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恩德

第八十章恩德

「我若說不呢?」蒼冥絕冷然道,目光里儘是凌厲的眼鋒。

董渙心裏一震,握著劍的手越來越緊,指關節青筋暴起,一臉凝肅地盯着蒼冥絕,像是壯士斷腕一般道:「那就請王爺將所有罪都降在草民的頭上,草民願意承受所有的懲罰。」

他字字鏗鏘有力,面色如常,只要是為了董雅所做的一切,他都會盡全力去做。

蒼冥絕冷笑着看向董渙,他確實是一個好哥哥,能為了妹妹做出這麼大的犧牲,不過這個塢城的董家卻是個人才輩出的地方,董渙在沙場上面的名聲也是大有在的,只是對於這個董家唯一的女兒太過嬌寵了。

其實董雅倒也沒錯,只是不該在他的身上下功夫。

蒼冥絕冷然道:「董渙,本王知道你是個好將領,一片赤誠之心,今日你妹妹所做的事情我不會追究。

董渙愣神良久,他終於回過神來,單膝下跪:「謝王爺不殺之恩,那我就帶着小妹先走了。」

蒼冥絕點點頭,身影在這個黑暗的小巷裏有些模糊不清,只能看清他剛毅俊朗的側臉,被遠處的光打下了淡淡的一條光影,灑在他的臉上,看起來十分神秘。

小巷子的那頭,董雅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怎麼事情轉變得這麼大,明明就是她要帶人來捉拿蒼冥絕的,怎麼一瞬間就變成哥哥向他道歉呢?

一時間只聽見侍衛們走路的凌亂腳步聲,以及董渙低聲斥責董雅的聲音,似有若無的抽泣聲在這個巷子裏聽得分外清明,遠處一對人馬的身影已經漸行漸遠。

一場虛驚,蕭長歌回過了神,看着蒼冥絕,原來他早就知道了那個女子的身份,就等著人家入瓮呢!

「這些人是誰?你認識嗎?」蕭長歌有些疑惑不解地問道。

看起來這些人的兵力應該不是普通人,剛才那個男人也足有將領之風,說話也十分官方,一看就是在朝廷上面摸爬滾打過來的,不像是泛泛之輩。

況且,這些人還認識蒼冥絕,那就證明有點眼力,應該也是在塢城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的人。

蒼冥絕握著蕭長歌的手,帶着她出了小巷,高挑挺拔的身影在身後昏暗的巷子裏連成一片,他淡淡道:「那個女子是塢城太守的唯一女兒,叫做董雅,後面那個男子是太守收養的兒子,改名稱為董渙,太守原本的兒子戰死在沙場上了,只留下董雅這唯一的親血脈。」

出了小巷子,外面燈火通明,明亮的燭火照耀在每個人的身上,蕭長歌點點頭,也明白了董雅為什麼會這麼嬌縱蠻橫,原來都是家境原因。

「那你今日放過他們是為了收攏董家吧?」蕭長歌一語道破他的想法。

蒼冥絕低低一笑,頗有些讚賞地看着蕭長歌,和他在一起久了,她倒是有些能猜測到他的心意了。

「這董渙的確是個人才,有了這一次的恩情,日後若是有用的到的地方,也好辦。」

確實,蕭長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支著下巴,枱面上的燭火打着淡淡的光影,看起來她的臉頰更加柔美些。

「那董渙看上去確實不凡,有點將領之風。」蕭長歌語氣中有些欣賞。

蒼冥絕從喉嚨里低低地發出了嗯的一聲,低磁的嗓音聽在蕭長歌的耳里,便多出了一種危險的意味,她恍然明白過來她前面一句話中的意思,竟然在蒼冥絕的面前誇獎另外一個男人,難怪他的眼神變得這麼恐怖。

在暴風雨來臨之前,蕭長歌及時地懸崖勒馬,撥亂反正:「不過江湖上的人提及你的名字為什麼都這麼聞風喪膽?冥絕,你到底有多厲害?」

話音剛落,只聽耳旁兩聲「噗嗤」一笑的聲音,到底是誰這麼不給面子?蕭長歌猛地抬頭一看,魅月和江朔正各自捂著嘴巴偷笑。

看來她這個王妃確實不夠嚴肅,才會讓自己的下屬有些嘲笑的機會,蕭長歌輕咳了兩聲才算止住了肆無忌憚的笑聲。

不過蒼冥絕倒是反而笑了,明明是一句十分嚴肅的馬屁,聽在他們的耳里像是稀奇古怪的笑料一樣。

「長歌,我怎麼捨得放你走。」蒼冥絕悠悠然地嘆了一口氣。

這麼可愛天真的王妃,他覺得自己是撿到寶了,這輩子都不可能讓她逃出他的手心。

蕭長歌輕笑:「那你就別放唄。」

看起來他對事物的掌控能力已經超出她預估的範圍之內,對於他想要的東西,恐怕沒有一件不會得手的吧!既然如此,又何必每每都要提及這個事情呢?

