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第 19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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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鑒於地下拳擊的保密性她看的只是那些正規的拳擊比賽。
「下午有一場拳擊賽,梅森到時候會發給我地址。」瑪麗笑了笑說,她指的是奧布萊恩派過來的那個拳擊手。
地下拳擊這種東西，無論是拳擊手還是觀看的客人,想要進入的首要條件就是不能讓警察知道,所以很多時候舉辦的場所都是臨時通知的。奧布萊恩也不例外，他手下有好幾個拳擊場,基本上都是輪換著來的。而瑪麗，這個家族裏面的自己人當然是能夠得到信任的，只不過下午的那場比賽並不是在他自己的地盤上進行，所以也只能按照規矩來。
「行啊。」露西安無所謂的點點頭。
既然奧布萊恩都給她提供這麼多的方便了,她自己當然也得爭氣。包括修養身體加上恢復性訓練可是有兩個月的時間呢，無論是對他們雙方誰來說這個時間都不算短了。露西安很清楚奧布萊恩根本就沒有放棄想要把她給打造成為一個『伴遊』女郎的心思，而她自己也想要儘快的擺脫這隻黑色的手掌,所以兩方面都在暗搓搓的使著勁兒。
像是這位瑪麗小姐將要帶着她去觀賞的拳擊賽也肯定是帶着一種威嚇的姿態，希望她能在見到了這種殘酷之後知難而退當個乖乖的金絲雀。
正好，她也想要摸一下現在的情況，兩眼一抹黑的就扎進去不符合她的習慣。
所以很快的,露西安跟着瑪麗一起來到一所人聲鼎沸的地下拳擊場。
「乾死他！」
「上啊！」
「殺了他！」
「孬種！」
「上！上！上！」
......
他們到的時候拳賽已經開始了一會兒了,地下拳擊場果然不負它的威名，這裏的客人們比那些能夠上電視的拳擊比賽中更加釋放自己的天性，所有的那些道貌岸然跟儒雅有禮都已經被他們拋在了腦後,在這裏他們可以盡情的展現自己的真面目發泄心中的情緒。現在這些人們就一個個的臉紅脖子粗,宛如失去了理智一般的叫嚷着,整個場地都充斥着一股讓人血液燃燒的氣氛，僅僅一牆之隔，這裏跟外面就好像是兩個世界。
「今天的比賽是已經勝了六場的鋼鐵男孩跟剛剛完成了自己四連殺的快手伊恩的對決，從技術上面來看很有看頭。」瑪麗帶着露西安跟看守拳台的人交頭接耳的說了幾句就帶着她從後面一路擠到了拳台前面。
這個角度要比在後面看的更清楚，在沒有電視轉播的情況下無疑是觀察兩人拳路的一個好方法。當然，看到清楚也就意味着衝擊力也大，瑪麗覺得近距離的觀賞一下生死之間的轉換對於勸說露西安『轉行』更有用處一些。
「幹掉他，伊恩！」
「殺了他，鋼鐵男孩！」
「為傑伊復仇！」
......
在一片的呼喚聲中也有帶着拳擊手名字的喊叫聲，露西安挑了挑眉頭，這大概是粉絲？那麼到時候她登上這座拳台的時候會被稱作什麼？神聖的露西安？
摸了摸下巴，這很有可能啊。跟她以前那個冷艷高貴的殼子不一樣，她現在長得一副聖母像，嗯，不是褒義或者貶義上面的形容詞，而是說她給人的感覺真的是很像那種文藝復興時期油畫上面走下來的天使，本身自帶一種憐憫世人氣息，搞得本來就長得很不真實的臉看起來更加不像是個真實的人了，腦袋後面加個手電筒完全可以cos一下聖母瑪利亞！
「噗——」腦補了一下自己的形象之後，露西安忍不住笑了出來，讓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的瑪麗瞬間獃滯了一下。
她不可思議的看着露西安，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知道拳台上面的兩個人已經開戰了，快手伊恩的那雙手已經在鋼鐵男孩臉上劃出了一道血痕，這個看起來就好像一直純潔的小羊羔的姑娘是怎麼在這種場合笑出聲的？
「抱歉，打攪你的興緻了。」注意到瑪麗那不可置信的眼神，露西安不是那麼有誠意的道了歉。
真是的，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來地下拳場的客人們要麼就是想要宣洩壓力，要麼就是來找刺激的，看看周圍的那些人群們，哪個不是在全神貫注的看着拳台上面的戰鬥？露西安對瑪麗的行為相當的不以為然，嘖，裝客人你倒是裝的像一點兒啊！
