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離開
警方來了，唐宋交代清楚之後便離開了。
下午兩點多，回到牛寶兒家。朱曉婷倒是聽話，並沒有去上班，在家陪着。至於那個周帆，早就被按走了。
牛寶兒已經躺在床上午睡，狗兒趴在他身旁一塊睡，一人一狗倒是和諧。
掃了一眼，唐宋心裏還是有點亂。牛寶兒到底是什麼來路，為什麼他能看到這麼多。寫的那些字，畫的那些畫又是什麼意思？
只可惜，牛寶兒總是傻乎乎的，根本問不出什麼。他要是腦子稍微正常一點，指不定能透露一些。
「真死了人？」朱曉婷小心翼翼的問道，臉色有些發白。
唐宋沒有隱瞞的點頭，也沒等她來得及慌張便轉移話題，「他得搬走，這裏要拆遷，不能住了。」
「啊？」朱曉婷頓時迷茫了，「那，搬到哪裏去？」
看着她，唐宋認真道：「他已經沒什麼親人，如果你不能照顧他，我會帶他走，去N市。」
「可是……」朱曉婷咬着嘴唇，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唐宋知道她心裏想什麼，搖著頭：「沒有什麼可是，到了新的環境，沒有人陪着他，他過不了。而且，入住新的小區，你確定那些人不會對他反感？所以，最好的辦法是，我帶他走，我會照顧好他。當然，如果你願意，也可以跟我走。到了N市，我會給你重新找一份工作。」
朱曉婷猶豫不定，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來這座城市剛穩定下來，馬上就要走。而且她對唐宋一無所知，也不知道該不該信任。
看出她的顧慮，唐宋繼續道：「關於我的身份，你大可放心。如果你不確定，我可以讓警方跟你接觸。」
「我只是有點，」朱曉婷略帶苦笑，「不知道該怎麼說。N市那邊一個人都不認識，而且我……」
為了牛寶兒，真值得嗎？
朱曉婷低頭看着熟睡的牛寶兒，很是迷茫。嚴格算起來，自己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真值得這麼做嗎？
看她那樣子，唐宋嘆了口氣：「那我帶他過去吧，沒關係。你要是請了假，幫他收拾一下。」
朱曉婷蠕動嘴唇，話到嘴邊又忍住了。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走還是不走，她自己都不清楚……
唐宋沒有理會她，也不打算徵求牛寶兒的同意，直接打電話叫車。牛寶兒必須得過那邊，他身上有太多秘密等著唐宋揭開。
自私也好，擔心也罷，反正牛寶兒現在已經沒什麼親人，在這邊已經沒辦法再待下去了。
打了電話，唐宋便開始收拾。傢具什麼都不要，衣服也不要，就將那一箱紙拿走。
朱曉婷沒回去上班，一個人在主卧里收拾。可能是因為動靜比較大，牛寶兒醒過來了。
他確實有自理能力，起來之後先自己去上廁所，然後又回來，一副朦朧的看着朱曉婷，傻笑着：「婷婷，呵呵……」
回頭看他那痴傻的樣子，朱曉婷心頭有些不舍。極力擠出笑容，輕聲道：「寶兒，你跟唐大哥一塊去N市，這裏要拆遷，你哥又不在了。我，我沒辦法照顧你。」
牛寶兒哪裏聽得懂，就一個勁的傻笑看着她。
朱曉婷停下收拾，坐在床上，示意他坐在自己身旁。牛寶兒屁顛屁顛走過去，坐在她的身旁，就一個勁的傻笑。
輕輕磨着他的頭，朱曉婷柔聲道：「到了那邊，要聽話，不要亂出去，尤其不能大半夜下雨還出去，知道么？還有，不能總是躺在地上，不好……」
突然說不下去，緊緊捂住嘴巴，眼淚不受控制滾下。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如此了解他……
牛寶兒就是傻笑，也不懂安慰。等朱曉婷稍稍平復，他才搖晃着腦袋：「下雨了，婷婷下大雨了。寶兒不喜歡下雨。」
朱曉婷擦拭眼淚，再次露出笑容：「寶兒，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我會想你的。」
牛寶兒不吭聲了，也不傻笑了，就怪怪的看着她。似乎看不懂，忽然滾到床上，跟個小孩一樣來回滾，然後又笑了。
唐宋將次卧的東西處理好，箱子搬到門口。回來見到牛寶兒醒過來，走進去輕聲道：「牛寶兒，我要帶你走。走，知道嗎？」
牛寶兒爬起來看了一眼，忽然抓住朱曉婷的手低着頭：「走，走。寶兒知道走，嘿嘿……」
朱曉婷鼻子發酸，勉強掙開他的手：「寶兒，我不能跟你走，我……我還有自己的生活。」
牛寶兒回頭看了一眼，哦了一下，搖頭晃腦的走出去：「狗兒走，嘿嘿，狗兒。」
讓他走出去，唐宋掃視一下主卧，沖着朱曉婷輕聲道：「衣服不需要，把一些貴重的東西帶走就好。其他的，到了那邊我會買給他。」
朱曉婷點着頭，轉身繼續收拾，嘴唇卻不受控制顫抖，眼睛發酸的厲害。
其實真沒什麼東西，寶兒他又不懂，有張床給他睡就好。後來她來了，他才開始寫字，才有了次卧里的東西……
看她的背影，唐宋只是搖了搖頭，並沒有說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他並不想去強求。對於朱曉婷來說，離開是殘忍的。但是，她並不能一輩子照顧牛寶兒，至少目前唐宋覺得不能……
車子很快就過來了，一輛卡宴跟一輛寶馬。唐宋下去跟那幾個人接觸，聊了一會幾人便開着寶馬離開。
回來抱着箱子下去，牛寶兒也跟着下去。歡天喜地的摸著車子，傻傻的，完全沒有任何感傷。狗兒始終跟在他身後，偶爾叫幾聲，尾巴來回搖動。
行李放好，唐宋開了車門讓牛寶兒上車，當然，狗兒也一塊上去。牛寶兒還挺享受，直接躺在後邊，讓狗兒跳到他身上，玩得很歡樂。
回頭看了一眼朱曉婷，唐宋輕聲道：「你上班離這裏遠嗎，我順便送你過去吧。」
朱曉婷遲疑了一下，還是上車。讓牛寶兒坐好，然後她坐在他旁邊。
看到唐宋隨隨便便就弄來一輛卡宴，朱曉婷也放心了。本來還擔心唐宋照顧不了，或者是為了拆遷款。可現在看來，自己想多了。
車子一啟動，牛寶兒就歡呼，興奮的蹦跳。狗兒嗷嗷叫，一人一狗可真是相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