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一兩黃金一兩油

自煙草田間回返路上，李之最是感受很深，他絕沒想到，僅僅是離開數日後，因挂念李家大院和生意進程再次返家，居然就碰到龐啼這個令人捉摸不透小姑娘。

她身上神奇傳聞引人遐想，夢中所見超脫常理，掌心秘紋匪夷所思，龐啼選擇他更是令李之深感迷惑。

但這一切都不足以被龐啼氣質樣貌所帶來驚艷感，讓他目瞪口呆，只是此刻不容他再做深想，清綺與瑜然的態度，才是首先需要面對的問題。

尤其是清綺，在幾日時間裏自己身邊就多出兩位美人兒，會不會因此給這位陪伴他十幾年的愛人帶去心理負擔，方為李之心中忐忑原因。

此時的他已經在考慮，如何儘快關於這個問題與她做一次詳談，同時也打定主意，不能再如此繼續下去了，任由各種女人接近自己，難以面對清綺與臨淮郡王是一方面，良心不安更是他做人最為失敗之處。

或許他路上的短暫沉默，引起清綺敏銳感知，就見其忽然回眸投來看似暢意的一笑，多少讓李之紛亂心緒稍安。

而龐啼一直將小手緊緊地握著兩位郡主，顯然李之某些心中擔憂她也是有所察悟，如何取得清綺與瑜然完全認同，顯然也是她主攻方向。

較之清綺心思細膩，瑜然就顯得有些心思單純，或許因感情有了寄託，大病之後又是性情忽轉，於是已經表現出從極度內向漸趨外向方面發展跡象，一路上談興頗濃，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回到老劉頭住處，午飯已經端呈一部分，碗筷也放置好了，在劉師爺回去安排下一些事務，攜著幾張煙草回來，老劉頭也結束了操作，凈了手入座，看到煙草自然是一陣驚喜。

夏婆婆及時將他意思翻譯過來，這一次出現的煙草質量，要比他偷撿來葉子要高級很多，直是追問日後可能保證此類藥草。

在得知原來通過吸食，更能令煙草效果明顯后，老劉頭才顯出恍然大悟模樣。

「劉師爺，以後貨倉里的這種煙草葉子，任由老劉頭索取，但也僅許他一人，旁人就是草藥名字也不能泄露半分！」李之提醒道。

「就是那種將來的鼻煙壺所用？」清綺一旁低聲問著，好奇的取過一片，放在鼻端輕嗅。

兩人間交流聲音極低，卻不料龐啼鼻翼輕聳就一言道出：「這是毒煙草，有一定藥用價值，但化寒濕的同時，會對使用者與煙草產生依賴性，一旦戒除掉，身體氣血運行出了問題，就會出現寒濕凝結情況，人身會有發胖隱患！」

李之大驚：「啼兒妹妹，你懂醫術？不然哪裏來的認知？」

「回哥哥問話，啼兒是不懂醫術的，但對於各類植物有着與生俱來敏感認知，只要嗅到其花草香氣，一些相關認知就在腦海里出現了！」

現場好一陣子靜寂，本來對於這女娃兒神奇處已有些麻木的眾人，再一次被這種仿似天方夜譚般現象給驚到了。

「也就是說，啼兒你天生具備各種植物氣味所帶來心靈感知，不但詳知其具體用場，甚至內里成分也是一清二楚？」還是清綺首先醒悟過來。

「也不能這麼說，成分和用場大概知道，但何種方式具體運用就模糊了。比如此類煙草，我也僅知它利弊，像是劉爺爺一樣不知需要點燃吸食使用之法。」

稱呼老劉頭劉爺爺，很明顯就是普通小孩子看到白髮蒼蒼老者第一反應了，儘管如此稱呼，與各人和李之之間關係身份頗有些不倫不類，但此時已經無人在意這種問題。

李之也在此刻忽然一拍大腿，卻是把眾人駭了一跳：「啼兒，我有種天然香料提取之法，是不是交給你，就能做到？天然香料是指取自自然界的、保持原有動植物香氣特徵香料，用途還是很多的，像是通過提取皂角其中油類物質，再經比例而形成乳液，就是極高天然藥用價值，但我雖知曉其榨取方式，但最終合成可供不同需求乳液並沒有具體配方！啼兒，或許你此等特殊之物感知能力，能極準確辨識出來各式需求濃度所需比例，這樣對今後的勾兌才有用處！」

他腦海里的醫術自然包含極普通的可供洗髮之類配方，但李之想的是後世中精油、浸膏、凈油、香膏、酊劑等芳香物質。

像是自天然玫瑰原料中分離出來的玫瑰油，卻是後世被稱為一兩黃金一兩油的極致珍貴油脂，它不僅具有濃郁而持久的玫瑰香氣，還可食用，可用於化妝品領域，當做香水，以地噴灑，就能令人身花香洋溢許久。

擁有龐啼這種極特殊氣味感知能力，李之對於前世里未知的各種香水、天然化妝品匹配合成比例，不就能夠實現了？

女人的錢最好賺，她們才是購物的主力軍，是消費的引導者，這是經過歷史驗證的不可辨駁，擁有了此等工藝手段，豈不是另一處開採不盡財富來源！

「其實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就像之前啼兒曾騙兩位姐姐身上香氣。如有這一類提取方法，妹妹有信心做得到！」或許忽感自己這個看似沒用的特使專長有了可用價值，龐啼不自覺就挺直了腰板。

