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水潤山活鍾靈之山

第二百零一章 水潤山活鍾靈之山

一旁李呈低聲提醒,「不要過多考慮了,李先生所言從未失信過!馬上動手!」

眾人七手八腳將之抬入茅草房,在那個小姑娘驚異眼神里,李之反手顯出幾根金針插於手指縫間,任一縷真氣暈盪而過,竟是根根齊發嗡嗡之音。

左側照海,湧泉,公孫,太沖,行間,血海,右側尺澤,太淵,魚際,幾針下去,隨着真氣緩緩進入驅離病灶,原本已痛至昏迷病人,口鼻開始劇烈喘息。

幾位按扶之人,可明顯看到患者左下腹明顯鬆軟下來,他左下腹疼痛地方主要在肝經循行經脈上,頭頂疼痛位置是肝經經脈所過之處,兩側頭痛位置是膽經經脈通道,而肝膽相表裏,患者身體不適與肝經經脈不通暢高度相關,李之治療入路主要即從肝經入手。

不多時,患者漸自蘇醒,繼而疼痛難忍,由於全身被制住動憚不得,豆大汗粒已從他額頭、兩鬢冒起,轉瞬滾落,再由於五官嚴重變形,而導致一時間面目猙獰,痛不欲生感竟是讓近一年不曾發出聲音的喉嚨,有呼痛與呻吟傳起。

剛剛還在心神緊揪的布日固德面顯驚喜,不禁喃喃:「那日松,你竟然能發出聲音了?試一下,能不能開口說話?」

那日松嘴唇蠕動出微弱嗓音:「特么這人是誰,心底忒狠,哥哥我渾身如拔骨抽筋般劇痛,竟不如死了算逑!」

「哈哈,大舅哥能說話了!」布日固德眼中噙淚,向那日松咬牙鼓勁:「這是李先生,長安城來的神醫,幾針下去就見效了!這種治療手法本就聲明在先,哥哥會經歷生死般劇痛,你強忍着些,生生死扛過去,病就會好了!」

那日松艱難把頭轉向李之,李之向其點點頭:「痛感愈強三分,病患就遠離你一寸,承得更非人之痛,病灶可除!」

那人正欲再次開口詢問,卻驚見李之手腕忽轉,一根盤起金針徒然綳直,瞬間彈為近三尺長短,哪還有一絲毫針影子,令那日鬆口中咬牙蹦出兩字:「變態!」

這二字也不知是說李之還是金針,卻不影響接他下來操作,左側丘墟,三陰交,地機穴,右側聽會穴,針刺快如疾電,在眾人驚駭獃滯表情里明暗閃爍不停,有汩汩靈動之氣,在彷彿紋理波盪中,呈無聲韻律漣漪而開。

那日松直覺絲絲縷縷震顫湧入他體內,李之感知針力如凌雲筆鋒,纖細似針芒,在真氣附層下,每一針落點、着力不同,深淺相異,或呈如劍氣留形,或遁若虛無幻滅,在病人體內交勾出千絲萬縷赫人威凜。

這是上古八石聖針中針法一種,李之還是首次使用,肝痹筋攣,肢體不隨,復感於邪,內舍於肝,此類濕熱中阻、胸脅痞滿惡疾,唯有迎隨補瀉一種針法可見奇效。

巨型針針尖隨經脈循行方向,順經斜刺為補,迎經循行斜刺為瀉,講究個提插幅度頻率之極致,揮舞起來煞是好看。

那日松體內肝臟處病灶,隨他針刺直穿,真氣不斷深入,令灶體周邊開始瀰漫着一絲凌厲,一道道細如髮絲暗青色,若隱若現纏繞其上,彷彿要將四邊氣血流勢撕裂。

緊跟而來即為他更痛入骨髓感傳遍滿身,病灶上片片銹跡般毒素一一震落,那種無以言表劇痛便加劇一分,漸讓他雙眼迷離,嘴角有血跡流出,竟是連牙齦也咬破了。

因為醫治過程不便女性觀看,外面圍關人群大都為跟隨李之趕來的軍人,唯有布日固德女兒,關心則切,依舊擠在門外觀瞧。

在他們看來,屋內李之動作,像極了外間跳大神般靈魂附體感覺,卻真如祐神相伴左右一般,讓他身形在縱橫交織針針刺處,更像是跳躍着對着空氣舞劍。

他周身儼然有着無盡氣意瀰漫,伴隨越來越多光點閃爍,緊跟手臂揮舞,與腳步轉接運化為一種深邃如鴻軌跡,浮掠起他長發飛揚,隨衣袂飄動,簌簌作響。

當然這僅是旁觀者眼界大開后,對李之欲感高深莫測所導致幻覺,也因他手法過於迅疾,儘管其手中怪異長針,更像是兀自空刺著虛空裏空氣,令眾人渾然不知其所謂。

在那日松感來無盡漫長,在外人眼裏卻快如眼花繚亂,其人體內病灶驅離一刻,之內真氣所引帶金光閃閃,也瞬間收斂起所有光彩,幻化為渾俗和光悄然在他身體里流轉,令整根金針轉瞬鋒芒內斂,如與世無爭般潛光隱耀,隨李之張臂撤回,彈回圓盤狀,塞入袖口不見。

那日松也在痛感消失一霎睜開眼,那一隻白內迷障眼球已現通明,居然起身站起,渾不覺上身衣服已除,下身褲子也早被汗跡濕透,緊貼於腿上。

「說說你的感覺!」李之微笑意識他開口。

那日松下意識介面回答,「下腹明顯軟了,腹痛明顯減輕,頭痛消失不見,而且眼睛也再無視覺障礙,渾身舒服至極,咽喉痛感也沒有了。」

直到他一口氣說完,腦子裏才意識到自身變化,驚駭呆立當場,一副手足無措狀。

布日固德趕緊吩咐人:「快些攙扶那日松回家休息,記得給他擦拭一下身子,把衣服換了!」

轉而望向李之,「我這大舅哥本亦為軍中一員,就因身體原因退役,憑手頭打鐵技藝教幾個徒弟。近二年因犯病頻率越來越不可控制,一隻眼睛也看不見了,卻仍舊放不下手藝愛好,每日裏必來此間帶上些時間!」

