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蘇衍篇

番外:蘇衍篇

我叫蘇衍,從小跟着師傅長大,聽師傅說我是個孤兒,在大街上看到我被丟棄在角落,皺皺巴巴,還沒有睜開眼睛,就被人隨意丟在街頭。我不知道我的父母為什麼會丟下我,我設想過很多的理由,甚至在開解自己,他們一定是有不得已苦衷。

長大后,我成為了一個少年,跟在師傅的身邊,每天枯燥著擺弄著草藥,用我師傅的話來說,我就是天生做大夫的料子,因為從小的接觸加上天生對草藥敏感,我才十幾歲,就已經有了不小的成就。

每年師傅都會帶着我下山歷練,找一些苦難生病,拿不起醫藥費的人,給他們免費看病甚至送給他們草藥,他們總會說很多聲的感謝。

我從小就喜歡安靜,這大概和我的性格有關係,總是不溫不燥,也許是這個性子,才會讓師傅如此重用我。

其實,我內心是有着自己的想法,我曾經偷偷的跑出去,找到師傅口中所說的地方,那個我被拋棄的地方。

我來找我的父母!

挨家挨戶的尋找,從最東邊找到最西邊,這其實不太難,我有自己的辦法。

當我獨自站在一家很普通人家的窗前,看着裏面有一個比我年小几歲,卻和我長著相似的臉龐,我就知道,已經找到了他們,我不由控制的握緊了雙手,微微眯眼看着眼前的一家人。

很溫馨,也很落魄。

父母的臉已經長出了白髮,看着蒼老了許多,突然心裏卻是一點恨意都沒有了。

不過我沒有打算進入他們的生活,從被丟棄的那天起,我就和他們已經沒有了關係,而我這次來也是感謝生我的父母。

之後,我落魄的走在街頭,慢慢黑夜,吹着寒風,我單薄的衣裳隨風飄揚,刺骨的冷拂在臉上,就像一把凌厲的刀子在你的身上臉上肆意亂刮,很疼,也很難受。

天空中沒有一顆繁星,是沉悶的,是寂靜的,是孤獨的。

一步一步,就像是在行走在最沉寂的邊緣,彷彿在行走在深淵的盡頭,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瑟瑟寒風壓不住我內心的渴望,是的,我渴望有個家!

獨孤了這麼多年,是師傅給了我一個家,給我一個名字,讓我活在這個世上有着一些意義。

有人說過,人活在這個世上,唯一的感覺就是存在,而我已經存在過,這輩子都不會有任何的遺憾。

當我已經好好的打算跟着師傅走遍千山萬水,救死扶傷的時候,他卻是離開了我。

師傅一直喜歡一個女人,那是韻味和氣質都是極好的,她的一瞥一笑都會懾人的魂魄,讓人想要忘記都忘不了。

不夠她是個風塵女子,從風塵里出生,在從風塵里死去。

她的了重病,為了不讓師傅存在愧疚感,選擇了別人,師傅心如死灰,每日度日如年。

那幾日,他簡直就是喝的伶仃大醉,每晚都是。

後來才知道那個女人的一切,師傅在也無法面對這個城鎮,終於選擇了離開,他是偷偷的走的,將他全部的身家都留給了我,把冷冰冰的一切交給了我。

我是親眼看着他離開的,他背着小小的包囊,消失在黑夜裏,我卻在樹底下面,哭紅了雙眼。

這大概就是他最好的歸宿,我原本會以為有一個家,卻原來都是假象,從今以後,我只能和我自己過着我想要過的生活。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甚至幾年都沒有師傅的身影,我在暗地裏不斷的尋找著,無奈一點結果都沒有。

一天天的等待,一年年的絕望,終於換來師傅死在荒漠裏的消息,我心如死灰,卻是沒有一滴淚水流下,甚至我已經忘記了怎麼哭。

多年以來的獨處,已經養成現在的性格,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甚至那是我的師傅,可我知道他是願意這麼做的,就已經足夠!

