好。
「咳，這沒什麼，你知道的，我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彼得掩住嘴巴輕咳了一聲說，頗有幾分不自在。
老天！別用你那雙濕漉漉的的藍眼睛看我好嗎？彼得在心中怒吼。他甚至都能在她的眼睛裏面看到感動的淚水，那雙漂亮的藍眼睛此時就像是被雨水沖刷過一樣，簡直美麗的過了頭了，再配上她那副長相，說真的，即使彼得不好這一口也有些蠢蠢欲動了。畢竟身材豐滿的姑娘美國到處都是，長得這麼好看女人他卻只見過這麼一個。
而且.....他掃視了一下對方的身材，這可比當初他們見面的時候強多了，健康而又有力，線條好到讓人想要把手放上去。彼得在考慮是不是真的要對露西安展開一下追求？這麼漂亮的美人放着不動實在是太過浪費！
「敬信守承諾的人！」露西安笑的一臉陽光明媚，舉起了手中的葡萄汁。
還是算了。看着露西安那堪比小鹿斑比一樣的笑容，彼得感覺整個人都不太好。那種帶着點兒天真的純潔笑容讓他有一種詭異的罪惡感，就好像他是在籌謀著犯下什麼罪行一樣。天知道這姑娘的生理年齡還不滿十八歲，從法律上來說她甚至都不是一個成年人.....
彼得捂住臉，心裏面默念了幾遍冷靜跟鎮定以及『別做個禽獸』！
真的，對着這麼一個看起來就純潔的姑娘，彼得真的感覺自己有點兒下不了手，要知道，如果他結婚的早一點兒的話或許自己的女兒也有這麼大了.....在心裏面唾棄了一下自己的不純潔思想，奧布萊恩先生難得的產生了一點兒愧疚之情，覺得他最近一定是因為沒有女朋友才導致了現在的這種情況，暗自下定決心趕緊抽出時間去酒吧找點兒樂子。
這時候他已經完全把露西安在拳台上面的彪悍表現拋到了腦後，只能說美色惑人，氣質也是一個磨人的小妖精，連彼得這種見慣了各種美人的傢伙都不能淡定，真心悲劇！
「敬信守承諾的人。」彼得舉起自己的葡萄酒，同樣的碰了一下露西安的酒杯，一口灌下去，強行鎮壓了身體裏面的躁動。
「所以，我聽瑪麗說，你過段時間要去讀哈佛了？可惜你沒有在紐約讀大學，要不然瑪麗或許還能照顧你一下。」彼得把話題轉到了安全的學業上面。
如果這姑娘在紐約讀大學的話他們之間或許還有點兒機會，但波士頓？別說什麼紐約跟波士頓的距離開車幾個小時就到，他哪來的那麼多時間每天開幾個小時的車子在兩個城市之間往返？更不用說他對這小女孩兒還沒有達到那種喜歡的不得了的地步，只不過是欣賞而已。
所以最終還是讓瑪麗那個小說家的思維見鬼去吧！被瑪麗在耳邊念了很長一段時間露西安是多麼的好，多麼的適合他的彼得決定以後還是要讓瑪麗少看點兒亂七八糟的小說跟電影，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多做一些學術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