「不是，你難道不覺得讓兩個還沒有成年的男孩兒在拳台上面這麼搏鬥太過殘忍了嗎？」可憐的瑪麗被露西安鄙視的夠嗆但依然盡責的想要說服她。
鋼鐵男孩跟快手伊恩從外表上輕而易舉的就能看出來還沒有成年，他們看上去最多只有十四五歲，但是眼神卻已經變得比餓狼還要狠，每出一拳一腳都是沖着對方的要害去的，試圖把對方給從幹掉從而在這場比賽中勝出。
「有什麼殘忍的？既然走上了這個拳台他們就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我不是照樣沒有成年。」露西安一臉冷漠的說，對着瑪麗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能有活頭誰會願意走上這個拳台？左右不過是一些走投無路的傢伙而已，就跟她一樣。況且只要有利益可以攫取，誰會管台上面的人年齡是多大的呢？別說是十四五的少年了，這個拳台上面連七八歲的兒童都不缺，就算是兩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只要他們的鬥毆足夠血腥照樣會有人買票進來觀看，說到底，這裏就是一個可以讓人肆意發泄心中的負面情緒的地方而已，只要能夠滿足這一點，誰管你去死？
而那些小孩子，說不定正是被自己的親人給賣掉的，再不就是從街上撿來的流浪兒童跟離家出走的孩子們，除了在拳台上面勝利爭取一條活路，他們還有別的辦法嗎？所以當初看了那些被迫生活在地獄裏面的孩子她突然就覺得只不過是一隻手不太好使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直接洗心革面的跑到非洲去做志願者了。一隻手不好使她還有另一隻手，幹不了高精度的腦科手術，縫縫傷口、處理一些日常的醫療工作還是不成問題的。
現在只不過是往日重現，即將走上生死台的人變成了自己而已，對她來說這真的不是什麼問題。瑪麗想要用這種東西來嚇退她未免想的有些太過簡單。
「呃——」瑪麗覺得她竟無言以對，露西安說的好有道理怎麼辦？
「走吧，戰鬥的結果已經很明顯了，快手伊恩是最後的勝利者。」露西安沒有再看下去。
那個小個子的男孩兒已經戳瞎了對手的眼睛，鋼鐵男孩沒有希望了。
瑪麗再次無言以對。這跟她想像中的小羊羔被血腥場面嚇退而瑟瑟發抖的結果完全不一樣啊，你這麼淡定讓我怎麼回去交差？就算彼得是我的堂兄也不代表着我就能不完成任務啊！苦着一張臉的瑪麗感覺恐怕她這次真的要失手了，對方的那種冷漠跟冷靜完全不正常！
回家的路上兩個人很沉默。露西安是懶得跟這位同姓奧布萊恩的助理小姐說話，瑪麗則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做好的計劃全都落空了的感覺實在是不怎麼美妙。
「你知道的，像你這麼漂亮的姑娘完全可以有更好的生活方式，完全不必要去拳台上面拼死拼活。」經過一個紅綠燈的時候瑪麗率先打破了沉默。
其實瑪麗覺得最適合露西安的職業應該是電影明星，她要是去混荷里活的話就算沒演技都能靠着外貌當一個成功的花瓶。可惜，這姑娘運氣不好，她還從來沒見過欠了彼得錢的人不還還能活的逍遙自在的人，所以她最終也只能成為她那位心黑手辣的堂兄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更好的生活方式？你是說穿着華服坐在豪華別墅裏面跟老頭子們喝紅酒嗎？瑪麗親愛的，人生如果連自己睡什麼樣的男人都不能選擇是多麼悲哀的事情啊~」露西安靠着車窗輕佻的開口。
你一定不知道有句話叫做不自由，毋寧死。不過有些東西是東西方共通的，裴多菲說的好，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做個傀儡娃娃對別人來說或許是個好的選擇，但對於她來說，從來都不是，也不想是。
「我想你應該獲得更好的待遇，地下拳擊這種野蠻的行為並不適合你.....」彼得露出了一個笑容，低沉的聲音溫和而又富有情感，試圖哄騙年輕的小女孩兒。
