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病灶剝離

第一百六十五章 病灶剝離

黃允肅然道:「僅憑李先生能道出延緩陣攣期發作時間一說,我就對先生擁有獨特治療方法不再懷疑!當然,前提是建立在久聞李先生大名之上,明王府老明王夫人一事,也經由御醫院反覆查實過,的確為道家修鍊之氣所治癒成功。之前與醫院內也有人提及,是否邀請李先生加入一號治療專案中來,可惜面臨到巨大阻力而沒有成功!」

另一位御醫叫做孫三路,卻是位純正道門醫者,「道門裏有很多中醫之道,至今仍令所有醫者所嘆服,是不得不推崇上千年醫療精粹,但已有數百年未曾聞及有此類醫者大家真實存在過。藥王孫思邈孫先生也擁有一身超絕醫術,但因體內未有道家真氣,而不足以將所擁有醫術盡數施展,也為老人家臨去世前最大遺憾!如今得以證實李先生擁有那等神奇真氣,我們這些所謂御醫就不再擁有發言權力,但仍舊要與先生討論下具體實施方案,畢竟是職責所在,不能不謹慎行事!」

此等肅穆氣氛下,李之自然不能流露出笑意來,「較之前面所說方法,還有一種就是直接針對於腦顱內神經採取刺激性剝離!這等方式更需特殊針灸古法引導,叫做上古八石聖針,需要真氣方能施展出其中針意精髓,但此法見效雖然明顯,卻無法具有更多延緩陣攣期效用,也就是說延長壽限作用有限!」

「我父皇個人偏向於李先生所說腦顱內神經治療方式,明知可再有一兩月壽限延長之法,卻會給父皇帶來更強烈痛楚,令我們兩個後輩內心十分糾結,但也不敢稍違聖意!」說話之人是李旦。

「昨日晚間我幾乎想了一夜,無論哪一類方式,都已是鋌而走險之法,兩相結合效用還真是極難做到。因為腦內病灶被驅往他處,勢必會令其他部位癥狀壓力劇增,如今聖上所承受之苦痛已臨至極限,稍有外力探入其中,勢必會令壓力劇增之勢再度攀升,絕對不能絲毫涉及!」

見到眾人均沉默不語,李之搖頭道:「觀聖上此時面色,已即將迎來又一次陣攣期發作,我們可是不能再耽擱了!」

雕龍屏后忽然傳起幾聲沉咳,二位皇子忙動身進入,李之等人也緊隨其後。

「兒見過阿耶,是老李先生來到了,我們正商議有何更適宜方法!」李顯躬身輕語。

高宗又是一聲咳簌,「一切就按李先生之前所制定方案行事,勿需再做商討!近一年來朕經歷過爾等無數次此類商議,可有一次拿出來切行之法?難得李先生有明確方案決斷出,你們這是又要橫生枝節,商議來,商議去,與診治何宜之有?只會平白令李先生心生紛亂!」

實際上他這話句句在理,原本已有計劃制定,又有旁人提出意見,只會令醫者左右為難,由此擾亂醫治心境,不但對治療毫無用處,反而徒添思路紊亂。

聯想到此處,除李之之外,其餘人等均感渾身寒意由生,尤其李顯,已有汗漬於額頭泛起。

李之深施一禮,也並未對幾人說出脫罪之言,而是蹲身撫上高宗脈間:「聖上就保持此時姿勢,闔目努力平緩心神!」

儘管高宗此時目不能視物,閉上眼睛也一樣具有穩定情緒效用。

良久后,他收回三指再次開口:「聖上,您體內病情如我之前所料半點不差,是否馬上進行治療?不然,怕是再有一時半刻,陣攣又有發作!」

高宗睜開並不顯空洞的兩眼,「前幾日,在旁人提醒下朕才記起,你這李之名字還是由我這個皇上給起的!哈哈,難道說天理真的是應之以人事,順之以天理,行之以五德,才會有應之以自然流轉循環?想不到往日朕無意之舉,將當日黃口小兒留作至今,居然可令這具即將隕落病體再有延續苟活?李先生,你此時就按照心中所想行事即可,只要能令朕恢復視覺哪怕幾日,也能令朕多做許多事情了!」

李之淡笑,「聖上就請放心,無論將您老聖體延續數月或是一年,至少不會再承受之前那般痛苦!」

高宗情緒絲毫不見紊亂,「怎地又成一年了?可不要哄瞞與朕,我知你是好意,但你豈不知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道理?快些吧臭小子,朕可不信你口中安慰之詞!朕命早該絕了,可還想在迴光返照之際多做些吩咐呢,目能視物當然可事半功倍,你小子努力吧!」

李之點點頭,回身望向躲在角落裏的李楹,「鳳佘兄,馬上吩咐下去,兩盆溫水此時可燒起來,另兩個銅盆取過來,以及棉被一床,紙巾數包,還有那套金針也需要取來,再有所熬製藥物也要隨叫隨到!」

轉而他望向高宗,「小子大著膽子稱呼您老一聲老爺子,您就當是自己晚輩在陪着一同殺向戰場!因為過程里您老需要迎來劇烈疼痛,也就當是與敵人拼殺所致就是了!老爺子,有沒有信心與兒臣一同殺向敵群,將犯來之敵盡斬刀下?」

他與語氣徒然間升高几分,還真如步向戰場那般視死如歸,想藉此激起即被巨大病痛折磨了二十幾年之久的高宗。

沒有比與自己親生兒孫並肩齊上沙場更能悲壯震撼之事,李之之所以敢喊出這等冒犯之辭,就是令他記起曾經叱吒疆場那等雄心壯志。沒有這等決然氣勢升騰而起,接下來難以承受劇痛只會更加支撐不起。