我還是要過着生活,沒有過於的悲傷,而我的名聲卻一點一點大了起來,因為在江湖上來無影去無蹤,已經非常的神秘,不過多半是和師傅有關係,他的名聲遠遠大於我。

江湖中人知道我是誰的弟子,只聽說過我的名字,卻見不到我的本人。

而我救了這麼多人,也算是看透了一些紅塵,救了太多,還會有更多,我會選擇自己的病人,根據他的病種情況來醫治。

之後我遇到齊傲天,玉傾的親生父親,他病的很重,甚至是馬上就會死去。

對我來說,保住他的性命並不是什麼難事,要想要除根,我確實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年,我二十九歲,遇到了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

也許是命中注定,也許是我身邊很平淡,想要給我一抹濃重的色彩,最後,她還是來了。

來的那麼突然,甚至是沒有給我一點防備。

我在幫着齊傲天醫治,她突然在外面倔強的喊著,要進去。正好齊莊主也讓她進來,這可是他第一次讓一個陌生的女孩子接近。

我便打開了房門,看到一個身子單薄,面色倔強的女孩,她個子不算太高,抿著唇角,眼神堅定的描著屋內。就算蘇磊站在她的面前,她也沒有半點害怕。毫無遜色。

是個有意思的女人!

她的大膽,她的張揚,都無比深刻的印在我的腦海裏面,世上的女人我見了不少,可對於她,卻驚起心中的漣漪。

如果愛是命中注定的相遇,那麼我和玉傾的相遇是必然的,是無可避免的。

後來我想方設法了解她,表面上的風光,背後鮮血淋淋,無不讓人心疼。

我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我以為這輩子我都會一個人,這次突入的意外,甚至讓我有些興奮,我臉上看不出任何東西,我的心已經按耐不住,有個聲音告訴我,玉傾是我想要的!

那天,灰濛濛的,就像是我的心情,我來晚了一步,看着玉傾像一片羽毛輕輕的跌下深淵,那一刻,我感覺到了不能呼吸,我的心在滴血。

不過老天保佑,我還是找到了玉傾,找到了她。

她在水裏已經泡的發白,我費了好大的勁才將她從水裏面撈起,帶回到了房間里,將她放在床榻上面,爐火里燒的很旺,可她的身子卻很冷。

在她昏迷的日子裏,我將葯爐里的葯挪到玉傾的房間,陪着她,基本上沒有離開。

在我精心照料下,她的身子總算慢慢的恢復,可她沒有了精神,甚至是整晚整晚都在做噩夢。

那個男人帶給她的傷害太大了,這個世上帶給她的痛遠大於愛。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這麼照顧一個女人,我想我已經走火入魔,已經步入愛情的魔咒。

「蘇衍,你快來看看,桃花開了啊!」

玉傾開心的像一個孩子,在桃樹下面拿起一枝花慢慢的嗅着,一陣風吹來,花瓣落了滿地,我的眼睛再也移不開。

「這裏的桃花太好看了,真想讓它一輩子都在開着。」

「還不把樹給累死啊!」

我唇角微微揚起,繼續調侃着她。

她大概聽出我話中的意思,便朝着我高高揚起唇角,笑的很甜,那種笑容很純粹,沒有一絲的雜質。

這要是一輩子該多好。

一個人的一生,遇到命中注定的人,是多麼奇妙的一件事情,這種感覺很奇特,讓我想要保護她,保護她的一切。

我知道現在的生活並不是玉傾想要的,她想要回到帝都,回到那個勾心鬥角的地方,不是去愛,而是去恨,她想要報仇!

