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真傻還是心大

「還別說，」離其眼冒奇光，「娶一個堂堂阿拉伯帝國哈里發的女兒，不論對於李先生，還是整個大唐都有好處，會減少很多戰爭，少死很多人！」

「算了，不和你們說了，老是引誘我走歪路！」

李之站起來就走，不管離其在身後追問着他的打算。

「你看着吧！這事兒可由不得他，不過裏面的確有些難度，待我掐算一把！」楊高澹說的煞有其事。

「得了吧你，就跟你爺爺學了個指法掐念樣子，哪裏有一絲玄學的實質！」離其很不客氣地揭穿他。

李之回到自己桌前，二人間顯然已經過詳細交流，看到他過來，阿菲法公主問道：

「李先生，如何才能將你工藝核心交到未來廠子裏？我可不相信你會對派去的人十足信任！」

「這要一步步來，至少在沒有絕對信任的人之前，我不會輕易交出來！」

「沒有正清文綺堂那種品質宣紙、紙巾以及十色小箋，相對劣質的紙張只會墜了正清文綺堂名聲，這一點李先生考慮到沒有？」

「自然是想過了，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那若是我嫁給李先生會得到宣紙核心工藝嗎？」

李之渾身一哆嗦，他千算萬算，可沒算到阿菲法公主突然給自己來了這麼一出，瞬間就令他之前似乎還站在上風的優越感消失不見，只剩下滿臉的尷尬與窘迫。

龐啼就在一旁樂呵呵看着，見李之表情更是喜笑顏開，兩隻小手放在胸前鼓著掌，儘管沒傳起聲音，但也滿是幸災樂禍意味。

「那個，公主殿下，這玩笑可開不得，而且我不想生意與婚姻混雜在一起，並且已有三位夫人了，不然咱們的生意可沒法談下去了！」狠狠瞪了龐啼一眼，李之才定下心來說道。

「我可沒開玩笑，若說之前就對你一見鍾情，李先生會相信嗎？」阿菲法公主臉上也有了龐啼類似表情。

李之無奈地望向納西爾：「使節大人，你也不管管你們家公主，我尊重貴教以及貴國，但自己早有了終生信奉，是不能再行拜入伊斯蘭教的！」

納西爾同樣無可奈何狀，「李先生，這主意可與我沒有半點干係，是公主自己提出來的，還有你家啼兒夫人，也在煽風點火！」

龐啼可不在意李之再一次瞪向自己：「正文哥哥，伊斯蘭教義中，的確是有如果與異族通婚，一方必須放棄自己的生活和信仰，從此必須與對方的民族與信仰生活在一起一說。但阿菲法公主卻是個例外，那套嚴格的制度與習俗的限定和規範對她沒有束縛，就因為她父親擁有哈里發最高宗教解釋權，而政治婚姻就屬於可以不考慮個人或民族屬性因素序列當中！」

阿菲法公主接言解釋，「我不能背叛教派，而你則需要走個入教程序，在清真寺里起個經名，讓念經的念念經即可，你本來信仰都不用變動。當然這只是我父親最高宗教解釋權的最大能力，卻也不能公開宣揚。」

「公主殿下，我可以表示拒絕嗎？有一點請你放心，絕非輕視或不屑貴教念想，因為你不想背叛宗教，同樣我也不想背叛自己的婚姻價值觀！」

「不行！因為我已經愛上你了，就因為一見而鍾情，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怦然心動！」

「停停停！」李之口中連聲說着，目光也投到納西爾身上，「使節大人，你可要拿出長輩威嚴來，公主這等行為首先就是背叛教義之舉！」

納西爾嘆道：「但她所言也不錯，若因這場政治婚姻，能免去許多聖戰所帶來傷亡與家園土地丟失，做為帝王之女，有責任和義務無條件付出，哪怕自己的生命！」

「正文哥哥，你是在顧慮清綺姐與瑜然姐那裏，其實在方才的酒桌上，阿菲法公主已哭着表達了她心中苦悶，而來源就是因為你！不止你不相信，僅僅兩個時辰里，為何令她有如此清晰愛慕感知，便是我們姐妹也不能理解。但現實就是這樣，阿菲法一輩子還沒說過一句謊話！」

納西爾神情變幻不停，「李先生，剛剛我聽到也幾乎要崩潰，但出於國家層面考慮，兩國間的確都會很認可這等婚姻存在。」

「但是使節大人，我李正文最反感的就是與政治有所關聯，況且這也有悖於一名真正修鍊者心境需求，可否給我一段時間消化一下？」

這時候清綺、瑜然返了回來，了解了情由，清綺向納西爾與阿菲法說道：「這可不是小事情，可以容我們之間私下裏做個商議？」

阿菲法點點頭，「你們去吧，我去找楊叔談談！還有，我不介意李先生有幾位夫人，你們也別把我真的當成一位公主看待，在我心裏，我只想做普通人，找一個普通的感情歸宿！」

來到他們的卧房，清綺對李之的勸解頗為語重心長：「正文，你想過沒有，與阿菲法有了關係，對我們大唐影響就不說了，生意上不僅錦上添花，而且還能藉此迅速將長安城與阿拉伯帝國貿易串聯起來！更重要的是，洛陽一方，今後再也不敢對你施加明面上的打擊，你的身份很是特殊！」

