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大道石

孫思邈口中說着，彎腰自坑洞內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石塊，稍一加力，拋向透明防護罩似能量包裹之地。

只聞得「轟」地一聲巨響，在能量聚集位置，一些土壤、石塊都被直直甩了出去，略小之物直接在倒飛中就化為了齏粉。

若是換為實力弱點的繼源道長，怕是會被直接崩飛在空中，吐出一口鮮血就一命嗚呼了，即使實力強點的另二人，也許會受到不同程度傷勢所累。

李之與孫思邈低於幾句，隻身上前，因為有六品陣法師記憶，對此類天然陣法也是有一定心得的，較之之前的單純煉化，條理清晰了很多。

隨着他對於光罩中禁制的自然紋理感悟的越多，但在孫思邈兩人看來，他卻越加被一股無形壓力給籠罩在了其中。

繼源道長從沒見過這種破解方式，不免心下着急，便想着出聲警醒。

孫思邈攔住了他：「破解類似的天成存在，關鍵就在於溝通天地之力，藉以融會其中。像是這處天然陣，因氣息流轉規律極度契合此方天地規則，因而也就不存在人為陣法，所擁有的環環相扣間相互結承問題。正文身子陷入陣法內是正常現象，理解了此間自然規律運轉方式，身入其間而是為了感悟之內更深層的東西！」

修鍊者的陣法，僅是藉由陣符有序排列組合，針對於某一獨立存在的空間進行合理模擬。

天然陣法本來就由某一處自然規則，因靈性氣息走勢過於濃郁，於是經年循環不止形成自己的流經走向。

這種流勢再因無數年月不知疲累的往複如虛往實歸，漸漸演化成為獨特生化妙理，自有獨立靈性空間。

兩者間的核心差距就在對於天地之力的借用程度，前者重在模擬，後者渾然天成，再無斧鑿痕迹，在具體應用上更趨向完美。

天然陣法比人造陣法更難破解，它需更多天地感悟，並非生搬硬套某些陣符刻畫規律，而且其中的不同質量的能量間承接轉換，乃是自然造就出來，毫無漏隙可研。

人造陣法有奇而無妙，縱是有其點化陳腐以為新的神奇，但既為人為，無數陣符刻畫再是類似也有其細微不同之處，由它們之間相互作用出來的空間氣息流勢，自然就存在着或多或少的機械教條性質。

據說天然陣法在此類道行高深者眼裏，也是有品階之分的，只是凡俗世界只存在些最低級人造陣法，整個修鍊界也無相關認知記載。

李之不知二人間交流情景，只顧得全身心沉浸在自然感悟當中，對他來說，目前存在渾然如無牽強之跡，只有通過悟得，讓自己儘可能融與結構嚴密的自然流轉之中內，才是唯一解決方式。

這也是一種煉化，但不是通過意念強行加持，而是利用自身真元氣息，在感悟的同時，去無限貼合自然流轉韻律。

足足三個時辰，才在夜幕再次降臨許久后，令他眼前一亮的出現在一處碧綠色光亮無處不在的地底密室當中，進入其中還需要穿過尺許開裂石牆。

光源來處，就是牆壁以及地面上被人為栽種的一尺多高奇異植物，像是尚未完全長成的樹苗，從樹榦到枝葉都發出耀眼的綠色熒光，把周圍照得碧綠澄亮。

更多葉面上佈滿密密麻麻半透明狀白刺，發出來白光雖不刺眼，同樣光照數尺距離，兩種光色交織，遠遠望去如同火樹銀花，煞是奇幻迷離。

李之的探識力大概搜尋一圈，便轉身接孫思邈二人。

利用漫身真元將二人身體包裹，在無數次身形左轉騰挪之後，再一次返回到光澄之處。

不出所料，眼前景緻驚得二人形如石化，只知嘴巴大張著，眼珠子也幾乎被瞪出眼眶之外。

過得許久，孫思邈輕聲驚嘆道：「難道這就是傳聞里的魔樹？太神奇了，至少到目前為止，是我今生僅見之物了！」

「魔樹？馬爺是說他就是魔樹？」李之訝異道。

「傳世典籍《山海經》中就有類似記載，但也僅從一名旁觀者角度，出於神樹信仰與花草信仰中略有數語提及，並未有更詳盡描繪，譬如司木之神句芒樹、不死之扶桑木、高千里神木之尋木等等。倒是你手中的迷谷樹、鐵樺樹有圖形、特性的詳細闡述。」

