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還不走
慕以農從上到下打量著第五飛揚，他今日穿了一身素雅的淺藍色衣袍，綉著滾邊雲，襯得他整個人清雅明亮，好似沐浴在和煦的暖陽之中，三千髮絲整齊的束在玉冠之中，他的皮膚很是白皙，臉頰泛著一抹緋紅，第五飛揚的眼睛很明亮，好像是天邊的明月，整個人的氣質都像是籠罩着淡薄清冷的光輝之中，令人高不可攀。
如果單看一個人的話，這第五飛揚絕對稱得上是最佳的女婿人選。
可即便是再好，在慕以農這個父親的眼裏，根本配不上玲瓏，尤其是這個男人的身世，玲瓏跟了他以後，只會有更多的危險。
若不是玲瓏喜歡，他是絕對不會同意這個臭小子就這麼輕易的拐走自己的女兒。
想到這裏，看着第五飛揚那張讓人厭惡的臉，他沒忍住又輕哼了一聲。
秦憶煙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情緒化的王爺，有點像個孩子，這樣的慕以農令她陌生，卻又覺得頗為感觸，就像是多年前雪山上的那個少年。說到自己的喜歡，甚至是理想的時候，他就會露出孩子一般的笑容。
她怔怔的望着慕以農，嘴角勾起了一抹極淺的笑容。
自以為慕以農沒有看見，卻不想直接被對方抓住了柔軟冰涼的小手了，那刺骨的涼意惹來他心頭一顫，秦憶煙錯愕了幾秒鐘，連忙想要收回自己的手。
沒有想到他竟然僅僅的抓着，絲毫沒有放手的架勢。暗暗咬着牙問道，「你想幹什麼？」之前念念佔用自己身體的時候，他不是一直都做的挺好的嗎？怎麼今天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抓着她的手就不撒手了。
「玲瓏看着呢，你想讓她起疑心嗎？」一直以來，她都希望女兒生活在父慈母愛的家庭里。
聽到慕以農的話，秦憶煙頓時也不掙扎了，感受到手上傳來的熱度，她第一次有種莫名的心慌。
慕玲瓏瞪圓了雙眸，盯着爹抓着娘的那隻手，這也是她第一次見過如此失態的爹，至少第五念佔用娘的身體時，爹就從來不曾做過這樣的舉動。
但是今天的爹很不一樣，她可不可以大膽的猜一回。
爹是不是早就知道娘……
想到這種可能，慕玲瓏臉色瞬間就白了，從心裏泛著一絲絲的疼意。
眼見第五飛揚也投來怪異的一撇，秦憶煙尷尬的笑了笑，輕輕推開了慕以農的手，「有孩子在呢？」
她的臉色依舊是蒼白的，但是眼神已經四處亂飄，可見是真的害羞了，慕以農決定不再為難她，說起了正經事情。
「玲瓏，你今日與爹說個實話，儘管第五家容不下你，日後沒有了爹爹和你娘的庇護，你還想嫁給第五飛揚嗎？」
慕玲瓏怔然，「爹，你今天好奇怪。」
「爹就想聽你一句實話，如果不是，那就與他斷個一乾二淨，從此以後再也不要聯繫，爹會給你重新安排一門好的親事兒。」話至此，第五飛揚雖未說話，眼底卻是閃過一抹狠厲之光。
慕玲瓏忙不迭搖搖頭，「不要，爹，我不喜歡別人。」
「那你這是認準了第五飛揚？」
眼見爹爹的表情異常的認真，甚至稱得上是嚴肅，慕玲瓏生怕爹會真的將她隨意配給一個她根本就不認識的人，不免有些着急的說道，「是，爹，雖然我才十二歲，可是我懂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也許在你們眼裏看來，並不一定非要嫁給喜歡的人，可若是不能嫁給我自己喜歡的那個人，我寧願一輩子都不嫁。」
「混賬，不許說出不嫁人的話，他就那麼的好？」
慕玲瓏看向了秦憶煙，「娘，你也正是因為喜歡爹爹，所以才會大膽的請旨賜婚吧！」
秦憶煙錯愕的張了張小嘴，玲瓏這丫頭怎麼平白無故的說出這樣的話，還是當着未來女婿的面問她，這個問題多讓人尷尬啊？
此時就連慕以農也將期盼的目光投向了秦憶煙，雙眸閃過迫切，活似她承認，他就會同意女兒的婚事。搞的她莫名的就緊張了起來。
慕玲瓏一雙眼睛透著異常的渴望，秦憶煙被看的雙頰染上了一層熱度，「玲瓏，你真的很喜歡第五公子？」
慕玲瓏鄭重的點了點頭，「嗯，非君不嫁。」
