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封禪設想

第二百三十章 封禪設想

不到午時李之就提前出發,為了保證可能存在的賞賜盛放,他坐上輜重車前往。

俟老六是固定馬車夫,車廂內坐着老吳頭與關銘,後者對於如此豪華車輛又是一陣艷慕之詞。

而這輛超級型號馬車,一樣在長安城內引起路人留駐觀瞧,雖沒有李之三十名輕騎兵隨同,依然顯眼至極。

路過臨淮郡王府,李之進入打了聲招呼,他需要岳父大人今晚一同前往東諸山,老祖宗曾明言有事相商。

來到承天門門前,車輛另有專用場地,李之與關銘步向門禁處。

原本還打算腰間懸掛上那隻魚袋,沒曾想早有宦官在門外等候,因而對多出來的關銘也無人多問,終歸他也曾是常來常往面貌。

進入大內,關銘就自行離開了,七轉八轉,就來到上書房院外。

古人不求書房豪華,也不在意書房面積有多大,尤其是一些著名大家書房,因「陋」出名的不少,如白居易居住、學習兼用的「草屋」,簡陋得甚至寒酸。

但唯有大內上書房不在此列,庭院內栽植蘭、桂、竹、木,將書房外部環境改造得十分幽雅,房內麈尾、唾壺、俱屏齊全,轉入屏風,几榻上高宗面向李之哈哈大笑。

一旁僅有二位皇子,在院子裏,李之就聽聞太子李顯巨大噴嚏聲響。

見過禮,不等賜坐,李之就高舉兩隻錦盒交與李顯,面對面時,李之接到他不知何意的擠眼動作。

李旦顯是眼神較之高宗還要迫切,顧不得高宗招呼他,不由腳步移動,就隨着李顯近前,眼望着他打開錦盒,瞬間就引起高宗更響亮笑聲:「李上卿,昨日小兒帶回你為朕所備鼻煙,還在心裏念叨你的小氣,細聽之下才知另有準備,你也算是盡心竭力了!好,剔透玲瓏,瀾彩炫光,其上圖畫或清游於牧野,或潛駐於大川,果然為大唐最精統御匠手法,窮工極巧,設計精妙,天賦素養盡括其中,着實稱得起上古玉髓材質!好,很好!」

李之卻是暗自佩服,高宗帝尊修養可不是蓋的,面對如此天下至寶性質奇珍,居然仍舊如此沉穩,臉上除卻笑意濃郁,不見一抹驚異神色,這份岸然端甫,絕非短時間凝成。

「倉促之下,未曾來得及打造金匙,還要請宮內匠師另行配置,聖上有何要求,也可以提供給他們!」

「使用小指的確有些不太雅觀。」

「這也是微臣今兒早上才想出來,立時趕製卻是來不及了,還望聖上包涵。」

「哈哈,沒有關係,我們現在是不是嘗試一下?昨日裏剛好朕有些胸悶,小兒來得算是及時,已經品嘗,果然效果奇佳!」

李之眼神稍抬,高宗已知其意,頜首示意他可以上前。

李之是打算替代二位皇子嘗試,卻不料想,李旦早已倒出點微末在指尖,後撤幾步,紙巾掩鼻轉向,背身吸食,接連幾聲響動里,李之也上前倒出少許,此為聖上所用之物,他可不敢用指尖挑取。

依次打開另一個,也是依法吸食,這才有李顯交到高宗手中。

高宗一邊挑取,一邊還在念叨著:「的確是缺個金玉挑匙,不過使用小指倒是極為適合,剛剛好塞住鼻孔!」

李之忍住了笑,等高宗幾聲響徹之後,才笑呵呵有心問起:「李上卿這是想起何等趣事,欲要發笑?」

「微臣不敢!」

「恕你無罪,但說無妨!」

「小的是好笑堂堂尊皇陛下,居然也說起鼻孔二字!」

「哈哈哈!」高宗拍著額頭大笑再起,「李上卿可有趣得緊,難道皇帝本尊就不能口吐俗詞碎語?朕講得也是實情,小指肚恰好可以堵住鼻孔大小,可令鼻煙不損分毫!對了,李先生是如何想起如此妙用?這腦筋還真不是一般好使。」

「微臣也是自己偶感風寒時想到,那時鼻塞難忍,治療胸悶卻是後來發現。某一日突發奇想,就嘗試着配置了些,經由多人試驗,再經自身體察,才發現更多妙處!」

高宗嘆道,「為何又稱起你李先生?那是朕聯想到為醫者采百葯,親嘗藥味,察寒熱溫平,療疾病以活人,功果莫大!就像你僅此鼻煙壺研製,我已聽聞小兒轉述,李先生如此忠誠不渝,赤丹如斯,叫朕昨晚感觸良多!」

「在君面前,臣自不敢妄言,相比我所份內事,實際上聖上對微臣恩濟更是龐大,也只能竭盡全力,彌補微臣醫術上嚴重境界不達。便是如此,心下每每想起還是暗自神傷!」

兩位皇子各自心驚,雖說自己父親壽限大勢難返,但就是面對一個普通患者,也不該如此直言。

但李之接下來的話,又令二人心中一時大定,「於是微臣這段時間深入深山老林,企圖覓得一兩種奇葯,好令自身修為短時間內大漲,但效果極不如意,雖勉強有小幅提升,卻不得使之在體內長時間穩固下來,因而微臣打算再嘗試一次,以期對聖上醫治效果再有所提升一些!」

