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老祖宗的心思

龐啼趴在他耳邊吹着香風：「又可以和哥哥單獨呆一小會兒了，你發現沒有，懿懿公主眼底深處隱藏着極深失落，剛剛瞥過我們的那一眼，裏面含義很深的！」

「小孩子才多大，就學着大人揣摩旁人心思了？難道你想身邊再多一個女人？」李之沒好氣地斥道。

「嘻嘻，啼兒當然不想，不過有些事是命中注定了的，躲是躲不開，但我和二位姐姐一樣，只想順順利利成為李家人，才不管旁人如何呢！」

「這才對么！今後隨着生意做大，哥哥會很忙碌，各地都要親自去跑一趟，也沒有閑心去照顧他人心思！從明王府帶回來的花呢？」

「昨日裏哥哥不在，就讓吳叔他們提前送回來，哥哥是不是要儘快給啼兒建起花園來？」

「常雨伯那裏早就交代了相關紙質頂棚一事，顓孫家主那裏也說了，很快就會把原有花園圍砌起來，一日功夫就能解決了。」

正清文綺宅邸內，本就有一處佔地一畝巨大花園，就處於內院與外院之間，內院住處那處小花園，只種些稀罕品種。

回到房間內，龐啼很疼惜地抱過每一盆，房裏隨時供着地暖，因怕乾燥，幾盆花旁邊有好幾盆水放置，才使得那些花們依舊鮮活茂盛。

不過在龐啼到來之後，李之居然看到有枝葉在細微顫動，也是忍不住笑道：「還是啼兒身上的靈性氣息好使，它們很是喜歡呢！你嘗試着泡在水裏試試看，看看會有何狀況出現。」

龐啼依言取出木靈珠，先是撩撥幾滴水上去，感應到木靈珠愉悅感應，才小心放入水裏，盆底突然閃現一股若隱若現綠光，與窗外陽光相照呈現出玫瑰，琥珀等諸色變幻，漸至化作斜光萬道，呈現出一派雲山、海水迷濛，與各式光線折射為幻彩斑斕。

「快快坐好吸收，並運行體內經絡強體術！」李之趕忙她。

龐啼快速做出反應，李之緊守一旁密切關注，只可惜幻彩僅僅誕生在片刻之間，轉瞬就消失不見，卻驚聞小丫頭體內居然有隱隱「啵啵」之聲接連而起，足足持續了十幾次，才再也無半點生息。

李之一步竄向龐啼，探出真氣探知，忍不住赫然驚叫：「霍，一次性就沖開十三道穴位，不是木靈珠么，怎地沾水另有奇效？」

龐啼睜開眼，噘著嘴訴苦：「哥哥教的辦法不好，啼兒只覺得渾身有如針刺疼痛，雖說十分短暫，卻是叫妹妹險些哭出來！」

李之抱起她額頭相抵，「傻丫頭，你沒察覺出自身真氣又凝視了些？一下就有十三處穴道被激活，修為提升堪稱神速了，還這般不滿意？」

「是呀？原來啼兒這一瞬間就有修為提破了，方才只覺得無數光耀入體，根本不及啟動經絡強體術，刺痛感也轉眼即逝，可是把啼兒嚇了一大跳！」

「你試着用意念收起木靈珠，看看它樂不樂意。」

那枚木靈珠倏地一聲遁回她體內，「很聽話呢！」

「看來木靈珠也需要水分滋養，不知在地下待了多少年，僅靠零星雨水沉入那麼深的土壤之下，顯然不能滿足它的需求。只是那瞬間所綻放出幻彩光線為何物？」

「應該是自然界中能量凝聚，啼兒能感覺出它們的犀利內在，每日裏吸上一點，豈不是很快就能超過哥哥修為了？」

「哪裏有那般簡單！我猜想接下來就是幾十、上百次試驗，也再難現剛才奇景，或許木靈珠一次性喝飽了，許久才會再次有需求！啼兒，你與它之間感知沒有訊息回饋么？」

「沒有，它於妹妹體內只知旋轉不止，意念只能引動它，而得不到絲毫回復，但它似乎很喜歡啼兒身體里氣息，總傳遞給我暖洋洋的舒適感！」

李之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去想它，想要放下龐啼，小丫頭卻是在他懷裏仰起頭，投來期待眼神。

他只得將唇湊了上去，給予她輕輕一吻，龐啼微微閉着眼睛，體味着來自親人的呵護，卻比任何修鍊都要感動良深。

詢問起天然香料一事，引來龐啼嘴裏滔滔不絕，「昨日夜裏回去，郡王大人就交給啼兒許多瓶瓶罐罐，目前已有兩小瓶茉莉花香凈油凝出。按照哥哥所給的工藝，不需蒸餾，如直接取生種實，以真氣壓力壓榨植物皮或果實，使油流出之法，所得香料質佳但少；如將種實加熱后壓榨，所得油品質低而量多。」

