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青葉紫莖，玄華黃實

龐啼心境純凈如不染浮華，彷彿隨時可以使身心融入於萬物靜無浮躁，並非她對身旁事物敏感缺失，而是在自家人面前，令其性情更自然隨性。

尤其此時面對未知新奇花香，她下意識就沉入自然氣息感知當中，當然也不會影響正常交流。

「這幾種花是我夢裏也不曾見過品種，細細將意識探入，就恍如與啼兒同呼吸一般頻仍相連，使得我喘氣也似乎通暢很多。」

她的話引起李之不禁怦然心動，暗自施出真氣感知，轉而默默記下了那幾種花色品種：「先把這些運回去吧，我們清掃完畢自己走回去就是，也沒幾步路！」

旁人未感絲毫察覺，由李之指引著，一盆盆搬到馬車上，門外遠遠有禁衛兵丁來到，走到他面前深施一禮：「李先生，上峰有令，命我五人前來候着，以便於先生有所指派！」

打發掉一眾老少女人，李之忙請幾人入內，「是左將軍吩咐的？」

「我等可無直接面對將軍大人資格，是兵曹參軍所差派，說是任由李先生提問題，有何具體事務也要積極配合！」

「也就是些清掃活計，已經帶了人來，就有勞諸位軍差挂念了！不過，能不能給說說看，這裏警衛程序以及換防情況如何？」

「回李先生，我們幾人同屬京師警衛之左金吾衛，負責京城左六街鋪協同巡探職責。興慶宮城門坊角設武候鋪，由衛士、袱騎分守。城門外設百名衛士，街坊每鋪設衛士三十人，每座小城門，設衛士二十人，街坊小鋪設五人。每天日暮時，擊鼓八百聲后關閉各門。二更時分，街使率領騎卒在京師道路上巡行，同時發出喝呼之聲，另有武官充當暗探，在所轄地區探察違法之事。五更二點，從皇宮中傳來第一聲擊鼓，就近各條大街鼓聲隨之響起。城門及各坊市大門開啟。擊鼓三千響后，天色漸明，鼓聲停止。這就是禁衛軍左金吾衛執掌京師警衛事務。」

「你倒是背得倒是滾瓜爛熟！」李之玩笑之意流露出，也使得幾人緊張神情立時鬆緩下來。

「應該另有街使率領騎卒不定時巡行吧？莫要誤會，我無探知軍情心意，是為了決定這裏安排幾人，才能確保安全！」李之笑道。

兵丁甲：「小的們明白李先生意思，說句實在話，能被聖上我主直接賜予了這處宅院，您的身份無人懷疑！前面所說的確僅為正常流程，街使、騎卒也確實另有不定時巡查，但武官暗探就非我等能知曉的了。」

兵丁乙：「知道李先生此間用場主要當做庫房來使用，選擇此處，在小的們看來實在適合！別處不敢說，附近三條街區為重點守護區域，您先生此處院子就在皇城根下，不能說萬無一失，只要潛來之人未有官兵接應，斷難逃得過層層密防暗查。」

丙丁丙：「退一萬步說，即使有人尋機偷入進來，也絕帶不走大批物件，舉個例子說，此人只要身上懷揣十兩銀子或三貫銅錢以上，我們這裏人就能看出來。」

「看來你們也是受過專業訓練了！」李之大笑。

「眼力、腳力、武力、膽魄是我們能夠加入左金吾衛最基本技能，所有人在被選用前，都經過至少一年特殊技能修習！」兵丁甲神情愈發輕鬆。

「這樣說來，此處我不用多留幾名警衛了？」

「有個三、五名完全沒有問題，但必須有一定身手，實話實說，膽敢闖到這裏來者，不會是普通人！」

李之點點頭，「我就在東市開了間正清文綺堂，各位日後若有需要，就直接去找我！」

兵丁乙很是興奮，「李先生不用介紹，您的大名我們這裏同伴可是如雷貫耳，人人皆知！您與臨淮郡王府之間關係也不是隱秘事，說起來，有幾位兄弟就熟識郡王府李弘致將軍，說不得將來會有弟兄能加入他的驍勇營！」

驍勇、竦勇、銳勇三營，相當於後世現代的特種部隊，一旦加入即可被冊封從八品上禦侮校尉，在那裏出來的軍人都會具有一身好本事，能繼續被容許從軍者，無一不是此種佼佼者。

這也是普通軍人最快捷升階之路，這裏的禁衛軍雖說遠比尋常軍營機會更多，但絕沒有驍勇、竦勇、銳勇三營更享有晉階特權。

「我給你們一個建議，平常常到我那裏走動走動，李懌最近三兩天會經常出現在那裏，藉機要他看上可是個重大機遇！你們去的勤了，討口飯吃，要口水喝就會成為常態，我那裏可是有幾十名未曾婚配女孩子。若關係更進一步，有機會去往東諸山，還有一百多名俊秀女孩在工廠里！」

李之刻意誘導，這些人身上一身軍裝可是極鮮明特徵，他們常來常往了，自己店裏也更安全了。

丙丁丙神情很是激動：「我們只是些最底層小兵，李先生也願意讓我等這些人過去？」

李之擺擺手，「我與你們左將軍是異姓兄弟，他不一樣也是從最底層做起？未來你等身份高低，可不在眼下！而且你們就是穿着軍服過去，只要不當班，也不會有上司阻攔你們！萬一遇到這種情況，你就說是我叫去的，今後正清文綺堂會與此間駐軍有很好交往，你們提前在那裏混熟了，豈不是有極特殊作用？我可無半點矇騙之意，店裏女孩子可是對你們這樣軍人深抱好感，而且她們月薪很高的，娶了我們那裏的女子，一樣留用，即使日後生了孩子后，也能隨時回去！」