現在的小姑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什麼東西都想要嘗試一下，乖乖的做個享受豪華舒適生活的金絲雀不好嗎？
呵呵，那也分這種豪華舒適的是生活是怎麼來的啊！要不你自己嘗試一下當個玩物陪人睡的感覺？
看出了奧布萊恩眼中的蔑視，露西安的心中充滿了嘲諷的句子，但還是垂下了眼眸將這種情緒收斂起來。
前任挖坑，後任填土，這個鍋她不背也得背，除非她現在立馬再穿一次，否則的話這筆龐大的債務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而在這種時候得罪這位奧布萊恩先生可不是什麼明智的事情，對她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我很有信心。」靜靜的聽完奧布萊恩的苦口婆心，露西安平靜的說出了一句話。
她抬起眼帘，「弗蘭克教過我很多的東西，他的朋友們也是，在警局裏面能學到不少，無論是那些小技巧還是老警官們的經驗。或許高等級的賽別我還沒辦法參與，但是低等級的賽別我想並不是太大的問題，我只是需要一段時間來做恢復訓練。既然你已經『投資』了我這麼多，那麼為什麼不再投資一些呢？人都是會成長的，拳擊手也一樣。你怎麼知道我未來不會成為你手下最賺錢的拳手呢？」
當一個連自己睡誰都無法自主選擇的妓.女和一個在生死之間徘徊的地下拳手大部分人都知道該怎麼選，所以露西安果斷的選擇了大部分都不會選擇的那一個，誓死捍衛睡男人的選擇權！
悅耳又堅定的女聲在空曠的客廳中響起，似乎是在表達主人的決心。露西安的聲音跟她的外表很相稱，自帶着一股空靈的氣息，讓彼得有一瞬間的恍惚。
Fuck！這聲音不去當歌手真是浪費了，彼得暗地裏唾棄了一下自己。果然男人都是好色的，即使他不好這一口，但還是時不時的被shock一下。
彼得對露西安的宣言無言以對，暫且不說弗蘭克到底有沒有教過這小女孩一些什麼東西——他也沒那個閑工夫去關注對方的私人生活。但弗蘭克曾經在軍隊服過役這件事確實是真的，而且他也確實很能打，這也是很多人根本不敢惹他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如果說露西安說的是真的話，那麼她確實是有可能在這個領域把自己的欠債給還清。
當然，最重要的不是這一點，而是她話語中露出來的暗示。
還在警局中能學到很多東西，彼得都快被這小妞氣笑了，或許是真的接連失去兩個親人導致了露西安的性格大變，這姑娘真是在人情世故上面精明了不少，跟上次哭哭啼啼跟他借錢的時候完全不能相比，活像是換了一個人！
好吧，奧布萊恩先生的直覺是正確的，可惜現在沒有證據支持這種正確的直覺，他也只能捏著鼻子吞下這杯苦艾酒。
單是露西安本身並不是什麼大障礙，不情願又怎麼樣？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誰也說不出什麼別的。但問題是這傢伙的背景，即使是弗蘭克已經掛了，但他的那些朋友們可沒有掛掉，其中誰知道有沒有跟自己的死對頭勾結在一起的人？萬一這女人在這個過程中收集到了什麼不利於他的消息透露給對方，那可就不是什麼好事了。而且對方在這上面堅定的很，彼得很擔心他要是強行逼着露西安去接客的話這朵菟絲花會死給他看！
就算是在露西安眼中的巨額欠款在他的眼中算不了什麼，只是一筆小錢，但也不代表着他就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錢完全無法回收了，這可不符合他的利益。一不小心，彼得大佬就想的有點兒多。
「好吧，好吧，我尊重當事人的選擇，但親愛的，你要知道，拳擊並不是一項安全的運動，尤其是你想要參加的地下拳擊更不是，熱情的觀眾們會迫使拳擊手們用最兇殘的方法來戰勝對方，這對於你來說太過分了，要知道你可是要成為頂級芭蕾舞者的人......」彼得露出了一個看上去十分真誠的笑容，再一次的試圖說服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菜鳥。
「但這種運動來錢更快。」露西安同樣用一種單純的表情回答對方。
現在已經一月份中旬，離哈佛的開學季還有半年多一點兒的時間，刨掉修養身體跟恢復訓練所需要的時間她只有不到半年的時間。
