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混沌石、癸水與瞻遠閣

好事就是這樣曲盡奇妙，往往來得莫名突兀，彷彿氣運好到極致。

太平公主一行離開，因為此次前來身邊必無旁人，李之迅速把自己的發現道出口，引來三女的目瞪口呆。

再是來的莫名其妙，總要探個清楚來處，在瑜然自行跑去關緊院門時候，李之引着她們來到那幾叢花草跟前。

特意叮囑三女關注那處位置，先是龐啼驚呼一聲，轉而清綺、瑜然也各有了感知。

都言感覺上去幾不可察，靈氣來源之細微，可見或是消弭在即，或是地底過於深埋。

此時正是難得機會，也顧不得惦記其他，李之拔出一把短匕，嗤嗤在地面上划動出兩尺圓坑，龐啼已經遞過來不知在哪裏找到的竹筐。

一捧捧鮮土挖出，圓坑直徑也在不斷擴大，隨着深入地底十幾米，才發現一隻石質匣子一類的長條盒子。

其長不過一尺，寬僅一寸，李之並未在當場打開，而是迅速爬上來，將土質回填，再於稍遠花園內鏟過一層花草重新鋪墊好，這才與夫人們回到內院主殿。

盒子的石蓋被膠質物密封，真氣探識不入，小心將之一點點撬開，便是一股濕潮氣撲面而來。

怪不得李之端着它只覺沉重無比，原來是石盒，居然存着幾乎要溢出來的清水。

極致濃郁靈氣，也隨着濕潮氣溢出來，但不顯蜂擁不顧，而是相當舒緩的呈滲水蔓延之勢，不見勢動而面積卻在慢慢泛衍。

「正文哥哥，快蓋上蓋子！」猛然聽聞龐啼一旁急促提醒，李之慌忙將石蓋覆蓋，仍可感屢屢濃郁靈氣在溢出！

「哥哥，姐姐們，我們好像真的撿到好東西了。在啼兒的記憶里，水質就是傳聞中癸水，乃陰之純而至弱，故有天河水另稱。其達於天津，隨天而運，得龍以成雲雨，乃能潤澤萬物，功化斯神。此天津非彼天津，而是特指天上銀河，人世間稱之為天河。」

不需她解釋的太清楚，李之已明其意，「也就是說，那就是神話傳說里的神水，或者稱其為仙氣所化靈性水？」

「可以這麼說，但癸水另有神奇處，其靈性僅是基本！我們先來說說它的來處，看到石盒裏還有一塊石頭嗎？那應該就是混沌石。石質天生五色，各有五行寓意，誕生於盤古大神開天之後的混沌之氣里，隨地水火風混元四氣進入天地中來。據說一方大混沌世界誕生或者毀滅的力量凝聚，方才有極低幾率催生出一塊混沌石。混沌石本就為在天地元氣、混沌之氣轉換之時產物，因而藉由自身混沌之氣，與天地元氣生髮始源之氣，始源之氣最初始形態，就是這種水質靈氣存在！」

李之不似清綺、瑜然二女驚呼出聲，卻也喉結可見口水急速吞咽蠕動。

原因就在於，若是龐啼所言屬實，那就意味着發現了較之石元液一點不差的靈氣，而且是那種可源源不斷泛生出來的始源，只要混沌石在手，就會永遠擁有取之不盡的靈氣來源。

「那豈不是說混沌石自有靈性，或者稱它已具有靈智？就是石頭成精唄！」瑜然突然冒出這樣一句。

龐啼呵呵直樂，「瑜然姐的說話有些過於直俗，卻是直指混沌石本質，石頭成精自然不存在，但也差不多少，因為它是神話里億中無一的產生幾率。當然妹妹我也只是根據傳說推斷出來，或許它並不存在靈智，或者有靈智卻形不成思維反應超越感知界限，也就是不能如生物一樣邏輯、形象、直覺、頓悟等等思維形式產生，更多僅是它本質特徵的反映，我想就是這種泛生靈性水質特性。」

李之點點頭：「我等看似玄奇之事，實則在上古時期已經被先人開掘出來，不然怎會有道法的產生！神話傳說里的存在事物未必為虛，至少我們在這塊混沌石以及癸水上驗證了。」

「癸水非雨露之謂，性屬純陰，能潤土養金，發育萬物，進而催生陽性，所謂陰極則陽生，或許這就是出處！」龐啼進一步推斷。

「啼兒，你說的癸水另有神奇處，是指的什麼？」清綺問到。

「癸水的神奇更在於隨四季的不同，其屬性也各有相異！春季癸水，春回大地，陽氣漸生，木正當時令，處於旺，水生木，此時的癸水屬性可催發木屬性潛能，就比如啼兒我的木屬性體質；夏季癸水，水勢衰絕，金生水，癸水正需要金來生助。雖然金生水，但是夏季金處於死絕，火正當時令，處於旺，火克金，金一定被火熔煉，也正需要壬癸水作為比肩劫財來救助，此時癸水屬性屬火；秋季癸水，金正當時令，處於旺，金生水，金旺生水相，癸水晶瑩清澈，此時屬金；冬季癸水，水正當時令，處於旺盛，水質澄清深廣。但是冬季天氣寒冷，此時癸水性質就寒冷嚴酷。水的性質濕潤向下流動，而冬季又是水正當時令，此時水勢泛濫，適合利用土來作為堤壩防，故而此時屬土。」