高宗面上依舊寵辱不驚,反而笑笑說:「這等奇石就是此次所發現?」

「回聖上,正是如此,還有種白玉一起出現,卻未曾形成玉髓狀態,我打算將之打造為鼻煙壺向外售賣!」

「你小子這運氣也算是神奇了,那等白玉可在身上?」

李之趕忙取出一塊交由李顯,高宗接過來細細打量,「的確不如那等金黃玉髓,而且相差得不是一點半點,不過也比宮內所有玉石都要透徹些!你說再給朕醫治一下?可有幾分效果?」

李之做出猶疑神情,被高宗擺手示意照直講,「應該再有幾月壽限提升,如今我體內真氣又有近一倍暫時增長,原本打算再修鍊一番,看看可有穩固可能,但後日就要去驪山一行,唯恐到時力有不逮,從而延誤時機,索性不考慮穩固了。」

「是不是說,這一次你冒險行事,極有可能令原有提升因此而損耗,再也難以回復?」

「只能說有這種可能性!您也知道,我本身就不掌握純正道家修鍊之法,並不懂得如何穩固修為,昨日裏見過司馬承禎道長,微臣之前曾讀過他部分著作,卻發現他體內也無真氣生得,因而已將真正道家功法暫時放棄了!」

「哦?據我所知,司馬道長可是一級大師境界,居然也不曾有真氣生出?」

「裏面具體原因不知,但真氣有無微臣可以保證探查無誤!」

「你體內真氣由來朕也聽說過,雖說有些匪夷所思,但從你那位三夫人類似情形看來,顯然這裏面有天賦或天賜一說,難得你對朕毫無保留,盡數倒出,李先生啊,朕很慶幸有你這位赤膽忠誠良將!」

其實高宗已把話講到了明處,關於李之和龐啼底細,朝廷早有極為詳盡盤查,對於李之或許缺乏更準確佐證驗實,但龐啼自一出生就被無數人眼看着長大,身上種種神奇解釋有據可查,這也間接給李之提供了很重要證詞。

高宗忽而一笑,「那就再醫治一下,可苦了你有修為提升,卻因朕而從此喪失所得!你放心,朕會給你補償的!」

李之轉身去屏風外銅盆處凈了手,他心下早已想過,高宗壽限原本就少說了一個多月,這一次他也沒有更多醫治手段,只不過再行用真氣給他梳理一遍罷了,再多給他三兩個月壽限應該不成問題,不至於有篡改歷史隱患吧。

之所以甘冒奇險,是某一日李之忽然想起,原本高宗曾欲往中嶽封禪,因患病而終止,就是苦於頭痛複發而不可忍耐。

封禪是古代天子祭祀天地重大活動,是國家最高祭祀大典,意味着天下盛世,功績卓著。

統治者通過封禪活動,來向世人宣示自己是享有天命者,在自己統治下,皇權穩固,國家統一,天下太平。

因此,歷代帝王均想通過封禪活動,來鞏固皇權、統一思想、粉飾太平,樹立自己至尊地位,證明自己橫空出世,鞏固自己封建統治。

而李之目前因為上官婉兒的意外出現,以及她體內另一具靈魂存在,使得他對未知事物突增巨大好奇心。

於是他生出這樣一個大膽念想,再多留給高宗幾月時間,一是驗證一下他能否度過早已登載史冊亡故日,再就是期望通過高宗成功封禪中嶽,看看對於實際歷史進程有何鮮明影響。

生出如此目的,是因為李之認為自己因為為上官婉兒逆天改命,早就破壞了所謂歷史進程改變之說。

相比上官婉兒,清綺、瑜然、龐啼並非史冊所記載人物,他不知道做不做得數,若是此三人也算是篡改歷史,他早就違背了太多,也不在乎再多出高宗一位了。

他真正是想通過高宗,來驗證一下歷史有所改變后自身際遇,起碼面對潛在危機能做到心中有數,不然自己已經做下了許多,還絲毫未有警覺,才算是真正危險降臨而不察。

李之轉回去面向高宗,「聖上,這一次您就不用緊張了,或許稍有點疼痛,但也比移動病灶要輕緩太多。實際功效,其實就是在病灶保護膜上再加固一層,用以推延病犯時間!」

高宗笑道:「這也是朕心中所想,久病成醫並非臆談,多少明白些其中道理!」

因為要演戲,李之還是要動用金針的,再表現出真氣耗盡狀態,自然瞞得過所有體無真氣之人。

他知道自己真氣目前獨一無二存在現狀,因為此前三次入宮,他都能覺察出另有高手隱身暗處,那些人可均如夏婆婆等人一樣,體內僅有內息而已。

由兩位皇子解開高宗衣服,李之金針也依次插入,輕捻之餘,控制着體內真氣去梳理他體內氣血走向,另分出一股真氣迫入己身皮膚表面,不多時,自己身上就已被汗水濕浸,更有淡淡輕霧繚繞,看上去彷彿已付出全身氣力。

前文書講過,使用真氣梳理,也就是李之隨手就可促就,因而不過一盞茶時間,李之就結束了治療,看似勉強拔出金針,他身子也在下一刻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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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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