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6章 父與子
「嘰嘰嘰……」幼年噬靈鼠一臉疑惑地看着雲青岩。
雲青岩心念一動，就把幼年噬靈鼠帶出了識海。
靈帝看到突然出現的雛鼠后，兩隻眼睛瞬間紅了下來，緊緊地盯着雛鼠。
「么……么兒！」靈帝聲音帶着顫抖道。
「嘰嘰？」幼年噬靈鼠，一臉疑惑地看向靈帝，「你是誰？」
噬靈鼠如今雖然還是幼年，但已經有了聖仙修為，自然能夠口吐人言。
噬靈鼠眼中全是疑惑，站在他面前的靈帝，給他一種想要親近的感覺。
「我……我與你一樣，都……都是噬靈鼠！」靈帝聲音帶着顫抖道。
話落後，他猛地從人身，變成了噬靈鼠。
靈帝如今的肉身，遮天蔽日，比連綿不絕的山脈都要浩瀚。
不過他此時，刻意縮小的肉身，看起來僅僅跟成年氂牛差不多。
「原來是同類……」幼年噬靈鼠，眼中閃過恍悟之色。
怪不得對方身上，有一種讓他想要親近的感覺。
「不，我……我們不僅僅是同類！」變成噬靈鼠的靈帝，口吐人言道：「你……你是我跟聽雨的愛情結晶。」
靈帝知道這一切對幼年噬靈鼠來說，太過於突然。
所以他不敢一下子，就把所有話挑明，而是逐步逐步的透露一些信息。
「聽雨？愛清結晶？」幼年噬靈鼠面色，微微變得不自然起來。
「樓聽雨，你的親生母親！」靈帝深吸了一口氣道，「至於我，則是元靈，你是親生父親！」
「原來靈帝是名字是元靈……」雲青岩心裏嘀咕了一聲。
「不，我沒有父母。」幼年噬靈鼠想都不想就搖頭，「在遇到青岩哥哥之前，我一直天生地養，雖然每天都過着危機四伏的日子，但我還是活下來了。」
幼年噬靈鼠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異常的平靜，沒有半點的激動……
甚至連埋怨父母的情緒都沒有！
他只有在很弱小的時候，才想過父母，幻想着如果他也有父母這個依靠那該有多好……
只是慢慢的，這個念頭就從他腦袋消失了。
他習慣了一個人，習慣了一個人應對各種危機……直到遇到雲青岩后，他才有了依賴的對象。
靈帝身子一顫，如果幼年噬靈鼠的情緒，哪怕出現一點怨恨，他也會好受一些。
提到父母，沒有半點情緒波瀾，這說明了……噬靈鼠早就習慣了一個人。
「么兒，我……我對不起你們母子，但……但無論是我，還是聽雨，都不是有意拋棄你！」
靈帝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將腦海的畫面，投射了出來。
畫面裏面，星空崩塌無數，兩隻身軀巨大的噬靈鼠，與一群看不清面容的神秘人對戰。
在其中一個噬靈鼠的懷中，還抱着一個哺乳期的雛鼠。
看不清面容的神秘人，所有的攻擊都對着哺乳期的雛鼠。
這導致兩個成年噬靈鼠，都無法放開手腳對戰，甚至好幾次……都用自身的身軀，為哺乳期的幼鼠抵擋攻擊。
隨着大戰越來越猛烈，星空都被洞穿出了黑洞，無數空間亂流從中席捲出來。
兩個噬靈鼠，都到了接近油盡燈枯的階段……
這時候男性噬靈鼠，一個人擋住所有敵人，女性噬靈鼠則帶着哺乳期的幼鼠遁入了黑洞之中。
黑洞充滿了不定性。
運氣好的話，他們遁入裏面，會被傳送至其他地方。
若不幸，將從此天人相隔。
「吼——」
母子二人，遁入黑洞裏面，男性噬靈鼠徹底瘋魔，當場燃燒一身精血。
畫面到此終止。
後面發生的事情，靈帝沒在放映。
「么兒，你知道為什麼，我踏入仙帝境多年，還遲遲沒有踏出那一步嗎？」
「因為沒有護住妻兒的那一戰，已經成為我永遠的心魔！」
靈帝的雙瞳，不自覺血紅了下來，「你，以及聽雨，對我而言……重要性早就超過了我自己的命！」
「我恨得是，我沒有實力護住你們母子二人！」
「我恨的是，我沒有代替你們去死……」
啪嗒！
靈帝眼中，直接滾落出了鮮紅的血淚。
只有痛苦到極致的人，才會留出血淚，這種眼淚……也只有萬千痛楚才能幻化。
「么兒，我不求你原諒，這件事歸根結底，是我這個為人父者……沒有足夠的實力守護妻兒！」
「我能感覺到，你連對我跟聽雨都怨恨都沒有，或許你對我們，早就失望透頂了，早就失望到……連我們是否存在都不在乎了。」
「但是么兒，聽雨是無辜的，她是這個世界最愛你的人，她為了你可以捨棄自己的性命，你不能恨她，更加不能忘了她……」
「為父不敢奢望你什麼，也不配奢華你什麼，更加不會把肩上的仇恨……轉接到你身上！」
「但我想告訴你，你有母親，她叫樓聽雨，她是這個世界最愛你的人，她可以為你捨棄包括性命在內的所有東西！」
你有母親，她叫樓聽雨。
靈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連靈魂都在顫抖。
誠如他自己說的，他不敢奢求幼年噬靈鼠會原諒他，因為站在他的角度，是他沒有保護好母子二人，才會釀成今日的悲劇。
但樓聽雨不同。
她愛么兒，並且用她的性命來詮釋了她的愛。
愛有沒有盡頭不知道。
但樓聽雨，已經付出了，她能付出的全部。
所以，她是一個母親，一個合格稱職的母親。
雲青岩沒說話，但儘管他沒說話，但他還是希望……幼年噬靈鼠，能認下樓聽雨這個母親。
與此同時，在雲青岩看來，靈帝也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為了妻兒，不惜燃燒全部精血與敵人死戰，哪怕結果還是護不住妻兒，但他……也儘力了。
「對不起……」幼年噬靈鼠『唰』地一聲，兩隻泛著靈氣的瞳孔，就滾落出了嘩啦啦的眼淚。
這句『對不起』，是在為之前那句『我沒有父母』而感到道歉。
「我……我的母親，她……她現在怎樣了？」幼年噬靈鼠聲音帶着幾分哭腔道。幼年噬靈鼠的『我無父無母，我天生地養』的觀念，在這一刻全部被驅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