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風眩症
「試驗時需要數量可有嚴格規定？」幾乎幾人在同時發問。
「只是火藥多少就可造成範圍大小而已，我建議以一兩為單位，一兩黃色.火藥就可將此間谷口轟為崩塌狀態。八兩全部使用了，我們這些人今日裏就不會離開一個人，所以說，這種火藥與之前黑色火藥具有本質不同，其威勢自不待言，關鍵是它還具有發射與擊發藥用價值，這將是我下一步研究目標。」
「李先生是說傳說中的火器？」李皓小心問及。
「是！黑.火藥僅是火藥雛形狀態，日後只用在導火.索葯芯倒也適合！這是絕密配方，因其干係重大，我需要了解一下你們是否可靠！」
李皓笑着附耳低聲解釋道：「包括軍部尚書李奇，我們今日到來大部分說上話的，都屬於一王淞王、八王建成王麾下核心幹將，加上六王明王府三代李呈，可說是昨晚幾方秘密會談所有參與人中忠實手下！」
見尚書李奇含着笑微微點頭，李之另取一摺疊完好紙樣雙手遞過：「它事關我大唐從此兵丁戰鬥力強盛，勢必要嚴守此中秘密！」
李奇正色道：「我謹代表大唐軍部，向李先生提出感謝！只是之前先生不是說今日恐難達到之前約定，為何這般乾脆把秘方也交代出來？」
「之前我心內小有情緒，也果然虧得一通發泄，你們來人中不是就當場驗出一位身份可疑者？而且說實話，這東西留在我手裏，總感覺心境得不到妥實，如今這塊燙手山藥拋出去了，立感精神清爽了許多！」
「哈哈哈......」二人盡皆大笑，李奇隨後補充：「我與軍部大隊人馬即時守護著配方離開，朝廷答應你的條件，自有郡王大人留在此地細細交代與你，超乎你想像的豐厚啊！不過你今日添加的額外要求，軍部說到做到，以後大唐軍力提升說不得還要李先生繼續跟進，我等斷然不敢稍有折扣執行！」
他說這話時心裏也明白，一旦事件涉及到關隴集團，就是關乎於李姓唐朝權利核心問題，萬萬容不得死灰真正復燃。
或許放在平常，或多或少與之都有些關聯的朝內資歷極深之輩，會在某些事情上睜一眼閉一眼，但一經涉及相關陰謀論被證實，那就是罪無可赦的意圖謀反了，朝廷僅是抱着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思想追究起來，也就註定了他們再無崛起機會。
如今顓孫家族將一切明裏暗裏之事都調查得一清二楚，甚至包括陰謀論制定全過程，就是軍部無所作為，關隴集團殘部以及相關同情勢力，從此在大唐再無生存可能。
李之與顓孫家族當然不會不清楚此點，而特意將之與火藥一事聯繫起來，既是為保證第一時間內解除隱患，也是心存斬草除根打算。
因為那些關隴集團殘部之外的同情勢力一樣很強大，給他們換個身份重新隱藏並不困難，而這樣一來，顓孫家族分散在各地勢力已然不安全。
而以山東為主要發展根基的漢族正統文化守護士族，想要走出去開拓更大發展，只能派遣更多人走出山東地面，關隴集團殘部不徹底剷除，他們的目的就永遠達不到。
李之之所以敢於強行捆綁此次火藥配方，就是因他具有旁人所不知的歷史發展進程，關隴集團真正敗落，是在武則天登基之後，李之有心幫襯這名野心婦人一把，以期換來此人對顓孫家族好感。
其實她本也是關隴蠻族集團的一員，粉碎蠻族統治也不是她的初衷，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心中無盡的權利慾——登上皇帝的寶座。
歷史確實奇妙，關隴蠻族集團沒有因外部衝擊而消失，卻因內耗而毀滅。挑起這場內鬥的，關隴蠻族集團的毀滅者武則天，她的父親其實也是唐朝開國功臣，也是關隴蠻族集團成員，然而他與他的家族只是關隴蠻族集團低層人物，武則天因此受盡了這一集團上層對她的欺壓和阻撓。
為了這些仇恨，更為了她一步步膨脹的權力野心，她要打破關隴蠻族集團對她的壓制，她成為了這個集團最大的叛徒，在獲得權力，鞏固權力的過程中，直至登上帝位，她毫不猶豫地一次次血洗這一集團的中間力量。
武則天的登基過程就是關隴蠻族集團的血淚史，她要鞏固權力，就需要可靠同盟者，於是選擇了關隴蠻族集團原本的死敵——山東士族，真正意義上的唐朝大規模啟用漢民族，就是從這個時候才正式開始，同時為了獲得更多漢族知識分子的支持和理解。
既然歷史走向就是如此，李之不介意提前佈局，積極向其靠近，當然這種意圖借用的是山東士族名義，而在山東士族四大姓里獨佔兩姓的顓孫家族，無疑就是絕好介入機會。
作為一名後世來人，以及一個歷史的旁觀者，李之心目中不不存在多深刻權勢認可，李姓皇族亦或武則天，也僅是他生意上需要依仗目標而已，蠻夷、大漢族或滿遺概念在他意識里很淡薄，都是華夏子孫，綿綿數千年歷史長河，又那裏分得清孰是孰非。
