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榆木腦袋(兩章合一)

第561章 榆木腦袋(兩章合一)

丁振龍,沒想到呂順風居然把陳浩明給殺了。

丁振龍坐不住了。

殺人是什麼罪,丁振龍比誰都清楚。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呂順風既使做的再隱蔽,早晚也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只要呂順風犯案,那前景礦業可就保不住了。而海派不但會失去根基,也因此又添了一項大罪。

這是丁振龍絕對不想看到的。

海派和前景礦業的關係,他丁振龍和幾個主要領導每年從前景礦業拿走多少分紅,別人不知道,呂順風是知道的。

呂順風知道的太多了!

丁振龍後悔了,怎麼就沒早點看着這個只知道莽撞行事的蠢貨呂順風呢?

只是,現在後悔,一切已經晚了。呂順風殺人,已成事實。

而且,丁振龍相信,很快,這起意外事故的主導者就會被繩之以法。

王猛是什麼人?不說他有多大的政治能量,單就是王猛曾經做過公安工作,以無案不破的無敵戰警的稱號名揚全國,就憑王猛的偵破經驗,王猛會一點也不懷疑嗎?

即使陳浩明和王猛會面時,他沒和王猛說什麼,但是,因為陳浩明是在王猛調研鉬銅縣時死的。王猛能不產生懷疑嗎?

王猛可是破案高手,無案不破的高手。只要被他懷疑被他盯上,那絕對就是無案不破!

呂順風鐵定完了!只是時間早晚問題。

丁振龍是只老狐狸,考慮事情很全面,防微杜漸,防患於未然,一直是他做事的宗旨。

此時,聽完方平軍的彙報,丁振龍略一沉思,說道:「前景礦業整改是必須的,越快越好。錢不是問題!但單單整改到位,這還不夠,王猛可是破案高手,別看他年輕,在公安系統沒幹幾年,但他破案經驗極其豐富,他可是沒被一件案子難住過!「

「你是說,王猛會對陳浩明的死產生懷疑?」方平軍有些冒汗了。

丁振龍說道:」這,無需猜測。我們要做的是,一旦發現王猛對此案有所懷疑,就必須有人出來扛罪,而且要在他行動之前。否則,被他查來查去,早晚會查到根上。「

「是!我現在就做準備!」方平軍說道。

」不但要找人抗罪,還必須要銷毀掉一切不利於我們的證據。呂順風雖然是個蠢貨,但他不是傻子,他也是混江湖的,他也是跟了老闆混了好多年的,他不可能不對我們設防?我們就是現在馬上從前景礦業撤得乾乾淨淨,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前景礦業是海派的根基,即使易主,也要掌握在我們手裏!」

「明白!」方平軍明白了。丁振龍所說的找人扛罪,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起來的。

因為王猛不是傻子!

要想永絕後患,一勞永逸,就必須消滅最容易暴露的東西。

連方平軍都知道,海中天把呂順風這個大混混拉進海派,就是準備在這一天用的。

方平軍知道該怎麼做。

要想乾淨徹底,不留隱患,不但要殺人滅口,還要在滅口前,找到他手裏的不利於海派的證據。

海派暗中控制前景礦業,拿的可都是乾股。

什麼是乾股?

乾股就是未出資而獲得的股份。

說白了,乾股不是真正的股份,沒有實際登記的股權。

乾股是虛擬股份,卻按照相應的比例分取紅利。

每年,都是呂順風親自操作,給這些拿乾股的幹部分紅利。

而這不菲的紅利,可不是直接交給某個乾股股東的手裏,也不是直接匯到他們的賬戶,而是前景礦業以出口為掩護,往各個乾股股東在國外設立的賬戶里匯款分紅利。

這樣做是為了安全,在一定程度上掩護了這些乾股股東。

但這只是個人紅利。

海派要運作要發展,是離不開錢的。

還有一部分資金通過各種渠道名正言順地扶持海派的發展。

要想這些事情都不暴露,前提是消滅了解內情,親自操作的呂順風,並銷毀呂順風可能留一手的證據。

毀掉呂順風並不容易,因為呂順風也是有實力和底蘊的,因為呂順風手下養著有一幫黑社會。毀了呂順風,指著呂順風養活的他手下的這些黑社會會眼睜睜地看着嗎?

