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消息暗傳

結婚前男方必須以粟米三升填石臼，以一張席子蓋住井口，以枲麻三斤塞上窗戶，以箭三支放在新房門口。接到新娘子后，新娘子上車時，得擋上膝蓋，搭上蓋頭，新娘子上車后，新郎需要騎馬圍着車繞三圈。

新娘子初入婆家，先拜灶台，以示將來成為操持家務的好手。男方的父母等親屬則從便門出，然後再從正門入，為的是踩新娘子的腳印，以沾喜運。

結婚當天，新人不能住進房子，必須住在屋外用青布幔搭建的帳篷，謂之「青廬」。

新人在這裏面完成交拜儀式並過新婚第一夜，在「青廬」內夫婦對拜，各剪髮一縷置於錦囊，象徵結髮夫妻。

聽到此處，李之回望清綺，迎來羞澀一抹笑意，二人此時可是同種心念，才不會遵循此等俗禮，還是早早入洞房才是正事。

明王府晚宴隆重至極，兩桌男女主賓席共在一廳，兩邊側廳里也各有幾桌擺放，從下午到晚間，笑聲就沒有停下過。

此時明王府各家也知悉今後李之將在府內舉辦婚宴，於是短暫愣神后，即有大批悟會過來之人喜笑顏開。

李之身上各種能力暫且拋開不談，僅是一身出神入化醫術，就相當於給明王府一個不可估量健康保證，當然這僅是小輩人和婦女心中想法。

府中身有職位男人們，卻深知此人在長安城各個層面巨大影響力，更有能接觸到大內之人，也聽聞尚方劍一事，於是對於新老明王明智決策無不暗自稱讚。

隨着酒宴進行下去，明王府年輕人也逐漸與李之、清綺等人有了交流機會，於是帶來的十色小箋就成為當晚最熾手可熱稀罕物。

尤其是小女孩，一個個將一小疊精緻小箋，小心藏入貼身衣服里，一手捂著，一手去別人手裏搶些自己不曾擁有的顏色。

老明王看着屋裏屋外一片和諧歡聲笑語，不由輕嘆道：「好長時間家裏沒有這般熱鬧了，還是一家人團團結結的好，聽着舒心，看着感喟！」

臨淮郡王贊同地接到，「我們家不同於明王府，我下面幾個弟弟可是各有心思，老祖，您看我這話也不避着她們！」他手指另一女主賓席，「那一桌就有我那弟弟家眷，但她們與我同樣心思，不用避諱的！那就是在正文到來之後，才有的如此轉變，現在郡王府上下聚齊，也如您這裏一般家和之意濃郁。我有一弟弟曾哭着向我言及，原來家和真的可以萬事興隆！」

老明王重重一拍扶手，大叫一聲：「好！正文做得極為正確，再是大門大戶，更需要團結一致才可對外，如何在利益取捨上明白如何分處，才是唯一保持家庭完整性前提！臨淮，你給我細細講講家中變化由來！」

明王也湊過耳朵去聽，李懌、李齡二人此時卻在另一側鬥起了酒，清綺在另一桌轉過身子加油助威，瑜然則與一桌子女性長輩講述東諸山變化。

只有老婦人懷裏的龐啼很安靜，加上一對雙胞郡主，聽老人家講些年輕時候的事情。

李之被另一桌年輕人請了去，各人都有一份閑心逸情樂在其中，竟不知不覺錯過了閉市時間。

直到亥時過半，一場足足持續了兩個多時辰的晚宴才堪堪結束，坐在趕回去的馬車上，李之已是醉了大半。

一路上，他就躺在幾女身上念念叨叨不停，也不想用真氣逼出酒意，那種似醒似醉陶醉感，還是他重生后首次感知，久久樂在其中，不願解脫出來。

回到東諸山，洗過了澡，他才清醒過來，就與眾女提起明日可能宮中召見話題，順便也講起那一把尚方劍。

瑜然、龐啼不甚了解，清綺可是對此物其中莫大榮耀給驚住了，連連逼問過程，口中嘖嘖聲音不絕於耳，這才引起其他二女關注。

「正清文綺堂給聖上留出來的兩包十色小箋，你明日可要記得帶上！估計宮裏會來人接你，這樣吳叔他們也不能趕着去了，你自己可要多加小心！」清綺此時倒真像個賢妻良母，悉心囑咐著。

「可能會去往某一神秘之處探測火藥研製成果，我...」

「沒關係，晚上你不回來，我們三個就去郡王府，那裏幾步路也安全！」

李之此時心裏有些亂了，原因就在於即將要面對上官婉兒，五味雜陳之下，也不想話題進行下去，於是就熄了燭火就寢。

顯然龐啼一直在等著這個機會呢，兩眼冒着奇異光彩，引來清綺刮她鼻子取笑：「到底還是將我們家小啼兒拖下了水，小小年紀就要被我們家男人欺負了！」

龐啼狡黠地樂着，「啼兒可不認為那個樣子欺負，那種時刻，看着清綺姐也是一臉陶醉模樣呢。」

黑暗裏，李之就覺出有人在幫他解除衣衫，悉悉窣窣聲音很快令現場氣氛變得曖昧。

只有瑜然不好意思湊熱鬧，早早躲進被裏貓起來。

不多時，就傳來清綺低聲警告：「啼兒可是太小，你可不能真對她做些什麼！實在忍不住就拉過了瑜然或是我，她才十二歲呢！」

黑暗裏，李之懷裏的龐啼向男人吐了吐舌頭，用小胸脯狠狠擠壓了一下。

翌日清晨，依舊被咣咣砸門聲音驚醒，不知何時也被解去了衣服的瑜然首先醒來，卻再也不敢在通鋪上久留，三把兩把穿起衣服，慌亂地跑向窗枱處，撩起窗帘向外張望，心中兀自狂跳個不停。

