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二章 意外之喜
李之心下隨之感嘆叢生，原來傳輸給自己的，是龍族禁咒指的是封印跟解封兩部分，端的是奇妙無比。
難怪修鍊界尋常咒語跟結印手法，都是目前認知的法術里極為罕見的，不論是修真界還是凡俗世界。
而且人族的法術手印都是單手印，從來沒有聽說過如龍族禁咒這麼蘊意玄奧的口訣，種種的獨特才造就了這個法術的強大。
他此刻意識里的強大，來自於首次完整凝結而成的那一刻，令他感受到了某種神聖氣息，自自身當中隱隱透發出來。
那是一種藐視天地萬物的恢弘霸氣威勢所化，即使並沒有龍息添加其中，一樣能隱約感知，由它所構結結界，遠遠不是單純暴力所能夠破開的。
況且莫名威攝之力里，還藏有浩蕩殺意，同樣由紋路繁複的符文刻畫出來，在外人感受來就是一種駭人至極的威壓。
此等威壓如蒼莽古遠氣息里，繚繞着厚重龍威，其中所蘊含的冰冷寒意，會讓人覺得自己像是置身在萬丈雪淵之下。
當然這只是李之自己的心理感知，他體內並沒有同等血脈支撐，即使其中的浩蕩殺意生得也僅是幻象而已，造不成真正的威勢壓迫與他人。
或者說，經由他演化出來的威勢，不僅經受不住實力強過自己的對方瞬間破解，也難抵擋低修為之人的強勢轟塌。
於他而言，這種威勢只能起到嚇唬人的作用，經不起反抗的。
不過這門龍族法術效用雖然強大，但是對於使用者的要求也很高。
不但每個法術要使用的手印不同，連口訣都是不一樣的，其中甚至有一些上古音節，手印法訣一樣都不能錯，兩相完美才能發出一個合格的法術。
而且，要想使用法術，結印的速度與念咒的速度就至關緊要，速度越快，法術則能使用的越快，威力才能展現出來。
要不然，用個法術，結印念咒哼哼唧唧的磨上半個多時辰，別人就是操塊板磚都能把你敲死好幾回了。
因而還需要李之的不斷演練至嫻熟，但目前情形下，他僅需要專門凝練針對於玉匣的那一套咒訣念誦就是了，這樣會省去很多時間。
此類應對口訣，演化為人類語言，內容不外乎「萬古恆存之萬物，依龍族最初之約定，將喧嘩化為寂靜，將繽紛化為平淡，將生化為死，將萬化為一，將有化為無，一切有形之物，皆歸為......」之類的古義誓言念誦而已。
這是他理解了其中字義而有的感知，一眾旁人此刻看起來，卻是李之正處於一種癲狂狀態下的手舞足蹈。
不僅他手腳並用的姿勢相當難看，而且很難讓人理解，這樣迥異於尋常作法的古怪行為，怎麼看起來都像是神經錯亂的舉動？
相比於旁人的眼神古怪，一向大咧慣了的懿懿、龐啼，卻是在拚命壓制着捧腹大笑的聲響。
幸好伊本那些小輩們，正由汲樂池、尚巍帶領着在通天階下修鍊，不然現場場面很容易失控。
那隻玉匣再一次進入他的視線里，面對着它李之已經在快速的念起了咒語。
話音剛落，一道金色的光幕慢慢的從手指中溢出，漂浮到了玉匣之上，慢慢的將其覆蓋了起來。
隨之可肉眼見識到，金色光幕慢慢滲透入禁制之內，就產生了一陣輕微的嗡鳴之聲。
緊跟着有一叢赤紅之光開始在禁制內泛衍，所到之處，正清晰可見禁制力在點點消失，化作充滿了古意的氣團在不斷翻滾扭動着。
光影閃爍間恍若有靈動火意在隱現燃燒，在這等旁人均可望見的變化里，李之的識海內獨有一種無色無跡光團，在呈斗璇之勢生成。
光團的來源，就連通至玉匣禁制內的嗡鳴之聲泛起之處，那是一縷嶄新的龍咒理解，正匯入他自身的感知，緩緩與之相互融會著。
每有一絲新的理解獲得，他就能得到一絲帶有龍息意念的古遠力道。
來自老龍帶有驚喜的意念傳遞給他：
「恭喜先生，你這是在得到一縷龍脈氣息的認可，完全獲得后，就可得到一縷完整的龍力。」
或許知道此時的李之不能分散精力，老龍的意念接續傳來：
「龍力就如同人類修士的修行力量，它的內在能量多少暫且不提，卻是能讓先生從此後的自身氣息里，流轉出一縷龍息。這可是來自於天地間至高血脈氣息，哪怕一絲一縷存在，對於其他獸類而言也是一種血脈壓制，以後對付神獸之外的靈魂體，譬如之前所見到的亡靈或是畫魂，不需我出現，就能令其心生畏懼了。」