此事說得容易,實施起來太難了。其中最大的一個障礙就是公檢法不在海派的控制之下。要想對付黑社會,是離不開公安機關的。

雖然公檢法內部也有海派的人,但也只是少數,也只能暗中行動,並不能發揮出什麼主要作用。

這就影響了實施的效果和速度。

方平軍嘴上說明白,心裏卻一點底也沒有。

「雖然對於陳浩明的死已經認定為意外事故,但先不要急於定案,防止以後被翻案,那樣的話,影響可不會小。我會讓省廳儘快出面介入調查。如果這期間王猛也介入此案,我們也只能找人扛了。如果王猛不介入,我們也該擦擦屁股了。」丁振龍當然知道這件事情很難,所以,他還是要藉助石派的力量,但呂順風不能再留了。

「明白!我這就安排!」方平軍放下電話。

方平軍明白丁振龍的意思,也知道無論陳浩明的案子是否被認定為意外事故,無論如何,呂順風必須死!丁振龍是想換人了。

只是,方平軍嘴上說得挺好,說馬上安排,可是,他怎麼安排?安排誰去辦?從哪先下手?趕趟不?這都是問題。

「這個傻比!殺人居然用礦上的貨車?」丁振龍放下電話之後,破口大罵。他是真被氣壞了。

丁振龍響了一會,又拿起電話.......

此時,雪沙河市公安局局長郭亞洲,正在省政法委書記薛博義的辦公室里,對陳浩明案彙報進行彙報。

辦公桌上的電話忽然急促地響起。

正在全神貫注聽取彙報的薛博義被電話聲打斷思路,不僅一蹙眉,看了一眼來電,見是省長辦公室電話,他猶豫了一下,才拿起話筒。

「我是薛博義!」薛博義說道。

「博義啊?我也不兜讓圈子,鉬銅縣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晚上出來我們聚聚?」丁振龍語氣和藹地說道。

前景礦業的背景薛博義是知道的。丁振龍知道,鉬銅縣發生的事情,薛博義也不會不知道,也不會猜不到真相。

雖然雪沙河市市公安局沒調查出來真相,以交通事故立案,但薛博義可不是傻子。

雖然薛博義為了不和海派撕破臉皮,也可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王猛可不會,雷雲海也不會。這是多好的機會啊!他們會放過?

要說方平軍誣陷王猛,那是海派白送了王猛一次機會,這次,有可能就是第二次。

王猛和雷雲海下來的目的路人皆知,他們不會放棄任何出現的機會。

雷雲海這個省委書記要是給薛博義這個省委政法書記下令徹查此案,正在搖擺的薛博義會不服從命令嗎?在當今形勢下,石派會替海派隱瞞真相嗎?

莫不如勇於擔當,早站出來,給石派一些利益,把這事給平了。

一旦被石派查出真相,那海派可就被動了。即使石派可以為海派打掩護,海派付出的代價也絕對不菲。

這也是邊疆省兩派之間常用的手段。

此時,薛博義哪裏還不明白,果然如自己猜測的一樣,陳浩明就是被海派給做了。

薛博義此時也暗暗吃驚,海派真敢殺人?不怕後果嚴重?

其實,兩派之間雖然都秉承著不殺人,以求自保的原則,但也難免會因為失誤而死人。不殺人不代表不死人。

但那些也都被雙方儘力給擺平了,也好擺平,只是付出一些利益而已。

就像這個鉬銅礦,因為安全事故,也是總死人,但邊疆百姓因為封閉,總認為衙門惹不起,再加上貧窮,死了人的礦工家屬只要給足了錢,誰還深究不放?所以,前景礦業死人,也很容易擺平。

只是,這次死的可不是一般人,不是礦工,而是政府縣科級幹部。這可就嚴重了。

薛博義是干公安出身的,他哪還不知道丁振龍的意圖?只是,他現在還沒下定決心是和海派聯合抗爭到底,還是倒向兩個空降幹部,向中央投誠。

「好!時間地點你定!就不要去風波亭了。」薛博義答應了,他想見機行事,看看丁振龍的具體意思。不見,是不可能的,不見就徹底得罪了海派,兩派互相都有把柄,打起來,誰也沒好。