只不過令他重生在源自北方的鮮卑等族的唐朝，身邊人又是李姓皇族中人，什麼關隴政權關乎，也僅僅出自於愛屋及烏心理罷了。
一眾軍部高官隨高頭大馬、金戈鐵甲維護下，乘着夜色轟然遠離，李之才陪着臨淮郡王返回山上，看樣子老丈杆子今晚不會離開了，他還是需要把其他幾女喚到身邊來。
「關於朝廷對你的獎賞是分幾步安置，今日裏你研製出來成品算是第一步，長安城東西兩市官鋪有兩個方案供你選擇：一是兩市各有繁華地界三層官鋪歸為你個人終生所有，每一層千尺，另有前院後院可供支配；二是兩市之間主幹道朱雀街上，官鋪卻只有一間通鋪，但佔地足有兩畝，同樣有前後院子，但距離東西兩市繁華之地各有一段距離。」
臨淮郡王開始解釋之時，清綺幾女也已來到，陪坐在一邊恭聽。
唐朝一尺相當於30厘米，每一層千尺也就是300平米左右，三層加起來也不是個小面積了，要知道那時候的東西兩市早已成為寸土寸金之地，兩處三層商鋪均為價值千金之地。
李之個人傾向於第一種方案，但他知道臨淮郡王話意還有後續，也不急着表態。
「等到軍方大批量火藥生產出來，才算是真正對你的獎勵到來之時！不僅有來自於商業上的地皮無償使用，還有加官進爵等一系列豐厚獎賞！當然，考慮到你無意入朝為官，爵位自凡爵九等一下跳到正二品的開國郡公，連跳五級是有保證的！」
李之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他不在意爵位一下子就跳升許多，而是關心有無後續。
「當然這僅是些功名上獎勵，而且軍方另有一套嘉獎方案，將視火藥具體實用性再行商議！商業方面，除以傾為計量單位的商業封地之外，另會免除你十年所有稅務，日後再根據你續加貢獻，年限上再有疊加延長。這些因為計算起來極為複雜，目前僅有個大體意向，具體何如，有待日後協商！」
「就這樣了？正文哥哥之前宣紙貢獻又怎麼算？一切看上去如鏡花水月，除兩處三層商鋪外，再無一點實際好處！」清綺嘟著嘴，顯然很不滿意。
李之笑着阻止她：「別着急清綺，郡王大人怕是還沒講到一半！」
臨淮郡王哈哈大笑，「還真是如此！關於宣紙一事，當今聖上也在今日放出話來，要你三日之內前往大明宮覲見我皇！之所以未曾真正式頒下詔書，是出自於淞王、明王幾位建議，屬於半私密性質單獨召見，想必是有意把你朝見一事控制在可控範圍里，其內玄機你理應體會出來！」
李之暗自點頭，這是高宗已然意識到今後時局走向，如此低調行事，也有保護之意。
「而且有數位御醫欲將聯名上書，招引你入宮，為當今聖上查觀聖體，但被及時攔住下來，而是由淞王、明王私下裏與聖上引薦。也不相瞞與你，當今聖上龍體欠安，任由下去怕是撐不過兩月，召你覲見也有此方面原因。」
微微搖了搖頭，「怕是此事我也無能為力，聖上所患風眩症為千古絕症，況且染此疾已有二十餘年，以至無法回天之極危時刻！」
風眩症即為後世美尼爾氏綜合症，是世界公認的疑難雜症，現代醫學界至今沒有找到有效治療方式，古中醫自然一樣毫無辦法。
即使李之利用自身體內氣勁，可穿透處於顳骨內、靠內耳的病灶，使得風眩症稍有緩解，但該病常反覆發作癥狀，已非外力所能直接干預。
他雖有信心令其多活個一兩年，但考慮到此人大限就在明年十二月，李之也僅能幫他撐到那個年限，再多有干預，就有了影響歷史走向之嫌。
雖然他目前還不知，篡改歷史進程會給自身帶來怎樣危害，但為保險起見，他是不敢稍有逾越的，畢竟像是此等大人物的生死存亡，已經是歷史上的極重大事件了。
「這些都是無可避免之現實，當今聖上自己也明白得很，不然近段時間不會頻頻召見嫡系人員！未來兩個月壽限已是御醫院最樂觀估計，不然你以為那位薛懷義為何無緣無故來到長安城？」臨淮郡王嘆道。
「薛懷義？他來此地是為了打探此事？」李之驚異道。
「是明王今日裏側面透露出來，具體消息來源我就不知了！想必是洛陽城的武后獲知內情，打發他來等待消息吧？對了，明王一大早就把我招了去，除了細說昨晚之事外，另要我轉告於你，你安排的事情已得到完美解決。一切也正如你所猜測那樣，薛懷義與太平公主兩方果然很快意識到什麼，極短時間裏就進行了秘密會談，那個薛懷義就此隱入薛家再也不露面，之前四處奔走之事自然就此擱下了，韶王府屢次三番派人到兩處地方求見都被婉拒，想來韶王原有主意已經失去效果，說不定今明兩日就回到郡王府要求見面機會，我今晚留滯此間也是刻意躲避！」
「會不會因此令那一方聯想到您老與此事有關？」
「那倒不會，來此地是前兩日就定下來之事，只需稍作打探就可以調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