難道真的是事先給她打個預防針?讓她明白她逃不掉了,只能乖乖地一輩子留在冥王府里。

但是,如果真的有這個機會可以讓她離開,她又未必真的會離開。

這次的塢城之旅一共只待了五天天,不過遊玩是其次,探聽到消息才是正事,不過這塢城的風光無限,下次一定還會再來。

收拾了包袱坐着馬車回了京城,裏面熟悉的一切讓蕭長歌覺得整個人身心舒暢,果然人還是要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才不會慌亂,才有安全感。

一進府內,迎接她的不是管家,而是如酥。

她離開的這五天,看來有些人是耐不住了。

「王妃,您終於回來了,您走得那麼着急,奴婢不知道您去哪裏了,真的很擔心,現在看到王妃平安無事地回來,奴婢一顆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來了。」如酥揪著自己的衣領,痛心疾首地哭訴道。

聽着這和自己有百分之八十相似的聲音,蕭長歌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輕輕地哦了一聲之後,便頭也不回地進了房間。

獨留如酥一個人站在風中凌亂。

「魅月,去打盆水來我洗把臉。」一進房間,蕭長歌便道。

一路回來風塵僕僕,想要洗把臉睡覺了,魅月應了是,立即退了下去,蕭長歌靠在床上,閉目養神。

不久,門便被人推開,一個人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輕軟的腳步聲在這個房間里顯得十分安靜,只有臉盆放在架子上面的聲音。緊接着,雙手擰水的聲音傳進蕭長歌的耳里,她沒有睜眼。

「王妃,奴婢給您洗臉。」如酥輕麻的聲音響在蕭長歌的耳畔。

她不知道如酥是怎麼進來的,不過她能肯定的是如酥一定就在門口偷聽着她們的對話,就沖這一點,她就知道了如酥一定沒安好心。

不過她也沒有說什麼,點點頭,依舊閉着眼睛,輕柔的毛巾輕輕地敷上了她的臉頰,手勢還是挺舒服的。

「王妃,奴婢給您按摩按摩好嗎?」如酥低着聲音在蕭長歌的耳邊道。

蕭長歌挑了挑眉,她正想看看她想玩什麼東西,便也沒有拒絕,可是門卻砰一聲被人打開了,魅月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如酥,你在幹什麼?還不出去?」魅月一把拽住了如酥的手臂,猛地將她拖了下來。

如酥順勢倒在了地上,秀眉緊皺着,可憐兮兮地看着蕭長歌,她知道自己不能和魅月發生衝突,唯一的辦法就求救於蕭長歌。

可是床上的那位不僅沒有動靜,還裝作一副熟睡的樣子,眼睛緊閉着,長長的睫毛在陽光的照射下垂落在臉上,打成一片光的陰影,看起來十分美麗。

「王妃,王妃?」如酥輕輕地叫喚了兩聲,可是蕭長歌一動不動地躺着。

魅月,伸手提着她的衣領將她拉了起來起來,沒好氣地道:「王妃很累,已經睡著了,不要再打擾她了。」

說罷,沒等如酥再說什麼,魅月已經將她拖了出去,大門外面陽光十足,灑在兩人的身上,魅月轉身看了看她,她正一副秀眉緊擰,順勢要啼哭的感覺。

魅月深吸了一口氣,緊緊地盯着她,她這副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在府里受了虐待似的,而那個施虐者就是自己。

「如酥啊,你很委屈嗎?」魅月的語氣中帶着幾分的冷意,斜昵著雙眼看着如酥。

「不是不是,如酥不委屈。」如酥輕聲道,連連搖頭。

魅月微眯著雙眼抬頭看了看天空,沉聲道:「不委屈?那你哭什麼?」

如酥一怔,正要想怎麼應對魅月,該說什麼才好,思索良久,還是低低地道:「奴婢有風沙眼,一有風,奴婢的眼睛就會流淚。」

「這樣啊!」魅月支著下巴,點點頭,「那你跟我來,以後就不要在有風的地方出現了,我安排一個好地方給你。」

在長廊上面走了一會,魅月將如酥帶到了北院的一個小院子裏,裏面全都是在浣洗衣服的丫鬟,一條長長的小走廊進去,便通向了一個廣闊的院子。

院子裏架起了許多的竹竿,紅橙黃綠各色的衣裳被晾曬在上面,風一吹,便揚的高高的。

帶着如酥穿過了那條院子,裏面的一個年長的嬤嬤立即迎了過來,看着魅月就像是有貴客來臨一樣。

「魅月姑娘,有事嗎?」許嬤嬤掀開了帘子,走到了兩人的面前。

她略微有些肥胖的臉堆積了一層層的笑臉,百般費力地討好著魅月,她知道魅月的身份,不敢造次。

而魅月身後的如酥渾身毛骨悚然,看着院子裏面端著盆子,不住地洗洗擦擦的丫鬟們,心裏憋不住一股氣衝到了腦袋上。

難不成,魅月是要讓她來這裏當浣衣丫鬟嗎?

「許嬤嬤,這個是如酥,王爺吩咐將她派到你的手下做事,以後好好地教她東西吧。」魅月冷聲道,伸手一拉,便將身後的如酥拉到了許嬤嬤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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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麵殘王:凰妃太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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