說真的,當我把玉傾從水裏撈上來的時候,她的身上大大小小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翻轉過來的肉都已經發白,傷口開始化膿,那天我的心情很沉重,呼吸都是痛的,我的懷裏只是一個弱女子,究竟有怎麼樣的深仇大恨,讓一個人下的去手。

這五年裏,玉傾一直在這個小院裏面,她的身子很弱,不方便去遠處,我看着也緊,她雖然想要反抗,可最後也被我壓制下來,乖乖的待在屋子裏。

看着她的身子一日一日的好轉,開心之餘,我也挺糾結的,她其實並沒有看上去那般健康,傷的太深,已經沁入骨髓,我只能暫時能救她的命。

若她沒有回到王府,還能有三年的時間,她為了報仇,重新回到了凌子皓的身邊,身體負荷不了這麼多,原本能活三天的她,現在有很少的時間,讓我真的難過。在她的面前,我什麼都沒有表露出來,我會微微揚起唇角,對着她笑道:「放心有我!」

誰又知道,我其實也沒有辦法。

我查遍了醫書,找遍了世上所有的辦法,都始終沒有結果。

最後,我不得以身試藥,我想,依照我現在的程度,醫術已經遠遠超過我的師傅,我有這個能力配出解藥。

不夠中間失敗很多次,我從玉傾回到中原回到凌子皓的身邊時候,就已經開始自己的秘密行動,他之所以不敢讓玉傾知道,是以身試藥有很大的的風險,一不小心就會喪命,還有很多副作用,畢竟我是正常的人,葯本身就是有毒的。

不過,到現在,我並不會後悔!

現在的我才三十而立的年紀,已經白髮蒼蒼,原本是一根兩根,後來分佈滿頭,不過令我感到欣慰的是,我現在一切都好,這滿頭銀髮,算是玉傾留給我最後的紀念。

我把解藥留給了凌子皓和老柳,他們每個人的手上都有一顆解藥。

那還我用生命研發出來的解藥,為了救玉傾的命,我從不後悔。

我從戰場上歸來,回到了荒漠,跟蘇我師父的痕迹,這裏是埋葬他一生的地方,我跪下來,重重的磕著頭,算是報答師傅這麼多年以來的養育之恩,陽光晃得我睜不開雙眼,金燦燦的沙地上面留下一連竄的腳印,我想着估計是行商的人經過這裏吧。

師傅這麼多年,並不寂寞。

腦子裏太多之前的記憶,在不斷的上演着,我穿梭在沙漠裏面,獨自一人,這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情,我很容易就會死在這裏,無論我的功夫多高,醫術多麼的精湛,沒有水,我肯定會埋沒在這裏,屍骨無存!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來到這裏,沒有任何的預期,徒步來到這裏,沒有任何的期待,彷彿行屍走肉一般,過着我都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生活。

我一直在走,不知道疲勞是什麼,彷彿走了好幾年,用了這些時間回味以前的點點滴滴。

真好!

如果這些對於玉傾來說,回憶起是痛的,那麼就由我來承受這些,讓我一個人回憶起那些年的風花雪月。

玉傾,我想要好好的忘記你,就像是從來沒有遇見你一般,過着無拘無束的生活,沒有任何的羈絆。

可是,玉傾,我又怎能忘記你呢,你就在我的腦海里,清晰而深刻,我怎會忍心將你和我唯一牽扯的過往抹去。

你總說讓我開心起來,板着臉不好看,也挺瘮人,我便笑了,我現在也在笑,你看了嗎?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昏倒的,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很真實,夢到回到了過去,三年前,玉傾的笑還在眼前。

我扶著額頭站了起來,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和陌生的擺設,腦海中唯一的畫面還在停留在玉傾的身上,甚至不知道昏迷之前經歷了什麼。

