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手筆賞賜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手筆賞賜

李之嘿嘿樂道:「這幾人很明顯就是在假冒詔宣當今聖上口諭,即使聖上已然手不能提筆,也早已將餘下皇權再度分化,分為票擬、批紅、掌印三分部分,交由三省中內閣閣員分執!內閣閣員擬定對事情的處理意見,以藍筆書寫,然後還需呈上后請皇帝紅筆審批;奏章經過批紅以後,再由司禮監掌印太監再次審核,如經最終認可,方才會蓋上公章,最後交內閣撰擬詔諭頒發。所謂口諭一說,早在三日前三分皇權擬定同時就已暫時廢棄,何來另有口諭之說?一群笨蛋,毫不知情就盲動心機,滅一家老小算是輕的!」

以豐肇為首的那幾人,已經將李之所言一字不差聽入耳中,尚未等豐肇做出何種反應,那位名叫張林的從二品奚官就一屁股跌坐在地,被李之嘲諷為弼馬溫現場並未有一人聽得懂,《西遊記》是在明代中後期才著作完成,與李之同樣屬於穿越之物。

李懌直挑大指,「都言姐夫作為親見者不為少數,均已深淺不可測稱之謂,原本我還半信半疑,如今親眼見識過了,從此在姐夫面前再無半點優越感。」

前幾年,他可是沒少當着李之的面取笑於他,無外乎自己身強體壯,鄉間野地就地玩耍,李之可是自從李懌懂事後就再也沒贏過他。

今日裏李之所帶給他驚鴻一瞥,使得李懌真的不敢再行出言貶低。

李之不理他言中敬佩之意,轉而向跌坐在地那人問及:「說吧,何人指使,目的何在,可免去你被株連九族!若是招供其言足夠坦誠,我可以建議相關方面放過你家人!」

這句話可比任何威脅話更管用,那人五體伏地,痛哭不已,稍傾方在李懌惡狠狠警告聲里開口:「都是這位總管大人,不,都是他豐肇一人主使,我們各自身後並無旁人指派!蓋因此人一向善於奉承巴結宮內幾位娘娘,昨日間偶聞李先生這裏又發明出來極精緻細膩紙巾,便想着提前下手備下足量躉貨,以便及時禮送宮內娘娘、嬪妃日常之用!於是,我等幾人均由其連夜召集起來,緊急佈設出相關策略。接下來他還要私下裏恭請官居驃騎大將軍、右神策中尉的幾位好友,派駐軍方勢力駐守此間,以便乘當今聖上聖體瀕危之際,早一些換得新君寵愛,也好日後就此飛黃騰達!」

「你等不知假冒聖上口諭之罪大過了天?」

「我等幾人自是明白其中危險,可這人說了,聖上沒幾日可活,而派駐軍方人手就是暫時封鎖消息外泄,一等禮品送達,再請幾位娘娘為他開罪便是!看似冒天下大不違之舉着實恐怖,但這種精品紙巾可是珍貴到可比擬任何寶物的日常使用之物,尤其對女性尤為關鍵,再慫恿幾位娘娘拿下此間掌控權,一切罪名也就化為虛無了!這人說富貴險中求,不冒此奇險,被他人奪去了首先奉供良機,我等幾位朝中老人就再無出頭之日,能勉強保留如今位置已是奇迹!我等幾人愚鈍,竟是被他一番言語給迷惑了,才犯下如此重罪,還請先生明鑒!」

其餘幾人也是紛紛跪地叩首附和,人人指向那位豐肇豐闊海,而此人此時也自知大勢已去,居然兀自跪在當場嚎啕大哭起來:「旁人不知我這個宮內內府大總管名不副實,竟連一個小小宮女也可以對我頤指氣使,皆因其他總管身後都有宮內內眷扶持。小的我氣不過,才心生狂想,意欲假借聖上口諭行些私事!」

「回李先生,這人口中不實,宮內侍人及守護均知,此子一向在內府囂張跋扈,欺壓良善慣了,何來被宮女頤指氣使之說?據我所知,此人就以脅迫數名宮女成為他外室寵卑,還曾揚言要湊足百人,較之太子王孫艷福也猶有不如他!這幾位同仁均可為我作證!」

餘下之人於是眾相應和,直氣得那位豐肇忽然間嘶吼一聲,口噴鮮血,靡頓在地!

李之等人搖搖頭,也知此類隱秘時不宜在如此大庭觀眾之下流傳出來,在夏婆婆刻意提醒下,李之隨之吩咐一眾軍方守護,將幾人一一扣押,並及時快馬彙報上去。

早已被驚嚇得遠遠離開的紙坊接待人員,此時卻是心內忐忑不安,深知一切早被主家看在眼裏,怕是從此不再被信任留用。

李之當然不會因為此事而責怪眾人,畢竟他們儘是些普通人家出身平民,但心內還是對獨自一人處在前面的封行另眼相待。

實際上封行也被嚇得面龐失色,二品三品朝廷大員,又是口口聲聲身攜當今聖上口諭而來,幾乎在某一刻他也認定李之招攬下大禍災,但憑藉自內心深處對於老闆的信任,他還是決意站在李之這一邊。

接下來一番局勢演變,就徹底顛覆了他對李之本以為了解的認知,面對咄咄逼人危言恐嚇,年輕主家自始至終從容面對,並極盡嘲諷一一揭破來人口中謊言,那種臨危不亂淡定心態,一如傳言中那般強勢與自信。