此時容不得李之的神志來消化老龍的語義，不過驚喜之下的自然反應，一時間那種長久狀態下的感知融會的枯燥感再也不見。
即使這種意外所得毫無敵意，但其中的威儀如重壓，照常能隱約感知。
哪怕僅僅是絲縷龍力，也是聖氣魂精般地存在，更是億萬年的真龍氣息蘊養之下。
以他區區凡俗之體，若直接感悟那一縷龍力，也只會被瞬間反噬，心神就此崩潰。
好在他的靈魂之力強悍無匹，又有空間領域加持，居然硬生生抵擋住了威勢中的一絲絲龍力氣息壓迫感。
不需老龍提醒，他也知道不能加快這種理解進度，仍舊努力控制住心神激悅，讓自然生成的相互融會，始終處於不急不緩的絲絲滲入。
一直到他能清楚望得見玉匣之上的隱晦之色，其上禁制也在不知不覺間消弭殆盡。
感受到再無危險存在，張手將玉匣吸入手中，李之這才騰出功夫來向老龍詳細詢問：
「目前識海內的理解感悟已然完成，我的體內憑空凝出一縷龍息力道，是不是也可借用於威勢添持？」
「嗯，它此時狀態就如你之前體內的那縷莫名氣勁，既可以單獨施放，也可以渾入真元力另有加持。不過你最終得到它與我的自身氣息有關，不然單純龍咒念誦，得不到它的認可！」
「所以還是要謝謝你！」李之當然能感知到其中道理。
老龍的意念傳遞里，明顯多出來一些興奮感：
「不過我也同樣能感受到它的好處，既然為真龍大神通演化出來，哪怕絲縷存在，其中的龍息也足以令我的進化加快！」
「為何你不直接吸收了它？我想龍息對於你而言，較之與我更加需要啊？」
「那可不一樣，我自身本就是真龍血脈氣息，有了它就會就此融入血肉當中，對於我這具幼龍之體，未免有拔苗助長之嫌。而你得到它，並不會融入血肉當中，僅僅與本身氣息匯同而已。自你體內感受其聖氣魂精養蘊是一樣的效果，不過它可不是你我能夠吸收的，若得不到它的認同，強行吸收，只會引來龍力反噬之危！」
「因你身上的龍息，它才會願意與我身上氣息融合，卻是為何甘願任由我來驅使？據我所知，即使毫無自我思維意念的龍力，也是聖氣魂精所化，天生的品質傲氣，並容不得他人佔有！」
「這是因你的人族血脈氣息，將來會有最終凝結龍性血脈的可能！比如等到我的將來成就成年之體，就可以擠出一滴真龍精血供你煉化為己用，從而造就人族的真龍之體！你所說的品質傲氣固然存在，但也正因它的高貴，能自行選擇更有發展前途的修行之體。哪一種神話傳說里有真龍之體成就聖人體的說法？」
「我怎麼越聽越糊塗？難道天地間至高血脈，不足以脫凡入聖？」
「至高血脈儘管能憑藉自身實力，脫離天道的枷錮，但永遠達不到超越，所以至高血脈也不是萬能的！唯有人類修士的修行之法，可以超越自然之道，虛無化血脈氣息的糾絆，成就屬於自己的大道，從此任意變化自身存在形式！」
「哦？這可是我們人類的道家思想，你作為一個龍族，怎會有類似的修行感知？」
「我並不知你們的道家思想，這些認知源自於龍族血脈的固有意志，當然目前的我僅知皮毛，這番說道也僅為自己的綜合推斷而已！」
「也就是說，哪怕一縷沒有多少思維意識的龍力，同樣以血脈本能，能夠自我選擇更適合的發展之道？」
「就是出自於本能，這等問題很玄奧，不經由其他龍類指點，目前只能算作我的單獨猜測，或許會有其他的解釋，但有一點可以確鑿，這一縷龍力對你已然毫無威脅！」
「既然解釋不清，我們也別妄做結論了，反正我這前半輩子遇到了各種稀奇事務，竟是有些麻木了！不過，你成年後的精血給我，會不會導致你的自身境界下跌？」
「那倒不會！不然我變身時所得到的那一滴精血如何解釋？那條天龍顯然正處於飛升后的關鍵時刻，若對自身實力有所損害，它豈會單純為了成就與我？」
李之反覆糾結此事，也始終沒得到個更合理的解釋，索性不去想了，而把專註力再一次投向手中的那隻玉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