大概是太累了吧。

站起身子,觀察著四周,看着眼前的一切,望着窗外,有兩個人影,在說着話。

這是個很大的院子,放眼望去,沒有邊際,而我就在陌生的環境裏,沒有任何的恐慌,這好像是一家有勢力有能力的人家。大概是他們其中一個人救了我。

我看到桌子上的茶杯和中原大相徑庭,不由的微微蹙眉,腦海中實在是記不起這是哪個國家的特徵。

頭還是有些暈暈的,身上使不出一些力氣。

當我就快要滑到地上的時候,一隻纖細的手臂伸到我的面前,扶住我的身子,讓我坐在了凳子上面。

「你醒啦。」

軟軟的聲音就像一陣清風吹拂在我的心頭,出於對救命之人的尊重,我抬起頭,望着她的容顏,光是聽着聲音就會讓人心頭一顫,面容像是也是不錯的。

不過,我看到一個矇著面紗的女孩子,單單露出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就已經懾人的魂魄。

我點了點頭,沙啞著嗓音問道:「是你救了我?」

她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便再也沒有說話,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給我倒水遞到我的面前。

然後站在一旁,始終看着我。

我望着肩上的絲絲白髮,竟然好笑般的勾起唇角,結果她手中的杯子,說道:「是不是在好奇,我這個年紀居然滿頭銀髮。」

她好像不太言語,復又點了點頭,眼睛裏有打探,有好奇,也有害怕。

也是,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我這樣的太過於奇怪,要是新懷不好的人,那麼她就危險了。

「姑娘,謝謝你救了我,不過以後不要這麼做了。」不知道為什麼,我說出這樣的話來,大概看着她太過於單純,也看着她善良,這樣的女孩子註定是讓人隨意欺負的,而她那天若遇到不是我,現在也不會完好的在站在這裏說話。

人世的險惡,不是她一個未涉足的小姑娘就能明白的,就算我經歷滄桑十幾年,也終有失足的一日。她是救我一命,而我自然希望她能好好的。

「為什麼?」

她抬起眼帘,似乎不會明白我為什麼那麼說,對於她來說,我這樣的是個好人。

我悄然的勾起唇角,還沒有等面前的姑娘反應過來,已經來到她的面前,一隻手勾起她的腰,另一隻手將她額間的碎發撩起,露出光潔的額頭。

離著近的的時候才發現,她必剛才看到的還要漂亮幾分,我勾起唇角,輕輕的說道:「如果我是這樣的人呢,你還有機會站在我面前說話?恩?」

她的年紀很輕,甚至比玉傾還要小上兩三歲,眼中沒有一絲雜質,純粹真實。

她愣了愣,眼睛微微低垂,睫毛在微微的顫抖,身上不由的發抖,似乎在害怕。雙手不由的放在胸前抵觸。

「記住了,陌生人都是壞人,更不能隨便救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回家!」

我放開她的身子,繼續坐在桌子旁邊端起她剛才遞給我的茶杯喝水。

「我救了你,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不過,我覺得,你不是壞人。」月月眼中很堅定,她倒是覺得面前這個人,是個好人。

「因為他們自私,為了自己的慾望不得手段,像你這樣漂亮的女孩子,他們自然不會願意做個好人!」

這是我第一想法,她真的很美,很朦朧,也很神秘,讓人想要忍不住掀開她的面紗,看一看她的真是樣貌。

是個男人,起碼有九個是對她抱有心思,而剩下的那一個,估計就是像我這樣,心裏有一抹不可磨滅的身影。

她眼睛彎彎的,居然笑出了聲音來。

好不避嫌的做到我的面前,纖細的手指端著茶杯,手指摩擦著上面的紋路。眼帘低垂著,微微的顫抖著。

「每個人都這樣說,可我不是一個完美的女孩子,我們這個子民都知道,國主生了一個其丑無比的公主,那就是我,我是這個國家的恥辱。」

她雲淡風輕的說出這句話,卻沒有看到我吃驚的眼神,她是最丑的,難不成臉上長了什麼東西。

還有,這是個國家,她是這個國家的公主,怪不得這裏這麼大。

她輕輕的摘下面紗,毫不避諱的給我看她的容顏。

我望着眼前的紅色的印記,有些苦澀的笑了。

很明顯看到她的眼圈紅紅的,聽到我笑出聲來,便不理解,以為我實在嘲笑她,便倉促的將臉上的面紗拾起來,打算要走出門口,淚水已經奪眶而出。

我拉住她的胳膊,說了一句,「你是我見過第二個好看的女孩子!」

她回過頭,對着我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我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卻看着外面的天空,心裏想到,這老天爺也不想我這麼快的離去,所以派了更加艱巨的任務給我是不是,我明明就是個大夫,她又救了我一命,我無論如何是不能見死不救的。