一直未有開口的那位兵丁笑道：「李先生，明日裏我們就去討口水喝，不就一切都了解了？您不用解釋的，兄弟們心裏有數。」

「你叫什麼名字？」李之注意到此人心思極為縝密，做事不慌不忙，帶給他毫無冒失般穩重感。

「回先生，我出身貧苦深山老林，只有個袁三稱呼，也沒什麼名號！」

「袁三？哈哈，那必然是家裏行三了？你們明日裏去了，就先找我，我把諸位介紹給店裏姑娘們，日後進出就方便很多了！事先我們之間可說好了，不要透露給他人，我們店裏生意忙，人多了連個站的地方也沒有！」

「放心吧李先生，」袁三點着頭，「我們五人在軍營一個房間，關係極好，人品不敢自抬，倒也都是實誠人，絕無一些擾人小心思！您給我們指點出正清文綺堂一條路，心裏感激著呢，絕不給先生添一丁點麻煩事，而且我們幾人都不惜力，有活只管招呼！」

幾人說笑着很是隨意，有劉師爺前來彙報，他們也隨着一同進入查看，漸漸也都拾起家什忙活起來。

天色剛擦黑，裏面已收拾停當，當做庫房之用的幾間就是清掃一下而已，只是把幾間住人房間徹底規整了一下。

回到店內，還沒見李懌幾人出現，找到清綺問起，引來一旁瑜然輕笑：「看昨日裏李懌那副痴迷模樣，顯然已經動心了，何況一下就是兩位嬌滴滴美人兒！想必此時，李大少正使盡了渾身解術討得歡心呢！」

清綺贊同一笑，「晚上應該是要回來的，那一對姐妹只向明王府請了一天假！」

「我猜他們已經返回了，此刻說不定就在秦隴雅閣或別的高檔酒樓！」瑜然說罷，伸手朝二層指向，「快去看看啼兒，懷抱着一盆不知名鮮花不撒手，講是裏面有靈氣溢出，她要感受更多，從而獲得相關信息！」

「那旁人是否聽到？」李之心下一驚，並非刻意避諱夏婆婆、羽靈姨二人，而是那幾盆奇異花草不知是何來歷，總要搞個明白。

「啼兒聰明著呢，我與清綺姐還沒悟會過來，還是小丫頭提醒是你不要聲張！」

「是我的意思，那些運回來花盆裏，有幾種或許很奇特。走，我們上去看看她！」

三人來到二層，清綺留下詢問銷售情況，李之領着瑜然進入房間。

見到自家男人到來，龐啼終是捨得放下懷中植物，起身倚在李之懷裏：「正文哥哥是否也覺察出有何不對？一共是五種吧？」

「五種，既然啼兒都探不清來歷，哥哥自然更無從知曉！不過我想應該摸到些，這幾種花為何在那裏出現原因了！對，就是土靈珠存在原因，而且這幾種花草很有可能具有靈氣自生效果，或許需要成熟到一定年限，才會有靈氣外溢狀況發生。還有另種可能，它們本為土靈珠伴生之花，均為土屬性靈氣所共同繁衍而成！」

「啼兒想來會不會是某種上古植物？哥哥醫術傳承里有無相關奇異花草秘聞？或者某種神話傳說中類似描繪？我幾次試圖進入夢境，但遇到哥哥后，就很難輕易進入了！」

龐啼這個提醒引起李之注意，旋即引著二女坐在床上，閉目搜尋腦中記憶。

忽的，李之睜眼向龐啼問道：「啼兒，你覺得青葉紫莖，玄華黃實，是否與那盆花中莖葉果實相類似？」

龐啼起身把花盆重抱回懷裏，端詳良久后回答：「或許符合青葉紫莖，玄華黃實之意，但啼兒總覺得它不像是花草，而是一種株木，或者稱它為一種古木堪堪成苗！」

李之猛然在她臉上啄了一口，「好啼兒，果然為天生木靈性體質！我尋找到答案，實際上自己已經認同，但不敢確認下來，因為它的來歷實在太過驚人了！」

瑜然含着笑摟過一臉懵圈的龐啼，「你再嚇著小孩子，沒個大人樣！啼兒，哥哥是第一次親你么？害怕沒關係，要不姐姐替下你來？」

龐啼表情早已換做羞意后的笑顏如花，「才不是呢，正文哥哥是第二次親啼兒了，只是為何這一次我感覺與上次不一樣？心裏頭怪怪的！不過依然姐姐不用替啼兒，就要哥哥在親你一下就好了，他嘴裏很香的！」

看到瑜然有些哀怨地望向自己，李之將她拉過來，在她嘴唇上輕觸即回：「啼兒說我嘴裏很香，你認為呢？」

瑜然臉色一下變得通紅，這裏面有個兩人間秘密，那就是昨晚間，一旁觀看的清綺終於忍不住困意合上眼后，李之一只大手就鑽到她懷裏，刺激得瑜然兩腳瞬間綳直，萬幸沒有引來另一頭龐啼詢問。

而且男人嘴巴也在下一刻覆上她小嘴，就記得神志模糊里，自己也曾有此一問，講李之嘴裏有香味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