實打實的說，她挺感激前任的，至少省去了她申請大學的時間。
別聽那些美國讀大學沒有用，什麼比爾·蓋茨是輟學生一類的話，要知道就算是比爾·蓋茨什麼都不做他也不用擔心自己吃不起飯。
他老爸是律師，跟朋友合夥的律師事務所全美第八，全球第十一，遊說的業務涵蓋了參議院議員，以及議員們背後的各大政治勢力和財團勢力，促成或者瓦解各種聯盟，推動或者阻礙各種參議院決議，說他們遊走於美國金字塔的最頂端那群人一點兒都沒錯，甚至他們本身就是這一階層的人士。而他本人則是當過華盛頓州律師協會的主席，出任過全美律師聯合委員會的主席，是西雅圖的名流；老媽有個當過國家銀行行長的老爸，是華盛頓大學的董事長，還是美國最大的勸募機構（UnitedWay）的董事，商業成就更不用說。而且比爾·蓋茨也不是一開始就輟學的，創造了自己的事業之後再輟學和前者有着根本性的區別，真要說的話，他輟學的那家大學還叫哈佛呢，念到三年級才輟學，而他清楚的在回憶錄中提到自己在哈佛打橋牌一周要輸700美元，想像一下七十年代的美國的700美元代表着什麼，這種程度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歸根到底層人士。
再說的白一點兒，我們來看看哈佛這個著名的『私立精英』大學的入取事項，SAT成績，兩封以上的推薦信，文書跟面試。第一項不說了，這個對於哈佛來說從來都不是重點，只要你別搞出來個太難看的成績就OK；而推薦信，當隨便一個人給哈佛寫推薦信都能增加錄取率嗎？至少要在學術界或者是別的方面有所成就的名流或者是知名人士，而且最好還是常春藤系統出身的；最後的文書跟面試，這個簡直都不用說了，大家都明白是怎麼回事。讓你填表的時候別忘了寫上你的父母乃至爺爺奶奶是那個學校畢業的，有什麼成就，這樣可以提高你的錄取率！
再來看比爾·蓋茨，SAT成績好，推薦信完全不用擔心找不到有這個能力的人寫，文書跟面試就更不用說，這位從小念的是貴族學校，這點都搞不定的話死一死比較痛快。他能進入哈佛本身就代表了一個階級的勝利，天生的起.點就高。
而起.點不一樣，奮鬥的過程也不一樣，好的背景跟充足的人脈和社會關係不一定會讓你走的更高，但是有時候卻能讓你少走一點兒彎路，少費一些心機，也多一層保護。有多少有才華的人就倒在了這一項上面，最後連個水花都撲不出來？更不用說有多少才華橫溢的人連那堵牆都沒打破就倒下了。舉個不是那麼恰當的例子，比爾·蓋茨能夠在偷了IBM跟蘋果的代碼之後繼續順風順水的發展自己的事業，你換個同樣哈佛畢業但是家裏面沒有這麼多背景的學生看看？恐怕最終的下場也只有坐牢一途。
實際上美國即使是反智嚴重，但如果一個人有能力上大學他肯定不會放棄，要不然哪來的那麼多的社區大學？還不是因為頂級的大學太昂貴，沒有經濟來源的普通人上不起！這時候那些無論是經濟還是入學成績都相對放鬆的社區大學就成為了很多人的選擇。
「Mary！」
......
不知道是第幾次的歡呼聲在拳台下響起。露西安以她迅猛兇悍的風格征服了一批的拳擊粉絲，他們都在為這位女王陛下的勝利而歡呼。
「比起血腥瑪麗來我覺得沉默的羔羊更加適合她.....」被狂熱的觀眾們擠得東倒西歪的沃倫扶了扶眼鏡，喃喃自語着。
這位瑪麗·瓊斯女士從不在拳台上面尖叫，而她也從來沒有讓自己的對手有機會發出尖叫。在她的比賽中除了拳台下的觀眾們跟裁判之外不會有任何的聲音出現。
這種沉靜而又冷酷的風格讓人發了狂般的着迷，她就像是一台永遠都不會出錯的殺戮機器一樣，有一種冰冷的機械感。當她站在拳台上的時候，那雙無機質的藍眼睛掃視過的地方全都一片安靜，沒有尖叫，沒有怒吼，也沒有不理智的謾罵，有的只是屏住呼吸靜待她的對手倒下。
一些狂熱的粉絲們甚至在自己的身上刺上了她的名字，用這種幾乎沒有什麼理智的方式來證明對她追捧，每場比賽更是不顧她的對手有多麼強大而大把大把的往裏面砸錢，似乎她本身就有一種可以讓人瘋狂的魔力。
可是她自己本身卻是安靜而又理智的，就像是安東尼奧·霍普金斯的漢尼拔·萊克特一樣，用一種近乎殘忍的平靜來觀看着她的對手跟觀眾。對她來說，或許觀眾們的吼叫聲就是困擾着她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