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雞頭鳳尾（兩章合一）

首長看着神情無比嚴肅的王猛笑了，拍拍王猛的肩頭，說道：「不要急功近利，一切順其自然！」

首長說完，突然伸手在王猛頭頂一拂而過，王猛突然感到一股清涼從頭頂油錘灌頂，爽透全身。

王猛複雜的心情瞬間歸於平靜，真正的平靜。

「我相信你。還是那句話，我需要你快速成長起來，但這不是拔苗助長，你要自己創造自己的土壤，去掉拔苗助長的害處！」首長嚴肅認真地盯着王猛說道。

「我知道！」王猛鄭重地點點頭。

「好！你去看看你媽吧！她會很高興的，她盼這一天，判了二十幾年了，她原本你為你也死了，傷心了好幾年！」首長使勁拍拍王猛的肩膀，站了起來，笑着說道：「我就不回去了，給你們娘兩傾訴的空間。」

「爸！」王猛突然抱住首長，又是嗚嗚大哭。

「好兒子！」首長此時也是忍不住淚如雨下。

首長拍著王猛的後背說道：「回頭，讓你媽帶你去看看你父親和你母親，再去告訴你死去的舅舅一聲，別讓他在另一個也牽腸掛肚。」

「是！」王猛放開首長，立正敬禮，然後轉身就走。

「小張？送王猛回家。」首長喚來貼身警衛小張，命令道。

「是！」警衛小張敬禮離去。

小張對王猛很熟悉，因為王猛總來和首長會面，還會在首長家吃飯留宿。

但不知王猛和首長啥關係，他見到王猛哭紅的雙眼，心裏很震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猛和小張離去后，首長又給夫人打去了電話，他怕夫人承受不住這麼大的喜悅，先透透氣。

果然，首長夫人得知王猛知道了身份后喜極而泣。

首長放下電話，就跑到門外等著自己這個苦命的兒。

王猛的親生母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後來有關係親如姊妹，再後來，這個妹妹死了，這讓首長夫人傷心難過了好幾年，也十分惦記這個妹妹的唯一的孩子，孩子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讓首長夫人牽腸掛肚，心裏始終放不下。

後來，終於找到了王猛，首長卻又把王猛送到了極其艱苦的暴風部隊，當時從來夫妻恩愛的首長夫人和首長大吵了一架。

在首長夫人心中，這個好妹妹已經去世了，留下這個唯一的孩子，那就是她的兒。

紅旗轎車內，王猛眼淚又下來了，很快淚流滿面。

他沒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身世，更沒想到自己的父母，真的死了。他知道，首長告訴他這些主要是想給他加擔子，怕他鬆懈，是讓他知道自己的肩負的擔子有多重，自己面臨的危險有多殘酷！

