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第 2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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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的，她還被麗薩——那位在瑪麗平時上學的時候『照顧』她的強壯女士的強行塞滿了一包她用過的那些日用品,比如說那些昂貴的精油跟護膚品一類的。

「親愛的,相信我,這些東西你不用之後也會被當成垃圾清理出去,而且我跟奧布萊恩先生說過了，他並不介意你帶走它們，如果能讓你的生活增添一點兒光彩的話他很樂意再贊助你一些。」這位帶大了彼得跟瑪麗的大嬸一臉慈祥的說。

相對於露西安為彼得賺到的那些錢來說,這點兒東西真的不算什麼。更何況這孩子真的是太讓人憐惜了,她悲慘的過去已經完全讓麗薩大嬸的心偏向了這個小可憐，而且誰又能拒絕這個楚楚可憐的女孩兒呢？彼得當然也不能！麗薩大嬸把露西安的那輛造型狂野的吉普塞滿了來自於奧布萊恩先生的饋贈的時候想。

「Almostheavenwestvirginia

Blueridgemountainsshenandoahriver

Lifeisoldthereolderthanthetrees

Youngerthanthemountains

Growinlikeabreeze

Countryroadstakemehome

TotheplaceIbelong

Westvirginia

Mountainmomma

Takemehomecountryroads......」

「Takemehome......」露西安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撐在車窗邊上，輕輕的跟隨着音樂哼唱着。

約翰·丹佛纏綿中帶着幾分灑脫的聲音讓她有些想念家鄉了，也不知道莫斯科的天氣是否依然那麼寒冷，松花江上的冬天是不是還有五顏六色的冰燈？還有那些永遠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停下來的大雪跟似乎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的能夠嗆死人的烈酒......以及那些可愛的人們......

「我想念你們了......」她喃喃自語。

露西安從不畏懼漂泊在異國他鄉，即使有時候在打拚事業的時候有成功有失敗,有喜悅還有苦澀，可是想想身後還有親人在支持着自己那些艱難就不算是什麼了。她可以在電話裏面哭泣，可以在視頻裏面尖叫，有親人的露西安很幸福。

可是她現在卻只能一個人開着車孤單的行駛在異國他鄉的道路上面，再也不會有人願意聽着她絮絮叨叨的念著合作的夥伴有多麼的不好相處,也不會有人笑着拍着她的腦袋為她的成功歡呼.....

「我想你們了......」露西安吸了吸鼻子，覺得淚腺有些不受控制。

本來因為自由了而飛揚的心情也有些低落了起來。

沒有人是完全的鋼鐵之軀,即使是連環殺手都會有脆弱的時候,露西安也不例外。只不過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就一直忙於生存,神經總是綳得緊緊的，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去悼念自己失去的東西而已。

可是人總是會鬆懈下來的，有時候只是需要一個契機，而《Takemyhomecountryroads》恰好就是那個契機，那些帶着熱愛跟思念的聲音回蕩在小小的車廂里，伴隨着9號州際公路兩旁的茂盛生長的樹木衝擊著露西安的心靈，她一下子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等等，她是不是看到了什麼會長針眼的東西？還沒有等到露西安繼續傷感下去，一副足以驚掉她眼球的景象就出現在了前方，嚇得她直接踩下了急剎車。

「哧——」輪胎跟公路之間發出了一道刺耳的響聲。

露西安的身體被胸口的安全帶勒的感覺自己差點兒斷了氣。

「Whatthefuck？」看着前方不遠處的道邊的那個裸男，露西安氣得咒罵了一聲。

搞毛啊？雖然說美國人民天性開放，在什麼地方都能來上一發，可是大白天的，還是在公路邊上，你們這樣真的好嗎？好吧，就算只是拍照，難道不應該找個更加安全的地方嗎？還是說現在的人就好刺激這口？即使知道美利堅奇葩多，紐約大街上都經常出現裸奔露西安也覺得今天受的刺激有點兒大，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機會在大道上近距離觀賞裸男的。

等下——露西安眯了下眼睛，正坐在車蓋上擺pose的那個傢伙看起了怎麼那麼眼熟？她迅速的在腦子裏面扒拉了一下，從記憶硬碟裏面翻出來了一張看起來很相似的面孔出來，瞬間就有些獃滯。

