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冰晶石
祝樂山，字卿明，出身於河東祝氏，現任濮州司倉。
司倉者，在府稱倉曹參軍，在州稱司倉參軍，在縣稱司倉。
此人屬於經年懷才不遇之人，生性寬厚，不苟言笑，早年間勤奮好學，寫得一手好文章。
同學出外遊玩時，仍苦讀不輟，並以學業未精為由，拒絕官府的徵辟。
大婚後，因手頭拮据，才再一次應招入縣衙，卻因性格問題，遲遲得不到提拔。
不過他有一位老師為裴炎裴子隆，此人可了不得，目前高宗前往東都洛陽，就是命裴炎留守長安，輔佐皇太子李顯。
但隨着李顯被召回洛陽，他也隨同前往，與劉齊賢、郭正一在東宮處理政務。
等到高宗去世，李顯即位，是為唐中宗，就會任命裴炎為中書令。
在唐代，中書令為中書省之長官，屬於宰相職，可見此人身份之顯貴。
李之即是因此而意圖與祝樂山結交，他此次被翰林院看中，正是因老師裴炎的舉薦。
裴炎其人，後人褒貶不一。
中宗欲以天下與韋玄貞，裴炎對此極力反對，屢勸未果后稟告太后武則天，致使最終決定決定廢黜皇帝。
後來，唐睿宗雖是皇帝，朝廷大權仍掌握在武則天手中，武承嗣請求立武氏七廟，並追封祖先為王。
裴炎進諫阻止，武則天很不高興，雖未立七廟，仍追尊父祖為王，他也因此得罪武則天。
武承嗣認為韓王、魯王是皇帝叔祖，地位崇高，便勸武則天借故將其誅殺。
武則天詢問宰相的意見，劉禕之、韋思謙都一言不發，只有裴炎極力反對，武則天對此更不高興。
徐.敬業在揚州起兵反武，裴炎趁機聽到叛亂，卻不願征討，只是說起太后只要把朝政還給天子，叛軍不用討伐便會解散，武則天因此將其關入詔獄，
不久，裴炎被斬殺在洛陽都亭，為他申辯過的官員亦相繼獲罪，直到後來唐睿宗複位，追贈裴炎為太尉、益州大都督，謚號為忠。
對於這位頻繁影響朝政之人，李之很是看重，倒不是藉機解救與他，而是想着藉助他將太平公主解脫出來。
只因此人曾因嫉而生恨，謀害過很多人。
比如裴行儉征討突厥時，曾許諾投降不殺，阿史那伏念等人因此投降唐軍。
不料，裴炎卻嫉妒裴行儉的功勞，以「窘急而降」為由，將阿史那伏念等五十四人斬於都市。
他斬殺降將，使國家喪失信譽，後來被殺，當時的人們都認為，此人後來被殺是陰禍的報應。
不管怎樣，以裴炎當年朝中地位，以及能接近武則天的便利，都能影響到太平公主最終命運。
這一世的太平公主，因李之的出現，性情已然大變，他無論如何是要決意出手的。
武則天活着時，太平公主畏懼母親，因而行事比較收斂，對外只大肆裝修府邸，購買別業，李之正是此時與之結識的。
她的真正變化發生在武周末年，武李兩家矛盾尖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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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武則天召回廬陵王李顯，再一次立他為繼承人。
並通過一系列聯姻將武李兩家聯繫起來，以圖能消弭未來的政治紛爭，太平公主第二次婚姻嫁給武攸暨，就是政治婚姻之一。
此後的太平公主才徹底蛻變，喜權勢，大肆包養男寵，與朝臣通姦，並曾將自己中意的男寵，進獻給母親武則天，以及後來權傾朝野后，針對太子李隆基等等。
李之認為自己的出現時機，彷彿是命運牽托，來到的正是時候。
此時的祝樂山卻不知李之另有心思，直以為他有意結交自己，純粹看在了才情之上。
實際上李之也的確看中他此點，不僅如此，還從祝樂山身上探到其沉穩而忠節的可靠性。
問及其今後打算，祝樂山也是直言相告，自己對仕途實在是提不起太多興趣，原因就在於看不慣官場上的爾虞我詐，勢力間關係的錯綜複雜。
趁旁人不備，李之及時表達出邀請之意，並許諾給他，在翰林院待得煩了，正清文綺堂的大門始終會給你敞開着。
這樣的承諾可是讓祝樂山受寵若驚，此時的他並不認為李之另有所圖。
因為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本身要權沒權，要勢沒勢，李之不可能因此而對自己有所圖謀。
因而他內心堅持認為，李之就是單純為着投脾性而為之，也是從此時開始，令他心生士為知己者死的念頭。