自始至終第五飛揚都表現的極為從容淡定，聽着慕玲瓏着急的說出非君不嫁的話，嘴角會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慕以農聞言，瞪了瞪自己的女兒，明知道那個老男人就在這裏，還當着他的面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秦憶煙抿了抿唇，為了女兒的幸福，有什麼事情不能承認，更何況當初她的確是心儀著王爺。
「是，娘是因為喜歡，才大膽請求賜婚，如果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共度餘生，我想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過的快樂。」說到這裏，秦憶煙不禁有些哽咽，「所以，娘希望你可以嫁給一個深愛你的男人，恰好你也愛的男人，一輩子都可以過的很幸福很幸福。」
聽到秦憶煙的這番話，慕以農真的是又開心，又悔恨。
開心的是她因為喜歡才嫁給自己，悔恨的是他從未讓她過過一天好日子。
他此時只能緊緊的握住了煙兒的手，感受到她的存在。
暗自深吸了幾口氣，他放緩了自己略顯起伏的情緒，淡然平和的視線移向了第五飛揚，旋即道，「下個月十八，你來我們裔王府提親，大年初六是個宜嫁娶的好日子，那日你便來迎娶我們玲瓏。」
慕玲瓏眨了眨眼睛，她今年才十二歲，還未及笄。
第五飛揚僅僅只是驚詫了一秒鐘，連忙朝着裔王與裔王妃抱拳，「小婿這就回去準備，下個月十八帶着父母來提親。」
那架勢生怕慕以農反悔了。
秦憶煙不解的看向了慕以農，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爹，我還未及笄，在盛世皇朝只有及笄的女子才能嫁人。」
慕以農頷首，輕呷了一口茶水，「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可那又如何，你想什麼時候嫁人便什麼時候嫁人，誰也甭想拿這事兒來找你的不愉快。」
「可是爹，你為何這麼着急？」
「怎麼？你想嫁人了？」根本不給慕玲瓏反駁的機會，他又立刻說道，「你若是不想嫁給第五飛揚更好，大不了就留在裔王府，爹又不是養不起你？」
「爹，你怎麼又反悔了？」慕玲瓏說罷還跺了跺小腳，她又不是說不嫁，只是不想現在就嫁人而已，畢竟她能夠陪伴娘的時間已經越來越少了，就連她也不知道娘親會什麼時候離開，而她不希望娘離開的時候，連最後一面都看不見。
慕玲瓏能夠想到的，慕以農也全部都計劃好了。
「爹沒反悔，爹同意你們兩個人的婚事，自然也要讓第五飛揚同意我的條件，否則想娶本王的閨女，免談。」
第五飛揚追問，「不知裔王所說的條件是什麼？」
「本王希望玲瓏未及笄之前，不能離開王府，等到及笄之後，你願意帶着她去哪裏，本王都絕對不會有意見，你若是想帶玲瓏回到你們第五家，就在及笄之前將你們家那些亂七八糟的關係給本王處理清楚，明白了，本王是絕對不允許玲瓏受半點委屈，你這輩子也只能娶玲瓏一個人，哪怕她日後沒有子嗣，你也不能用這樣的事情來傷害她，你若是能夠做到以上這三點的話，下個月就來下聘，若是做不到，就有多遠滾多遠，從此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玲瓏的世界裏。」
第五飛揚立刻應下，「我能做到。」
「話別說的那麼滿，第一條不用問問你家裏的人？」
「不必，我爹娘是個很開明的人，只是希望裔王再等我一段時間處理第五家的事情，等我處理好了，我就帶着玲瓏去過我們自己嚮往的生活。」說罷，繾綣溫柔的眸光注視着慕玲瓏，發現她也在嬌羞的看着自己，兩兩相望竟是說不出的欲語還休。
慕以農挑挑眉，聽第五飛揚的這番話，想必是要放棄一切，認知玲瓏在他的心裏佔據着很重要的位置，慕以農甚是滿意，不過臉上卻是不顯。
眼見這兩個人還如膠似漆的盯着對方，慕以農輕咳了一聲，口氣不佳的說道，「既然話都談完了，還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