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九章 酷吏問題

第九百七十九章 酷吏問題

「正文,這麼說我需要與武家那位公羊先生密切合作了?」建成王首先問起。

李之點點頭:

「此人並不簡單,不僅因他的修為,或者他是太後身邊一位很重要的人物。有此合作在先,至少保證了他的部分把柄為我掌握,在我看來,施加給他境界上的威壓是一方面,此人或許會有意向我靠近,以便獲得今後隨我前往修真界的機會!」

「沒想到還有如此意外驚喜,這樣一來,豈不是說就如同我們在太後身邊安插了一枚釘子?」

表現出來驚異神色的是明王,顯然他很快就意識到其中的不同尋常。

「但我不打算利用此人多少幫襯,借用他之口,向太後傳遞些我們的意志,或許是最大限度了!蓋因此人不足以令我足夠信任,至少目前來說,甚至不想通過他打探任何消息!」

明王肯定了李之的謹慎心理:「這是必須的,太后那人並不容易欺瞞過去。還是小心為上。」

「沒想到有此異常發生,反倒保證了長安城前期建設的順利進行。這樣看待此事,我之前確實有些忽略了強勢手段的效果!」

俞太尉的思想固然是保守了些,但聯想到近二百人的殺戮背後,居然出人預料地獲得了這份驚喜,因而有此一說。

連同關魯公在內,也是同樣的想法:

「用些宵小之輩的性命,來換取長安城哪怕只有一兩年的順利發展機會,也是我沒有想到的。」

對於二位老人家一貫地老派作風,也只有老明王敢於直白取笑:

「說起來,正文是正常行使他的尚方劍執法權力,你們兩個老傢伙只看到了血腥氣所帶來的不良影響,卻堪不透背後的無形震懾威力!想必武三思抵達之前,你們沒少向正文發泄惱火吧?」

建成王幫襯著補充:

「有些時候,適當殺氣也是必要手段,不然過於軟弱了,只會招致權勢欺壓的更猖獗,那樣下去只會引發戰事,哪怕僅是局部行為,也是百姓們的一場災難!」

俞太尉的語氣裏帶着明顯的嘆息之意:

「這就是我一生只能紙上談兵,在翰林院待了大半輩子的原因!遇事缺乏作出決斷的能力,一些性格上的軟弱,導致了拖泥帶水般地裹足不前。正文在這件事上,實際上針對的只是一些膽大妄為之徒,其心叵測之輩,而我當時想到的卻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關魯公接言:

「是啊,我又何嘗不是如此,這時候看待此事,當時的思想,可是有養虎為患之嫌!這等寬容,事實上與為虎作倀的幫凶差不到哪裏去!」

「您老兩位有些言過其辭了,對待任何生靈有寬恕之心並沒有錯,此事則因這些人的行為,對長安城的發展沒有好處,不得已而為之!」

李之的謙辭,引來老明王的頻頻點頭:「而身為修鍊者,未有這般心腸,也絕難有所作為!」

建成王導入原先話題:

「正文,我不如你!昨日裏儘管答應下來,但說實話心底里還有三分不甘,總想着為李姓做些什麼。在你將那為什麼公羊先生引到我這裏,忽然間就可意識到,原來守護皇族還有這樣一種方式!」

這句話絕沒有用詞的機巧,作為軍方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第一副統領,又哪裏不會明白這些道理。

