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虛空一巴掌

「你說什麼？」

第五正從心底升起的恐懼很快就要淹沒了他，需要費好大的力氣才能再次張嘴說話，「是，你孫子沒死！」他再次重複了一遍，生怕玄武聽不見自己說的話，拼勁了全身力氣又大吼了一聲。「你孫子沒死。」

第五念深吸了一口氣，臉色極其的難看「閉嘴！」若不是之前見過了那個金錢龜的龜殼，她恐怕還真就相信他所說的話。

還記得那日，第五禾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翻出了那個空有金錢龜殼的飾品，當時第五家主可是又抓起了鞋底子，將第五禾好頓拍，她光是看着都覺得屁股很疼。

所以，玄武的孫子是不可能還活着。

如果玄武的孫子真的還活着，像是他這樣上古的神獸怎麼可能會感受不到血緣的親情？

如今他做了這麼多的事情，說到底不就是感覺不到孫子生的氣息了嗎？所以才會有今天的血海深仇。

第五正雖然不知道第五念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但是為了活命，他已經顧不了太多了。

第五念氣的渾身都在顫抖，若是一巴掌就拍死他，她發誓絕對不會手軟。

玄武眼底閃過了一絲期翼，緊繞在他身上的蛇神漸漸的鬆開了，嘴角勾起了一抹陰森的笑容，「老夫暫且相信你一次，若是明日你不能把小武交出來，我便血洗夢之玄。」話落，他便化成了一個佝僂的老頭，蒼老的大手形成了鷹爪，只是朝着第五正的方向一抓，他就像是被對方吸走了一樣，那隻脖子牢牢的被人桎梏在手心裏。

他的語氣異常的陰森，第五正有種死亡在逼近的感覺，尤其是玄武冰冷的氣息扑打在他的臉上，「若是你膽敢騙我，我會讓你知道這後果可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說罷，他便化成了一道閃光，轉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獨留第五正一個人癱軟的趴在了夢境之中，久久的不能從驚嚇中回過神來。

第五念還沒有來得及問追問什麼，整個人好似墜入深淵一般，下一秒她就回到了現實，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面對突然出現在這裏的第五念，第五庄生和其他三位長老嚇了一跳。「你，大膽，你是何時闖進來的？」邢長老指著第五念怒問，身為家主的第五庄生有一種秘密被人偷窺的感覺，甚是羞愧。

娥皇幻化成型，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下，上前扶起了第五念，「君后，可有摔傷？」

第五念搖搖頭，「我沒事兒，那個王八蛋呢？」

娥皇微微一怔，下意識的將目光移向了還在睡夢之中的第五正，只有他和君后入夢，能被稱之為王八蛋的人就只有他了。

第五念目光觸及到了第五正，直奔第五正而去，不等第五庄生和三位長老回過神來，直接在他臉上甩了兩個耳光。「混蛋，你給我起來！」

第五庄生渾身一震，與其它三位長老手忙腳亂的上前拉住施暴的第五念，娥皇生怕他們傷了君后，利用仙法揮開了他們，拉住尚有些瘋狂的第五念。

第五庄生氣不打一處來，指著第五念怒斥，「為何打我兒子？」

「他撒謊，不是一個誠實的人，我怎麼就不能打他了？」第五念掐著腰，理直氣壯的頂了回去。

「你，你簡直就是強詞奪理，看年齡也知道他歲數比你還要大，就算是做錯了，也容不得你來教訓我兒子。」

第五念是真的要被氣瘋了，以前一直顧忌著好歹他們是自己的先祖，所以有些話，有些事情沒有做的太絕，就是為了給他們留面子，可是做人怎麼能如此無恥？

「我就打他了，你瞧瞧你都教出了什麼兒子，在夢裏沒殺得了玄武，差點被人弄死了，到頭來，竟然學會了撒謊，欺騙玄武的孫子沒死，明天玄武就來要人，沒有玄武的孫子，你給他做孫子嗎？」