小張從後視鏡里看着淚流滿面的王猛，心裏納悶非常，這是咋了？被首長批評了？

到了首長家，王猛遠遠就看到看到首長夫人站在門口翹首以盼，一副焦急的樣子。

「媽！」不等車停穩，王猛就衝下車，撲通一聲就跪在首長夫人面前，嗚嗚大哭。

「兒啊！這些年，苦了你了。」首長夫人被王猛叫了一聲媽，激動得渾身顫抖，她抱住跪着腦袋也到了她胸口的王猛，老淚縱橫。

開車的小張以及周圍的中警衛見此情景已經目瞪口呆。

小張腦袋忽悠一下，我滴媽呀！王猛居然是首長的兒子？

首長夫人好不容易勸住王猛止住悲聲，拉着王猛的手，進了屋。

娘倆進屋，又是抱頭痛苦。

「媽?我想看看我爸媽！」王猛忽然從首長夫人懷裏坐了起來，說道。

「好好好！我們現在就去，他們都在現當代軍人烈士陵。經過時任首長特批，已經將你父母葬在了一起。」首長夫人說着站了起來，她知道王猛急迫的心情。

王猛擦了把眼淚站了起來，心裏很感激時任首長。

首長夫人出行，中警衛緊急行動起來。

看着幾輛軍車和車上全副武裝的中警衛，王猛蹙起了眉頭。

首長夫人看着王猛笑了：「我也不喜歡這樣，但是沒辦法，這是規定。所以，我很想去北海看我的兩個大孫子，可想想這陣勢，還是算了。」

王猛苦笑道：「他們也是為了您的安全，也是為了讓首長放心，也是為了防範一些特殊危險。」

王猛倒是理解，但心裏卻覺得彆扭，他不喜歡這種排場，當然，這不是排場，萬一首長夫人遇險或是被綁架，那後果可就嚴重了。

雖然王猛自認為可以保護首長夫人安全，但他也不想為難中警衛，人家就是干這工作的。即使不讓他們隨行，他們也會暗中保護，反而會給他們增加更大的負擔。

一行車隊緩緩駛向烈士墓。

當代軍人烈士陵園與革命先烈們的烈士陵園遙遙相望，似乎是在互相守護，似乎也是在互相傾訴。

蒼松翠柏，綠草如茵，鮮花遍佈，非常清幽。

一座看起來比其他陵墓大了一倍的長方形陵墓格外顯眼。

墓碑上有兩張遺照，男的一身軍裝，颯爽英姿，相貌與王猛極其的相像。女的笑容燦爛，相貌端莊出眾，氣質高雅，雙目大而黑亮，和王猛一般摸樣。

「弟弟、弟妹？今天，我把你們的兒子帶來了，你們一定很想念他吧？孩子不錯，比你們還優秀，你們就放心吧！」首長夫人看着墓碑上遺照，眼淚流了出來。

到了這裏，王猛居然很平靜，他沉默地擺放完花圈，然後跪在墓碑前磕了三個很響的頭。

之後，王猛跪着，凝實著墓碑上父親和母親的遺照，眼淚這才無聲地留下。

首長夫人揉揉王猛的頭，哽咽說道：「陪你爸媽多呆一會，我在車裏等你！」

說完，首長夫人離開。

王猛跪在地上，靜靜地凝望這父親那剛毅的容顏，凝望着母親那幸福燦爛的笑臉，眼睛裏血色開始泛濫。

許久，王猛擦掉眼淚，雙眼已經通紅如血。他看着父母的遺像，漫天的寒意從他周身洶湧而出。

「爸！媽！兒發誓，會為你們報仇！」王猛說完，站立而起，大步離去。

王猛在首長家裏留宿一完后，第二天，返回黨校。

木成林已經被紀委帶走，而木成林的所謂的政治資源也進入中央視野。

國家紀委和國家組織部已經介入此案，審查木成林提拔重用的每一步，是否存在違規。

像木成林這樣素質低下的幹部都能夠被提拔上來，沒有問題是不可能的。

這次的調查極其嚴謹和細緻......

這一期黨校學習還沒結束，木成林案件已經結案。

木成林被開除黨籍，官職一擼到底，被重判。

不久，木成林的大靠山因違規違紀、插手幹部任命，被國家紀委雙規調查。

但考慮到其也為國家曾經做出過貢獻，也為了避免政治影響，這位大人物被勸退，但他連政協和人大都沒進去，直接回家哄孩子去了。

表面上看，這次事件並未釀成嚴重後果，但涉及到黨員幹部，涉及到政治立場，這次的處罰，不重！

王猛通過在黨校這段時間的學習和與學員們的接觸，通過木成林的這次事件，也看到了體制內的另一面。雖然體制內確實也有害群之馬，但也不能因此就認為體制內沒有好官，一棍子把體制內的人全都打死。更不能認為像木成林這種害群之馬就沒人管啦。

