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半歸禪剎，半入侯門

李之不是不知自己女人來到，只是自己好不容易尋找到修鍊方式，一時難以自抑，不舍此刻沉入狀態。

而三女此時居然吩咐人端上來茶水、點心，也顧不得不遠處澆水和泥現場，正自那裏吃喝得痛快。

直到有丫鬟細細報了來如此興師動眾緣由，眾女才恍然大悟，清綺樂道：「定是啼兒的正文哥哥，見到三位妹子卧榻之處冬季寒冷，才由此想到改造方式！」

「怎麼是啼兒的正文哥哥了？我記得早幾日你也是如此稱呼的！」瑜然捉狹地取笑。

「也是怪了，自打啼兒妹妹來到，我只覺得僅有她適合這個稱呼，你也勉強順耳些，我自己再如此稱呼起來，就感覺很是彆扭！」

「是啼兒不好，把正文哥哥四個字也給搶了來！」龐啼口中道歉，不忘了眼神遞過去一縷強裝的幽怨。

「嗤...」清綺一陣輕笑，隨手幫龐啼斂了下額頭髮絲，「誰叫我們的啼兒年歲最小呢！姐姐這是讓着你，以後生孩子可不能搶過我，你還小，身子骨尚未發育完全！」

「噗！」剛入嘴的茶水被瑜然一口噴出，「清綺姐，你也真敢講，蹄兒才多大，就給她講這些羞人話！」

龐啼卻一本正經應和道：「關於這一點，啼兒是搶不過二位姐姐的，正文哥哥也始終把我當小孩子看待，從不對我動手動腳！」

清綺得意的白了瑜然一眼，「怎麼樣？我就要教她些這種事情，正文可是一再交代你我，給她普及一下此類相關，你看看，現在的啼兒至少知道生孩子需要自家男人配合了！」

瑜然很是無奈的搖著頭，「你就沒覺得啼兒氣質，就像凡間之外的靈仙蘊意濃厚？過早教那些凡俗事有礙她周身仙意暇逸？」

「我不介意的瑜然姐姐，啼兒可沒有什麼靈仙氣，心中僅有堅定認知，就是一心要做正文哥哥的女人！那種來由很奇怪，彷彿天生具有。」龐啼神色極坦然。

「完了完了，這丫頭已被男色給徹底迷惑了！」瑜然表情豐富，心中卻是在想，自己何嘗不在是這樣想，與之相比，差別不過是她因為李之的才情崇拜由始，接下來的救命之恩后的以心相許，不過是從此愛意堅定罷了。

這時候就有報臨淮郡王大駕來到，三女忙收起鬆散、慵懶閑情雅緻，遠處已初現郡王攙扶老祖宗一路行來身影。

想是老祖宗昨日裏因在織坊忙碌，未曾接見他，就選在今日補上禮節。

夏婆婆、羽靈姨也在左右看護著，畢竟百歲高齡，雖近些時日氣質又見清遒，也一改之前閉門不出常態，終歸已是百歲之體。

遙指赤膊苦幹的李之，老人家的笑聲很遠就傳過來：「不知這小子怎麼聞出來的那股風，我們家今冬改造計劃還沒開始，就被他搶了先！」

「那個取暖工程我也曾做過了解，郡王府也打算徹底改造。今年冬天怕是整個長安城都在流行這一土法暖炕，如此簡單取暖方式，便是皇宮內院也屢次嘗試而不果，卻是由偏遠獵戶發明創造出來，高手的確更在民間！」

「那是設計之人考慮太過於完美或高級複雜，就像顓孫家殫精竭慮，歷經數年打造出來浴室地暖方式，使得裏面看似煙道、火道精巧暗布，可到處連通，實則效果並不見多少！而且費工費力，使用起來繁瑣之極，正文來到僅僅一張圖紙，三兩天就體現奇效了！」

三女這時已是急急迎上來，不等老祖宗話音落下，清綺口中已在急促阻止：「您老怎地就講了出來？我們本打算當做神秘禮物送給父王呢！」

在外，她一向稱呼父王，只有在家中才口稱父親。

臨淮郡王面顯驚異：「老祖宗所言就是你們的禮物？那種可隨時移動位置的熏蒸浴房？」

「看看看，老身這是又多嘴了！唉，老了老了，說話也沒個把門的了！」老祖宗呵呵樂着，看着三人到來，眼神里滿是慈祥。

「你以為還能瞞得過我多久？把我的神仙石都搶走了，猜我也能猜得出來，不過居然一次性就被那小子設計成功，顯然還在我意料之外！」臨淮郡王眼神掃向遠處的李之，那邊已無那人身影。

「瑜然昨天給我形容的，據她說效果奇佳，但我這歲數就不適合了，各機能老化，可承受不起那般強烈到幾乎窒息的蒸汽壓迫！」老祖宗渾不在意自己享受不到，百年都這樣過來了，精神狀態始終保持，這時候比什麼都重要。

見臨淮郡王視線注視過來，老吳頭已明白他的意思：「呵呵，大人莫要問我，目前也僅此間唯一一套，又在內院藏着，我們就是想嘗試一下，也要等第二套出現！不過目前工人們已在大批量備料預備着，一等大批神仙石來到，年前會立刻供應上！」

