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紫金魚袋

第二百一十章 紫金魚袋

瑜然不捨得離開李之,就蹲在極高櫃枱后,輕聲說着閑篇,「沒想到清綺姐這樣擅長忽悠人,若非我知根知底,幾乎也要被說服了,如果有精油成品,說不定就會當場掏錢買下來!」

李之也是低聲回以笑意,「其實她的話多數在理,就是把成本抬得太嚇人了些,好傢夥,足足誇張了幾十倍,我看她比我還適合經商!」

「那我是年紀還小些,等再年長幾歲,閱歷再豐富些也能做到!」

「你哪裏有時間?還年長幾歲,馬上就要留在家裏看孩子了!」

瑜然羞怒伸手在李之屁股上揪了一把,「就知道這時嘴上討些便宜,昨晚是誰嚇得不敢聲張了?」

「我是怕啼兒年紀太小,有她在一旁看着心裏不舒服!不然下午咱倆悄悄溜了出去,找一地方把這事解決了?」

「呸呸呸!妹妹可是明媒正娶嫁給了你,怎麼聽你這樣一說,成了偷漢子了!」瑜然愈加惱怒,又是狠狠掐了一下,引來李之「嗷」地一聲慘叫!

臨近午時,李之叫上清綺等人隨他去往店外等候,在樓梯上就見常坤依舊在與常雨伯攀談着什麼,根本不見要走跡象。

來在了後院,那位常坤很是被龐啼容貌狠狠刺激了一回,在宓覃推他一把后,才恍然知覺,面顯不堪窘色。

李之毫不在意,他已經習慣了旁人看到清綺、瑜然後的驚艷,再望見龐啼時的短暫失神。

龐啼更一副茫然不知態度,只知快步尋上冬卉,要她給挑揀些自己愛吃食物。

「寶燦兄,居然還沒趕回去?宣紙送回了?」李之拉過一把椅子坐下。

「麻煩常雨伯打發人送過去了,李先生也知道,文人把宣紙當做身家性命,見到親手製作之人,免不了心生膜拜,這是向老爺子討教許久了!」

常雨伯樂了,「寶燦兄弟也是性情中人,與俊良、良工均能攀談上,並無尋常文人身上迂腐氣,極善思想變通,順應時代潮流、接受新思想能力很強!」

他之所以有此一說,是因常坤接受新生事物只見好奇與獲知渴望,而不見對於傳統理念固持。

就像正清文綺堂所賣女性半顯胸跡新式服裝,只給以大加讚賞,並對宓覃他們將要出品羊絨衣物,提出很新穎獨特見解,讓在場二位公子哥很是刮目相看。

清綺接過來一盤剛炒得蔬菜,與瑜然分食,還不忘叮囑宓覃:「過幾日就要開業,你看今日幾家服裝商家就很會營造聲勢,有些事先準備早些着手了。」

「大夫人說的是,我二人今日來就是取經的,已在效法李先生做些促銷活動,沒想到還是被旁人取先了!」

清綺儘管很得意被宓覃稱為夫人,但不喜歡將自己三人真分出大小來,因與其是舊識,言語間也隨意很多:「叫聲清綺夫人就好,可不要大小稱呼,你如此一來豈不是在蓄意製造我們姐們間不和諧!」

宓覃趕忙致歉,常坤奇道,「已知李先生乃獲聖上賜婚,未曾聽聞親事已舉辦呀?」

如今年代,領證與典禮是兩種截然不同婚配與否標準。

李之給他三人酒杯里斟滿,「俊良兄很喜歡開玩笑,也知道應該怎樣討女人們喜歡!」

「那你還不如說我大嘴巴!」宓覃不滿地嘀咕著,「我與清綺郡主結識七、八年,善意討好也是理所應當不是?」

有俟老六前來催促,「小侯爺,時辰馬上到了,你於常雨伯要去門前等候了。」

二人叫上三位女孩子隨即前往,眾人也紛紛放下杯筷,起身緊隨,這等場面可是不常見,況且院子裏人多,還是要提早佔據有利地形。

不多時,果見東、西兩市一種門吏,已經帶人前來維持秩序,身後不遠處同樣出現禁衛軍身影,很快袁三也帶着幾人擠進來。

「李將軍今日啟程了?本來還說臨走前請我們喝酒呢,一有媳婦就把我們給忘了。」袁三憤憤不平。

「莫說你們了,我們在他臨走前見上一眼也是不易,那小子心已潮動,拉不回來的!」李之大笑。

「宮裏張總管已經出了承天門,京兆府尹李平李放鶴此刻已在金市牌樓外等候着,卻不知這老傢伙來幹嘛!」

李平李放鶴為淞王親弟弟,其子三代四公子李興李善朝,可是李之一直防備之人,而且李平在淞王府可是與他哥哥不一條心,但李之沒想到此人在普通禁衛兵丁眼中也不受待見。

「聽你語氣,這位京兆府尹好像官聲不太好?」

「李平為官不怎樣,但威風可是凜凜,哪一次出行也趾高氣昂、蔑視一切,就是出入興慶宮同樣目使頤令,自命尊貴,便是我們左將軍也不待見他。」

聽聞袁三話里意思,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畢竟他低下身份,不夠資格獲知更多。

「我與淞王府關係極好!你也不用這般驚駭望着我,京兆府尹與淞王關係也素有嫌隙,我卻和淞王一系關係交好!」

袁三拍拍胸口,「我就是一張大嘴,險些惹了大禍。」其實這人心態足夠穩重了,有此怨言說出口,顯是在李之面前不加偽飾,對那位李平也是深惡痛絕。

李之搖頭,「就是我與他關係良好,也不會傳遞此類閑話,咱各交各的,之間沒有聯繫,再說了,我雖未見過此人,一樣對其無好感,試想對自己親哥哥都時刻想着奪權,這種人品性又好得了哪裏去?」