國家對這樣的害群之馬是絕不會姑息的。

但是，諾大的國家，因為各種原因，管理上也會出現一些漏洞。就像木成林這樣的官兒，居然能爬上副省部級的位置，這也不得不說，就是一個大漏洞。

造成管理漏洞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山高皇帝遠，鞭長莫及，所以造成顧及不到的地方太多。而下面要是運行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套路，對一些人和事情進行捂蓋子，或者杜撰一些成績捧紅幾個幹部，那上面是不會馬上知道的，如此也就難免會出現漏洞問題。

但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多行不義必自斃！

邪不勝正，這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王猛很聰明，他既然看到了問題，就會想辦法去解決，當然也只是想想而已，即使有辦法沒他也沒那實力。

只是，聰明如狐的王猛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應對，這就像一個大家庭，幾個子女同時出去遠行，做家長的也不可能跟着去。別說還要照顧家裏，就是你跟着，好幾個子女去不同的地方，你跟哪個？如果你不放心子女的安全，也只能派人去保護，但是你派去的人畢竟不是你自己，是否值得真正的信任值得考量，考量是通過實踐考核出來的，但你要先給他實踐的機會。他們是否立場始終堅定不移，你也無法掌控。所以，也只有子女出了問題，你才知道這個派去的人是否值得信任。

王猛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殺，因為殺人才能更大程度地震懾住某些不良之徒。

這也是王猛永遠不會贊同取消死刑的原因之一。就像南部非州國家，從九五年廢除死刑后，從此治安狀況極具惡化，暴亂、恐怖襲擊、犯罪事件急劇上升。最終導致暴亂。很多本地人都認為是因為廢除了死刑造成的，現在，很多南非人希望回復死刑制度，以控制如今暴亂的局面。

當然，還是那句話，華夏是否廢除死刑，不是王猛能左右的。

「王猛啊？想好到什麼地方去工作沒有？你可別到一個沒有衛星信號的地方去啊？那樣的話，我們可就聯繫不到你了，也幫不了你了。」宿舍內，沈平笑呵呵地問正在發獃的王猛。

如今木成林被繩之以法，王猛他們節省時間抓緊學習，已經回歸宿舍了。沈平因為和王猛三人處的不錯，也搬到王猛他們的宿舍來了。「選好了。雪山地區。」王猛說道。

「啥玩意？」沈平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驚呼道。

常白山和林青海不明所以，他們連這個地名都沒聽說過。

「那裏是哪？我怎麼沒聽說過？」常白山也坐了起來，按理說只要是華夏的土地，只要不是犄角旮旯，他會知道的。

「雪山地區在祖國的大西北，原來被稱作雪山地區，現在叫邊疆省。「沈平說道。

「邊疆省啊？「常白山恍然大悟。

」小子，你可想好了，那裏可是全國最貧窮的省，那裏一年四季春夏秋三季時間較短，冬季漫長，很多地區終年積雪。因此，糧食作物產量極低，雖然也有礦產資源，但產量不高。邊疆省每年都要依靠國家的扶貧資金才能正常運轉。」沈平蹙眉說道。

「我聽說，那裏很封閉，很排外，別說你現在一切都要從頭做起，就是你是省級幹部，到了那裏也難有作為。王猛啊？人生的起點高低決定了你的步子能邁多大，速度有多快。」常白山也是經驗豐富，提醒道。

「我支持你！你要是需要我，我陪你去！」令人意外的是，林青海語出驚人。

「看看看看！這才是哥們！你們兩個老傢伙太滑頭了！」王猛搖頭晃腦地說道。

「他知道個屁，你問他知道雪山地區的情況不？」沈平本身他就沒有官架子，也和幾人混熟了，說話也不客氣。

「什麼情況？」林青海愣眉愣眼地問道。

「你看看，你看看他什麼都不知道。」沈平泛著白眼說道。

「因為地域問題，那裏目前有貧困人口一千多萬萬人，貧困發生率百分之三十，佔全國百分之九。人均收入一年才幾百元，很多地方沒有通電，沒有自來水，沒有通信沒有網絡沒有電視，甚至沒有道路，有的地方冬季會被大雪封山，進不去出不來。你說，窮不窮？」常白山說道。