「我觀其手上老繭,顯是已有至少幾十年鍛鐵經歷了,不知他手藝如何?」李之忽然問及。

「我這大舅哥雖不是軍中唯一鐵匠,卻是最好的一位。」聞聽此問,布日固德臉上表情生動起來,「因此我們都習慣稱其為唯一鐵匠,因為所有族內傳統刀具均為他一人打造,其他手藝人只能打打下手,即使也能打造出合格刀具,我們這裏人卻只想用他所打造之物!李先生為何有此一問?」

「我手裏有百鍊成鋼工藝冶鍊技術,如果他本人樂意,你這裏又有足夠人手,我想與你此間人合作建一座鋼鐵冶鍊作坊,盡數掌握之後,並給軍方提供相關技藝教授!」

「那感情好,那日松唯一喜好就是生活在叮叮噹噹鐵質敲擊聲音里,據他所言,能從裏面聽出旋律來!」

「呵呵,看來那日松也是極喜愛這種活計!他會大睡個十二時辰,等他醒來,你就告訴他一句話:燒生鐵精,以重柔鋌,數宿則成鋼。我三兩天後再過來,他身上病灶殘餘至少還需要一到兩次清除過程。我就先行離開了,什麼話過後再談!」

布日固德眼見強留不得,也不好再挽留,反正過幾日李之還要返回,只能跟上前去送行。

步行返回途中,李之手指四處:「這裏還真是個世外桃源,我本以為東諸山上景緻已是極好,與此間較之還殊有不如啊!」

他語言中充溢着享受感,此時身在山谷中,眼前有秋風推開水面層層漣漪,遠處青山紅葉,與白色蘆葦包裹在這重巒疊嶂之中,讓人心旌搖蕩,心曠神怡。

此情此景讓他充滿對大自然奇思妙想,心內已在想着,若是將龐啼帶來置身與此,怕是更有心得與體內真氣精鍊,因為隱隱中他感到這裏有靈氣存在,儘管暫時還探不出來處。

沒想到布日固德接下來之言讓他嚇了一跳:「深山裏有位老道,他說這裏屬於靈山林麓之地,有靈山而壯豪氣,聚雲霧而得仙氣,得飛瀑而生靈氣,聞鳥鳴而富生氣。還說凡四氣皆備者,風韻宜人,游之身心兩悅,留連忘返,必成名勝。更言以上皆自然之功,然天人合力,亦能聚四氣而為山環水繞、水潤山活鍾靈之山,清流靜集澄凈甘洌娟秀之水。」

李之心下驚喜交錯,面上卻不顯分毫,「此人為此間久駐?可建有道觀?」

「那倒沒有,十幾年前遊歷至此,後來還是我叫人幫他建起一座石屋!瞧,斷山崖另一處就是他所居之處,於此間遙遙相望,看似距離極近,繞行過去卻足要兩個時辰,一路山勢險極!」

「為何不在此駐留?那邊還有類似山水景物?」

布日固德手指未來軍火庫,「根明道長十幾年前就說了,水漫如鏡時,此山必有鋩氣升,避其鋭氣方為養生之徑!那時候我可沒往心裏去,因為當時山腹根本未曾開掘,哪裏會知道有今日之用。直到兩年前這裏動工,才忽想起根明道長所言,日後前往尋以凶吉,他只笑着說了這幾句:撞石擊潭,泡似珠玉,聲若雷鳴,虛實相生,兼以克之,終與萬絹歸流,無妨,無妨!」

「這人還真是令我好奇,布大哥,不知哪一日引我去結識一下?」

「找一清閑日,我與李先生一同前往!只是此人可不好遇到,三次不見得有一次找得到。」

「沒有關係,就當見識一下景色也是極好!」

來到山谷入口處,李之遂與眾人一一告別,軍中賞賜自會有人專門送到,地址為東諸山,其他位置可無足夠場地盛裝。

威凌驃被軍人好生看護著,見到李之到來,咴兒一聲長鳴,卻不等他跨上馬,布日固德女兒卻是急急趕到。

「李先生,我父親也得了一種怪病,不知是不是肺部毛病,總是喘粗氣,喘到疾時,幾如窒息!」

他女兒叫做其其格,美麗花朵的意思,人如其名,─肌妙膚,如花面龐晶瑩如玉,身材絕美,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

李之笑笑迴轉身,簡單號過脈,向其其格吩咐:「記得啊,每日三次,用手沾唾液搓布大哥額頭、後背、前心,片刻就能剔出如刺毛一樣東西,拔掉時候會有些微疼,就像是拔汗毛之感,但病情立時有好轉。因這種病已持續好久,直到連續九日二十七次才可完全祛除。」

「要用口水呀,是不是有些噁心了?」

「人體唾液亦冠以玉泉、甘露、金津玉液美稱,它不僅具有溶劑與刺激味蕾作用,更含有一種物質可溶解、消滅細菌,小妹妹,可不能小看了它!」

那時除了特質草藥,可沒有消毒水,唾液就是最方便殺菌方法。

其其格那雙晶亮眸子,明凈清澈,燦若繁星,不知她想到什麼,對着李之興奮一笑,眼睛彎得像月牙兒一樣,直到李之策馬離去很遠,依舊能隱約感受到那種晶瑩剔透般靈動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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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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