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四十六章 馬家的宏觀

不過很快李騰就猶豫起來：「河道最終還是屬於朝廷的，他們說給誰我們可做不了主了，雖然鄂州城佔據了地利之便，難保為了利益，有其他道府會採取別的手段搶了去！」

李之笑道：

「朝廷不會置於鄂州城不理的，難道說這裏不屬於大唐管轄？而且屬於你們的地頭，真有人膽敢做此挖絕戶墳，敲寡婦門的缺德事，我就能找人把具體承辦人拉下馬來！你先佔好水道首先使用權，日後絕不會有人強搶，大不了朝廷參與進來，你大可以分些出去，掙個碼頭使用權的租金也是大賺，但在朝廷開口之前，兩頭的關卡決不能被人搶了去，在這條河道未被官方認定之前，就屬於無主的野河，主動權是關鍵！」

李騰情緒再一次被激活，「李先生，你能肯定丹江河道尚未正式通航？」

「朝廷擬開辦的丹江水路驛運，尚處於監測階段，的確還沒有正式提上日程。上洛縣早在幾年前，就為了縣城的商貿往來，拓寬了上洛縣至龍駒寨一段，丹江龍駒寨以下，河幅漸寬，水亦漸深，即在冬令，也不長凍，大船可通行無礙。」

「是啊，我記得當時你與國元鈞探討過此事，隨後又曾兩次來往，這一次的機會絕不能錯過，我馬上召集人商議此事！」

「你先別着急啊，搶先佔用這條運輸航道僅為其一，還有另一樁買賣可做！」

顯然被這話驚住了，李騰忙親自給斟茶，卻被李之笑着示意坐下來：「你別老站在跟前，搞得我還要抬着頭望你！」

李騰訕笑着落座，李之才道：

「皇上很認可我的辦法，那就是貨物運到目的地后，若無當地貨物回往，會就地裝載糧食運回長安城。你也知道長安多年來一直被兩室的供給不及時而困擾，而鄂州府若是搶佔下這條航道，就等於一次性擁有了兩條生財之道。」

「那就太好了，鄂州城可是著名的魚米之鄉，產量富足，且附近也有足夠糧源供應。只是這個糧款的兌現？你知道，現在鄂州城生意不景氣，很少有商家有屯糧能力，得不到及時回款，怕是沒幾人願意做這事！」

「皇上針對於此，專門交待了身邊的太子殿下，關於糧款的兌現必須保證當場現款結算。回到長安城后，我也與建成王等人商議過這個問題，應該會形成詔令落實到基層，陛下對此事相當的重視！」

「那就好，那就好！李先生再給我出個主意，如何保證回返的船只能在鄂州城採購糧食。」

「這還不簡單？丹江河道再是可供大型船隻通往，也不可能如長江、運河一般，能寬闊到同時容納兩隻大船擦肩而過！這也就註定在一段時間內，還是以中小型貨船為主。而在鸚鵡洲碼頭，很多海外大型貨船或往來廣州、福州等地的遠途海運，還是需要再次另行裝卸，那些中小型船隻返回，不就能裝載鄂州城的糧食了？」

「如此說來，鸚鵡洲還需要動個大工程？」

「說大不大，將那些臨時碼頭加固、連通起來就是了。我的那個碼頭以及貨場也可以提供出來，但需要支付租金的！」

盛京航運早就買下了鸚鵡洲最大的碼頭和貨倉，而且是佔地最高的那個地界，長時間在空置，就是為了這個時候的利用起來。

「這些都不是問題！李先生，我們之間沒有外人，僅做私人間閑談，你兩年前是不是已經將此計劃計算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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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等著坐地起價呢吧？」

李之當然不會承認：

「你少來，那時候鸚鵡洲與現在有什麼兩樣，破爛不堪不說，到處積水成坑，漁民早上的交易寧願在船上進行，也不願踏上那裏。再說了，我是神仙不成，算定了商貿城一準兒火爆，這不都是一步步趕出來的機會嘛！」

也確實，當時李之肯掏銀子購下的那塊地，是當時沒人要的雞肋一般的泥窪。

因為鸚鵡洲每年都會有三個月被水淹沒，連帶着那處唯一的高地，也沒人看在眼裏。

李騰笑笑，也不再逼問，而是問起洪澇的事情：「這麼說，鸚鵡洲那幾個臨時港口，也需要墊高築基？」

「那是當然，距離下一次洪災不過一月了吧，此時不抓緊整治，又要向後拖延三個月。不是我說你，鸚鵡洲早該治理了，你們的眼界太窄，那個關鍵位置，可不僅僅是漁民的早市交易用，往來停靠的便利才是關鍵！」