而李之因為先知先覺的優勢，目光放得很是長遠，祝樂山是他今後十幾年裏的一手暗棋，而棋子就是他的老師裴炎裴子隆。
當晚宴會結束，將卧房內的夫人們引入朝元秘境，李之便招呼上伏辰，悄然出現在後山的四明山洞另一出口。
洞口朝北，滿山的翠竹立於洞口前遮掩，高大的竹林密不見底。
溪水從竹林深處緩緩流下，經過高低差距大的石塊，形成一個個小瀑布，流水嘩啦啦敲擊石塊，洞口就隱藏在一塊丈許青石之下。
說是出入口，實則就是通往洞內的一道岩隙而已，而且是一處尚無人查知的隱秘通道。
李之二人本不需要這般秘密潛往，但在下午時候採掘長生根時，意外發現厚厚冰層之下另有玄機。
在透過厚達丈許冰層之下，有一處暗通洞口，其內是一孔天然洞穴，隱有一絲靈性溢出。
長生藤之所以能在此間生長繁衍，就源自於那一縷若有若無的靈氣蘊養。
此刻進入的岩隙裂縫，恰好通過天然洞穴，這樣李之就不需要打穿洞內冰層，而是在岩隙通道內鑿開一道縫隙就是了。
如此一來，在四明山洞內，就看不出絲毫變化，這就是今晚二人刻意隱藏身跡的原因所在。
這條通道內部凹凸不平，最狹窄處，僅能容一人側身而過。
越往深處，氣溫越是低下，來到那處位置已變為切骨之寒。
伏辰用手中利刃，很快就將岩壁切割出一道深達幾丈的縫隙，在貫通的一剎那，彷彿千古極寒就是撲面而至。
固陰沍寒之氣乃寒氣凝結，積凍不開，極度冰冷令洞內雲氣繚繞時，恍如噴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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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霧，同時充溢着靈性氣息。
一股股肉眼可辨冰寒霧氣從洞內嘶嘶湧出，蔚為壯觀，二人身體觸之，便是一層冰霜周身泛起。
如此情形下，李之不忘了回身布下一道禁制，以免靈氣向外散逸。
謹慎步入其中，洞內四周所有景物，都是被一片薄薄寒冰覆蓋着，雙腳踩在地上，不時發出嘎吱嘎吱，踩碎冰塊聲音。
那些霧氣中的冰寒之氣，彷彿要順着兩人的口鼻、耳朵、眼睛、身上毛孔鑽入身體似的，令他們手腳麻木，每走一步都變得無比艱難。
若在寒冰洞內修鍊，應該能大幅度提高自身實力，尤其考驗意志力和忍耐力。
越往深處走，越是冷冽，不覺已是十幾丈深入。
這裏的洞內空間，赫然漂浮着細密而精緻的冰紋，儘管兩人有真氣護體，也是凍得渾身抖若寒顫。
李之卻在低聲提醒：「我們先嘗試着將這些冰紋煉化一些，或許能起些作用！」
伏辰咧嘴一笑，竟是扯動兩邊嘴角處冰層開裂：「跟隨在先生身邊，總能遇到些稀奇事！」
二人均具有特殊感知能力，知曉洞內並無危險，只要能扛過極寒冰氣侵襲，才可探尋洞中靈源來處。
於是他們咬着牙盤膝而坐，居然不過幾息，身子就與地上冰面凍沾在一起。
冰紋實際上就是另種形態的水屬性規則法紋，好在看似深切著明，煉化起來卻不覺艱難。
尤其是已感悟一縷空間法則之力的李之，煉化它更是易於反掌。
也正如他之前所猜測，感悟的越多，身上寒氣冰冷感就弱上一絲。
如此過得一個多時辰，李之首先站起身，見伏辰抬眼望來，他笑道：「你且繼續煉化，直到感知在無多少寒氣入體，就曉得其中精妙了！」
水屬性規則法紋其實就是此間寒氣中靈性紋理，感悟得越多，自身與這裏的環境契合度越高，無形禁制也就越發不起效用。
如今的李之就能探識辨知洞中景物，而不再像之前被寒氣氤氳遮掩。
這裏應該是寒冰洞的最裏層，寒意無比濃烈，是一個空曠的空間，泛衍著一股亘古、蒼茫氣息。
肉眼觀之依四周舊白茫茫一片霧氣，目力所及之處不到五尺開外。
細細查探良久，才發現靈源所在。
那是一處位於地面冰層之下的靈泉孔洞，但因長時間不得與外界空氣流通，其中至寒寒氣冰凍成冰晶，再經由靈性孕育，靈泉中水質竟是演變成如今的冰晶礦藏。
這個長時間，以李之估摸著至少存在了萬年之久。
感知到隨後走來的伏辰，將自己的猜測道出后，伏辰驚嘆道：「誰能想到，只不過與地面相差幾十丈，卻有着天壤之別，大自然的神奇，果然不是我們人類所能想像的。」
李之同樣感嘆著：「還是靈性的神奇，若無靈氣存在，這裏的冰寒氣也不至於如此神秘，靈性濃郁到一定程度，才會凝結成天然禁制！」
「我們要將此間冰晶全部採掘一空？」伏辰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