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九章 不甘心

「看到了沒？老道我在秘境裏沒少抱了這孩子，他很清楚我的為人！」

承弼得意地叫道。

眾女聽到此言，均是強忍笑意，小李響哪裏是因為喜歡此人，答應他抱，只是為了便於扭捏這個老頭的那個碩大紅鼻頭。

這可不是因病理原因而生成的酒糟鼻，而是天生的局部皮質肥大，想來很適合小傢伙的胖乎乎小手的滿把抓，而且微微顫顫地極有手感。

小孩子的下手又沒輕沒重，往往會扯疼老道，但他的五官越是變化巨大，小李響越是喜得咯咯樂。

不過一老一小很是樂此不疲，但有一點很是奇怪，小娃兒也喜歡擰李之的鼻頭，還不時湊上小嘴啃上一口，但絕不會對老道做出如此動作。

不同於尋常孩子，小李響才過百日不久，已經長出了三顆牙，已經是有牙的人了，咬上一口也是很疼的。

看着李之一副無奈表情，明信一旁說起：「李先生，放心吧，我會一直陪着承弼閣主！」

其實是應該叫做主持的，可老道認為閣主很大氣，與他的煉器大師稱號很接近，堅持旁人這樣稱呼。

不多久就有江家的弟子前來相請，夫人們留在了此處，李之一行四人進入對面的酒樓院落。

近二百人，也只有院子裏坐的開，滿滿一片人影，隨着李之的到來，紛紛起立相迎。

李之於修鍊界的名氣可是盛極一時，雖說消失了一年多，但僅是東瀛之行所造成的震撼，就足以流傳幾十年了。

在近幾百年，不出巴掌之數的宗師境強者，卻因李之不知從哪裏一下招來幾十名，還有誰去懷疑他身後勢力的恐怖？

更有傳聞，他此次歸來后，本人身上的氣息顯示，似乎已經超過了宗師境。

這樣就越發使人感到可怕了，所以再是囂戾狂妄之輩，也不敢絲毫招惹到與他相關的事物。

而此刻李之的現身，同樣沒對身上氣勢刻意壓制，雖然未曾針對於某一人，但十幾丈外，眾人已均感此人的修為深不可測了。

待得他收斂起大半氣息就座，才敢有人開口說話，但奉承之意居多，關於真正來意，是不敢輕易提及的。

一番客套之後，李之站起身子來抱拳道：

「這裏面有近半數道友知道，原本天機閣是打算那處三五隻乾坤袋來出售的，更多存貨是有，但僅限於材料置換，只是念在僅此返回大唐，諸位一直堅持留駐，因感念辛苦無果有所不忍，方有的這次違例交易！」

話音略有停頓，觀察一圈后，他才接着道，「只因目前相應材料的極度短缺，不得已而為之，況且我李之又不缺銀子！說句大實話，即使換些金銀，也不知從何定價，依我看來乾坤袋可是無價之寶，絕不是那些，用金銀能買到之物能夠相提並論的！」

他的話引來眾人頻頻頷首，無所謂真心還是假意，乾坤袋的價值李之毫無誇張之處。

在他們的概念里，裏面具有十幾丈的空間大小，實不知以目前李之、承弼的能力，再加上須彌石的置換，可以煉製出上百丈儲物空間了。

就是十幾丈內部空間，等若如此時身處院落的面積了。

而且生存在修鍊界，誰還沒有個私人隱秘，有了它，實用性可是太多了。

況且乾坤袋目前，已隱隱成了修鍊界一種身份的象徵，因此它的存在，同時還具有巨大的象徵意義。

「這一次我給大家留出來八到十隻乾坤袋，當然僅限今次的金銀購買，但只是這一次機會，今後不再接受這種方式！另外，材料置換可穩定在每月三隻，具體情況與天機閣交涉就是！抱歉，今晚我還有些事情要做，就不再奉陪了，稍後差人送過來些獵物，算是賠罪了！」