鄂州城是長江幹流上的一座大型港口，港務之繁盛，在當年唐朝長江幹流13個大中型港口中，僅次於因大運河開鑿而盛極一時的揚州。

鸚鵡洲當時是武昌與漢陽之間的一個小島，一度是唐代長江中最大、最繁華美麗的洲港，有幾條街巷，有酒肆、客棧，只可惜因後來的水患不斷，慢慢凋零了。

鸚鵡洲北岸的漢水入口，就是盛京零號的碼頭所在位置，是由此通往丹江的最便利的碼頭之一。

一旦鄂州城有心治理它，那個曾經繁華美麗的洲港會再一次煥發生機，更重要的是，因為距離丹江最為近便，要比大出數倍的鄂州港更具有地利之便。

顯然李騰似乎難下某種決心，身子又是坐不住了，站起身來來回走動。

李之笑着站起身：「不耽誤你了，叫上馬桐，我們即刻趕往通雲洞！」

李騰連忙招呼一聲，馬桐隨後趕來，被附耳幾句后，恭請李之一行三人前往通雲洞。

一路行來，可見趕往那裏的修鍊者零星不斷，馬桐一旁解釋：「通雲洞內的雲前輩，在一月前就來到通知過了，原本鄂州府為了保險起見，還專門調撥了兩隊武昌軍，沒想到一直派不上用場，就打發回去了。」

雲前輩就是雲陽伯，以他的一級宗師境界坐鎮於此，才能讓李之放下心來忙些別的事情。

之前這裏是需要武昌軍時不常派駐的，但顯然這一次與以往不同，前來的修鍊者隨人多出了好幾倍，卻沒人在此惹是生非。

「馬桐啊，這次要你跟了來，就是將雲陽伯引見給你，等裏面騰出位置來你就可以進入修行了！但也莫要忘記了自己的管家身份，盡量不要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來此，狠狠心請出一個月的長假來，鄂州城同僚們也不會因此而詬病於你！」

「李先生，你吩咐的這些話我記住了！」

李之點點頭，「咱們是親戚關係，沒那麼些外道，介紹你來此，就是可經常性的來此間修行，但記得不是乘機結識些修鍊者的時候，不然日後會讓你很為難？」

李之的話模稜兩可，沒直接點名，馬桐卻是清楚得很：「李先生的意思我明白！放心吧，鄂州府我不會待多久，前來的主要目的還是提升修為，家裏人的意思，還是要我做一名大唐邊境御戎國防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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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番話，李之內心略有感觸，邊境國防重將可不同於其他職位，那可是要用命換來的。

如今的大唐表面風光，實則始終沒處理好與周邊各國的友好交往問題，原因就在於有些大唐官員的自我尊大顯現十分普遍，以一個強國自居沒什麼可質疑的，但若沒有超然各國的軍力，結果反而適得其反。

要知道某些民族的血性還是極強烈的，要麼狠狠將之打翻在地，要麼給足足夠好處換來個和平共處，僅憑一些名氣是很難令對方徹底臣服的。

所以邊戊地區之所以戰事不斷，就與此類情形有巨大關聯，因而對於馬家以及馬桐的紮根邊防的忠誠信念，就很讓李之感到佩服。

他此刻對方才交代給李騰的那枚丹藥，又有了新的想法，於是道：

「等與雲陽伯見了面，你馬上趕回鄂州府，我估計刺史府馬上要有重大舉措，你這時候不在場不太適合！事後你找一趟文敏刺史，我留給你一枚丹藥，原本是要他觀察你一段時間，如今看來是沒有必要了，你去要過來吧，就說是我說的！」

馬桐心下一動，他可是聽說過李之手裏的好東西，語氣有些激動地道：「李先生是說元氣丹？」

「哦？你怎麼會知道？」李之驚訝道。

馬桐不好意思地撓著頭皮：「來之前，我當然要打聽一下李先生的大名來處，家父剛好與元忠節度使有私人交往，所以打聽到有元氣丹一說。」

元忠節度使即為嶺南道節度使彌睿，元氣丹一事彌睿很了解，既然出自他之口，李之也就明白了馬桐果然來歷不俗。

而且他瞬間就從中看出點什麼，彌睿不會不知道元氣丹的性質，不能說是個巨大隱秘，至少修鍊界之外少有人知。

能夠這般直白的告知以馬家，還不擔心李之知曉，就說明了彌睿是在隱晦的告訴李之，對馬家完全可以放心，是自己同一條線上的勢力。

「怎麼你一開始沒提出元忠兄這層關係？」李之反問道。

馬桐謹慎地回答：「是家父的意思，老人家說元氣丹不是個小事情，前提是需得李先生看得上我這個人，他不想通過關係讓學先生另眼相待！」

李之嘆了一聲：「馬桐，你與馬老爺子一家都不簡單，這層關係我認下了，改日登門拜訪一下老人家！」

兩人嘴裏說着，已經來到通雲洞，遠遠雲陽伯就迎了上來，李之下馬問道：「我記得之前白雲洞通往這裏的路徑很狹窄，這是叫人鋪墊過了？」

雲陽伯笑道：「哪裏需要我們自己動手，兩月前修鍊界就派專人來協商修士的歷練問題，是他們的人主動出面修繕的，更給我們留下了好多藥草和材料！」

隨後走來的離其，與雲陽伯打過招呼后，撇嘴道：「滿天下又有哪個人像你這般，不圖名不圖利的甘願付出，修鍊界再沒點主動性，可是很傷人心的！」

雲陽伯附和道：「這倒是不假，我們李先生的善人善舉確實不多見，修鍊界來人很知禮數，想得還算周全。」

幾人入內，馬桐曾隨李騰進入過，倒是對這裏不算好奇，甚至他還曾在此修鍊過半日時間。

李之將他的事介紹給雲陽伯，很快馬桐就告辭離開了，他心裏惦記着那枚元氣丹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