「天然香料有其特有的定香作用、協調作用及獨特的天然香韻，我們老祖宗早有定論，但相關提取之法大多遺失殆盡！我們大唐擁有豐富植物性天然香料資源幾百餘種，像是玫瑰、茉莉、晚香玉、香根、鳶尾天然香料等花香型天然植物香料，有對人體無害的有200多種，天然動物香料品種較少，主要有麝香、龍涎香、海狸香和靈貓香等，一旦提煉出來，會是與黃金等價的昂貴之物。將其中一滴乳液，就能勾兌出上百斤濃香水質，再一滴噴撒在女人身上，像是啼兒這種花香體香能保持幾日，清綺，你能預感到其中巨大財富么？」

清綺果然已現滿臉駭然失色，「那可是意味着用之不竭財富資源！啼兒妹妹，這事一定要做成，姐姐也想擁有你這樣的一身花香氣！」

李之啞然失笑，儘管未來巨大財富已經給了清綺極大震撼，但還是不如自身香氣更能誘惑她，這人竟然首先想到的是自己使用，恐怕這就是女人天性了吧？

羽靈姨不由起身拍打李之，「郡王大人與清綺郡主果然沒看錯你，僅是一個小小的念想轉動，你就能生出這樣動人聽聞大樁生意！我不知道其他藥用價值如何，但以女人天生感知看來，那種什麼香水，一定又會是個如宣紙一般開創之舉，天下所有年輕女人均會對之趨之若鶩，爭相搶購！」

擁有後世先知先覺，他自然深悉此理：「天然香料均是鮮花經水蒸氣蒸餾取得，天然動物香料就相對複雜了，我們不妨先行針對於植物展開研製！實際上植物的花、葉、莖、根和果實、或者樹木的葉、木質、樹皮和樹根中，均可提取易揮發芳香組分混合物。但很多植物性天然香料只能做到初步提取，而且收率和純度都較低，具體工藝我能提供，配方研製就需要啼兒妹妹這種特殊感知了！」

龐啼的笑容也美艷如花，「只要哥哥吩咐下來，妹妹就是不休不眠也要儘快做到！」

她嘴裏堅決應承著，居然不忘了用筷子銜過一塊熱騰騰紅燒肉，放到李之身前碟子裏，無論神情亦或語氣，絕無半點因心內激奮而失態樣子，那種從容便是清綺也暗嘆不如。

「那妹妹能嗅出姐姐身上是何種香氣？」瑜然有意考問。

「瑜然姐姐是那種香嬌玉嫩體香，妹子學識無多，講不出更多形容辭彙，但出自於香培玉琢是確定無疑了，不知講得對不對，妹妹我雖只對花香氣另有所長，但姐姐身上氣息，同為女人，卻盡知來處的！」

清綺呵呵大樂，「你一個小姑娘家，居然還以女人自詡？不怕被人笑掉了大牙？」

「傳言裏不是說有了夫君就成為了女人？啼兒承蒙二位姐姐容留，正文哥哥納可，不也算是有了夫君的女人？」

在場其他男人表情都有些尷尬，但夏婆婆和羽靈姨卻是愛極了這個看似成熟穩重，實則並無多少生理認知的乖巧女孩。

夏婆婆耐心地道：「成為真正女人還是事先要經過，算了，滿桌子的大老爺們，實在無法張口，等日後婆婆再向你解讀！」

清綺抿嘴呵呵直樂，「婆婆，要她的正文哥哥告訴不就是了！」

她不理李之惡狠狠投過來目光，卻無法忽視羽靈姨的調侃：「李先生可也同樣是你的正文哥哥！」

老吳頭輕咳一聲，「你們女子就少說幾句吧，我們老遠帶來好酒，還想痛痛快快喝幾杯呢！」

「喝，就知道喝！早晚有一天喝死你！」夏婆婆不滿的回以白眼。

不料想，瑜然忽然問道：「他也是我的正文哥哥，那又怎麼樣呢？」

眾人一時間愕然，繼而面面相覷......

過午匆匆跑了一趟柳澗村，早早就回到別院休憩，李之一肚子疑問等著解開，實在是沒有多少探查興緻。

眾人也都識趣的紛紛散了去，便是那些貼身丫鬟們，也是離去時緊緊關上了房門。

清綺郡主房間內，三女與李之交談作一團，起先還在圍繞着龐啼問個不停，誰料想那丫頭也只能講出來個人感知，但對一切由來原因同樣一問三不知。

就像她天生不知哭鬧一樣，雖同樣盡知喜怒哀樂，怎奈得就是不知是何緣故，表情里獨缺了淚腺感知，以及焦躁心理反應。

於是，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話題也就轉到李之身上了，關於自己掌心裏的魚形紋理，兩世為人的他同樣一無所知，也只是僅干感右手掌紋軌跡的確是多了些，但有清綺也在一旁佐證，之前絕沒有這麼多紋理出現，產生異變也只是近段時間而已。

李之很是懷疑它與自己體內氣勁有關係，說與了幾女聽，她們更是愈加迷惑，索性他就岔開了話題，向清綺主動提及身邊女人之事。

原本他還打算避開龐啼，卻不曾想這小丫頭已經把自己視為了李之貼身之物，他走到哪裏，龐啼居然就跟到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