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九章 髓血石

太平大喜，也知道了此物的珍貴，但更感念李之的細心，再從眾人神秘而詭異的表情里察覺到什麼，反倒主動說起來：「這裏美是美了，就是長時間待下去太冷了些，我看還是找羽靈姨她們去，你這裏完了事記得快些找到我！」

李之向嚴永春提出來，三長老余俊走過來恭引公主殿下前往就餐，老吳頭也跟了去，伏辰望着其身影向李之道：「這老小子一會兒也捨不得羽靈姨離開，兩個人現在好的如同蜜裏調油！」

楊高澹打了他一巴掌：「就知道背地后里埋汰人，你回去后不也會是一樣！」

伏辰報以嘿嘿笑意，隨即低聲緊問道：「先生，少見你如此大方，冰晶石就這麼奉獻出來了？不感到心疼？」

李之樂道：「我們之前所取，遠比這裏的多出很多，貪心不足可不是什麼好心態！」

他這話一出，別說伏辰了，楊高澹都投來鄙視的眼神，因為對於這傢伙，他二人太了解了，絕不會無緣無故送出這麼大一份禮。

雖說冰晶石足夠珍貴了，若他別無所圖，即使自己手裏有這等貨色，也不會將之獻出來，必定還有其他存在，或他對鶴衍宗另有所圖。

李之呵呵一樂，也不辯解，其實他真的另有打算，因為那處冰晶石礦脈所在，有一汪靈性泉，冰晶石就是因而而演化為晶體，但不知多少年過去，泉水或許因多轉化為晶體而行將枯竭。

這類石中泉十分罕見，一直以來都是個迷，最著名的就是南北朝時期，南方某寺廟內出現了一尊安禪石，據說內藏的就是這種石中泉，一年四季不見溢於表面的安禪石水漬乾枯過，而且用其滴下來的水質泡茶，會有陳年的悲歡喜樂感知，就順着茶香味飄散。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關鍵的是靈性泉內水底，有一層狀如鵝卵的紅色石頭，它同樣是種晶體，還是那種已具有很高靈智的、土屬性天地精華凝萃后的極致能量。

