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章 老劉頭的機緣

「那可不見得！」

李之面色一整，「外憂之患若得不到根本性的解決，就意味着內政皇權的終將衰微凋敝，這是千百年來的固有認知！只有依靠一時無兩的戰略環境作為基礎，大唐國祚才會有一往無前的延續可能。我想太后即使心中再是不願，也不敢輕易改變各邊戊相對完好的防禦現狀。」

「可現實是，外敵侵擾始終存在，某些邊境勢局不穩已成目前常態，並非將李姓軍力拉過去就能立時平定下來的！」

建成王不忘了提醒。

「所以改變就由我等而起，您老也知道，斷崖山、鄂州城均有先進大型攻防重械，已完成研製過程，當下正處於緊鑼密鼓的生產階段。一旦這些至少領先了百年的先進軍備派上用場，其威懾力可是無限巨大的！另外，新型火藥的使用，一直處於半保密狀態當中，也是時候派發到邊境地區一顯神威了！」

「哦，你的意思是，我方戰略轉移，並非單純意義上的規避之舉，而是另有所圖？」

「唯有儘快打下堅挺名聲，力保邊戊平安，才能更有效地保證自身安全！我大唐邊境地區雖然廣闊無邊，並不利於大型裝備的備戰遷徙，我這裏可以暗中聯合修鍊界，組織上一大批修鍊人士有針對性的對地方進行滋擾，他們均會以秘密身份趕往，這算不上修鍊界強行干預凡俗世事吧？」

「嗯......原則上沒有問題，但必須保證行蹤的隱秘性！」

「那就是了，您老知道我在鄂州城有一處靈氣修鍊場所，目前正提供給修鍊界入內修行機緣，之前的名額選拔方式，採用的是通過歷練來獲取一定名次！僅需聯繫到修鍊界幾位高層，將歷練地點轉移到相關邊境區域，由某一位知情者刻意引誘，會不會就能達到預料中的效果？」