兩人竊竊私語之際,搶購人潮也早已被制止,臨時開闢出來通道處,幾匹高頭大馬顯現,除了那位內廷二總管張廷張鶴瑤,李之果然見到一副神氣十足老者,必然就是那位京兆府尹了。

似乎那位張廷也不如何待見他,木然著一張臉,在見到李之後才笑容滿面。

不待來人下馬,囑咐了常雨伯稍候,便隻身迎出去見禮,張廷點頭回禮后,一一點到清綺三女名字。

三人也緊跟着李之並排站立,龐啼已經顯現出來,其驚人容貌引來四周人群一陣轟動。

張廷打開金黃聖旨捲軸:「宣聖上旨意:朕膺昊天之春命,茲聞臨淮郡王之女清綺...」

他每念到一個名字,受者就需上前一步,直到聖旨宣詔完畢,李之代表接過,四人齊齊恭頌「謝聖上隆恩浩蕩」,張廷卻另從袖中取出一份捲軸。

「宣皇太子諭旨:大唐我朝皇帝深知李之李正文忠民效臣之心,故委以民身賜予相關政務施與民間民意,詔旨甚明,若有無妄干預,所有知情者勿讓忠心受蔑,均應即時饋返民意與上朝。然李正文不需於政事多以理爭,本太子賜穿紫袍,賜佩紫金魚袋,內盛從一品魚符一枚,可與尚方劍相行輔佐。」

魚袋是唐時官員佩戴證明身份之物,賜五品以上官員魚袋,飾以金銀,內裝魚符,出入宮庭時須經檢查,以防止作偽。

親王有被賜以玉魚者,金魚袋紫色衣則稱為「金紫」,銀魚袋緋色衣稱為「銀緋」,無論哪一類,一旦受賜,十分榮耀。

李之謝禮,卻不知其物有何特殊用場,更對那一枚從一品魚符毫無所知,但不遠處李平李放鶴卻是臉色巨變。

李之本為從三品爵位,那枚從一品魚符卻具有等階憑空提升三級效用,已是太子所特許臨時太子太保身份。

太子太保雖然只是一個榮譽稱號,卻具有保護太子安全之責,再有與尚方劍輔佐特殊功用,也就意味着他一劍在手,可擁有替太子斬殺一切從一品以下官員權利。

由當朝太子頒發這般諭旨,當然是在皇帝特許前提下,不然同樣犯有欺君之罪。

而李平之所以驚恐,是由於裏面有更深層意思,蓋因攝政諸王位高權重,一旦皇帝駕崩,極易排斥皇太后和幼主,而輔政大臣則可以維護皇權,有效地防止叔王干政。

如今僅剩八王多傾向於維護皇權,因為建唐以來,一系列皇室內部打壓后,實際上真正親王無一存留,八王與皇帝不過堂叔伯關係,自然沒有叔王干政之危。

但因皇太后武則天已有掌王權跡象,與幼主之間就產生極微妙關係,因而輔政大臣及八王中傾向維護皇權者,就會自動在皇太后和幼主之間選擇後者,這也是人之常情。

此位李平李放鶴卻是傾向於皇太后一系,他雖不過正四品上京兆尹,在與皇太后之間自然另有依仗,本打算今日借用正統京兆府尹身份,好好給李之一個下馬威,斗一斗從三品虛職的這位年輕人。

原因就在此人與自己兄長淞王走得太近,而且打造經營長安城經濟環境一事,這個毛頭小子根本未與自己這個一市之長有過半點交流。

殊不知當今聖上似乎早料到此類障礙存在,特命太子賜下紫金魚袋與從一品魚符,這樣李之再擁有尚方劍,就具有斬殺從一品以下官員權利,如此一來,就使得李平身後依仗也不敢輕舉妄動,當場斬殺他這位正四品上京兆尹,根本不會再有忌諱。

如同李之一樣,現場人絕少有人知悉太子所賜之物有何深意,但這位可是未來繼位者,便是賜予李之一塊山芋,一個肉夾饃,也足以引起轟動了。

更何況當今聖上賜婚,表明此人同時受到兩代君王另眼相待,從現場圍觀人群中發出巨大驚嘆聲,就可聽出此事巨大轟動效應了。

不過賜賞儀式顯然還在繼續,隨着京兆府尹李平走上前去,圍觀人中再一次安靜下來。

顯然重大打擊令李平早無之前刻意打擊之心,也失去那種慣有趾高氣揚,照本宣科,將具體賞賜念誦一遍,也就灰溜溜下場了。

李之同樣得到長安城京兆府賞賜,又是紋銀、綾羅綢緞、田地等等納入囊中。

人群通道幾車賞賜卸下來,來人也就隨車馬一同退去,之前過程里,張廷也湊到李之耳邊大概解釋了一番。

面對一眾恭賀人群,李之均回以拱手致謝,借口把財務收取,他也隨之返回後院,顯然有些心事重重。

原因就在於,太子突如其來的這一手,明顯具有公然與武后一方劃清界限用意,高宗不是不知道他死之後惡劣形勢,為何做出這般舉動,令他深感迷惑。

不過就在他回到後院之時,臨淮郡王幾人身影也自門外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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