站起來的身子，他就沒再坐下，一邊向外走，一邊歉意地與眾人頻頻遙遙拱手。

他有心展示自己的實力，回到江家大院，便招呼上幾位宗師級，拎着今天打下的幾隻獵物，送到酒樓。

二百人的聚餐，自然是露天的燒烤更適合，等伏辰等幾人出現，現場又是一陣片刻間靜寂。

他們不加遮掩的修行氣息，在這些境界尚有巨大不如的客人們感知，只會是那種深不可測的絕高境界顯示。

這種無言的警告，較之任何強勢威懾還要銘刻於心。

李之卻對這些再也無心打探，隻身一人觀望十幾裏外的驪山遇仙橋。

今夜月色晴好，橋下的水波漣漪，在微微夜風的吹拂下，不時地亮起一片細碎熒光。

不需這細微光亮，李之也能感知此間的一切。

為了更深入的探查，他特意召喚出來老龍，以它的天生龍息感知，任何靈性氣息也瞞不過去。

穿過河渠邊緣更深處，已是草勢漸高，超過了一人高處，就是當天那位道人的消失之地。

但這片足有幾十丈縱長區域，即使老龍也探不出絲毫禁制力的存在，更不要說靈氣了。

「有沒有可能那位道人的身法太過詭異，四舅所看到的並非全部，而是那人穿過這片草叢，去往了更遠處？」

遍尋不果，李之有此一問。

「也是可能的！你看，穿過那座遇仙橋，前行幾十丈就是一道山澗，那裏的幽深是不是似曾相識？」

老龍的提醒，讓李之很快聯想到天柱山深處，那數道崖間數百丈深淵：「你是說天柱山？」

「這裏的山澗雖遠不如那裏更深縱，也有個幾十丈，澗底並無適合水流，也說明前來捕魚的合理性。」

「那我們就前往探上一探！」

這座山勢，實際上就是渭河裂陷帶內，一個孤立的地壘式斷塊山，遇仙橋下的河流，也是渭河的一條支流。

那道山澗也就是石翁谷所在，屬於西綉嶺的崖口一隅。

華清宮之所以建在這裏，就因聞名遐邇的驪山湯原因，目前的華清宮還叫做湯泉宮，正是因為此。

老龍所言澗底水流，同樣屬於溫泉水系範圍內，因此整個石翁谷都被氤氳潮熱濕氣所籠罩。

山澗明顯屬於山勢峻峭斷層地貌，崖壁平滑如刀砍斧剁，因是一處絕佳的觀景地，崖邊還有鐵索栓就的隔欖。

此時天色並不很晚，附近還有散落的某幾處離宮別墅的燈燭光亮。

幾十丈深入就掩在層戀疊嶂之中，李之踏着飛劍緩緩下落，不一會兒，就覺身入澗底地熱溫泉所散發的朦朧水汽里。

不及到底處，居然就可發現跳躍的群猴，與遊走的百獸，偶爾影閃於並不多的幾叢蔥鬱里。

「此間的游獸說明另有同往此地的通道，這裏的水質並不適於飲用，固然也不是這些生靈的生存之地！我們的氣息最好收斂一些，以便因驚走它們，引起可能的藏匿！」

立在他肩頭的老龍徒然提醒到，也是這個道理，那些前來此間遊玩的獸類，未曾不是一種天然屏障。

若山澗內有道人居住，很容易能通過獸類的異常反應，來判斷是否有人進入。

於是他收起飛劍，迅速進入空間之力籠罩下的隱匿狀態。

這等狀態下，自然令探識能力大幅縮減，好在整個澗底方圓不過數里，一路細細尋來，也能做到查無遺落。

不多時，李之已經明白這些動物來此地的原因，顯然它們真的是為着享受而來。

華清宮內的湯池他也曾進入過，這裏的天然溫泉池溫度更要高一些。

所以，泉池邊上，撩著水漬往身上塗抹的猴子最為常見。

更大隻的黑熊，則擠在不遠處的一個巨大池子裏，顯然那裏的水溫低一些，加上它們的皮糙肉厚，就屬於了它們的專有地段。

更多小型獸類，就多與群猴在一起，猛地看上去，竟是很神奇地相安無事，令李之心中大感驚異。

沿途當然也有零零碎碎的微型泉池，無一例外均有獸類圍聚。

李之提出他心中疑惑：「老龍，我怎麼覺得相當詭異呢？是不是有人在圈養它們？不然某些天敵間居然能這般地互不侵擾？」

意念里，傳來老龍的呵呵笑意：「也不見得，獸類之間也是有生存秩序的，或許這等奇景，是多少年來延續下來的一種約定俗成！至少我沒覺察出它們有被馴化的跡象。」

想想也是，能在此間溫泉水中浸泡，不僅可解乏疏疲，其中的礦物質也許還有其他作用，比如療傷、促進進化等等諸如此類。

此間僅有幾十丈高，普通人難來到此地，想必皇家人，必定派遣有能力者前來尋查過了。

不然華清宮作為皇家離宮，怎會不將周圍情形巡個明白。

聯想到此處，李之忽然間對於這裏的探查失去了興緻。

只是，下也下來了，總要有個心理安慰，但接下來的一切查探，也正如他所料，一無所得。

便是那條進入此間的通道，也不過是更深入地底的一道岩隙而已。

通道足夠寬敞，更像是林間小道，兩側長滿了灌木。

出得通道，便是深山老林，再無其他。

「要不在入口處，探出你的龍息試試！」

很不甘心白來一趟，來時的心底那份激奮，早就如過眼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