於是我按住她的肩膀,髮絲垂落在胸前,對着她一本正經的說道:「放心吧,你會是這個國家最美的公主,我保證!」

「你是郎中?」

這次是換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而我確實有信心能夠醫治好她,不費任何的力氣,只是時間的問題。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我在她的院落里也住了一個月的時間,我從沒有出去過,像我這樣,更多人會感覺到詫異,我怕打擾著片刻的寂靜。

救起我的女孩子名叫月月,是這個國家的唯一公主,聽她說起,她在荒漠裏穿行,習慣了沙漠裏的一切,便路過那裏,看到我的時候,我的身子已經被沙土埋了大半,是她用雙手挖出來的,帶着我回到了這裏。

我處於好奇,便問她,我這個樣子,你不會感覺到詫異嗎,我可是白頭髮的人,你不怕嗎?

月月的回答,讓我感覺到很好笑,她說,看着我躺在那裏,真的很可憐,她實在不忍心叫我一個老人家丟在荒漠裏。等救起我的時候,才發現我並不是什麼老人家,是一個俊俏的公子哥,可卻少年白了頭。

我說,為了我心愛的女孩,就算是付出生命,我也不會眨眼,不會有一絲的後悔。

她要聽我的故事,我便一一說給她聽,我和玉傾的一切,點點滴滴,很認真很詳細的說給我面前才認識不到幾天的姑娘。

到最後,她哭紅了雙眼,她說玉傾太可憐了,要是她的話,估計早就死掉了,根本不會這麼堅強。

可她沒有告訴我,她心疼的是我,她的眼淚也是為了我而流。

我只看到那天,她哭的好傷心,淚水模糊了雙目,哭紅她清澈的眸子。

這天,她矇著面紗來到我的屋子裏,躡手囁腳看着我擺弄各種草藥,很稀奇。

本來打算嚇我一跳,可我聽覺很好,微微側頭便看到她的裙角在拐角處還露出一點點,便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既然來了,做什麼躲起來啊!」

「我,我,蘇衍哥哥,我害怕!」

她的聲音卻是有一絲的顫抖,我能夠感覺出來她所有的不安。

這一天是最後一天,她的臉上的紗布也要揭下來了,不過我信心滿滿,對於醫術,我從來都是很有把握。

我放下手中的東西,牽着她的手來到鏡子的面前。

她抬頭看着我的目光,投來求救的目光,我卻笑着拍了拍她的頭,板正她的肩膀,讓她正對着鏡子,安慰道:「一個月以來,謝謝你的照顧,現在是該要回報你的時候了。」

她的雙手攪在一起,我的手想要縮回的那一刻,她突然握緊我的手,問道:「我的臉好了之後,你會走么?」

「會的,這畢竟不是我想要待下去的地方,你知道的,月月。」

其實這個女孩子和我相處這些天以來,已經把我當成她的好朋友,無話不談。

「等我成親的時候在走好嗎,我想讓你親眼看着我成親!」

這是一個女孩子請求,我不得不答應,這也許是我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情,權當她救命之恩。

她的臉好了之後,也是該到了嫁人年紀。

我一點一點的揭開月月臉上的紗布,她臉部的輪廓也越來越明顯,清澈的眸子,白皙的肌膚,無一不完美。

最後一片紗布也被我扔在了地上,我將月月臉上的草藥給擦了乾淨,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湊到月月的耳邊,笑着對她說道:「睜開眼睛看看吧,月月,你是這個國家最美的公主,你的父王會因為你而感到驕傲和自豪!」