果然,高宗被成功激起血性,「好孩兒,當年朕跟隨太宗討伐高麗,也曾有過此等決絕雄心大志,今日裏就當再一次重赴沙場,與敵做殊死一搏!」

就在身旁四人的目瞪口呆里,李之快速吩咐道:「二位御醫大人,迅速扶起聖上,解開發髻攏向一旁固住,各持一邊把住聖上雙臂,一刻也不要撒手,即使老爺子再是疾呼也不要出言相詢!」

他反手接過李楹遞給來金針,吸腹行氣,已令一縷真氣灌注兩手,飛速取出一根金針,真氣罩上,即有針身嗡嗡顫鳴起震蕩聲音。

雖沒有酒精隨時消毒,他的真氣卻是更高級消毒方式,伴隨着口中厲喝:「老爺子,而就隨您一同殺將出去!」

瞬間手中「嘶嘶」帶響金針已插入仁中印堂穴,隨着針尖插入穴位之內,一絲真氣也在悄然推進,拇食指二指輕搓,能量灌入金針之中,隨接觸面緩緩將真氣發出。

高宗顱內病灶位置也逐漸顯現在他一意念當中,李之輕輕噓了口氣,更是一連串出手如電,捻過數根兩寸長針,經真氣流轉其上,轉瞬插在後腦百會穴、后頂穴、風府穴等諸穴。

右手輕搓不停,騰出來已是又有幾銀金針夾在指間,完骨穴、風池穴、天柱穴一路連施,左右兩手快速令真氣儲滿,繼而連續捻動不停。

每一次輕搓,即有一絲真氣滲入,劇痛感也接繼傳將出來,強烈疼痛令高宗身體劇烈抖動不休,筋肉瞬間緊繃,伴隨着牙關緊咬,發出瘮人牙齒嚙合磋磨聲響。

繼而李之轉至身前,取數針逐一紮向頭維穴、髮際穴、陽白穴,依法重施,令真氣引顫起金針抖簌不停。

直到高宗腦中病灶情形完全被自己意念接收,甚至每一處血管處位置也清晰感知,李之隨出手逐一彈動每一根金針。

隨每一根金針抖顫更劇,高宗也迎來數倍劇痛感轟然到來,口中一忍不住嘶吼出聲,全身劇烈哆嗦為一團,若無兩邊御醫扶持,怕是早已跌坐在地。

他兩眼也被劇痛刺激得血線生成,兩邊太陽穴根根青筋凸起,堅齒更磨破血跡絲絲流出。

李之回頭望向早已被驚嚇得神志獃滯的兩位皇子,「你們快跟着我喊叫,越是瘋狂越好!」

轉過頭他,他口中一再拼了命般吼出:「殺!給我殺!」

二位皇子一驚之下,也瞬間反應過來,口中「殺!殺!殺!」接連響徹而起,眼望着自己父親那欲死欲或凄慘狀,居然不知不覺撕心裂肺般嘶吼起來,任由著兩眼淚水狂流不止。

就在三人漸作瘋狂態勢里,李之忽地站立當場,凝神陷入神情專註中,腦海里便隱約浮現出暗紅色視界,四周無數細小管道朝着四周延伸,管道內一道道殷紅色液體,正快速運行着。

他幾乎施出滿身所有真氣,源源不絕跟着自己意念尋找每一根劇顫針身,真氣能量隨即灌注,向每一處血管堵塞處進行不間斷衝擊。

與此同時,他還要另分出一縷心神,密切關注著無數細小管道,只待某一縷真氣走向稍有偏頗,就要竭力使用那一縷真氣拉扯回來。

這一切類似於透視般洞徹其中,全都由自身真氣能量支撐著,在短短几刻之後,他渾身已被汗水濕透,神情里已出現心力交瘁狀況,可見他剛才一番治療,付出了多少身心勞作。

他此類針法是平補平瀉法,順經絡循行方向進行按摩式驅離態勢,將病灶四周寒氣逼迫,再逆經絡循行進行真氣回補,以有益於血液流暢,並輔助血液雜質排除。

所有一切舉動都需要調動滿身氣血力量,並配合著真氣,任由屏氣凝神狀態下全神貫注,令他眼眉間流露出一股極度疲態,兩腿已出現顫慄抖動。

一直緊緊關注著場內形勢的李楹,很快發現李之所表現出來不堪狀態,忙轉身跑到外間,指揮侍從取過熬制好的葯湯。

但顯然李之已經察覺出自己真氣無以為繼,但高宗此時也處於最關鍵當口,一個不慎就有可能前功盡棄,也只能不顧一切傾倒出所有真氣儲存。

「轟!」

隨着高宗口鼻、兩耳,甚至眼睛裏也流出鬱黑血色,驚嚇得兩位皇子連聲驚叫,李之勉強挪步上前,向高宗說道:「老爺子,總算熬過了最艱難時刻,您老應該體內痛楚已除,但千萬不要睜開兩眼,直到眼前出現一片紅光,才可撐開眼皮!」

高宗身上金針兀自顫動不停,但幅度已是減小很多,「二位御醫大人,兩手不要鬆開,更不要觸及每一根金針,要二位皇子給聖上輕輕擦拭一下血跡,我需要...」

不等話語結束,他已一頭倒向地面,幸虧一直注視着他的李楹眼疾手快,身子一晃來到身前,令李之倒在了他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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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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