「哈哈，你小子這主意不錯！如此一來，即便是消息有所流露，也與當地軍方無關，更可以藉此堵住某些人的嘴巴！好啊，這方法着實應試上一試！」

明王忽然嘆道：「正文所言不錯，唯有邊境防禦穩固，朝中才不敢輕易插手干涉，這樣一來，我們的戰略轉移意義，方會真正實現！」

「我也認同正文的觀點與謀算，」軒王適時插言，「只要李翎那邊認可，我以為事不宜遲，一旦皇權改名換姓，可就不容易做到了！」

建成王亦彷彿這一刻痛下決心，「我馬上親自趕往洛陽城，流言之事就到此為止，暫時放過武家人！」

李之提醒：「新帝數月前不是就在長安城，相關奏摺當時沒先行遞往太極宮？」

軒王一旁解釋：「正文，你有所不知，八王之前並不是沒有秉奏過，但被皇上措辭推卻了，更是在兩日後匆匆趕往了洛陽！」

「唉！」

李之發出一聲嘆息，儘管早知如此，但李旦如此不作為，也不怪武則天這般毫無忌憚。

顯然面對這個燙手山藥，他心裏害怕了，索性一走了之，以免被牽扯進去，遭受到李顯的同樣下場。

「那就交給我吧，過個三兩日，我剛好前往洛陽，您老為維護長安城局勢民情穩定，有必要留在此間！」

李之開口應承下來，他有意儘可能阻止一切李姓皇族中人趕往洛陽。

目前形勢詭異，出了長安城，難保不遭受某種意外變故。

建成王自然理解李之的擔憂之處，也順勢將此事答應下來，心內的感激又多出一分。

幾人在書房內一談就是兩個時辰，等離開時，已經天色很晚了。

由於臨淮郡王的堅持，一行人直接趕往郡王府，那裏的一家老小還等著見一見小李響呢。

而李之深知另有一大票人會等在瞻遠閣，就短暫停歇後，攜著伏辰、離其等大部分隨從趕往。

路上不忘了尋機會進入朝元秘境，那裏唯有孫思邈一人還待在裏面。

進入后，見老人家正沉迷於煉製丹藥，這才放心返回。

老劉頭的酒坊就在瞻遠閣，據說那裏也是李之不在時，大部分相熟者時常匯聚之地。

當晚趕過去，果見昏暗的大院內，一張張小桌面上，正是那些熟悉的面孔。

這裏面包括容弘冉、譚師傅，以及已從洛陽趕回來的四師叔古沫然。

三人身邊坐着的，另有幾位沒想到的人物，那就是烽驛盟大長老莘景山，以及原嶺南道，現江南道節度使彌睿彌元忠和夫人易文心。

不等二十幾人駕馬趕到，早有人站起身來招手示意，這些人里包括李之的一些老相識庚康、黃擎、宓覃、莫俊、班普等人。

另有正清文綺堂的兩位大管家封行、祝樂山，後者就是明州四明山結識的那位翰林院待詔。

他的老師就是裴炎裴子隆，李之就是通過祝樂山，與裴炎建立起來的合作關係。

此人一生懷才不遇，卻被李之探出卓越的管理才能，因而在離開前，就找到俞太尉，將此人拉攏到自己門下。

如今的正清文綺堂，正是依仗他與封行的管理，才可以一離開就是一年多。

此人尚不知老師裴炎已被自己救出來，日後李之打算送給他一個驚喜。

庚康還是那副大嗓門，將李之的到來早就嚷嚷的盡人皆知，便是老劉頭也從屋子裏出來迎接。

既然是酒場，自然缺少不了那位張旭，如今已經成就了三級狩獵師境界的未來書聖，一陣寒暄后，很快就把伏辰、左三、馮四拉走了。

這三人算是曾經的江湖人士，張旭獨與他們三個格外投緣，再加上李懌，是一個固定的小圈子。

各方敬酒一圈，李之才有功夫在譚師傅那一桌坐下來，相必之前離其透露了一部分一年多以來的收益，但見容弘冉、古沫然二人故作平靜地表情里，深藏着一抹驚喜。

李之首先表達了對莘景山為何再次出現的驚訝，卻是與鄂州通雲洞相關聯。

在李之離開的時間裏，那裏已經完成了幾批修鍊界的入內機緣，如今已成為響噹噹的修行聖地。

這一次剛好彌睿攜夫人重返故地公辦，接下來的行程就是長安城，故而他也隨同一起趕來了。

因為掐指算算，距離李之返回時間也大差不差，想着前來碰碰運氣。

本來等候了七、八天，彌睿就打算翌日離開了，卻不想終於等到了正主。

不等幾人相談過久，李之就決定將彌睿夫婦送往臨淮郡王府，易文心的病是李之治癒的，不好向其表達，但卻希望見上清綺等夫人們一面。

招來人將夫婦二人送去郡王府，一桌上才有深入交談。

當然有莘景山存在，不可能泄露具體去處，卻是把先天府拉來做遮掩。

身為烽驛盟大長老，此人當然知道先天府的一絲半縷的傳聞，聞聽此言，更是不敢再對李之稍有輕慢。

談及內容也僅限於一些靈藥的獲得上，莘景山還道李之一行前往之地，就是那處相當神秘的先天府之內。

待得幾輪酒意上頭，找借口避開莘景山，將容弘冉、古沫然、離其、譚師傅，連通隨後喊來的老劉頭，一股腦帶入了朝元秘境。

帶上老劉頭，是孫思邈刻意交代的，隨着他的境界提升至三級宗師境，並擁有了堪稱神奇的出神術，醫治此人的舊有眼疾已不成問題。

這些人里除離其之外，均是第一次進入，帶給他們的心神震撼自不必多言。

孫思邈也很想念自己的之前手下，匆匆結束了煉製，與幾人之間自有另一番感慨。

由他引領着在秘境內到處參觀，李之隻身離開，返回酒坊。

這時候，班普等人才有機會圍過來，七嘴八舌的數叨著商貿城的變故。

李之笑道：

「明日一早我就會趕去，武家人在我眼裏並沒什麼了不起，會讓他們把近段時間強佔的生意吐出來！至於那些南方生意人，所有參與進來的商家，回一個不留的踢出去！」

他心中有數，那些通過他的關係在此經營者，不會做出這般下作之時。

那些人幾乎都是杭州、明州、廣州有名頭的大商家，哪裏會有如此短視的認知。

更何況他們均多少知道些自己在南方的一些作為，一個個心裏頭有數着呢。

能夠借攀附上一些武家中小勢力，意圖強取豪奪者，無非是些南方各地的零散商戶。

他們不像那些大商家有各自的經營渠道，缺乏固定的大客戶，更對李之沒有多少了解，才想出這樣的欺行霸市之舉。

由於時間已晚，並沒有更多人趕來，但酒坊也有個幾十人之多。

把酒言歡至深夜，也就此散去，第二天在正清文綺堂待上一段時間，李之就攜人前往商貿城。

商貿城開業三個月後，李之就離開了，那時候的二期尚處於建設狀態。

如今的多出來同樣大小的一座商城，不僅沒降低原有的交易額，看表面的興旺程度，一樣是人頭擁簇般地火爆。

昨日裏聽聞解釋，不僅絕大部分北方布匹、織錦大商家聚集而來，甚至遠自海外的天竺國，以及一些東南也國家也紛紛趕至開設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