而在她獃滯的一瞬間，那個擺pose的裸男也因為那可怕的剎車聲效而看了過來，一眼就看見了露西安那張熟的不能再熟的臉。

「莉亞？」對方見到露西安似乎很驚喜，直接從車蓋上面跳了下來，連條褲子都沒穿就走到了露西安的車子前面。

「嘿，好久不見，你這是去上學還是GapYear？」裸男敲了敲車窗，饒有興趣的問。

他指的是一部分青年人士在在升學之前或者畢業之後工作之前做一次長期的旅行（通常是一年），用來體驗與自己生活的社會環境不同的生活方式。這種方式在歐洲很流行，最近這幾年在美國也開始流行了起來。至於上學？拜託，這條公路即使已經很古老了，但是又沒有廢棄，依然是紐約通向波士頓的一條通道，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

露西安感覺自己的神經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有種想要衝下去揍他一頓的衝動。

說話之前能不能先把褲子穿上？公共場合遛鳥這種事情很沒有公德心啊！

「啊，抱歉。」裸男先生看着露西安一臉無語的表情，總算是意識到了自己現在是光着的，又走回車子那裏套上了一條牛仔褲跟T恤衫才重新回到這邊。順便的，還帶過來另一個一臉好奇的帥哥。

「亨利·菲利普·麥考伊，我的男朋友，你可以叫他漢克。」他摟着對方這麼向著露西安介紹著，一臉賊兮兮的笑容。

「露西安·基茨，我們大家都叫她莉亞，別懷疑，就是那個莉亞。」轉過頭，他跟男朋友介紹著露西安，同樣是槽點滿滿。

「......」露西安瞬間感覺一大片黑線在向她湧來，果然她身邊充滿了惡趣味的人吧？是吧？是吧？

「你好，漢克。」念著這個名字露西安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臉的牙疼表情。

到底是什麼樣的奇葩家長會給孩子起這種名字？又有多大的概率他會在成年以後遇見一個名字叫做斯科特·薩默斯的男朋友？

可憐的露西安覺得再也不能直視她心愛的狼隊cp了！休·傑克曼跟詹姆斯·麥斯登的臉在她的面前不停的晃來晃去，中間還夾雜着一個尼古拉斯·霍爾特！再看看眼前這兩個活像是在太陽裏面長大的帥哥，感到一陣心力交瘁，簡直是靈魂上的暴擊，沒法愛了！

但鑒於她的名字同樣是混雜了諸如什麼精靈公主跟絕地公主還有來自不同時代不同國家的兩位女王陛下這種亂七八糟的風格，所以她實在是沒有什麼立場來吐槽對方，只能咬牙切齒的按下了額角抽動的青筋。

「你好，莉亞。」漢克小哥一臉笑容，露出了一口足以閃瞎人眼的大白牙。

「我聽斯科特提起過你......」萬萬沒想到看起來陽光的漢克真正的屬性是話嘮，他對着露西安滔滔不絕的提起了男朋友是如何稱讚這位女性朋友的，並且對此絲毫沒有感到不悅，反而是興緻勃勃。

「呃——，謝謝？」露西安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對方嘴巴裏面的那個善良的小天使.....算了，這不是重點。

「你——」然而她剛想要開口就被斯科特給打斷了話語。

「剩下的事情我們待會再說，現在趁著陽光還不錯，先幫我們拍幾張照片，原本定好的攝影師有事暫時來不了了，現在我們只能靠你了，但願你在高中時候的那些功課還沒有丟下。

沒等露西安把話說出口她的手裏面就被塞進來了一隻相機，唔，還是索尼的最新款。

「What？」你等等，別自說自話啊！

露西安目瞪口呆的看着斯科特拉着漢克一路走回車子哪裏，把剛套到身上的褲子跟T恤又重新脫下來了不說，連漢克都被他扒了個乾淨之後擺出了個羞恥至極的姿勢，讓人懷疑自己簡直身處G.V拍攝現場！