月月睜開了雙目,臉上明顯是吃驚的表情,她抬頭看了我一眼,不可思議的問道:「怎麼可能!」

「好人總會有好報,是你的善良為你帶來了好運!」

我說的一點沒錯,倘若那天,她只是經過,並沒有下來救起我,便不會有現在的我,更不會有現在的她。

開心之餘,我並沒有注意到月月眼角的不安。

月月的臉好了之後,引起整個國家的轟動,國王將她看為掌上明珠,好吃的好用的,好看的都會第一時間送到月月的宮殿裏。她的子民都轟動不已,都希望則神奇的一顆會帶來好運。

而好運也是如約而至,鄰國的皇子聽話所這神奇的事情,親自來到了月月的國家求婚。

國家的聯姻號不是一件壞事,而是天大的好事,她的國家很小,這麼多年以來都是她父王親力親為,對於這次的求親,月月是避無可避。

她來找我的時候,臉上還掛着一絲苦澀的笑容,她就坐在我的旁邊,頭枕在我的肩膀上面,閉着雙眸。

我也沒有推開她的身子,輕輕的問道:「月月,你怎麼了?聽說和你求親的皇子十分英俊,我看的出來,他是真的喜歡你。」

許久,她沒有說話,緩緩的睜開雙眸,那裏面沒有了清澈,渾濁一片,似乎經歷了什麼樣的事情。

「早知道這麼快,當初就不該治好我的臉。」

「傻丫頭,說什麼呢!」

她卻嗚咽的哭了出來,聲音很小,我聽的真真切切,心在微微顫抖,這是我為了第二個女人,露出不安的一面。

「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安靜的發泄出來,我會收拾好我的嫁衣,嫁給遠道而來的皇子。」月月的聲音很清亮,抖得不成樣子。

「你要去找你的愛人嗎?」月月謹記着問出我這麼一句。

我搖了搖頭,說道:「她現在很幸福,我為什麼要去找她!」

她便問我:「你不喜歡她了嗎?」

我又說:「正是因為我喜歡她,才不會任由我自己去破壞她的快樂,我很清楚自己要什麼,也清楚玉傾需要什麼。月月,現在的你還不明白,等你有了自己相愛的人,就會知道那種忘我的境界,當時是難以割捨的,不過現在想來自己做的是對的。」

月月之後沒有說話,她走後,我的肩頭已經濕透,她的心事已經慢慢的一點點露了出來。

過了兩天,我聽說了月月的事情,她在宴會上拒絕了皇子的聯姻,說的很真切,她說她已經有了喜歡的人,為了他自己不能嫁給皇子。

她的父王將她給關了起來,無論她怎麼哭喊怎麼拍打着窗子,她的父王都不會任她肆意。

而我,也背她的父王抓了起來,他用了上千人,將我圍剿起來,我拼勁全力也沒有衝出去。關進了大牢裏面。

其實,男女之間的情愛,我也感受到了一些,月月是個好姑娘,我既然給不了她的未來,就不會耽誤她的一生。

只有兩天的時間,兩天之後,就把我放了出來,給了我一大筆錢財,我拿着那些東西,來到月月的宮殿,她說她要見我最後一面。

為了這最後一面,她賠上了自己一生的幸福。是她求着她父王,只要肯放過我,便同意兩國的聯姻。

她穿着自己的嫁衣,背對着我,長發高挽,流蘇拖地,身上的紅色刺痛我的雙眼,我知道她並不快樂!