李之能探到這些，正是因那眼靈性泉就隱藏在天然禁制之後，那裏的禁制之所以凝結，也是來自於冰晶石、靈泉、紅色晶石鬱積而成。

紅色晶石內有血髓一般地赤紅液體，李之稱它作髓血石，均為棗子一般大小，足有近百十塊。

此刻鶴衍宗一眾人也商議完畢，走過來之時，乞乞顯赫也攜帶着兩捆繩索趕來。

嚴永春道：「李先生，敢問那處天然禁制可能應付？」

他的擔心不無來處，倒不是懷疑李之的破解能力，此人既然能將其感知，當然會具有一定的陣法理解。

他更憂慮一旦破解后的靈性流失問題，等同於精純靈氣的冰晶石，尋常禁制不見得能將之重新遮掩起來。

修鍊界也有零星陣法師存在，就像亓官家族就是家傳的陣法術，但他們的術法僅是真正陣法術的皮毛而已，甚至不能佈置有一絲靈性的陣法，根本論不上品級。

嚴永春自是有些了解，若李之也是如此能力，想要將偌大靈脈遮掩起來，無異於痴人說夢。

明白這人心理，李之笑道：「放心吧，我自身就是位三級陣法師，佈陣後會給你們煉製幾塊出入玉牌，效果不差於原有天然禁制。」

縱是心中震駭，嚴永春也知此時不是驚詫的時候，繼而鬆了一口氣道：

「我們大家商議過了，日後僅限於長老級別以上人等才有資格使用，每一年僅採掘極小部分，能供給我們九人使用就好了！李先生可以取其中的兩成！」

雖然李之曾明言不予索取，但他們僅認為這是他的客套話，具體給出多少，就是這些人在此問題上糾結著。

嚴永春講出來兩成的時候，其實內心是緊張的，實話說這個數目很低，若不是李之，或許鶴衍宗永遠空有寶山而不自知。

不料想，李之呵呵笑着回應：「我說過了不會索要分毫，就是真的這樣打算，鶴衍宗若覺得過意不去，就去深山裏逮些活的鹿類送給我吧！」

見李之不似作假，嚴永春才欣然應允，短時間內抓到大批活鹿雖說也不容易，但冰晶石那樣的存在，可不是物質可以置換到的，李之這個要求可以說很低了。

「先生，是不是你我各捆着繩索下去？我知道你那裏有乾坤袋，用其盛裝上來就是了！」嚴永春已有些迫不及待了。

李之搖頭笑道：「你與趙宗主各捆一條即可，我不需要繩索！」

他不去理對面之人的眼中駭然，而是取出一隻乾坤袋交給此人：「這一隻算是我送給你私人的，抓緊煉化了它，另安排人進山吧，我的時間有限，在你們這裏待不了幾日！」

嚴永春忙轉回身去佈置，一切作了安排，才有機會煉化乾坤袋。

李之已是來到山崖跟前，招過來趙成仁，探出身子指點給他具體位置，然後就縱身越下山崖。

在他進入簡事初期時，就能自高處自如飄落幾十丈距離，如今到了中期，他還未曾嘗試過，此舉絕不是刻意顯擺，而是有心嘗試一下效果。

旁人可是都被深深驚到了，包括離其等人，也是紛紛抵達崖邊，探向李之身落之勢。

此處山崖壑底足有百丈之深，但見李之縱下之勢如飛菩落葉，舒緩地飄落下墜，更似翩若驚鴻，倏然間已輕輕巧巧的落在數十丈之外。

又見他左腳點上右腳背，其下墜之勢便已緩慢停滯下來，腰似車軸，氣若車輪，空中一個展身就落向岩壁，換勢有如行雲流水，此時不過十幾息時間。

有人在失聲驚嘆：「李先生到底達到了哪一種境界？在我看來，宗師境絕不會有如此實力，較之與空飛行也差不多少了吧？」

他身旁的趙成仁連忙低聲斥道：「少做些妄自猜議之辭，沒人會將你當做啞巴！」

那人瞬間驚醒，自己方才的話還真不能亂說，這在修鍊界乃是大忌。

離其等人也在默默地對視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雖說均知他已為簡事期強者，但畢竟誰都沒見過他真正展示過，僅是這一縱之下的精彩，便是足以讓他們瞠目結舌了。

話說李之那邊，於陡峭崖壁間繞過一處突起就消失不見，那裏是一處凹陷岩間縫隙，側身穿過去，就是一個更大隙內空間。

天然禁制就擋在一處不足三尺寬的洞口，此處禁制尚屬結成年限不足，構不成遮擋李之探識的地步。

但他卻不知，是自己的那一縷空間法則在起作用，天然禁制力較之四品陣法也絲毫不差的。

這種純天然的禁制力，以天地自然規律更為接近，較之類似品階人工陣法要密實很多，但如果有深刻自然理解，反而破解起來很簡單，僅需將個人理解融入其中就可以了。

很快隨着步入陣法當中，李之就頓悟過來，他完全不需要另行佈置禁制，按照其中紋理運轉規律，一樣可煉製出自如進出令牌。

不過此刻他可沒那個時間，還需要在二人趕到前，將髓血石收起來才是。

自水中撈起百十塊髓血石，外面的岩壁處已傳來窸窸窣窣衣袂聲響，李之再一次穿越出去，在岩隙入口向二人招呼。

兩人解下身上繩索，側身進入，李之已經盤膝坐下：「稍等片刻，禁制我已破解開，這是在為你們煉製令牌，你們看煉製多少？」

「煉製五隻即可，其他備用，只取出一隻供由使用，這裏今後就成為禁地了，無我二人許可，任何人不得擅自前來！」

嚴永春的回答，顯然經過了提前商議，不過李之能感覺出，他們此刻既興奮又緊張的心跳聲音。

五隻玉質令牌很快刻畫完成，給他們人手一塊，見其各自順利矮身進入，李之這才放下心來。

寒氣凝結乃積凍不開，極度冰冷立時自洞內雲氣繚繞中撲面而至，讓二人激靈靈打了個抖栗。

汩汩肉眼可辨的冰寒霧氣嘶嘶湧出，同時充溢着靈性氣息讓他們不由得舒爽驚叫出口。

千古極寒可不是開玩笑，當初李之與伏辰進入那地之時，可是一點點感悟出寒氣里的運轉規律，才能一步步接近。

此時二人的修為遠比伏辰差得太多，因而僅僅數息之後，便渾身僵透，幾乎邁不動腿了。

李之趕忙囑咐二人退出來，告知以感知方式，才返身出去，等候着其他人到來。

因有現成繩索垂下，其他人下來的速度就快多了，但也只有兩位長老趕到，其他人需要稍後將四人拉上去，總不能讓客人們動手不是。

剩下的人日後再找機會前來便是，便是今日的採掘，李之也不打算交給他們，以這些人的修為，若想接近洞內相隔十幾丈的冰晶石，怕是沒有個十天半月也靠近不得。

將內種情形細細講出來，眾人均表示理解。

李之步入其中，及時曾有過經驗，也有極深寒氣感知理解，但這裏的運轉規律還是要重新體驗一番。

那些霧氣中的冰寒之氣，順着他的的口鼻、耳朵、眼睛、身上毛孔鑽入身體，水屬性規則法紋就顯露在他面前各處。

水屬性規則法紋其實就是此間寒氣中靈性紋理，感悟得越多，自身與這裏的環境契合度越高。

在他身上幾層冰霜周身泛起之後，李之已經結束了煉化，目力所及之處，洞內清晰情形已然一一顯現。

他幾步上前，一掌拍出，便是有許多散碎冰晶石掉落在地，一邊收撿，他一邊解釋道：

「看到入口處靈泉了嗎？是因長時間不得與外界空氣流通，其中至寒寒氣冰凍成冰晶，再經由靈性孕育，靈泉中水質竟是演變成如今的冰晶礦藏。但靈泉幾近枯竭，冰晶礦藏也只能到目前規模了，那裏的靈泉水可不要任人取走，雖所余無多，卻可支撐個十幾二十年。不然只顧了採取，冰晶沒有它的水性蘊養，過得幾年，這裏的空間都會被冰凍住，再想進入就更難了！」

如此說着，他已經停下了手中動作，那一小堆冰晶已經足夠一段時間使用了。

走回到嚴永春身邊，盡數交給他，其餘三人就有些急迫的一人取了一塊。

「你們日後尋個時間來到慢慢感悟，但身邊一定留有監護之人，不然無人得知被凍僵在內，不出片刻就會當場斃命！」李之提出了嚴正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