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更大猜疑

第四百八十六章 更大猜疑

李之很快心裏就有了主意,明日帶上伏辰,去見薩達幫幫主拉赫曼。

且不論薩達幫威望是否壓過了其他幫派,只是以他二級大師境界,就是碼頭幫派里數一數二人物,若是古良才經常在各個碼頭出現,他怎麼會不清楚。

孫思邈一直緊抓着此事不放,完全是在為李之着想。

馬上市舶使就要在此設立,總管海路邦交外貿,向前來貿易的船舶徵收關稅,沒有一個掌控在手的廣州港,一切前景規劃等於零。

而且老人家一直覺得此事有些不對,若是那位古良才是李祥一系,倒是簡單了。

既然連這位廣州城最大的長官,都不知其人來龍去脈,這裏面的問題就大了。

這人一樣在關注李之昨晚行動的真正目的,今日一早聞聽消息,他就想到會不會是海島上修鍊者勢力所為。

如今越是追查,越與港口內走私勢力脫不開干係,就更加驗證了他之前猜測。

但他一直沒把眾人關注方向拽回來,原因就在於,試圖擾亂暗中留意者的注意力。

現下形式漸趨分明,孫思邈才有意讓更多人涉足進來。

這種推理方向,很快就引來李之思路的豁然開朗,他因諸事纏身,尚未在此事上多做考量,經由孫思邈一番引動,讓他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

「原來我們的方向有偏差,好在統共才過去一天,即使轉回來,並不嫌遲。」

李之說道,偏差在於近乎所有人都在尋找,聘僱伏辰之人來自於李祥一系。

當前這種可能性越來越低,也就意味着這位廣州城曾經的頭面人物,不見得真正掌控了這座城市,陰暗處還有潛流在遊走。

「此事越發與我心中猜疑有所接近,今日早上我就在琢磨,會不會另有一外來勢力在暗中染指港口事務。原來我的關注節點,在七個碼頭上的幫派勢力,似乎較之還要嚴重一些!」

孫思邈認真起來,有種隱隱上位者的大氣,端莊謹嚴,寵辱不驚,仿似諸事皆能。

李之深以為是,「此方勢力,既然能讓頗具軍人氣質的向運甘於為其所用,甚至不惜一死,也不暴露真是來處,竟如被洗腦那般決絕,已經說明了問題,那就是包括李祥在內,都是他們手中棋子。如此乍一琢磨,似乎有些過於匪夷所思,畢竟李祥在廣州城一時無兩,勢力滔天,數年前這個勢力進駐之時,那時候的李祥及其麾下,正是盛極之際。」

「能將這等人物視作棋子,豈不是講,那些人同樣不會簡單了?」

貝正神色更加凝重,他可是聽自己爺爺說了,會在此時風潮浪口,將自己調回廣州,不由他不多做關注。

「那些人再是不簡單又能怎樣,他們絕不會想到,我們這麼快就探出其中可疑。」李之微笑道。

「事實上就是這樣,他人絕沒估算到,正文使出如此手段,令被羈押之輩爭相道出心內隱秘。不然,若換做正常認知,審訊出更多絕密事可不容易,被審之人多交代一分,罪行就大一點,頑固死扛為唯一求生之法。」孫思邈回以笑意。

「對,那些人不會想到,李先生在絕妙手段之下,還有師門搜魂秘術,這就大大超出所有人之前想像,他們擁有先機不假,我們卻勝在出其不意。」貝正此言,是種發乎由心的感嘆。

李之搖搖頭,「目前可不敢說勝字,最大好處,就是容不得他們及時抹凈一切痕迹,或許那位古良才,就是他們唯一漏洞所在。」

彌睿問及,「是不是說,此人依舊留在廣州城,與當前已經開展起來的某項事務有關?此事還不小,容不得他們就此放手不管?」

李之向其豎起大指,「元忠兄所言靠譜,或許那件事本身意義並不大,但足以暴露一些具體來處問題。」

「比如?」孫思邈不動聲色地問起。

「比如這一次的海上走私任務,就此捨棄部分利益沒什麼關係,但若是船上有知曉這個勢力隱秘的人呢?海上可不同於陸地,可沒有驛站供給他們之間緊急聯絡!」

「正文,你是鑿定那位古良才與走私勢力密切相關?」

「其他可能性不大,而且不需通過拉赫曼,我就可以下定論了,他們的幫派勢力也屬於被利用一方,就像李祥、向運,都是棋子。因為廣州城是人皆知,海上走私行為是幫派勢力在主導,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幫派僅是個業務代理人而已,具體實施者與他們之間是兩條線。」

「能將幾方做為棋子,這種策略性佈置果然不簡單!但他們已然絕好隱藏起來,為何在近海荒島上,留下這樣一處漏洞?向運名下修鍊者勢力培植,知道的可不僅僅是李祥一方,但凡稍有能力的勢力,打探出來並不難!」