昨夜好不容易哄睡了龐啼，李之就把魔掌遞向了她，一張嘴巴可是把她全身都吻了個遍，害得她如今走路還是軟飄飄的。

那一邊龐啼醒來又要李之給她穿衣服，小嘴附在他耳邊不知說些什麼，從小丫頭媚絲一樣眼神里，應該是彙報昨晚親親后的感知，卻不知道身後清綺早傾起身子來偷聽，不顧上半身早已顯露在外。

一行人馬來到東市，早早有李楹守在後院門口，見到李之遠遠拉開去：「過不多久，就會有宮內內廷掌管宮中誥宣宦官前來詔示與你，前往宮中等候聖上召見！隨後，會去往內廷領取相關榮譽，包括尚方劍、皇家上卿尊號在內，更會有一眾王公大臣在旁垂簾觀望，至於為何不上朝領奉，或許聖上親自與你解讀！」

「鳳佘兄在此等候我，就是傳遞此等訊息？一定還有其它要事吧？」

「你小子着什麼急，容我慢慢道來！再隨後，兵部尚書李奇李昉化也會趕到，我弟弟李皓也會跟去，那一行將前往南部山區某一秘密之處，千斤火藥引燃一事需要你親自把持。沒有危險的，引爆點遠在一里之外！這還是火藥研製成功后初次大批量引爆，如果效果果如之前所意料那般十幾、幾十倍威力提升，軍部以及各重要地區置總管統兵，細化到州、縣、鎮戍各地統領，均會秘密來到，當然皆為李姓皇族軍中嫡系，會對你另有軍中嘉獎！」

「與皇賜區別開來？」

「完全區別開，因為那是他們在場每一位，用自己薪俸給與你的特殊獎勵！當然，私下裏聖上會另有補償，但明面上屬於軍方私自行為，但不違反任何朝廷禁忌！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樹立你在軍中威信，或許近些年你不會參與軍中事務，但某一日需要你出現了，那些人會給與你最大幫助！」

「類似於皇家上卿一般軍中特殊身份？」

「差不多吧，具體內情我可得不到更詳盡消息！」

「如何保證不被武后一方知曉？」

「相反，會故意泄露出去，裏面有人已被發現倒戈跡象，但不排除那些人，就是要我提前知會你一聲，到時候要竭力做出不肯受用姿態，最後迫於壓力，勉強應承。其中道理我也不甚了解，總之你照做就是，這也是聖上本意，推卻不得！」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這是在側面加深武后一方對於我的種種考驗，或許那個軍中特殊身份不值一提，再或者說暫時某一危機時候，要我親自向武后表露身份之用？」

「裏面彎彎繞太複雜，我可沒心思深慮這些事，反正與裏面武后一方潛伏人員密切相關！」

「聖上為何不自己和我談起，反而派鳳佘兄前來告知？」

「你今日將前往上書房，那裏會有二位皇子在旁侍君！」

李之瞬間就明白過來，能夠拋開二位皇子，也就意味着高宗已經竭力將他們歸於不可信任行列，但屬於那種母命不可違被迫之舉，顯然二位皇子骨子裏相對怯弱秉性，已被老人家洞悉了。

「目前聖上仍假裝目不能視病態中，之所以不避諱二位皇子，是聖上深知在他病發之前不會泄露出去。而兩位皇子之後再向自己母親交代，已然具有被廢黜之危，更不會再行提起，因為他們此時已在肩負着替洛陽一方打探消息之責。」

李楹進一步解釋二位皇子目前境遇，他們實際上處在夾在中間那種極尷尬位置，對於遠方洛陽武則天來說，一次主觀上猶豫不決，就會招致從此後不再被信任。

「那好，就是這些事我也不挽留鳳佘兄了，你畢竟也是秘密前來！」

從他一身便服上，李之已猜出此人前來狀態。

正事交代完了，李楹轉而換做一張笑臉，「昨日明王府一事聖上也知道了，哥哥我私人給你提一建議，目前你身處環境極為巧妙，乘機向聖上討些好處正是當時。我是指你婚事一事，若有當今聖上一言片語，以字跡存在，怕是會受益終生的，當然武后統治那段時間不能再行展露。還有，想辦法給龐啼討一個名份，我聽方倫兄說起過你心中擔憂，爵位虛名有時候可是能派上大用場！」

這話是實實在在肺腑之言，完全出乎於朋友間關心角度，李之拱手施謝：「哥哥提醒的是，我怎麼沒想到這個辦法，這可以一勞永逸解脫龐啼困境之法！」

「還不是因你那小夫人容貌太過於驚天動地了？而且此女身份來歷大有講究，或許只有某一世外高人才能予以解讀，你可不要輕慢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