說罷，她取出兩隻瓶子，任由李之一一檢驗，眼神看向他，小丫頭神情很是迫切。

「這種油品質較低，但產量卻多的熱榨，是否就是水蒸氣蒸餾製取？」

「是呀，你看香料質佳一兩油，使用整整斤多原料才凝結出，而同樣一兩油質低油，卻只耗費了三兩多一點原料。」

「嗅上去差別不是很大啊？」

「定香、協調及獨特天然香韻其實差別巨大，而且香料質佳者一滴可經由乙醇溶解可得三兩，油質低油也可溶解類似數量，但色澤、香溢上就可看出明顯差別，而且更易揮發！」

「也就是說，一斤十六兩，同樣一兩油都可稀釋出四斤左右成品，算過成本了嗎？」

「清綺姐找人精算過了，前一種一斤成本大概在三百文銅錢左右，后一種卻僅需百文。當然是以盆花市場價計算而得，若成花圃式大批量種植，姐姐說成本會有十倍降低！」

「哈哈，豈不是一本萬利？或者說低質量香料成本即可忽略不計？」

「清綺姐姐說可不能這樣計算，加上人工，花圃建造，還有啼兒所耗費真氣，先期投入生產還是很高的。」

「哥哥的真氣可不可以利用？」

「恐怕不行！你可分辨不出其中油脂密度，稍有力度不均，具有揮發性特徵芳香油狀液體，就會凝實狀態不穩定，結不成滴不說，還會瞬間蒸發掉！」

「看來也只有咱們家啼兒可以做到了，你這天生體質，果然旁人是無法替代的，就是辛苦你自己了！」

龐啼很得意李之的誇讚，「啼兒不在乎呢，而且有了木靈珠給我提供靈氣，真氣耗費極少的！」

「在你看來，我們這種香料生意可以開張了？」

「暫時還有等等，清綺姐說至少要有十幾種花色香氣，而且目前只有凈油、精油兩種，浸膏那一類冷固工藝啼兒還沒開始研製。不過，現在可以向宮內琉璃廠定製瓶裝物了，郡王大人已經答應出面聯繫這件事！」

晚間飯食實在主殿進行的，顓孫呈逸一力主張，畢竟皇上賜婚一事，令自己女兒一生幸福從此有了歸屬。

顓孫家上下近二百人都參加了，便是更多下人、僱工，也為他們在側殿擺上了幾十桌，東諸山上下一片喜慶氣氛。

接下來還有明天的郡王府家宴，顓孫家也接到了邀請，就如今晚龐啼一家人也被接了來，龐大牛不到多時，就因心內喜悅而醉倒了。

龐啼母親早已病體痊癒，半晚上看着蛻變女兒，也是一直笑着，還幾次被李之望見在私下裏抹淚。

她的六歲弟弟原先名字可不咋滴，就如龐大牛一般隨意的很，如今已有個龐頌龐漢良正規名字，小傢伙這時候早一派富家少爺裝扮，但見人畏怯鄉下人心態還未改變過來。

明晚一場酒宴才是個更大陣勢，據清綺所言，幾個王府都有通知到，有消息傳來，長安城幾乎各大世家也是自行尋了去，自昨日下午，臨淮郡王府門前車馬停靠勢頭就沒有平息過。

酒闌人散，與三位夫人攜手歸房，均已飲了酒她們愈加嬌媚橫生。

親事消息傳出，顓孫家已置辦好一切，此時早由春柔她們安置好，錦被，錦凳，帳子、屏風，連金溺器也都拿來了，此時堆滿一屋子，入眼花團錦銹，溫暖如春。

甚至在李之與龐啼離開時間裏，窗上已經貼上了囍字，被子裏也塞滿了棗子、花生、桂圓、瓜子、蓮心之類，房間里掛着四扇各樣顏色綾緞剪貼蜂蝶花香吊屏兒，桌上鑒柱鏡架，盒罐錫器家活堆滿，地下插著棒兒香。

粉黃色帳幔，更是在房間里處圍成一幅桃花流水曖昧氣氛，繁複華美雲羅綢，如水色蕩漾鋪於半邊地榻之上，不時飄來一陣紫檀香味。

李之笑道：「這是誰的主意？是不是早了些？」

瑜然羞笑：「是老祖宗的意思，說是既然聖上賜了婚，金口玉言較之大婚典禮更加緊要，反正早晚是個形式，還是以皇上許婚當日算作正日子！」

李之哪裏不知這是老祖宗妄自篡改聖意，明明聖旨上標註了擇良辰完婚，老人家此舉，顯然是想着早些抱上重重外孫子。

古代皇帝大都擁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但是，皇帝一般一生也只能結一次婚，此即所謂大婚。不過也有例外，如果哪位皇后被廢了，皇帝就還有可能再來一次大婚機會。

因而李之今後有再多女人，也只能經歷一次大婚典禮，所以極看重十月初六正日子，誰曾想，就被老祖宗蓄意破壞了。

不過他心理沒準備好，不代表清綺、瑜然不是早有知曉，自二人羞紅面色里，李之就知道老祖宗已給她們有所交代了。

唯一令他欣慰的是，尚無人提前交代龐啼這些事情，終歸才十二歲年紀，身子尚未發育完全呢，旁人總會有些不忍心。

但看到眼前一切，並不意味着她不歡呼雀躍，小丫頭聰明著呢，又是初試男女滋味，雖不曾再有進一步發展，春心萌動卻是刻骨銘心。

「哈哈哈，今晚要入洞房了么？老祖宗人真好，知道我們與正文哥哥早就發生過什麼了！」儘管年齡小，龐啼卻從不在李之面前掩飾真實情感，一點防備心理也不曾出現過。

苦在李之剛剛與上官婉兒有過深入交流，在他心裏還是有些心理障礙的。

他臉上猶豫神色，被清綺誤以為是龐啼年齡原因，於是柔聲道：「正文，你要這麼想，雖說啼兒年齡有些小了，可是她不是尋常人，體內又有真氣淬鍊過身子，體質早遠超我與瑜然。既然她樂意，你不妨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