」啊？那麼窮？不過，再窮，總的有人去吧？我想去！「林青海說道。

」看看看看！這才是好乾部，老林啊？以後哥要是陞官了，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他們倆沒戲！「王猛得瑟地說道。

」你拉倒吧你。在那裏你一輩子也別想干出名堂，你以為全國就你是個人才，就你有雄心壯志？「沈平鄙視，又說道：

」這些年來，多少有熱血的幹部懷着大幹一場的雄心壯志去了，有的連半年都呆不住就托關係走後門調走了，有的走不了的，乾脆辭職不幹啦。這是多種因素造成的，最主要的因素是被排擠，有職無權、栽贓陷害。「

沈平看了一眼王猛又說道：」因為邊疆省封閉，異地任職在那裏行不通，大開發大建設成了空話。邊疆省的幹部除了省級廳級幹部可以中央空降外，其他的幹部中央不便插手，所以都由省里自己決定任免，也就都是本地人，外邊的人根本進不去。即使中央可以空降一個廳級以下幹部，也沒人會去。這也是中央頭疼的地方，總不能強制他們去吧？那樣的話，他們還能幹好工作？當然可以對邊疆省強制大清理，但影響太大，很可能造成嚴重後果，這也中央顧忌的原因。而且，邊疆省是邊境省份，國內國外分裂分子猖獗，一旦中央採取強制措施，會發生很多那一預料的情況，所以，中央遲遲未動，這幾年重點掃清外圍不安因素，但遲早會徹底解決邊疆省問題。「

沈平嘆了口氣說道：」頭幾年，一位部級大員不信邪，高職低配去了邊疆省做市委書記，咬着牙紮根兩年，被架空了兩年，還被陷害無數次，差點被最後病倒辭職！就你一個小白，即使你能去，你去也就是浪費時間！「

」事情要看兩面，就因為他們那裏基層幹部都是本地幹部，所以他們視野和思想就像是井底之蛙，所以，你就是首長去坐鎮，基層沒有遠見卓識，沒有奮進的思想，沒有開拓的精神，沒有從實際出發的觀念，永遠也改變不了現狀。這是一種惡性循環，才使得那裏一直都保持着如今的現狀！「王猛幽幽說道，雖然這麼說，但沈平的話他聽進去了，也深感憂慮，但他不會退縮。

宿舍里寂靜無聲，林青海糊裏糊塗，沒聽明白。

沈平和常白山瞪着王猛，聽到王猛的回答一時間愣住了。二人以為，此時王猛應該知道雪山地區的格局對於他這樣的初入仕途的人的危險性，但他卻依舊要勇往無前。

」你小子去雪山地區，沒準還真能幹出名堂。「沈平突然說道。

」他的思想很另類，別出心裁，也許真能改變邊疆省格局。「常白山說道。

「最多是局部！」沈平不抱樂觀態度。

」不是可能，是一定，不是局部，是全部。「王猛信心滿滿地說道。

」你想從基層什麼職位做起？科員？副科？駐村幹部？鄉鎮打雜的股級？「沈平望着老神在在地王猛問道。

」我是說過應該從基層干起，但我也沒說起點那麼低啊？人生地不熟的，太低了，我還不被人家給踩死了？「王猛看着沈平說道。

」你連個編製都沒有，你不當科員當什麼？卯大勁因為那裏沒人願意去，給你整個副科幹部乾乾。「常白山說道。

」小子？你不會是想直接從廳局級起步吧？不要做夢了，這絕無可能！平步青雲只是傳說。「沈平很不客氣地打破王猛的美夢。

」我倒是沒那麼大胃口，但是，寧做雞頭不做鳳尾。要干，我管轄的這塊地方必須我說了算，否則就不幹。跟別人屁股後面乾的差事，我王猛可不幹！「王猛說道。

「什麼意思?」沈平和常白山一愣。

林青海看着王猛，感慨王猛的勇敢，連他此時都感到了邊疆省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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