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張管家

第七章 張管家

清綺郡主嗤嗤直樂,「這就大家了?大言不慚倒是出人頭地。我不在乎你怎麼形容,只要你不枉了我,隨你喜歡怎麼樣講。咦,不對!在西域你怎會接觸到這個愛字,是不是偷嘴了?」

「那你可冤枉我了!」他佯裝受辱般大叫着解釋,「那裏常見些高鼻樑、金頭髮的外域人從事著各式商貿,嘴裏嘰哩哇啦的凈說些藩外話,我想學些他們的語言,自然會接觸到他們的談話方式。」

清綺一直很樂意看到眼前人兒着急的樣子,這時候也不免繼續很有興緻的調侃,「學說話很正常,但這樣曖昧的字眼也不容易接觸到吧?」

「不僅男女間,他們平輩的同性間也經常稱呼對方親愛的,就是長輩教誨也是這副調調!不信哪一天我找幾位來你試驗一下!」

「看你急得,長安城就有洋人,有一天我父王還帶回家一位呢!眼看就要晚飯時間了,我要儘快趕回去和孫叔講,你這裏也要儘快的拾掇起來招待伙食了!」

幫她把幾張字幅折好,清綺郡主急匆匆的向外就走,臨行前不忘了回頭留給他腮紅笑渦蕩漾。

之所以想着先行打通楊高澹這條路,是因為唐朝的女孩子婚姻都訂下的極早,李之可不想自己的心愛姑娘,因為家庭的逼迫將她許了人。

古代不同於現代,自由婚姻一向是舊有家庭深惡痛絕的大事,嚴重了會被整個家族浸豬籠的。

李之當然希望清綺郡主早早地被他刻烙上自有標識,好早些要人得知,你所撥打的電話主人已經身心有了所屬。

而楊高澹雖說僅是臨淮郡府的私屬醫官,但據清綺郡主說他師承的前朝御醫,乃是臨淮郡府第一代當家人的世外至交,楊高澹其人實際上被他們視作家人對待,能交代在堂堂郡主嬌嬌女身邊,是將他當做了長輩守護著。

儘管此時的李之身無技藝護體,卻也能看得出來,那位楊叔的身手可不是一般的敏捷。

關鍵是這人遠不是看上去的那樣冷漠,在小時候他的前身李之還光着屁股的小時候,他就能允許這個小男孩自顧自的和郡主妹妹,躲到一旁去摸爬滾打作一團。

有好幾次李之都偶然間發覺,他望向自己眼神里的那種溫情笑意。

因此說這個人也是李之在真正成長起來之前,對抗傳統俗世的唯一藉助,由他來說服臨淮郡府應承和郡主的事,恐怕也是李之目前最便捷穩妥的一途。

出得門來,清綺郡主和她的翠兒、萍兒兩個貼身丫鬟早就不見了蹤影,只有張管家正遠遠地跑將過來。

「張管家,快一些備下好酒好菜,一會兒清綺郡主和臨淮郡府的人要來赴宴,別老是惦記着節省,轉告一下帳房劉師爺,今兒個就給我可勁得造,不出一月,我們會有大筆的銀子入賬!」

李之這話可不是信口捻來,第一桶金其實也是簡單,他的前世就曾寫過相關宣紙的碩士畢業論文,那是個最古老的宣紙製作過程全揭秘。

此法可是他搜尋大半年的嘔血力作,實乃數代古老製紙匠師集大成者,照搬過來準保會令生產的宣紙薄如蟬翼,潤如青雲、。

那等存在不僅具有質地綿韌,純白細密,光而不滑,透而蜜光等特性,而且有不蛀不腐,潤墨性強,耐老化的特點,宜書宜畫,保存長久。

況且以目前的紙業行情來看,以他兩世眼光,僅算是略有光澤的硬黃紙,已經是眼下最頂級的精品紙張了。

唐朝一刀紙有大刀小刀之別,也就是25張、70張之說,一小刀就要1000文銅錢(1貫錢),它的昂貴程度堪比普通鄉眾,賴以存活的一家人幾個月的口糧了,李之幾近完美的宣紙還不賣上個天價出去?

