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賜婚

李之慌忙回身再施之以禮，「陛下可是過譽高抬小民了，您這幾筆下來，無疑令小子名謂，永久被聖上神輝光耀，罩及後世留存了。」

開玩笑，高宗御筆欽書之作，本就可逸傳千百年，再有自己詩文抄錄，並題以佐賀頒贈，豈不是令他李之大名，也會隨高宗書錄而從此廣譽流傳下去，這可是莫大榮耀恩惠了。

高宗搖頭笑道：「此詩為典型應景之作，雖華章異彩紛呈，詩文華麗，又不失時代重演般細緻入微，但總脫不了表達主觀尊重意願，從而缺失作者本身個性凸顯，因而也僅算作規整詩文行列！但亦具有歷史見證一般作用，且因朕念之不忘先皇遺志，着意將大唐盛世場景回饋以聖祖良苦用意，才有此文誕生。朕想藉由此篇，為你而正名！」

李之正欲再次開口，已被高宗揚手阻止，「與諸王商議過，關於尚方劍以及皇家上卿名號賜封一事，也已有決斷，稍後自有人引你去走一下程序。而且，你所研製火藥也成功提煉出來，會在之後由你前往試演其中巨大威勢，不得不說，你小子對我大唐居功至偉，其心竭盡忠誠已不容置疑！顯兒，旦兒，你二人可要一世謹記李上卿竭智盡忠，執著報效良臣行舉，有他在，實乃我大唐之幸啊！」

李之垂手肅然回道：「我即為大唐臣民，理當為國家報效終生！二位皇子大人也請放心，李之隨時聽候派遣，並一刻不敢忘永葆我大唐社稷之永固，必當竭盡全力研製更先進保家衛國良方！」

「哦？這樣說來，關於軍事方面。你還有長遠計劃？」高宗挺直了些腰板，臉上喜意漸濃。

「回聖上，下一步我打算開發火藥再利用，火槍便是將來目標之一！而且冶鍊技術已小有心得，再經幾次反覆試驗，供與我大唐官兵武器裝備會再上一台階。比如兩米長陌刀已在打造計劃之內，只等更先進冶鍊技術開發出來，就會與軍方及時聯繫，儘快于軍中實現實戰效用，進而形成規模。另有單兵機弩改造，弩炮、拋石機、攻城槌等等也在未來計劃當中！」

「啪！」高宗重重一掌拍在扶案上，眼望二位皇子高聲歡笑，「你們可聽到了？沒人逼迫他做這些，可是李上卿早已胸有成竹，一直在默默規劃與研製。朕再一次提醒你二人，日後不管局勢再詭異莫測，也一定不要負了李上卿良苦用心！我不要求你們對他有單獨保護，因為二位愛兒將來極有可能也有身不由己那一日，但心內卻是一定要牢記，越是重大事宜，越要與李上卿加強聯繫。他今日所言，應為機密之事，你們理應知曉提早外泄出去的危害！」

李顯恭聲回復：「阿耶敬請放心，兒等一定牢記阿耶今日所言，並深刻於心，永記謹行！」

高宗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轉而問向李之：「像是弩炮、拋石機、攻城槌之類，朕還能聯想到一些什麼，但你所言火槍是何物什？可有初步設計理念？」

「回陛下，火槍我也稱之為火繩槍，是靠燃燒火繩來點燃火藥，一旦研製出來，會在火器發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義。也會因為它的出現，從此改變戰爭形態，更是意味着，未來戰爭將從冷兵器進入到熱.兵器時代。該槍結構我心內已有雛形，卻是講起來極複雜，唯恐耽擱了陛下休息！」

「沒有關係，你只管慢慢道來！」

「未來火繩槍上有一金屬彎鈎，彎鈎一端固定在槍上，並可繞軸旋轉；另一端夾持一燃燒火繩，士兵發射時，用手將金屬彎鈎往火門裏推壓，使火繩點燃特製黑色火藥，進而將槍膛內所裝彈丸發射出去。由於火繩是一根麻繩或捻緊布條，放在硝酸鉀，或其他鹽類溶液中浸泡后晾乾而成，因而能緩慢燃燒。這樣，士兵將金屬彎鈎壓進火門后，便可單手或雙手持槍，眼睛始終盯准目標。」

李之接過李楹遞過來一杯茶，一飲而盡，「火繩槍算是管形火器，所噴發彈丸能射穿任何甲胄。點火裝置在槍托外側或上部開一個凹槽，槽內裝一根蛇形桿，桿的一端固定，另一端構成扳機，另有夾子夾住火繩。槍管後端裝有一個火藥盤，發射時，扣動扳機，機頭下壓，燃着火繩進入火藥盤點燃火藥將彈丸，換做箭鏃一樣會威力駭人。籠統講來，就是火繩槍裝上火藥與小鉛丸，用火繩點火，可將鉛丸射出，擊中目標，發射時發出火光與轟雷般爆響。」

