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大事不妙

丁振龍忽然想起了雷雲海，這個雷雲海一來就顯得很溫順，現在每天除了看文件，什麼事情也不管。

雷雲海剛上任的第一天，就表現出了很識時務的樣子，大事小事都主動向丁振龍徵求意見。

丁振龍當時還很高興，覺得這雷雲海這個幹部還不錯，很懂事。不過，他也曾有些懷疑，對於雷雲海的傳言，可不是這樣的。傳言中，雷雲海可是狠辣的主。

難道雷雲海此時的表現是在故意示弱？一次來麻痹他們這些邊疆省的幹部？

不過，就是雷雲海真是虛與委蛇，丁振龍倒也不在乎。

雷雲海也好，王猛也好，故意示弱又怎樣？有目的又怎樣？這樣更好，反正邊疆省我們海派說了算，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石派也不會置之不理。兩派合一，一致對外，這股力量不會小。

當時丁振龍很自信，你們兩個外來幹部向跟我對着干？絕對沒你們的好果子吃！你門要是乖乖滴，我就賞你們一口飯吃，給中央一個面子，也省的我操心，也省的被中央找到機會問責。國家機器不能觸碰。

可是如今，丁振龍就改變了想法，不淡定了，也沒了自信。因為神醫後人出現了。王猛上任這才緊緊一天的時間，就風雲突變。

王猛居然是女神醫的後人，要是這樣的話，那這可就太可怕了！

神醫後人要是以女神醫的名義拉攏邊疆省幹部群眾，那股力量絕對比他大！

丁振龍相信，王猛要真是女神醫的後人又醫術了得，那在邊疆省絕對會一呼百應，就是一些石派和海派的幹部也會有去支持王猛的。

丁振龍是真坐不住了。

丁振龍起身，讓司機備車，之後趕緊下樓，離開省了省政府，去了老幹部樓。

老幹部樓是邊疆省一個特殊的區域，坐落在邊疆省糧油大道上。

老幹部樓是不是一棟，而是排列有序的三十幾棟。

老幹部樓不是大廈高樓，而是三十幾棟四層別墅。

這裏居住的都是邊疆省副省部級以及省部級的退居二線和已完全退休的老幹部。

這個小區佔地極廣，裏面有健身區，醫療區，高爾夫球場，老年活動室。

這是個封閉式小區，有保安二十四小時站崗，任何來訪的外人想要進來，必須要有小區內的被訪老幹部和家屬的同意才行。

就是省長丁振龍這個省部級正職幹部來到這，要去拜見一個副省部級的退休老幹部，也得遵守這個規矩。

丁振龍在老幹部樓小區的大門外，給自己的老上級，前任原邊疆省省長江中信打去電話。

江中信通知了門衛，門衛才打開大門，放省里二號車進去。

這就是這些老幹部樓的特權，估計在全國都是先例。

這個老幹部樓還是當年海派創始人海中天建設的。

邊疆省這麼窮，這些不能讓老百姓過上還日子的腐敗幹部們居然還這麼奢侈，老百姓很氣憤，一看到這別墅區就罵娘，說這都是老百姓的民脂民膏。民間管老幹部樓，叫腐敗樓。因為老幹部樓里都是級別很高的老幹部，能量都不小。所以，周邊的樓房基本都被本地幹部買了去。為的就是能有機會見到這些老幹部，套套近乎，拉拉關係，那對自己的前程可是有利無害。

因此，這條街上幹部家屬較多。

老百姓都管這條街，叫腐敗一條街。

海派雖然和石派是對立的存在，但是老幹部樓的建成，石派也是很支持的，因為，這裏也有他們的份。

所以，如今的老幹部樓裏面除了海派老幹部，也住着石派的老幹部。

兩派對立，也都是因為工作上的關係，說白了就是搶資源爭地盤，一切向權向錢看。實際上，兩派幹部本身個人之間沒什麼深仇大恨。

即使有恩怨，如今大家都退了，也就不在沒意義地對立了。相反的，工作時打得不可開交的人，此時會很要好。

真是不打不相識，越大越親！

當然，這也是在退休后的生活中。一旦涉及到兩派利益的事情上，這些老傢伙還是很認真的，都會向著自己的派系說話。

已經退居二線的前任省長江中信和前任省委書記曲向功兩人，以前很對立，水火不容，但現在，兩人關係好的不得了，還經常一起下下棋，打打高爾夫。兩人退居二線相差兩年，共事三年。