唐朝的主要貨幣是黃金、白銀、銅錢,1兩黃金等於10兩白銀,1兩白銀等於10錢白銀等於1000文銅錢,一小刀普通硬黃紙就有1兩白銀,要知道那可是1.8石米,可換算成180斤米,硬黃紙的價格昂貴可見一番。

他打算通過臨淮郡府來給我提供啟動資金,單純依靠我自身的力量,是保不住無價造紙工藝的,況且臨淮郡府是皇族李家的最近旁親,藉由他們之力,開發官府購辦才是正道。

這也是他今晚藉由打動楊高澹心思鬆動的關鍵一步,能不能被臨淮郡府上下另眼相待,此法殊為重要。

李之這樣不惜付出一半的利潤,來換取臨淮郡府的合作是有原因的,清綺郡主就是他打算用作對方的具體經營之人,畢竟他所在的李家和郡王府有通家之好,如此一來也算是順理成章。

況且李之的未來利益獲取可不僅是宣紙,這只是他第一桶金的來處,日後的諸般大事大業,都需要官府傾力相助,別看臨淮郡府這個皇家近親在長安城不怎麼起眼,出得府郡也是個天大的存在。

而且他今後的每一類出品,都會是獨一無二的高檔絕品,也僅有富家人和官府中人消費得起,一旦擁有個厚實的重大依仗,才會有接下來的不被搶掠。

不論楊高澹亦或臨淮郡府,那等品質宣紙的珍貴性顯而易見,一旦形成獨家專營,那海量的利益,絕不是一府一郡所能完好守護的。

如此巨大利益面前,從而促使臨淮郡府會和皇朝李家緊密聯繫起來,水漲船高之下,他們臨淮郡府在當朝核心權勢中地位飆升的同時,順帶着也會讓李之就此平步青雲。

他雖不最終嚮往權勢,但事業的起步階段,是萬萬離不開官府這顆大樹。

如今的大唐可不僅是皇族李家一家的天下,即使李家之中也派系林立,並非僅有關隴統治集團掌控話語權,如今的後來武則天,也正利用科舉扶植山東等地的士族勢力來抑制,借用獨家經營優勢,自中盤旋,也是所能借用的唯一法寶。

李之有種預感,自己的事業越是發達,與各地域間的士族勢力衝突越加的無可避免,如何趟開關鍵的第一步,直接干係到將來的對峙底氣如何,不由得他不重視當前。

看到張管家眼裏的不信任,李之也沒有當場斥駁,畢竟現在的李家僅存我一根獨苗,或許在他看來李之只是棵無根的浮萍,但唯人善任的判斷就在自身處境窘迫之時,如何藉機辨識人心才是他的更深層打算。

「誰說我一年將近八百兩的薪俸,加上三百戶佃農兩成租金,僅可堪堪維持李家大院正常周轉,但我會在一個月後令我們家的銀子幾倍十幾倍的增長,這個道理給劉師爺講清楚,不然我會再換幾個聽話的人來!」

他的前身李之對兩位身份相對較高的下人也不是很了解,這就需要這一世的自己親自掌握幾人的最真實心性,才不管他在李家乃是幾世資質的老人兒,不合乎他的要求,就全都給我滾蛋去。

顯然他的色厲並不內荏驚嚇到了張管家,繼而讓他猛然間意識到,自己面前的小主人再是年幼,也是當今皇族賜姓的有功之臣後人,就是再落魄到生活無以為繼,也不會淪為如他們那般下等族類。

於是張管家的臉上諂笑泛揚:「小侯爺哪裏話來,您現在可是一家之主,由您吩咐下來就是金口玉言,下人們哪會有不遵之理?況且接奉的是堂堂臨淮郡府中人,就是把下人們的薪金利用上也是應當的!」

「去去去,我要你們的那點銀子干甚!」李之擺擺手打發他,「東市馬家的黃桂柿子餅、利成記的粉蒸羊肉、廣德軒的酸湯水餃都來上些,清綺郡主喜歡吃菜市口的胡麻餅也來上幾斤!對了,老前道口的婁家白乾多來上幾壇,記住只要那種古隋醇黃酒,那才是難得的葯補佳釀!」

他這樣的後世人看唐朝人的歷史,提起唐朝,酒幾乎已經成為了一個文化符號,寫酒的詩簡直數不勝數,毫不誇張的說,酒是當時當之無愧的第一飲品,唐人無論聚會、會友、閑聊乃至於進行藝術創造,都要喝酒。

隋唐結束了南北朝幾百年的紛爭亂象,穩定下來的人們有了更多的理由去享受。

但動輒「會須一飲三百杯」、「莫厭狂歌酒百杯」,固然有詩家誇張的成分,但其實背後也透露了一個事實:唐朝的酒,受限於釀造工藝,普遍度數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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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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