八王實際上是抱着背水一戰的心理,或者說是一種捨身求仁的絕望由使。

他乃純正的軍人出身,最看不得曾經的生死弟兄,一個個在包含冤屈的倒下。

索性便生出了與敵同歸於盡的決絕心念,也不願看到那些無能為力的失望眼神。

這一此確實是李之深刻地給他上了一課,就因為武則天身邊那位公羊俊茂的出現。

等若李之直接告訴他,世事沒有絕對,時刻存在着轉機。

正如有了此人的今後配合,自己不僅在太后心目中再被高看一眼。

更重要的是,結合李之返回后提出的計劃,就完全有可能被武氏當做一次善意的規避行為。

試想,她心中所憂慮的李姓軍中勢力,主動請求調往邊戊,不僅對武氏皇權不再具有直接威脅,還能令大唐久保國土安寧。

這就意味着她能完全騰出手來治理天下,來實施心目中嚮往已久的霸權宏圖。

即使心內依舊不放心,也足以在國內形勢穩定過後,再着手一一剷除。

關鍵點將就在於她的皇權在握前後當口,最是容不得風吹草動,平穩過渡是最佳選擇。

如此一來,建成王提出調往請求,不僅有功,而且是體諒君意的忠誠表現。

於李姓皇族而言,首先保下來軍隊實力,才是首要前提,一味地正面抵抗,不見得成事不說,更會造成國情紛亂,戰事頻發,百姓遭難,外敵侵擾。

兩件事一結合,建成王才算是真正瞭然了李之的用心良苦。

況且建成王幫武則天解了燃眉之急,自身朝中地位就越加彰顯,在此前提下,他才能提供出真正的救助。

看似退了一大步,卻獲得了無限轉勢機會,這等行舉方為真正地用智鋪謀,從長計議。

即使武則天能一眼看穿用意,在當前局勢下,於她而言也是利大於弊,某種層面上來說,這是雙方的權宜之計。

所以說,建成王才會說出「我不如你」這等真實感受。

此人的頓會,也是李之最希望看到的,唯有自己人中間做到齊心協力,所謂的智慧、計謀才能發揮至最佳效果。

「因為那位公羊俊茂的出現,今後我們與武三思之間就有了個緩回餘地!但武三思與武承嗣兄弟二人永遠不可信賴,他二人屬於同一類人,是為了利祿什麼都幹得出來的無恥諂媚本性!因而或許我們與公羊俊茂刻意適當發展私誼,卻絕不可有絲毫政事相商!」

李之之言,引來關魯公的質疑:「即知如此,為何容留此人出現在身側?」

李之凝重言道:

「以他的修行實力,必會為武則天重用,我們也藉此人適當傳遞一些李姓的意願。無論好的壞的,武氏那裏也需要有個聯繫通道,這一點她有我們有同樣心理,事實上她對武家人也完全信任!如此一來,雙方間就有了一個緩衝,哪怕僅有有限的一線,就會有無數人身上的壓力驟降!或許此類效果一時片刻不怎麼顯著,但以十幾二十年累積下來,就會是個值得慶幸之事了!」

目前眾人已經無人輕視他的意見,這是被屢屢證實之後的真實感受。

因而也無人針對於此過多商議,明白了用意后,全盤接受下來就是了。

「至於公羊俊茂這人,我還需要進一步驗實,不過即使他也不可充分信任,也不用擔心其用心險惡,因為可能他需要我的幫助,從而進入修真界來延續他的壽限,這一點毋庸置疑。也正因這一點,由他來傳遞雙方間的信息才最為可靠,所以我們在場人今後對於此人的態度上,盡可以真誠些!比如他對自己的修鍊資源需求,不見得敢於想我開口,你們卻可以有限度地採取主動態勢,或對他的自行提出予以配合!」

「你的意思是,通過此點來進一步拉攏此人?」建成王道。

老明王卻是首先明白過來,哈哈大笑道:

「有我們那位未來女帝存在,想要徹底拉攏很不現實!正文的意思是,你們有機會接觸到此人的,完全可以藉由正文的手中資源來誘惑與他,這既是一種善意表達方式,同時提出向其自己的需求。自身需求的含義就大了去了,例如通過此人解救某一人,或者針對與某人接他提出警示,作為太後身邊人,某些時候作用比太后親自過問還要適用些!」

李之含笑點點頭,此個話題也就此略過不談:

「經過此次事件,長安城的武家勢力雖大有損折,但暗裏仍舊有大批隱匿之人,我們的首要任務就是儘快在改朝換代之前,提升長安城在整個大唐經濟上的主導地位。那些尚未冒出頭來之輩,只要沒做出干涉阻擾,也不用過多理會。」

這句話是針對建成王、軒王而言的,事實上在場的其他人已經沒有多少實權在手了。

明王之所以被李之多番勸解讓出了大理寺公職,就是因武則天所推行的酷吏制度,會在隨後數年裏引起滿朝文武的刻骨仇恨。

再在大理寺卿職位上久待,無疑是將刀口主動遞給了旁人,若不積極配合,就會招引武氏的不滿,反之會遭受更多人詬病。

那樣一來,明王府三世廷尉的盛名,就從此毀於一旦了。

這些道理明王是最近才頓會過來,因為此時的洛陽城,酷吏制度已經勢同滔天了。

武則天要搞定反對她的皇室,就要起用一大批酷吏。

因為在正常情況下,很難拿下那麼多反對派成員,而酷吏是有非正常手段的。

她知道酷吏幹不了什麼事,但是,酷吏能夠搞定自己想要搞定的人。

酷吏也知道未來女皇的心思,更知道事情一結束,自己也就得不到重用了,所以,在任上的時候盡情發揮,撈夠本,然後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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