「但這樣一來你們不是飽受委屈了？而且我如何向你們三人的家裏交代？」

「只要明大理之人，就不會對此質疑，或許換做任何一人，包括此時就在我們身邊綴著的懿懿公主，她對你什麼樣的心態，我們三個很清楚，但也絕不會短時間就會要接納她！但阿菲法是個例外，說實話，我和兩個姐妹根本不在意生意如何，就是你此刻要我們一起從此避世不出也毫無遲疑。只是我們需要面對現實，只要你在俗世一日，武后那一邊就會永遠與我們格格不入，一旦她上位后狠絕下心來與你撕破臉面，我們可以隨時離開，但跟隨我們的人呢？淞王府、明王府，郡王府、東諸山那些人怎麼辦？還有啼兒一家與我們的員工，你難道能把他們都藏起來？」

李之聽着聽着就陷入了沉默，清綺這話直指事由要害處，真發生此類事情，或許就只有刺殺武后一條路可走了。

但那樣一來，同樣會落下個謀反罪名，照常無法在俗世立足。

「我看還是以後再說吧，在我們大婚之前，我可不想再多生枝節！而且這事很大，需要與多方商議一下，再說了，阿菲法父親那裏也不見得通過！」

「這些我當然知道，今日就是想聽聽你的意見，只要你這裏有認可的意向，我們就可以給阿菲法有個交代！正文，阿菲法僅是個十五歲的女孩子，別傷了她的心，而且她的身份不亞於太平公主，能放下尊嚴倒求你，你可不能給人家臉色看！」

「那你去同她講吧，先徵求一下她父親的意見，只是我可並非什麼皇室成員後代，李姓還是賜姓，她父親是傻了還是呆了，與我這樣一個自己都說不清身份的政治聯姻，有意義嗎？」

「正文哥哥，你可不能自己小看自己，從三品的爵位，皇家上卿尊號，護國軍師，尚方劍，雖然都是虛職，外國人可不懂這些！」瑜然扳著指頭給他算。

「你以為他們真傻？」清綺笑着戳她額頭，「就是這些名號是實職，也遠遠不夠政治聯姻條件，除非是李顯、李旦那等身價！不過既然阿菲法這樣說了，我想她有她的辦法，這些我們就不要操心了！」

「那你們下去給她說吧，我是不好意思羅露面了，先在這裏躲一會兒！」李之一頭栽倒在床上，他並無多少興奮之意，反而為將來家裏多出來一個異教徒，不得不處處小心感到頭疼。

龐啼身子一躍就騎跨在李之後腰上，半轉身拍打着他屁股，做出快馬加鞭狀，嘴裏卻在取笑他：「正文哥哥是難為情了呢！當年你向清綺姐表白的時候也這樣嗎？」

「什麼當年，比認識你也早不了一個月，哥哥我當時可沒有難為情，一張巨口就親上了她。被我雄厚男人氣息衝擊之下，她哪裏來得及反應，就被我拿下了！」

李之頭伏在被褥里，嘴裏吱吱嗚嗚的吹噓著。

清綺笑啐：「他這話倒是不假，不可能難為情的，小時候就知道偷看我上茅廁，一直假裝不知道罷了！好了，走，姐妹們，也不知是我們三個心大還是傻了，居然會主動給自己家夫君往家裏拉女人！」

聽聞清綺一路叨叨著漸去漸遠，李之才翻過身來，眼望天花板，不知想些什麼，竟是就這樣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等再次睜看眼，卻不見身邊有人，李之用手狠搓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些，就起身去找他的女人們。

在二層的一個房間外，看到一名黑紗卻不曾蒙面的年輕女子，捂嘴笑着指了指房門。

「我可以進去嗎？」

那女子磕磕絆絆的用漢話回道：「公主說了你可以隨便出入，她們昨晚都喝多了，胡鬧到了半夜！」

李之笑笑，回身慢慢推開門，房內床上，地上都橫躺着人，清綺、瑜然在床上，地上就是龐啼與阿菲法。

他將龐啼先抱上床，在抱阿菲法時，很是進行了一番思想鬥爭，主要是她此時模樣實在是誘惑人，爆胸露腿的一樣不落。

不要認為阿拉伯女子衣着就是穿戴在身上的黑罩袍了，其實，那就是一件寬的黑色拖地大外套而已，罩袍下邊的衣着才別有洞天。

流行與世界的時尚華麗服飾、珠光寶氣的首飾、誇張艷麗的化妝都隱藏在罩袍下，一襲殷紅襯裙，前面看無肩露胸，後面看露背及腰。

眼前景象，帶給李之的第一感覺就是，原來黑罩袍之下的她是如此美艷動人。

在李之彎腰抱起她的一煞那，阿菲法卻是忽然睜開了眼睛，臉上嬌紅不加掩飾的蒸騰著熱氣，在下一刻就湊到了他眼前，聳起鼻子不斷在李之身上嗅來嗅去。

李之一下就愣住了，站在那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就那樣兩手托抱着，再任由阿菲法的嘴巴吻上了他的耳朵。

一陣酥麻，讓他幾乎渾身遍起戰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