「我姑且將之視為一種試探性為,嘗試着展示自己的強大實力,但又絕不輕易踏上陸面,更是特意暴露出他們偽裝海盜一事,想着藉此來昭示,他們有能力在海上興風作浪。」

「這能意味些什麼?海上航運事務,只干係到相關商貿及一部分生意人,通過海路侵入某一小國也不現實啊,再是修鍊者,也不過數百人!」

「馬爺,若是他們通過頻頻展示實力,進而受陸地上勢力邀請或聘用呢?」

「你是說藉機入駐?」

「這種可能性極大,李祥一行人再是普通人,他們無處不在的影響力,可不容許外來勢力輕易侵入。何況這些權貴人,身邊修鍊者守護力量,實力較之那些人更強大。向那些幫派勢力進駐不是不可能,但李祥一方不可能容許幫派存在有太多修鍊者,像是拉赫曼所在的薩達幫,足足八百人里,僅有修鍊者不到十人。」

「是否意味着那些人所圖更大?絕不僅僅是靠盤剝過往船隻過活的半苦力營生?」

「是何等企圖就不好猜測了,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們是想首先公然把大批修鍊者派駐進來,因為他們知道,大唐修鍊界勢力強大無邊,隱藏一名擁有修鍊氣息之人,遠比普通人藏身都市要艱難得多。」

彌睿忽然間參與到兩人交流中來,「既然李祥一系守護得如此謹慎,為何他們不去別的港口碰碰運氣?」

李之笑着反問他:「那為何我大唐獨獨在廣州場開設市舶使,而不是其他任何位置?」

彌睿面色立時緊張起來,「正文,你與馬爺商議此中另有更大企圖,原來是在這裏?」

孫思邈捋動長髯笑道,「還是那句話,目前僅處於猜測,畢竟此事過於重甚,不要輕下結論的。」

李之補充道,「不然馬爺為何一直稱其為外來勢力,而不是海上蟊冦亦或西域流匪?就因為他們是一股暗藏勢力,背後有着完整且精緻的一系列佈局,不排除為某一野心勃勃國家派遣來的先頭部隊,藉機潛伏才是他們首要目的。」

「能利用數年時間,堪堪建立起一支,偶爾行使些海上搶掠之事的修鍊者勢力,而且始終把握住進程頻率,不急不躁,不盲目擴展,此等心性果然值得懷疑!」彌睿嘆道。

「所以說,我們只能是懷疑,沒有足夠把握,不會去推衍他們來自何方,不然稍有差異,就會影響到整個事件的最終走向。」

說到這裏,李之已經打算結束這場交流,是因外面有貝家家主到來,跟隨其後的,是李之曾在貝家大院外面探識到的一些人。

這些人來自於廣州城各個中、大型世家,之所以不講他們是勢力,就是因此等存在,均是如貝家近似,為完全的家族實力構架而成。

「這就是何家家主何明知!」貝雲給李之介紹,「暗中與伏辰聯繫之人,昨晚間就是混跡於何家隊伍里,且由他來解釋一下內中詳情!」

李之未給以絲毫臉色,忙拱手傾聽。

「此事源於廣州城最大酒家,鹿鳴春的東家卓山,那位古良才是那裏的常客。何家一位長老也經常自那裏常來常往,因都是從事港務貿易,一來二去,古良才就與那位長老熟識了。昨日午時兩人剛好在鹿鳴春遇到,古良才似是無意間提起想要拜訪貝家主,在東家卓山一旁熱切言語下,我家長老就帶着他去了貝家,事由就是這麼回事!」

李之笑道,「何家主不用解釋的這般清楚,你是完全可以信任的,包括那位何家長老,本身無任何責任!」

貝雲一旁幫腔,「因為此事,那位長老已被關了禁閉,何家主在得知具體情況后,就馬上趕到了府中解釋。」

「顯然是此人蓄意策劃,或許午時之前,他就聽聞到南壩碼頭所發生之事,繼而關注到刺史府,再聯想到今後形勢,藉機混入貝家打探也就順理成章了,我們可不能因為他而由生嫌隙。」李之馬上遞給何明知一粒寬心丸。

「既然解釋清楚了,我心裏的石頭才算是落了地!」

何明知鬆了一口氣,李之可不是誰人都可招惹之輩,僅是官方身份,足以令何家家破人亡,他不得不加倍小心。

「本就不是什麼事,何家主過慮了!怎麼着,今晚前來,如此興師動眾,諸位可是有話要講?」

三言兩語帶過,李之直切主題。

見眾人望向自己,貝雲輕咳一聲,開口道:「李先生,今早你離開后,我就馬上召集各家商議此事,七個碼頭的港務管理問題,一直討論在天黑,總算是有了個詳盡布施規劃,生怕因此延誤了官方相關治理,吃罷了晚飯,我們就急着趕來了。」

李之以為他們會因此事上一個三兩日,畢竟七個碼頭內的商機,他們不是惦記了三年兩年。

既是對外貿易,又有七處之多,必會牽扯到無數瑣碎事宜,寸土必爭應該是各世家爭論焦點,因而李之才會認為,不會這麼快拿出具體方案。

他笑着將自己心中所想道出來,引來現場一片笑意,氣氛轉眼就融洽起來。

其實李之心理也明白,是自己在其中起到關鍵作用,貝家也會有意無意,頻繁利用這層關係,這麼快促就此事,也就理所當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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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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