第五庄生一聽這話，差點沒氣到翻白眼，他倒是想做了，可人家玄武能要嗎？

「你……粗鄙！」

第五念輕哼了一聲，再粗鄙也是你的子孫後代，所以粗鄙也是遺傳的。

此時第五正已然是幽幽轉醒了，望着鬧哄哄的人群，隱隱的還能夠感覺到臉上一陣刺痛感。想到夢境中的一切，不由得后怕到渾身都是冷汗。

發現自己還活着，已經從夢境之中成功脫身了，不由得長嘆出一口氣。

第五念不客氣的戳了他的腦袋，第五正一個慌神中招了，她幾乎是失控的吼道，「那個誰，那個誰來着，管你是誰，你有那個逼臉嘆氣嗎？」

娥皇怔然，差點不客氣的笑了出來，果然是君后的風格，真的惹毛了她，管他天王老子，還是自家老祖宗，照罵不誤。

第五正看了一眼第五念，記起了她就是夢中救過自己的女子，冷聲說道，「這位姑娘，我想這是我夢之玄的家事，我想怎麼做，恐怕與你無關吧？」

「放屁，本來事情已經夠糟了，你現在這麼一摻和，編了謊話騙他，你當上古神獸是傻逼嗎，你說兩句謊話他就信你了？」第五念真的是快要被這位老祖宗氣死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閔御塵和第五飛揚走進了院落，正巧聽見了他們的爭吵。

第五念見到自家老公回來了，心頭的那顆大石頭也算是落下了，但是想到明天即將面對的事情，她又是一陣煩躁，拚命的抓着自己的頭髮，閔御塵見狀，立刻拉下了她的小手，然後理順了她的頭髮，溫柔的對她說，「別急，慢慢說，我聽着。」

將剛剛所發生的事情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說個不停，忽略不計她偶爾的髒話。

許是太過氣憤了，她此時說話的邏輯都沒有了，有些話說的顛三倒四的，閔御塵和第五飛揚理解能力算是不錯，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第五飛揚幾乎是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第五庄生，「爺爺，你們怎麼能做那樣的事情？」

望着孫子眼中的失望，第五庄生也覺得自己羞愧的抬不起頭來，雖然是不夠君子所為，可也不能就把就這麼折了自己的兒子吧？而他們夢之玄沒有了神奈山的支持，也只能出此下策。

閔御塵將視線移向了一直忐忑不安的第五正，「玄武的孫子到底死沒死？」低沉的嗓音在這寂靜的夜裏，竟是充滿了壓迫感，在場之人不禁為之氣短。

第五正渾身一顫，下意識的閃躲閔御塵的注視。

「你若是敢說一句謊話，我就直接弄死你，包括你的靈魂，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他的聲音很輕，幾乎是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但是每個字音卻像是重鎚一樣重重的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上，壓得他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在這一刻，他們沒有任何人敢懷疑他說的話。

心裏潛意識已經認定了他一定是說到做到的人。

第五念心頭一顫，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自家老公放狠話的表情，簡直就是……太帥了？

第五庄生輕蹙眉頭，難道這事兒還有隱情？「三叔，把你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你若是惹惱了他，夢之玄任何一個人都保不住你。」

本來他們就對閔御塵的身份有所忌諱，如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必定是這個人還有別的身份，是他們夢之玄得罪不起的。

第五庄生知道，自己的孫子是一個有分寸的人。

第五正心情亦是煩躁，張了張嘴好半天才說道，「在老么喝了那個湯以後，我曾經夢見過一回，說是早晚會來複仇的，然後就銷聲匿跡了。久而久之我就忘了這件事情，剩下的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他閃躲著每個人探究的眼神。

第五念立刻就抓到了關鍵點，「你怎麼知道第五禾將金錢龜熬湯了？為什麼小武單單隻找你，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沒說。」

第五正被第五念的問題逼急了，當場就翻臉了，幾乎是扯著嗓子在嘶吼，「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算是哪根蔥，憑什麼管我們第五家的事兒？」話音落下，隔空一巴掌就甩在了第五正的臉上，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