放下電話,薛博義看向郭亞洲,說道:「此案先不要結案。此案雖然沒有謀殺證據,但畢竟涉及到一個國家幹部,萬一錯誤定案,你這個局長可就別想當了。你把案件從他到尾再深入調查一下,做到萬無一失!」

「是!」郭亞洲明白了,離去。

一直坐在沙發上只聽着沒說話的尤廣禮,從丁振龍的隻言片語中,看明白了。

「海派真敢殺人?還是殺了一個國家幹部?」尤廣禮看着薛博義,問道。

「丁振龍可不是傻子,他會在這個時候殺人?估計,這事也是他的手下,擅自做主幹的。」薛博義說道。

「海派的人越來越不聽話了。照這麼下去,海派夠嗆啊!」尤廣禮卡巴着眼睛說道。

「呵呵!你有話就直說,跟我就不用這麼拐彎抹角了吧。」薛博義樂了,看着尤廣禮說道。

尤廣禮咧嘴樂了,說道:「呵呵,那我就直說了!這次,海派為了平事,必然會大出血。這要是以前,我們可以照單全收,這利益可是不小啊!只是,現在嗎?值得商榷。」

「以前?以前海派即使遇到這種事情,他會大出血嗎?」薛博義搖頭說道,忽然又蹙眉看着尤廣禮,問道:「你傾向於和海派劃清界限?」

「中央都動真格的了,誰能扛得住?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牆頭草都沒有好下場!」尤廣禮說道。

薛博義一臉驚訝地看了尤廣禮半天,笑道:「都說你是個大老粗,原來是個內秀?真是讓我意外!」

「哈哈哈!大老粗?可不代表是大傻子。我就是好衝動而已。」尤廣禮被誇獎,眉開眼笑。

「呵呵。現在還不是時候,還不能做出決斷。再等等吧,看看中央的力度到底有多大?看看這兩個空降虎將的能力到底有多強?可別半途而廢,把我們閃了腰。」薛博義轉着眼珠說道。

「你是想等他們真正拿下了方平軍之後,再決定?」尤廣禮明白了薛博義的意思。

「方平軍的秘書雖然被抓,也供出了方平軍是主使。但畢竟口說無憑,證據不充分。雖然我們已經開始暗中在調查方平軍,但我們也未曾真正的往深了挖。「薛博義說道。

「深入調查方平軍不難,落實證據也不難。我們這麼猶猶豫豫,不見得是好事!」尤廣禮提醒道。

薛博義點點頭,說道:」這個我清楚。我就是想看看,不依靠石派的力量,王猛和雷雲海的能力到底如何?能不能拿下方平軍這個海派的重要人物?如果方平軍真的被拿下了,那說明了什麼?那說明王猛和雷雲海不簡單,說明他們只依靠自己的力量不但可以拿下海派方平軍,也會有實力拿下雪沙河市。因為方平軍一旦落馬,雪沙河市市委書記的位置,上面會用邊疆省的人嗎?再來個空降幹部,雪沙河市可就不是我們兩派可以控制的了。「

尤廣禮蹙眉,卻沒說。

」邊疆省不大,只有四個市,一直以來是四平八穩。可雪沙河市一旦易主,可就形成了三比一的局面了。那時候,我們石派佔據兩個市,而海派可就只剩下一個市了。那時候,海派必亡!你說,那個時候,我們石派的分量是不是會更重一些?」薛博義說道,似乎早有打算。

尤廣禮卻搖晃着腦袋說道:「我可不這麼認為。如果王猛和雷雲海兩個人就能拿下雪沙河市,他么藉助的是中央力量。但,他們能拿下一個市,就不能拿下其他市?「

尤廣禮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的考慮根據是因為王猛坐鎮雪沙河市,所以他才能拿下雪沙河市,對吧?可你怎麼就不想想,一旦雪沙河市被拿下,海派就等於是失去了半邊身子,必亡局面已經形成。換句話說,海派失去了一半力量,這就已經打破了邊疆省兩派一致對外的平衡局面。海派力量一旦被削弱,那時候,上面還會在乎海派和石派聯合嗎?「