「快點兒啊，雖然這裏是古道，使用的人不多，但公共場合總是要注意點兒的，萬一被巡邏車發現了就不好了。」露西安這邊還在發獃，斯科特那邊已經在招手了。

「......」露西安抹了一把臉，強烈的公德心最終還是沒有讓她先炸毛，默默的拎着相機走到了兩個裸男面前，開始拍照。

米沙，我對不起你！內心已經悲傷逆流成河的露西安感覺她的節操再也拼不起來了，給兩個裸男拍激情照什麼的，想想就感覺好虐！

自從在這具身體裏面重新開始喘氣之後，她這幾天就沒一天是在輕鬆愉快中度過的。

因為自殺而引起的失血問題還能夠解決，畢竟身體原本的主人是在精神萎靡，身體也不怎麼健康的情況下割了自己幾刀的，傷口還沒糟糕到無可挽回。加上她自己當過那麼多年醫生的經歷，搶救一下還是能湊合活的，頂多以後多吃點兒補氣血的食物而已，要比吃安眠藥損傷了神經的結果好得多。更何況能夠在空難中活下來她就已經謝天謝地了，要求的再多未免有些不知足。

但接受了對方十七年多的記憶就實在是一個比較高難的挑戰了。

即使這具身體原本的記憶確實是乏善可陳，除了家人、學校、芭蕾舞團跟一些生活瑣事之外沒有什麼太多的社會經歷需要回憶，但人腦是一台精密的儀器，靈魂跟肉體不是原廠配套出品真的是很容易出問題。所以時隔多年之後她再一次的享受了一下每天宛如鎚子砸腦袋的待遇，接收記憶把自己接收成了腦震蕩後遺症般的成果露西安覺得她大概也是獨一份兒了。

「叮咚——」聽到了門鈴聲露西安擦了擦嘴巴，勉勉強強的從地磚上面爬起來去開門。

這個時候回來找她的應該就是昨天打過電話的律師，對方說過今天要跟她談一些事情。

「.....莉亞？AreyouOK？」門口站着的中年男人驚訝的看着露西安。

距離珍妮弗的葬禮才過去了幾天而已，她到底是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幅憔悴的樣子的？最近忙着跟銀行打交道的羅伯特一臉震驚。

很顯然的，露西安現在這幅一臉蒼白無力、形容消瘦、手臂上還纏着繃帶的樣子有些嚇到了這位先生。

「我沒事，前兩天有些發燒，不小心摔倒了。」露西安把對方讓進門裏面，扯出一個笑容試圖讓自己的話語顯得可信一些。

她能說什麼？真正的露西安因為人生太過絕望而自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嗎？

「你完全可以搬過來跟我和安娜一起住的。」羅伯特嘆息著說。

他跟弗蘭克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在工作上面也有合作，現在弗蘭克跟珍妮弗都過世了，只剩下露西安一個人，他跟妻子真的是很不放心這個女孩兒。可惜的是她實在是太過倔強，堅持一個人生活，他們在這上面完全沒有辦法。

羅伯特憐憫的看着眼前的這個姑娘，她有着天使一樣的容貌，但是卻沒有天使一樣的運氣。六歲的時候就因為車禍而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多年以後又失去了自己的叔叔和嬸嬸，現在更是要面對一大堆的問題，她可怎麼辦才好啊！

「不了，鮑勃，還有幾個月我就成年了，不能總是指望着別人來幫助我。」露西安笑笑說，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她來之前露西安就決定了不去拖累別人，現在殼子換了芯之後就更不可能去麻煩別人了。

「好吧。但是如果有困難的話你一定要跟我說。」羅伯特對這個倔強的小女孩兒真的是毫無辦法，她就跟她的叔叔一樣。

「如果需要的話我會的。鮑勃，你今天來......」露西安倒了杯水放到他的面前，有些遲疑。

原諒她現在的家裏面實在是找不出什麼飲料吧，在珍妮弗去世之前很久她們就已經入不敷出了，要不然她現在也不會這麼頭疼。而羅伯特的出現無疑是加劇了這一頭疼的程度，一個律師在你現在負債纍纍的情況下上門，很難想像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我很抱歉必須得告訴你一件事，鑒於你現在無力償還貸款，所以這棟房子很快就要被銀行收走了。不過因為你未成年，所以你可以在這裏住到月底，中間的時間用來尋找合適的住處。說真的，莉亞，即使你不想要跟我和安娜一起生活，也不想要跟你的祖母求助，但你依然可以進入寄養家庭居住一段時間.....」羅伯特依然沒有放棄勸說露西安。

