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七章 說教

第八百零七章 說教

李之不厭其煩的反覆提醒,就是為了確保此事的完美解決。

兩個國家之間能夠保持一段時間的和平穩定,對於大唐皇族完成皇權交接有很大影響。

大唐目前是世界上唯有的兩個超級大國之一是不假,但外部環境的惡劣,以及科技狀況的整個性落後,也就導致大唐軍力的強大,更多建立在用兵和軍隊數量上。

因此局部戰局的失敗,直接會導致外軍侵入,會在極短時間內逼近都城,大唐的地域廣闊及軍隊調動不及時,就是這種情形的主要原因。

一旦兵力得以集結,來多少入侵之敵也會被趕出去,但卻因此造成一種假象,那就是大唐軍力也就那麼回事,從而導致周邊民族勢力不斷野心膨脹。

李之深曉其理,才會首先將威勢更大的火藥貢獻出來,如今因它的威脅太過巨大,已經令很多邊戊防務得到極大改善。

在這等微妙局勢下,如何減少外部威脅,就是大唐所面對的最大不確定因素,因而李之才會如此重視來自於海上的外戰隱患。

不得不說,這一次大唐地面上出現了東瀛修鍊者的身影,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件好事,一旦二、三十年後,李之將大部分強大修鍊者帶往修真界,這些東瀛修鍊者就會是股致命威脅了。

也正因為有了這等借口,他才能堂而皇之殺上東瀛,給那裏的修鍊勢力來一個毀滅性打擊,再走運一些,或許能把他們的修鍊傳承給切斷。

於是日下部直輝這個人的存在,就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若利用得當,不僅會讓李之的將來一行通暢非常,也能促使兩國間近二百年的和平共處徹底穩固下來。

這二百年的友好,從一件事上就可以看出它的重要性。

此事發生在唐玄宗晚期的安史之亂期間,當時的淳仁天皇由於信息傳遞時效的問題,獲知安史之亂的消息時,已是大叛亂髮生后的第四個年頭,也即淳仁天皇即位的同一年。

雖然根基並未穩固,但淳仁天皇與太師藤原仲麻呂在得知安史之亂的消息后,做出的第一個反應,便是準備出兵幫助唐朝平亂。

為此,淳仁天皇還下令全國戒備,大規模地徵集士兵,並準備送給唐朝大量的牛角,以作為武器原料。

儘管因各種內外因素未曾得以成行,卻也可見當時兩國間有好的潛在意義,那就是作為對中國最「講義氣」的日本天皇,淳仁天皇在唐朝發生大變亂之際,非但沒有趁火打劫,反而準備出兵助唐平亂,其意義自然顯而易見。

李之面朝日下部直輝道:

「修鍊者過於強大,在任何國家都不能被皇權所認同,我們大唐也是一樣。但不同於你們東瀛,大唐各階層之間有嚴格的規則秩序約定,只要未經皇室提出請求,修鍊界是不會幹涉朝中事務的,這也是為何你們東瀛修鍊者來到大唐一年有餘,尚未招來強者前來驅趕的主要原因!」

太平聞聽便心領神會,一旁接言:

「李先生就是朝廷與修鍊界之間主要媒介,他這一年均待在南方,並有數月遠行西域,才導致朝廷一直沒及時與修鍊界建立起連通。但既然他回來了,就會對來自於外方勢力的修鍊者實施驅離,一旦這些修鍊之人威脅到大唐原有秩序,李先生就會啟動特權,招出修鍊勢力前方剷除,哪怕這些無端侵入者遠在天邊,不達目的不罷休。」

李之繼而接上:

「前幾日我聽到一個笑話,來自於東瀛修鍊者,他曾出言威脅,東瀛的伊織會屬於戰神世家,就是大唐皇親國戚,也躲不過戰神世家的必殺追緝令,不死不休!」

日下部直輝聞言,臉部出現一絲扭曲,他心內在嘆息,還真是一句笑話,沒有所謂的必殺追緝令,人家也會殺到島上去滅族,同樣是不死不休,他很為自己這位辨不清形勢的同胞感到羞愧。

「但是你與皇室也放寬心,此行我絕不會帶大隊人馬去往你們國家,更不會與打擊目標之外的任何人物、事務,或使之有半點牽連。當然了,若得到的消息準確,更能將破壞力壓制到最小!」

李之此番話等於提出要求了:我帶人去幫皇室剷除最大隱患,你們需要給我提供詳盡情報,不然很難控制戰火有所波及。

日下部直輝之前不是沒衡量過其中利害,最終得到的結論是另外一說,但他知道無論東瀛皇室認不認可,李之都會有此行動。

如此一來,皇室就要面臨兩個選擇,社會秩序從此大亂,或是當前皇室掌控力因此而穩固。

但目前更主要的選擇權在李之手裏,皇室卻是無能為力,那就是李之以及身邊人恐怖的修為實力。

一旦李之動了對於東瀛皇權的覬覦之念,他接下來的一行就會讓倭國陷入未知的動蕩當中,這也是當下日下部直輝表面的信誓旦旦,心下卻另有憂慮的最主要原因。

李之的讀心術,能完全洞悉此人的心理變化,因此接着道:

「知道你心裏另有顧慮,但我不想對你採取更極端的意念控制!今日裏那三位西域人你可注意到?他們就是經由我意念洗腦後的精神控制,他們的神情上有些許木然獃滯,也正是因為此!」

日下部直輝仔細回想了一下,果然發現其中異常,他雖然不是修鍊者,卻也知道一旦神志受到傷害,行為表情上就有部分顯示。

而且搜魂術並非什麼神秘法術,至少東方神話傳說里,均有大段的描述。

李之之前所所使用過的記憶讀取,正是搜魂術中的一種方式,利用意念控制人神志比不是痴人說夢。

他能夠理解卻不代表心裏能接受,於是想明白了此事後,渾身又是一陣寒顫,成為別人的行屍走肉,還不如一死了之。

把握住這個機會,李之乘機解釋:

「為何我沒採取這等更直接了當的方式?那是因我很在意兩國之間的友好往來,而且大唐對於你們國家的疆土根本沒有興趣。就像是近在咫尺的高句麗,我們屬於戰勝國,也僅將之視為附屬國,而沒有徹底去佔領它,之前的戰事只因為有個穩固的雙邊關係而已!」

太平公主尋機插言:「李先生之前前往西域,也是為落實阿拉伯帝國成為大唐的友好鄰邦,對於你們東瀛倭國,我們大唐同樣抱着此等態度,關於這一點,在我們朝廷上下早已達成共識!」

感應到日下部直輝新下波動更趨明顯,李之不敢怠慢,繼續施以言辭落實事態的真實性:

「不僅高句麗、西域以及你們東瀛,目前包括突厥、契丹、吐蕃、天竺、朱崖海、安南,將會是大唐一一同樣對待的目標,如果真無心與大唐為敵,友好鄰邦就此締結,若仍心存不軌,我們會將那等敵對事態扼殺於萌芽!」

「為何大唐近段時間會有如此新形勢的舉措?」儘管心內已有認同意識,日下部直輝仍忍不住出聲發問。

李之笑道:

「那是因為我們大唐開始嘗到了大力發展經濟的甜頭,逐漸意識到國盛方可民強,身強源自內養,變改是永續存在與發展的不變法則!無論社會發展到任何狀態,你的食疏營養、衣被、床褥,你的住房、廚具、行裝等等,這些生活的必需品和永遠現實的存在,紮實體現出只有人民才是創造物質財富,社會存在價值和文化力量,文化精神存在價值的主體群體和根本的宏偉力量,是國家百姓生活與生命存在的永遠支撐人!而唯有國安才可激發民眾積極性,這不是大唐猛然間的頓悟,而是意識到大勢所趨的必然性!」

飲用了一口茶水,他接着道:

「我大唐的國家中心任務不是外交,更不是軍事。是國內經濟,也不是走出去的全面對外經濟,因為外交和軍事,以及必要的走出去,都應該有利於國內經濟,都必須服務於國內經濟。否則,就是折騰,就是消耗大唐目前難得的自強,和學習先進工藝、並將之合理運用的極佳戰略機遇期。」

一番宏篇大論,便是太平公主也是首次聽聞,雖然她深知這是李之的信口隨說,卻也能從其中察覺出精髓意義來。

而李之同樣沒想到,這些後世用爛了的警世之言,對太平內心造成極深印象,在隨後幾十年裏,連續兩任皇帝都被她借用此番理論深深影響到,大唐也因此多強盛了好幾十年。

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日下部直輝同樣被深深震撼到,他雖年僅二十七歲,能成為第一皇位繼承者草壁皇子的首席幕僚,當然是具有真實能力之人。

無論國內外事務的分析,還是國勢發展前景的瞻觀性,也包括政治制度的大局觀,他都有自己的一套完美詮釋手段。

李之一番言論,就是後世針對此等情形的籠統式概括,也很是凝聚了一些核心問題的正確指向,才能讓日下部直輝心靈受到重大震動。

它遠比任何威逼利誘還要具有說服性,或許對於無心關注政事者毫無用處,而此人恰好是能深刻意識到其中關鍵的有限人員之一。

於是好一陣時間后的再次開口,已能說明日下部直輝的心內徹底信服:

「我能體會得出來,這絕不會是李先生為了說服我而臨時採取的說辭,而是沒經過常年極深程度的深刻研究,是說不出這般完美而周全的整體性論述!所以,我堅信大唐皇室與李先生的良苦用心!」

儘管李之也是心下好一陣好笑,但也讓他見識到,此人果然不愧於草壁皇子的首席幕僚智囊,對這些後世的經驗總結,這麼短的時間就能體察出其中緊要性。

但理論終歸是理論,只有將之付之以與實踐相結合,才算是真正大智慧。

就像道家教義開篇就是卓義精髓,能有很多人意識到它的精要部分的高尚程度,卻又有幾人能真正將之化為自身理解?

不過這一切不是重點,關鍵是李之通過它取得了明日下部直輝對自己的充分信實。

李之更相信,此人能成為首席幕僚,必然有辦法讓草壁皇子信服,只有那位皇子從中撮合,才能影響到天皇層面的支持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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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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