三年中，兩人簡直是兩個鬥雞的存在，見面就掐。可此時，兩人一個在省人大，一個在省政協，都是養老的地方，也沒了實權，也就沒有了對立因素的存在了，也就和好了。

其實，大家心裏很清楚，都這麼大歲數了，掐架生氣就是和自己過不去，安度晚年，多活幾年才是最重要的。

丁振龍來到高爾夫球場，江中信和曲向功兩個老傢伙正在打高爾夫球。

雖然二線也有工作，但那就是個養老的地方。平時，你想下去轉轉，你就去。不想去，你愛幹啥幹啥。當然有些事情還是要他們們親自出面處理的，但絕對不多。

丁振龍與兩個老傢伙打過招呼之後，就坐在休閑椅子上看着兩人打球。

女神醫後人出現，事關重大，還真得需要這兩個兩派僅剩的元老級人物來掌舵。

如今的局勢，丁振龍希望海派和石派團結起來，一致對外，這樣才能抵抗來自於中央的壓力。以前，兩派打歸打，關鍵時刻，也是這麼合作的。

打了一局，兩個老傢伙才不玩了，回到了休息區。

丁振龍已經給兩人倒好了茶。

「振龍啊？有事？我迴避？」看着站起來的丁振龍，曲向功的馬臉上露出笑容。

曲向功個子不矮，在職時整天吃喝玩樂，大腹便便，現在退居二線了，也注意養生了，反倒瘦了下來。

「老領導不用迴避，這事，得您二位一起拿主意。」丁振龍笑着說着，將桌上的白毛巾遞給兩人。

「哦？看來很嚴重啊！說說，什麼情況？」江中信中等身材，大腹便便，臉蛋子上因為肥肉多，顯得摺子很少，倒顯得比實際年齡要年輕一些。

「您二老對這個新上任的省委書記雷雲海和雪沙河市市長王猛這兩人，怎麼看？」等兩個老傢伙擦完臉和手坐下后，丁振龍才坐下來說道。

「這兩人不簡單！都不是省油的燈，你們得小心點。」江中信喝了口茶水說道。

曲向功點點頭，說道：「對於這兩個人，我也研究過。雷雲海此人背景不大，全憑着一個勇勁，又恰巧被中央發現，才一路走到今天，但不得不說，此人的工作能力還是很強的。至於王猛，這個年輕人更不簡單，不能小看。看他的履歷，此人有勇有謀，做什麼事情都張弛有度，戰無不勝，似乎沒有他做到的事情。而且，此人不貪不佔，清正廉潔，沒有任何瑕疵，堪稱完美。看其升遷歷程，此人背景很深。「

「哦？曲老知道王猛的背景？」丁振龍看向曲向功。

「我不知道。就因為查不出來，所以才證明他背景深厚。「曲向功說道：」有人幾年前在國家黨校看見過他，那時候，連還在北海市公安局刑警隊，而且已經辭職。連黨校校長老白頭對他都很客氣，照顧有加。」

嘶！

丁振龍和江中信都倒吸一口冷氣。

「他今年才二十八歲，幾年前？他才多大？二十幾歲就進入國家黨校，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嗎？我是做不到！」江中信正色道。

「他的政治資源在中央？」丁振龍不淡定了。

「雖無證據，但應該不假！所以，王猛才是尊大神，你們可要小心。」曲向功提醒道。

「二老可還記得女神醫？」丁振龍突然問道。

「那是咱邊疆省的恩人，死都忘不了。」江中信神態立即變得恭敬起來，似乎提起女神醫的名字，都讓他恭敬。

「沒有女神醫，也許就沒有我們這些老傢伙了，也許也就沒有你們這些小傢伙了。當年，我正好是副市長，分管衛生醫療體系，瘟疫發生，我緊急下鄉救援，途中發生了車禍，昏迷不醒，更不幸的是在醫院治療期間，也染上了瘟疫。連醫院的大夫都說沒救了。幸好女神醫巡診至此，當場施救，只是幾服藥，我就徹底好了，真是妙手回春啊。這是救命之恩，我不可能忘！當年我還想着報答女神醫，給她開個醫院，可女神醫拒絕了。可惜，後來，女神醫失蹤了。」曲向功蒼老的臉上現出追憶之色。

「剛剛得到的消息，王猛就是女神醫的兒子。女神醫夫婦已經過世了。」丁振龍說道。

「什麼？」

曲向功和江中信大吃一驚。

曲向功忽然老淚縱橫，嗚嗚哭了起來。人老了，有的人感情會十分脆弱。曲向功此時感慨頗多。

「女神醫居然過世了？她才多大？她是怎麼死的？」江中信臉上也是露出悲戚之色。

「不清楚，據說是被仇家所害。王猛來上任前，曾經在女神醫所居住過的雪榮村懸壺濟世。據說醫術不比女神醫差，十里八鄉看病的人不計其數，個個藥到病除。而且是全部免費的。王猛上任前三天，他才離開雪榮村，還公開說，他是奉父母遺願，懸壺濟世。進入仕途是也是奉父母意願，要讓雪沙河市人民群眾脫貧致富。」丁振龍說道。

曲向功突然不哭了，卻是沉默了，江中信也沉默不語。

兩人都是梟雄人物，老奸巨猾，狐狸白毛，成了精了。哪還不明白王猛懸壺濟世的目的？

只是，他們都是受過女神醫恩惠的人，人越老越念舊，越心軟，因為都知道自己歲數大了，再活還能活多久？所以，也就看開了很多事情，也想償還當年恩情，化解過去時的恩恩怨怨。人要是一旦看開，什麼權利地位和金錢？也就不重要了。

「邊疆省要變天啦！也該變天了。極則生變，這是自然規律，誰也改變不了！」曲向功突然說道，神情黯然：「我老了，心，也變了，不說當年對與錯，只希望安度晚年，死了之後，不入地獄，我就知足了。」

曲向功說完，站起來，施施然走了。

丁振龍愣住了,這老傢伙看破*紅塵了？還是懺悔了？

「我已經退居二線了，你自己看着辦吧！」江中信突然也站了起來，又說道：「不準傷害王猛！」

說完，江中信也走了。

丁振龍傻眼了，這兩個老傢伙居然是這個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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