這種威勢可不只是來自於事件本身所有依仗,還有對於處理緊急事態時的關機闔開,雷厲風行,以及果決旋乾轉坤的赫人氣勢。

而此類果斷魄力的大刀闊斧、碾壓一切的聲勢猛烈,全都基於一身膽氣不知畏懼而造就,要知道堂堂大內總管可不會是毫無根基可言的官場浮萍。

忽而,李之向封行遙遙招手,神智久滯幾乎當機的後者,忙快步走上前去,滿臉綻放出勝利后的喜悅。

「浩闊兄,你很不錯,敢於勇敢站出來,不怕大難臨頭,這份忠誠是我目前最需要的!但那老幾位做的也沒錯,他們絕非出於明哲保身心理而試圖躲避,任何人面對官府大人物,瞬間所由生畏懼感可是發自骨子裏,他們沒有做錯什麼!這樣,方才一切只不過是個小插曲而已,一切均按照原有形式按部就班即可!但我要你最快速度交給我名單,是何人在如此重壓之下,依舊堅持聽取我一人之命行事,這樣的人我會重用無疑!」

聽着李之說着,封行也在極短時間冷靜下來,他笑着回答:「不用另行拉列名單,所有紙坊原有工人,無一人在沒有常雨伯直接命令下擅自行事,包括最普通擇料、製漿最底層工人,都停下手中活計,集中到一起,靜待常雨伯被釋放出來!」

「怎麼,常雨伯受到暴力欺壓了?」李之臉色大變。

「那倒沒有,或許這些人還未來得及,目前僅把常雨伯單獨關押,自然是因為他不肯違悖李先生的意願行事!」

「那就快快恭迎常雨伯,是哪一方軍人在負責看護?我們這邊的人嗎?」

「李先生稍安勿躁,既使如此那兩名軍士也沒有錯,畢竟來人里可是有位號稱軍部之人,軍人以遵守上峰軍令為首要職責,他們也是無奈!」

李之隨之冷靜下來,「浩闊兄說得很對,走,我們一起去釋放常雨伯!」

他二人剛剛邁出幾步,就見常雨伯自老遠快步趕來,臉上毫無受驚嚇異色顯現,嘴角一抹笑意,已在近身之時展開了:「厲百長一直在暗中關照我,他手下兩名步卒也是暗領其命,關鍵時刻會出手相助的,畢竟在一起也有一月了,相互間關係處得極好!」

善良的常雨伯,第一時間不是向李之傾吐冤屈,而是首先張口替他人脫罪,很令李之感觸頗深。

「請原諒,常雨伯,要您老人家擔驚受怕了!」李之面色有些尷尬。

常雨伯微笑着搖手:「在接下來李先生對我的指派后,我就已經意識到這個位置的風險,事後也曾有人婉言勸告於我,但誰讓我就一門心思喜愛這個行業呢!」

他有如此顧慮也屬正常,李之自身並無多深厚官府底蘊,算上臨淮郡王也只是一名郡王級別而已,至多算是李姓皇族旁系裏具有一定資歷之人,相比長安城幾乎隨處可見高門大戶直系皇族,實在算不得什麼。

而宣紙研製又是開創造紙先河的巨大人類功績事件,將獨家神奇工藝配方視作傳世國寶之人大有人在,顯然李之事先讓出絕大部分股份就是自保舉措,此乃人人共知之事,其中風險不言自明。

李之點點頭,「出現此事的確不稀罕,本在我預料之中,但絕沒想到會有人膽敢假傳聖旨前來製造亂勢!好在當初我多了個心眼,為產品出廠自己給自己設下重重羈絆,才能第一時間找出其中破綻!」

常雨伯深以為然,「此等出其不意手段,也正是旁人絕難猜測出來之事,看似令手續繁瑣許多,實則也給廠子安全布下一層保護網,反正利潤大頭在朝廷手裏,他們若刻意給我們設下重重障礙,無異於相當於給自己找麻煩!」

「呵呵,沒想到平時只知埋頭鑽研的常雨伯,也能深悉其中奧妙!」

「原本我也沒反應過來,就在剛剛你一番訓斥我那裏也能聽到,那時心裏才對其中緣由有更深層理解!」

「好了,今日雖遭遇莫名仗勢欺人之事,可笑的是,來者卻是一群愚蠢至極之輩,這也給我提了醒,儘快完善對於我們廠子的安全防護才是首要!再者,因為此事我也算是真正體會到咱們的工人以廠為家樸實作風,雖說我是他們的生活保障,但面對朝廷高官威脅,不曾有一人意圖巴結奉承,做出有違紙坊利益作為,才是我最大驚喜!我看這樣,以我個人名義,今日在場之人,包括駐守軍方,咱們的工人,都將領取銅錢二百文,米面各五斤!個別表現突出者,另有一兩紋銀獎賞,今日就兌現出來!」

常雨伯上前一步低聲道:「是不是獎勵範圍太大了?單是軍人就有上百人之數,現場工人們也有七、八十名。」

李之搖頭笑道:「就是今日付出銀子千兩我也心甘情願,何況這些折損我會從那幾人身上無數倍討回來!就這樣吧,你先去吩咐此事落實,再回來我們商議一下具體生產事項!」

深嘆一聲,常雨伯領命而去,他很感慨李之如此籠絡人心之舉,其中自然有他本心良善之處,但更多此舉目的就是廣宣眾人,只要以廠為家忠實者,就會得到更多切身利益,這種商業手段,可不是隨便什麼人能夠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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