她要到八月份才會滿十八歲，還有半年多的時間，現在房子被收走了，她又不願意跟他和妻子一起生活，連跟自己的祖母求救也不願意，這個姑娘可以說是無家可歸了，這確實讓人不得不擔心。

而羅伯特，他在律師這個行業中已經幹了很多年了，並且多年以來都致力於公益，雖然不至於把紐約所有的寄養家庭的資料都搞得一清二楚，但想要找到一家靠譜的還是沒有問題的。

「別擔心我，鮑勃，情況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你應該相信我的能力，紐約總會有些小孩子們需要家庭教師的，勞倫也會幫助我的。」露西安按了按抽痛的額角微笑着說，她指的是紐芭的一個高管，珍妮弗的好友。

她現在的情況真的不算好，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經濟上的。

羅伯特口中所謂的祖母其實並不是她的親祖母，而是她嬸嬸的媽媽，並且對方已經改嫁很多年，跟珍妮弗之間的聯繫也並不密切。這樣的祖母你讓她哪來的那麼大的臉去向對方求助？

而寄養家庭，她承認，在這方面政府的福利政策不錯，但可惜的是並不是每個寄養家庭都是好的，很大一部分寄養家庭出身的孩子在心理上面都多多少少有些創傷，來自於各種冷暴力、虐待、性侵等糟糕的經歷，歷史上不僅很多連環殺手出自這個群體，連犯罪行為也頗為高發，實在不是個好去處。

當然，她相信羅伯特不會讓她落到這種地步，但即使如此又能怎麼樣呢？她現在的問題可不是吃飽穿暖就能解決的，而且居住在寄養家庭中會有很多限制，這對她來說沒有什麼好處，反而有些障礙。

所以還是不要浪費資源跟力氣比較好。至於勞倫那邊，她其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只是為了讓羅伯特放心而已。

「噗通——」

送走了絮絮叨叨的羅伯特之後，露西安關上門就直接栽倒在了沙發裏面，連番的衝擊讓她的身體有些不堪重負，她需要休息一下。

「叮咚——」很可惜的是門鈴不久之後又響了起來，軟成麵條的露西安只能爬起來去開門。

「我給你買了一些能夠補充身體能量的食物跟飲料還有各種維生素.....」打開門之後一隻小捲毛用飛快的語速衝擊着她。

「停，傑西，你的語速砸到我的腦袋了。」露西安抽了一口氣，感覺嗡嗡作響的腦袋更疼了。

「Oops。」傑西聳肩對此表示無奈，人的說話習慣是很難改變的，以前也沒見到露西安這麼嫌棄他的語速，果然人生病了之後抵抗力就會變弱嗎？

「你得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他放慢了語速之後說。

才剛剛回到紐約想要探望一下自己童年時代的小夥伴就發現不但小時候那位會給他烤小餅乾的珍妮弗阿姨跟她的丈夫已經過世了，就連他們的女兒也一身血的趴在門口。這差點兒讓傑西以為自己出現在了什麼狗血的電視劇裏面，父母皆遭滅口，連女兒也慘遭毒手。

還好還好，雖然血看上去很多，但到底還是沒有達到一個讓人直接掛掉的程度，受傷的當事人最終還是撿回來了一條命。

當然，那條從碎裂的魚缸裏面掉出來的肺魚就沒那麼好命了，即使作為兩棲動物它沒有在缺水的狀態下死亡，但既然魚缸已經消失，它就沒什麼存在的必要了，所以最終它被送給了露西安的一個鄰居，以後的生活還能不能繼續那麼滋潤就不知道了。

「我也想，但那需要時間。」露西安聳了聳肩，從傑西帶來的口袋中翻出來一瓶綜合維生素給自己塞了兩粒。

更多的，比如說失血的問題，恐怕就要等她的情況稍微好一點兒之後去唐人街自己解決了。而現在，她只能待在家裏面等著這股衝擊過去，走在街上因為突如其來的疼痛而摔倒昏厥可不是什麼好事。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種衝擊無論是時間還是力量都越來越弱了，她估計再過一點時間那些記憶全部消化完畢之後她就不會再受到這種困擾了。

「你這樣子可真是讓人沒辦法放心。」傑西嘆氣，感覺自己好像突然升級成了小夥伴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