有瑜然保證，李之方面又無意涉足此事，顓孫家族很是上心此次產品開發，一日功夫，已聚集上好木料開工了。

「那就今日都體驗一下！」匆忙換好衣物的李之，卻不知不覺出現了，「大人與顓孫家主還是不成問題，但老祖宗與爺爺就算了吧，浴房裏面蒸汽的確刺激過甚，我怕老人家身體承受不住！」

顓孫雲山哈哈大笑，「等眾人洗過了，趁著餘溫未消我說什麼也要體驗一下，你在旁看護着我不擔心！」

「那就吩咐人備下各自需要換洗衣物送來！今兒個天氣晴好，蒸個水汽熏浴剛好適合！後院裏就擺上茶點聊閑篇，反正地方很大，不過可沒有足夠多桌椅板凳，大家將就著石階、山景石就地歇息吧！」

老祖宗樂呵呵回望一下，跟隨來的人群可是足有幾十人，「這麼多人可要排隊到什麼時候輪個遍？」

「沒關係，裏面兩間浴室輪流進入，一次可容十幾人！有長幅浴巾纏着身子，相互間也沒什麼不便！這樣，男性優先，幾十人輪換下來也不過一個時辰。女性相對洗浴時間長，剩下的還有晚上呢，想嘗試的晚飯之前都可以過來看看！不過，各自洗浴品自備，這裏可沒有多少存貨！」

「那就各自準備着！你們也別吝嗇，馬上要到午飯時間，誰家有點心、水果也帶些來，就是酒菜也允許，但主要目的是來嘗試下新鮮，進入的人可不能只顧了享受，記得照顧一下外面等著的人！」老祖宗發話了。

像她這樣已經很長時間不曾公開露面，更不要說再像之前那樣發號施令，此時一旦發話，卻比任何人都管用，再是平日裏喜歡口舌呱噪的大小婦人們，這時候一樣不敢輕易張嘴。

於是下一刻，不僅眾多下人們接到命令一鬨而散，跟隨人群也一下消去大半。

像是贈與清綺郡主的這處宅院內院，佔地也足夠廣闊，院牆飾以青綠，廊房飾以青黛，微型宮殿、樓閣及水榭庭院一樣不缺，又因東諸山上本就植被昌茂，亭台閣軒與堂室樓榭，盡掩在花團錦簇的柳綠桃紅里，整體規模小是小了些，倒也裝得下足夠的人。

臨淮郡王之前就曾入住此間，那時候就被這裏如「半歸禪剎，半入侯門」山間景緻所陶醉，因而才有的後來晚年也要討一處位置養老一說。

那是數年前的戲言，沒想到再來此間，整處迎客樓都被贈予了自家女兒，此時再走在林蔭垂衍下的甬廊，他心裏自有另番感觸。

「還是多謝呈逸賢弟贈與清綺這處宅院，只是一下就把祖業送出許多，你這家主沒少落了埋怨吧？有什麼為難事說出來就是，郡王府可不能只圖恩惠！」

「臨淮兄多慮了，就是這些，我與小女也絕不足以補償，至於顓孫家族上下對這位感恩還來不及，更不會稍有不滿！」

一旦被封王或郡王，為向朝廷表露心跡，個人之前本名大都不再公開場合使用，外人稱呼起來，也多以其封號相稱，顓孫呈逸臨淮兄稱呼也符合當時情形。

「我們兩家從此更近了許多，不需要這般客套，不然正文、清綺她們出入此間也不舒坦！」老祖宗臉上笑意漣漣，因為李之的出現，不僅整個顓孫家族發生巨變，便是她這位百齡老人也性情大變，一日裏的笑意，抵得上之前數年了。

邁過後院深處那道月亮門，內院的丫鬟、侍女已經在當院佈置好了桌椅板凳，已經是臨時可以搬來全部了，依然在碩大院子裏不顯多少。

更深處另一月亮門後面就是浴室所在，不得不說，一進套一進后苑諸堂坐落風格，很是彰顯顓孫世家之前的興盛勢極一時，細節處也是如此大氣恢宏。

顯然老祖宗今日興緻極高，在數百年巨樹下藤椅上就座下來，就嚷嚷着要后廚備些酒菜上來。

「可惜正文身邊的老劉頭不在，他那廚藝可是不比御廚差上少許！」臨淮郡王笑道。

這時，另一端月亮門後有丫鬟搖手，清綺一旁說道：「爺爺，您和家主還有我父王可以進入了，就讓正文引領着去吧，他出了身臭汗，也需要清洗了！」

李之趕忙又邀請上幾位顓孫家長輩與幾名後輩，算上老吳頭和俟老六，也足有十六、七人了。

饒有興趣的看着遠去的幾人，老祖宗笑道：「看他們都是很期待的樣子，看來你們研製出來的東西的確很吸引人！」

「老祖宗，您老就等著聽吧，不多時就會傳來裏面的驚叫聲，別管進入這是個怎樣年紀！正文設計的這種熏蒸浴房，利用的就是全身反覆干蒸沖洗的冷熱刺激，使血管反覆擴張及收縮，增強血管彈性、預防血管硬化的效果，可以在瞬間體現出來，作用還是極明顯。」

清綺解釋著。

「血管擴張我還能接受，收縮就難以享受了，老身體內機能老化，器官硬化，血管柔韌性退化，可承受不起反覆變動！」

老祖宗話音未落，果然耳邊就傳來顓孫呈逸殺豬一般慘呼，笑得老人險些背過氣去：「我這孫兒，可是堂堂家主了，怎地迫急之下，還是免不了心底最弱顯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