薛博義聞言,臉色變了。

尤廣禮忽然掏出香煙,抽出一顆遞給薛博義,自己也抽出一顆叼在嘴上。

尤廣禮給薛博義點燃,自己也點燃了之後,抽了兩口,說道:」還有一個關鍵問題,就是海派和石派如果不聯合反擊,兩派的人會怎麼想?怎麼看?而且,陳浩明是石派的人,他被海派弄死了,石派本身掌握著公檢法紀,卻不為陳浩明報仇,石派的人又會怎麼想?誰還敢為石派賣命?誰看不清形勢?要是我,就會趕緊找後路,甚至會馬山靠向王猛和雷雲海,爭取寬大處理。人心一旦渙散,覆水難收!「

尤廣禮搖頭晃腦地又說道:」依我之見,這件事情不能拖。要麼現在就和海派聯手對抗中央,要麼就趕緊順從。越拖,越對我們不利!那時候,可就不是分量重了,而是輕了。「

」也許,人家王猛他們根本就可以甩開你這個石派老大,就能搞定了石派。而且,你覺得,中央會只派他們兩個人來邊疆省這個是非之地?可能嗎?「

」你可別忘了,王猛可是特別巡視組出來的,特別巡視組要是暗中進來,你覺得以他們的手段會怎樣?王猛還和軍隊有着密切的關係,這些都能從他的執政履歷上看得到。白水峰省怎麼樣?漠州省怎麼樣?還不是被王猛搞掉了?那時候,王猛才是個處級幹部,現在他已經是廳級,羽翼更厚重了吧?」尤廣禮說完,繼續噴雲吐霧。

此時,薛博義是真傻眼了,尤廣禮分析的的確有道理,但更讓他吃驚的是,這些話是尤廣禮說出來的。這傢伙不會是一直扮豬吃老虎吧?

「怎麼啦?我說的沒道理?」看到薛博義吃驚的樣子,尤廣禮納悶地問道。

「你說的沒錯!我是被這些事搞糊塗了。依你之見呢?」薛博義深深地看了尤廣禮一眼,問道。

此時,薛博義已經開始提防尤廣禮啦!

原本,他只是把尤廣禮當一桿槍使,認為他有勇無謀,只會衝鋒陷陣,也從來沒怎麼把他當回事,什麼事情也不瞞着他。可是現在,他才發現,尤廣禮此人可不簡單,內秀得厲害!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勢所趨無人能擋。順者昌逆者亡,胳膊擰不過大腿,好死不如賴活着。你覺得你和丁振龍的智商如何?和那兩個老傢伙比較,又如何?」尤廣禮問道。

薛博義深深地看了尤廣禮一眼,嘆了口氣,說道:「那是兩個老掉毛的狐狸,我們可比不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我很不甘心!」

「我和你一樣,我也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怎樣?和中央對抗的哪個有好下場的?雖然有的問題官員跑到了國外,但無憂無慮的能有幾個?特別是我們遇到了王猛這個煞星,那可是都能從沒有引渡條約的國家把人弄回來的人物。我們惹不起!」尤廣禮忽然臉色苦苦地說道。

「廣禮啊?你可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薛博義不得不佩服地說道。

「我?呵呵呵,你也太高看我了,我的腦瓜子可沒這麼好使!實話說,昨天,我碰到了曲老,他的孫子過生日,他喝多了,就和我講了很多。雖然我笨,但是我不傻,想想也就明白了。」尤廣禮自我解嘲地說道。

「這是老書記分析的?」薛博義臉色發白了,連老狐狸都這麼認為,看來,邊疆省的格局勢是肯定要被打破了。

「不是老狐狸的分析,就憑我這個榆木腦袋,我能分析得出來?要是我有這個智商,我早和你說了,我們也好早點行動,起碼不會等到現在。」尤廣禮說道。

「既然曲老都這麼說,看來,邊疆省是真要變天了。你趕緊去抓緊調查,我會讓省公安廳介入,全力徹查。爭取在王猛查到真相前,破案。哎!就算是表忠心了。」薛博義一副不甘心的表情。

「好!我走了。」尤廣禮毫不猶豫,站起來就走。

「我們也要做好準備!」薛博義提醒道。

「明白!」尤廣禮走了。

薛博義望着尤廣禮消失的門口發獃,他發現,尤廣禮此人大智若愚,很會審時度勢。

只是,此時,他反倒看不清楚尤廣禮這個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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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強狂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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