「我觀其內有靈性生出，本以為就是此物所衍生靈氣，但細尋之後才發現，原來更有神奇物存在！」

李之的話讓孫思邈瞬間清醒過來，登時迫不及待地向他投以焦急眼神。

李之笑笑退後兩步，讓出孫思邈視線投向，卻是令其驚見一具盤膝席地完整骷髏，骷髏兩手自腹間緊抱一物，狀如不規則桃杏，質地似澄黃土色玉質，堅栗精密，濁澤而有光。

更多靈氣就是在此塊石頭上散發出來，能隱隱從中感知到龐大能量氣息，但被一種莫名氣感嚴實遮擋。

「我的老天，這莫非是瑾瑜石，傳聞中的大道石？」

孫思邈儘管口中驚叫，但也未曾將身子直撲上去，反而是強壓住心頭激奮與駭極交織，蹲下來仔細打量那具骷髏。

忽覺一隻手在抖顫著牽引自己衣襟，李之回頭望去，卻是一臉駭然的繼源道長，似乎還未在進入時刻的驟然僵住神情里恢復過來。

「李先生，這是什麼寶貝？我怎覺得滿身精氣神都要被擄走了？」

聽到他如此問道，李之這才恍然大悟，此處空間內有股靈性壓制力，需要體內真元氣息方能抵消壓迫。

孫思邈儘管僅處在真元初凝階段，但遇到此類壓迫之力，運轉功力抵禦乃是最為正常的首先反應。

但處在三級大師境界的繼源道長就不同了，體內真氣尚沒完全凝實，抵禦不了那塊疑似瑾瑜石所散發出來威勢，也就容易理解了。

他忙施出一縷探識力籠過繼源，「不好意思道長，是我疏忽了，這裏的威壓認可需要體內真元氣息，這樣也就沒事了！」

繼源頓覺身上壓力消失，下意識拍打着胸口后怕地道：「你與馬爺果然是宗師境界了，問他也是不說！這個地方，恐怕是我自己找了來，即使有能力破陣而入，應該也待不得一時三刻。」

不及李之回答，蹲著身子的孫思邈猛地站起身來，「這人殞命於此乃大限所致，生機斷絕就是壽限原因。如此看來，此人並非是被困於此，應該是早已意識到自己再無生機可續，又不忍手中寶物被他人所得，於是自我封閉在此處密室之內，並未隨門派遷徙他處！」

孫思邈醫術高絕，斷然不會做出錯誤診斷，李之嘆道：「也只有這般解釋最為合理，但不知確為何物，竟讓他將死都不捨得與之分離？」

「此物可了不得，它叫做瑾瑜石，亦為修真人士稱之為的大道石，就是《山海經》中也不曾記載！傳說真實狀態乃是五色發作，所交匯出絢麗奇光如五色祥雲，絕非此時的單一土色玉質光澤，顯然目前它處於被某種禁制封印狀態，隱在其中的龐然能量體，就表明了封印的存在！」

「如此講來，莫非此物被解除禁制后，就會具有石元液一般地能量提供？」

「你還是小看了它！其本身性質有些類似於道家謂服之可成仙的玉膏、玉髓之類，但它真正價值卻是由天地自然，用它們那無比巨大能量與智慧，蘊育了此種世間奇物，也就是說傳聞真正大道意志正蘊涵其中，將之用作於單純能量攝取，可是種對天地的巨大不敬逆念！」

「既然《山海經》中也沒有記載，您老是從何處得知？難道還有超越了《山海經》的天下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