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四章 你算哪根蔥

第九百七十四章 你算哪根蔥

董漢麟雖為武氏勢力中人,卻沒做出什麼危及李姓的任何事,尤其是此次事件,均為他的胞弟董漢章執意之舉。

相反董漢麟因為此事,曾與李呈之間有過幾次交流,就是想提前撇開董家家主一脈與之的干係。

而且他也曾直言相告,即使李之沒有修鍊者身份以及尚方劍,其一等忠義王的身份,也不容小覷,他很為其弟,乃至武家勢力的利益熏心而感到后怕。

靜靜聽過解釋,李之拍了下李呈的肩頭:

「放心吧,來之前我已經搞清楚其中曲折,此次只針對董漢章一系,與其他董家人無關。」

左、李二人這才放下心來,但神情上的不自然依舊存在,引來李之的哈哈大笑:

「我說二位仁兄就別做出這番苦態了,此乃人之常情,也確實內中另有玄章,覺不妨礙我們之間的交情!」

話至如此,二人也暗嘆一聲後撤兩步,容李之一行人擦肩而過。

董家府邸為同一座圍牆,卻有兩個門戶。

這片偌大宅地位董家祖產,董漢章因惦記着家主之位,絕不會輕言放棄這裏的。

於是前後數進院落被分割為兩片,兄弟二人各有所屬,平日裏兩不相干,交往上也形同陌路。

另有門匾謂之以「從明府」字樣的人家,即為董漢章一系族人所居。

彭家出現的狀況,自然瞞不過這家人,之前半個時辰曾有家丁欲運送大部分家眷外出,就被尾隨馬車而來的俟老六、尚巍等人率輕甲兵攔了下來。

兩人一個三級大師巔峰,一個三級大師,足以令府中那名一級大師不敢稍有違背。

儘管其間也曾有婦孺跪於門前請求饒過,二人只回以冷麵。

倒是董漢章一直沒有出現,院內也有上百武者牢牢守護著門房,個個面色緊拘,額頭見汗。

李之等人來到,尚未曾決定是否進入,身後遠處便傳來大批人馬趕來的紛雜之音。

當首者即為那位盧欽望,其身後隨着那名二級大師柴子實,身後是幾十名武家莊丁。

不等來人臨近,伏辰就乍起漫身氣勢壓迫向那位柴子實,就因看不過此人眼底深處的一抹倨傲之氣。

二級大師面對他的簡事初期氣勢,就如頑童一般弱小,登時遍體徒生涼意,再也沒有了作為武家人的一絲囂張氣焰。

也不等趕上前來的盧欽望開口說話,李之眉頭一皺,已是吩咐道:

「付大師,上去替我踹那人幾腳,區區二級大師,怎地這般自以為是!」

伏辰嘻嘻笑着上前,猛地就一腳蹬在柴子實腹部,踹到在地不說,再是狠狠數腳將其踢離出兩丈外。

柴子實心下早已駭極,並非因李之一方的強勢,而是來自一群人里,能令他感到絕望的強大氣息,存在着可不是一道兩道,而是足有六、七人之多。

這還不包括李之本人的感知不到,他哪裏還敢有半分倨傲心理。

盧欽望面色一變,伸手一指,冷聲斥道:

「李先生,無緣無故就向我的人下手,未免太沒把我們武家人放在眼裏吧!」

李之出手如電,一個巴掌就拍在那人臉上:

「武家人?我哪裏知道你主子是誰?不是念你一把年紀,就將這隻手剁掉!」

話音落下,一掌將其拍向旁邊,向倒在地上的柴子實走過去:

「知道為什麼打你嗎?做狗的地位再高,也不過是奴才,你哪裏學來的傲氣,面對這麼多前輩,也斗膽顯露你的蔑視,不知死活的東西!」

儘管心下恐懼,柴子實倒也算是硬氣:「技不如人,理當受責,李先生這般羞辱就不是高人風範了吧?」

劍光閃過,李之手裏的尚方劍已是一劃而過,瞬息間將那人右臂砍下:

「看你是為虎作倀時間久了,竟是忘了江湖兇險!咬着牙給誰看?給我?再硬氣一回要我看看?」

柴子實這才徹底畏縮起來,或許他心中念道,原來還真有不畏權勢之人,而且此人極善於話由引入,一句江湖兇險,就把性質轉做了修鍊者之間的紛爭上。

自己若再是硬撐,勢必會真的丟了性命。

於是乎柴子實強忍着劇痛,伏地深埋頭面,再也不敢稍有對視。

李之緩緩轉過身,來到同樣面顯驚懼的盧欽望身前:

「你說你是武家人?那又如何?此時還是李姓天下,你敢於冒犯我這個一等忠義王倒還罷了,面對尚方劍還敢如此叫囂,這把歲數也是白活了!」

「李先生,我不與你逞言語之爭,但董家乃我武家旁系,你居然......」

李之反手又是一巴掌撫出,清脆異常的掌摑聲,就此傳盪在不足兩丈的街面範圍里。

「既然是武家人,叫那個武三思親自與我講話,你又算什麼東西,意圖來阻攔尚方劍的行使?」

言罷,他回頭望向離其,「七叔,這處院子裏的男性,統統給我拿下,但凡抵抗者,一律格殺勿論!」

離其點點頭,率人上前,一掌轟開院門,一衝而入,各式叫喊聲隨之而起。

李之目光注向盧欽望:

「之前的彭家也曾將你武家掛在嘴上,甚至明言先帝所賜尚方劍,撐不過一年半載,莫非是李姓大唐面臨改名換氏?」

儘管武則天的野念天下人皆知,也不是此時能夠公然道出口的,這個是個大忌諱。

原本仍心存三分傲骨的盧欽望,聞聽此言,就再也強撐不下去了:

「何人大膽,膽敢口吐這等大逆妄言?我定親自前往洛陽,覲見太后,如實稟報,恭請懿詔,降下滅門之罪!」

李之呵呵冷笑:

「別鬧了,你算哪根蔥,還覲見太后?左右不過一個馬弁,狗腿子而已,千萬別太給自己臉上貼金!不過你的建議確實可取,我已經將那人送往三司會審了,並且會等到結果后立時趕往洛陽,如你所言,如實稟報上去!你這麼忠心耿耿,一定不忘了幫你提上幾句!」

盧欽望渾身打了個激靈,萬萬沒想到,李之竟然會絲毫不顧忌武家的存在,更是向毛頭小子一樣什麼忌諱都妄若無顧。

便是武三思兄弟二人,面對武則天也只有渾身抖顫的敬畏,此人為何如此屢越雷池而不自知。

他可不認為李之行事莽撞,不知利害,相反此人有大智慧乃是多方驗證之後的共識。

自己好歹也算是個精於算計之人,怎地在他面前,捱不過三兩句話就徹底崩潰掉了?

心頭念想急轉,盧欽望口中已傳來乞求之意:

「李先生,你可別害煞與我,若你所言,我就是個狗腿子,哪裏曉得這等犯了大忌諱的朝中大事!」

「怎麼着,不嘴硬了?哦對了,你以為在原太子身邊潛匿了那麼久,如今改換門庭就沒事了?據我所知,太子身邊的勢力可都在惦記着你,而且很對你明知太子即將繼位而不繼續跟從,選擇回歸武家,好像很明白太子前景不妙很感興趣,或許你若真趕往洛陽,怕是沒有機會抵達,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李之的連唬帶嚇,果然立顯奇效,盧欽望不是傻瓜,又怎不知之前太子一系的強大。

即使面前之人特意以此來恐嚇自己,也是事出有因,絕非無的放矢。

而且其中還牽扯到,李顯的被廢似乎早在它的意料之中,這個後果就嚴重了。

即使世人皆知武則天的野心勃勃,幾十年深厚底蘊的李姓都束手無策,但相關陰謀論一旦與他有所牽連,被無數人記恨,或想自他口中獲得一些隱情,絕非危言聳聽。

於是他嘴裏怪叫道:

「這是哪裏話來,何談潛匿之說?我結識太子之時,他堪堪不過十幾歲,誰又能看得到十幾年之後的事情?再說了,那時的武家也是皇親國戚,我留在太子府侍候很是正常啊!」

李之嘿嘿樂道:

「我管你何等樣人,我也是李姓人,雖不屬任何派系,一樣恨你入骨!可笑的是,你身處如此危局而不自知,卻讓我佩服你的傲氣是從哪裏來的!回去轉告你的主子,想橫加干涉自己來找我,再派些不知所謂的小人物,別怪我不給情面!」

「李先生,那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既然來了,就多等一會兒吧,不想看看董漢章另有什麼說道?若他也明言乃武三思背後指使,我喝上從此浪跡天涯,也要將之斬於尚方劍下!別這種眼神看我,莫非你真以為我不敢?」

「不敢不敢,不不不,我是說我不敢有此類想法!」

「你可知先皇御賜我尚方劍有何功用?」

「看護李姓皇族,竭力保其周全!」

「這一次你倒沒耍心眼,沒拿其他言辭搪塞與我!既然如此,你以為我會怕了區區我武三思?別哆嗦,回去后將我所言照實稟報就好!明知這個不討好的名頭,會帶給我無數危及,你可知為何我仍如此甘於?」

李之自問自答:

「那是因我祖上三門都在食皇家俸祿,先皇並未因我們的出身卑賤,家勢貧寒而有絲毫的忽略。不僅賜給了我們李姓,而且在我年幼的時候,御賜給我如今的名號。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乃奉鄔縣李家一生遵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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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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