「月月!」

我輕聲喊了她,她慢慢的轉過身子,對着我勾唇笑着。

慢慢的靠近我,給我了大大的擁抱,眼中恢復到了當初的清澈,她的呼吸在我的耳邊,彷彿又回到了前些日子。

「我今天漂亮嗎?」

我點了點頭,是真的漂亮,那種美是想像不道的,也許姑娘只有披上嫁衣的時候,才會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美麗。我知道她快要嫁人了。

「我今天就要和皇子回他的國家了,蘇衍哥哥,你是不是也要走了?」

我伸出手,緩緩的扶上她的眉眼,眼底里有一絲哀傷,笑着說道:「是啊,我說過,你嫁人的時候,就是我離開的時間,現在,是我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她難得很乖的點了點頭,嘴角依舊是大大的笑容,紅艷的唇色和衣服如出一撤。

月月離開我的身子,在我的面前轉了一個圈,墜地的流蘇立刻飛揚了起來,妖艷的像一朵大開的牡丹花,悅耳的笑聲,在我的耳邊開出了花。

我一輩子都記得這個聲音,是比最醇的酒還要迷人。

「你走吧,蘇衍哥哥!」

她轉過去了身子,和我拉開一些距離。

我張了張嘴,卻始終沒有說出我內心的話來,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這句話我是最沒有資格對月月說的,我心裏已經有了愛的女人,這樣對月月不公平,那就這麼任由她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

「皇子對我很好,像你所說的那般,他是值得我託付終身的人!」

淡淡的字眼飄到我的耳內。我囁嚅了變天,終究還是轉過身子。

這裏和我已經沒有了關係,只不過是有又做了一個美好而又凄慘的夢,我帶着包裹一步一步走出了城外。

絲絲白髮飄在空中,宮裏的人很自覺的給我讓出一條路,我的白髮在他們的眼中看起來那麼不可思議,就像是妖怪。

他們怎麼都想不通,我的白髮是從而來!

我來到宮門口,對後面的城樓看了最後一眼,算是在和月月告別這些天的相處。

只不過,我以為我會記住玉傾一生,甚至到了我死去,現在我才知道,我的生命和月月兩個字已經連接上絲線。

她的名字伴隨我的一生。

月月是我今生最醇的酒,最致命的毒藥!

我還沒有完全離開,兩邊的老百姓開始議論紛紛,憤憤繞過我去看向身後。有痛苦的,有吶喊的,他們不約而同喊著,讓我的腦子炸開,我的心臟停止跳動。

轉過身子,我的雙眼再也無法從城樓上那抹紅色的影子上面移開,哪怕移開一分,我都感覺到無比的痛。

我丟在肩上的東西,開始朝着回去的路狂奔,沒有理智,像是發了瘋,撞開一個又一個身子,銀髮飛舞與城樓上的女子黑髮成成鮮明的對比。

她像是發現了人群的我,我看見她眼角的淚水和唇角最美的笑容。

她緩慢的張開雙手,從高高的城樓上跳下,沒有一絲的猶豫,像一隻正在飛舞的蝴蝶,漂亮的,靚麗的,沒有任何的雜質,就這般飛在空中,慢慢的墜落。

在最後,我清楚看着她跳下之前,看懂她的唇語。

她說的是,蘇衍哥哥,我喜歡你!

為了這份濃厚的愛,月月賠上了自己一生。

我抱着她的身子,還是很溫暖的,就像當初,她依偎在我的肩頭,聽我訴說玉傾的故事。

在四周,我看不到任何人,只緊緊的抱着回阿里的月月,那是我的月月啊,是我想要挽救的姑娘,卻因為我而死。

從高樓上躍下,肯定很疼吧,月月,你不喜歡皇子,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我帶你走啊,去哪裏都好,去帶你見一見讓你痛哭的玉傾,去見一見我的故鄉,去尋找我們的快樂,你那麼年輕,才不到雙十的年華,就這樣辜負了自己的一生。

月月,你知道嗎,倘若重新遇到你,我一定不會醫治好你的臉,一定不會!

嘶吼的感覺就這樣,痛嗎?

很痛!

我摸著月月的臉,幫她擦去臉上的血跡,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裏,這次,再也不要離開蘇衍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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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愛之庶妃難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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