「好傢夥，那玩意兒威力必然很是驚人。不過，據你方才所言，目前火藥並不能應用，還需要另行研製一種特製黑色火藥？」

「對！實際上，此等黑色火藥我早就研製出一點成品，但並不能用於普通火藥引爆，因而還未交給軍方。只有火繩槍研製出來，方可隨它一同交由軍隊上。」

「需要特製精鐵製成槍管，才能堅固耐用，射擊時不會炸裂，也需你的冶鍊技術出來之後？」

「不僅如此，槍管尾部內壁還需刻有陰螺紋，以螺釘旋入旋出，旋入時起閉氣作用，旋出后便於清刷銃內壁。管口外呈正圓形扭曲，後部有葯室，開有火門，並裝火門蓋。完整火繩槍製成，需要極高深技能鐵匠精心製造，容不得半點紕漏。而且日後怕是還要動用宮內琉璃廠，定製一批裝發.射藥用小瓶，每瓶裝一發藥量，這樣可以避免士兵在戰場上因緊張，而裝多或裝少發.射葯。」

高宗身子依回椅背，沉吟良久，轉而望向李顯二人：「如今朕並無多少信任人可用，目前一些忠臣良將大都年事已高，唯有將此事交代給你二人！你們需要深深記牢，此事就是你們母后也不可提前泄露！而且，即使李上卿將來需要動用琉璃廠，你們也謹記嚴守琉璃瓶實際功用！只有等軍隊已有火繩槍裝備好，才可一定範圍內宣佈出去。你們可知道，朕為何如此要求？」

李旦回答：「李上卿為唯一研製之人，一旦消息提前走露，會有人意圖阻止或欲將加害於他！而且火繩槍威力實在恐怖，流入草莽，後患無窮！」

高宗讚許地點頭，「明白就好！這才是真正關乎大唐社稷之重大事宜，只有等我方軍隊全部配置起來，方可使外人得知，不然國力優勢及威懾力大減，存亡堪憂！」

他轉而起身，快步行至龍書案前，等隨後趕到的李顯研磨妥當，高宗挽袖揮筆，一行字一揮而就：夷狄之所以畏中華，火器也。

「這幅字永存於上書房，無論你兄弟二人哪一人在位，都要時時取出觀瞧，在火繩槍未曾裝備之前，不可高懸其上，只可心領而神會！」高宗一臉地凝重非常，不怒而自生威。

一段時間氣氛壓抑后，高宗忽而望向李之笑道：「之前與你李上卿所言居功至偉，怕是在火繩槍研製出來后，又要另有譽詞添加。怎奈，居功得以至偉已屬極致狀態，朕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理該如何措辭！那就算了，你還年輕，可不能被讚譽給迷失了心態。說吧，朕可再給你一次賞賜機會！」

李之擺出一副故作謹慎姿態，神情略顯夷猶，「小民還真有一事，想着借用一下聖上龍威！」

高宗揮手笑言，「不用這般惶恐，只管講來！」

「我有一年僅十二歲未來小妻，來歷卻是有些神奇...」

李之小心將龐啼來歷講述，引起高宗極大興趣，李顯卻是乘機加以佐證：「兒臣也曾有聽聞，那位小姑娘在原來家鄉十分有名，的確有些不同尋常之處，容貌冠絕一切辭彙，但身上諸般神奇，也僅限於對於天地自然氣息的異常敏感。」

高宗樂呵呵點着頭，「李上卿之意，是要朕給這個龐啼姑娘一個合適身份，以免被宮內強行俘掠入宮中？」

李之佯裝出一副贊同不是，不贊同也不是的躊躇表情，高宗哈哈大笑道：「你不用這般忌諱，宮內情形，朕豈能有所不知！這樣吧，朕賜封龐啼為良嬪，爵位等同於九嬪之首淑妃，位視九卿，地位僅次於三夫人，不屬宮內事務管轄，並賜婚與你李上卿！」

李楹一旁聽了暗自咋舌，龐啼這一下了不得了，居然獲封一人專屬良嬪，爵位等同於淑妃，可是正二品了。

九嬪為淑妃、淑媛、淑儀、修華、修容、修儀、婕妤、容華、充華，位視九卿即為此九類名號在政治待遇上等同於當朝九卿。

貴嬪、夫人、貴人為三夫人，位皇后之下，爵位僅次於三夫人，就不是尋常女官可以相提並論的了。

更為關鍵的是，高宗轉眼就將其賜婚與李之，由當今聖上親自保的大媒，試問天底下何人還敢破壞這份婚姻。

可笑的是李之依舊一臉木訥神情，顯然不知良嬪二字寓意何如。

一旁李旦忍住了笑，低聲給他介紹其中玄機，這才喜得李之連連向高宗作揖不止。

看到他這不倫不類感謝方式，高宗竟是笑罵道：「你這臭小子，一旦興奮起來就不知禮數了！算了，難得今日朕龍顏大悅，再賜婚與你另二位夫人，都叫做甚名來着？」

說着，便再一次來到龍書案前，提筆揮寫：朕膺昊天之春命，茲聞臨淮郡王之女清綺、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朕與太后躬聞之甚悅。今皇家上卿李之李正文年已弱冠，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開國郡公顓孫雲山之孫女瑜然待宇閨中，與皇家上卿李之李正文堪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將汝許配李正文為二夫人。特封龐啼為正二品良嬪，賜予皇家上卿李之李正文，允其成婚。另擇吉日，當擇與之上三女與配。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佈告天下，咸使聞之。欽此！

一旁經由李之提醒，三女擇言各有相異，其中寓意不同，卻為同一目的，均為皇帝與皇太后共同賜予婚配，這個結婚證可是金口玉言欽定，當然也不容日後悔婚離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