「也就是說，我的木屬性體質，冬季癸水才能給我帶來屬性潛能激發？那清綺姐水屬性，該如何汲取？四季屬性里可不見水屬性出現！」瑜然提出心中疑問。

「你清綺姐直接吸收癸水中靈氣就是了，因為它本性就屬水。修鍊者為何體內修為能夠提升？就是因為身體里累計能量足夠，並達到五行平衡，才會令境界突破。因而吸收癸水一樣不用特意四季分明，但冬季癸水更能激活土屬性潛質，瑜然你此時吸收，就是種體內能量暴漲的季節，而並非此季癸水僅有你一人才有用處。就像清綺屬水，在你們各屬季節體內能量暴漲之時，她體內能量提升始終處於齊頭並進提升狀態，不能說孰強孰弱，各有好處吧！」

李之的話，引來清綺疑慮，「石元液不分屬性，是不是說它就不如癸水品質了？」

李之搖頭，「癸水與石元液不是一種存在性質，後者為五行屬性中和后的單純靈性能量，而癸水將其中五屬性更加細化了，但沒有了石元液瞬間令體內能量耗空后的恢復功效，只有適合當季體質服用癸水，才會有能量暴漲的可能。換句話來解釋，癸水適合長期修鍊之用，可令修為整體性質提升；而石元液更偏重於短時間增加體內能量，能量本質並不會被體內經脈中儲存，但藉由它不能促進境界突破所需能量積累，一旦經脈積累能量達不到瓶頸突破時所需，強行飲入過量，會導致體內靜脈破裂而身死道消！」

「正文哥哥的意思是說，兩種靈氣能量性質不同，各有功用，也各有短缺，配合起來使用，我們的修為就會真正實現短時間內的突飛猛進！」

二人所言讓清綺、瑜然漸漸明白過來，李之卻在考慮如何收集問題：「我們應該抓緊時間製作些玉質瓶子，但此時我們身上沒有存貨，需要回到文綺堂取用。這樣吧，我看大家一起回到那裏製作，不將裏面的癸水及時導出來，石盒的靈氣外溢就無法控制！」

幾人重新鎖上院門回到文綺堂，等眾人忙碌起來，清綺問向李之：「我們的文綺堂是不是移向那裏？這裏當做備用，那裏的前殿留給我們身邊人？」

「這樣也好！那裏一切設施比這裏好得太多，但暫時不要搬過去，馬上冬季就要來臨，先將保暖設施配備好再說吧！」

瑜然馬上拍著胸脯保證：「這事交給我，東諸山改造工程已經結束了，那些匠人剛好隨時拉過來！正文哥哥，那處就當做我們的婚房好不好？」

李之深以為然，「這裏還叫做文綺堂，那裏還需要一個新名字，沒想到馬上就要大婚了，在硍結上才解決了我們的婚居！你們看看，取個什麼名字好？可別太直白了，什麼良緣居、珠聯舍、相印殿、秦晉樓之類的，叫人笑話！」

三女嘿嘿直樂，情緒也一下就興奮起來，均是停下來手中活計，三個腦袋湊到一起，嘀嘀咕咕沒完。

好半天三人湊出個瞻遠閣三字，寓意站得高，看得遠，高瞻遠矚之下，還另有知足而常樂暗喻隱在其中。

李之對取什麼名字無感，卻一樣做出擊節叫好態度表示認同，自然引來三女喜笑盈盈。

等他們把石盒裏足足十斤癸水分盛，李之手拿那塊僅有拳頭大小，卻始終有層細密潮意的混沌石感嘆道：

「就是這樣一塊不起眼的五色石，甚至不如最低劣玉石更有品相，卻衍生出天底下獨一無二的始源之氣，而且還是最初狀態的水質，怕是隨意丟在路邊也無人撿拾吧？」

「它應該也喜歡石元液，正文哥哥，不妨喂它一滴，看看有何反應！」龐啼出主意提醒。

李之心下一動，取出玉瓶，倒出一滴滴在上面。

混沌石看似冰寒的表面，實則具有極陰屬性，顯然是經過了幾百萬年，乃至幾億年的風吹雨淋，再由日精月華演變而成。

它更像來自外太空的隕石，脫離原有運行軌道的宇宙流星痕迹明顯，覆面未燃盡石質、鐵質或是石鐵混合的物質，似乎依舊隱隱殘留。

石體觸手冰涼，有着波浪一般的紋路，但紋路猶如鑲嵌一般，絲毫不影響石頭表面隱隱水汽匯凝成水珠。

若是隔得遠，石頭紋路就會消失，與石頭融為一體，隔得近了才能看清，仍呈氣霧狀水珠雛形，就依靠紋路導向，凝在所有紋路最終彙集之處。

而且整個石頭上就只有那一滴存在，在石元液轉瞬滲入石體時，混沌石忽然泛起光亮一片，頃刻間變得光意鮮活，進而有星星點點閃亮更加凸顯。

油滑光潔的灰褐色覆面，彷彿有一道韻紋閃過，韻紋之後有更多細密星點顯露，猶如原本靜止的星雲突然間濃厚起來，灰褐色里竟漸漸有了一絲實質性靈氣遊動，細細觀瞧，靈氣遊動時發出隱隱「噝噝」聲響，竟如在石面上跳舞一般。

但靈氣顯現之際，也是眨眼間投身在那滴水滴之時，兩相融匯一剎那，混沌石周身瞬間綻放出一抹光華稍縱即逝，光華餘韻在石體上盪起道道漣漪，李之手觸處感知里，居然體察到絲縷喜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