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殺機

第九十一章殺機

這幾日冥王府里很熱鬧,裁剪新綢緞,做成百樣花色高高地懸掛在蒼冥絕的房間里,大紅色的綢布圍滿了整個房間,外界一片冰涼,可是靠近這個房間,只覺得滿面溫馨。

「魅月姑娘,這兩個燈籠是要掛在門口嗎?」一個聲音突然響在魅月的耳畔。

魅月猛地一回頭,面前是如酥那張討好的臉,和王妃如此相像的聲音這個世界上僅此一人,她頗有些不耐煩地回過了頭,硬聲道:「掛吧。」

身後的如酥吃了魅月的臉色不僅沒有不高興,反而還一改常態,興高采烈地挽起衣袖掛燈籠。

踩着高蹬歪歪扭扭地掛了大紅燈籠,如酥感嘆了下自己的得意之作,順着樓梯爬了下來,笑嘻嘻地看着魅月,和她套近乎:「魅月姐姐,為什麼王爺的房間要佈置成喜房的樣子啊?」

忙的不可開交的魅月根本不理會如酥刻意的話題,轉身指揮着丫鬟們利落地幹活,一天之內,就要把喜房佈置好。

回來的時候,如酥還在依依不捨地追問,魅月直接遞給她一個白眼:「不該你管的事就別管,浣衣房的活做完了嗎?」

被魅月這麼一頂,如酥根本沒有了接話的理由,她一發現府里有動靜,立即就從浣衣房裏跑了過來,結果想問一問什麼事情,卻被魅月憋了一嘴,訕訕地走開了。

魅月眼角一瞥,看着訕訕離開的如酥,轉身去了書房。

敲響了書房的門,蒼冥絕的聲音里透著一股冷漠疏離,魅月走進去的時候,他的手裏正拿着那個被王妃摔裂的芙蓉玉簪子,桌面上擺放着各色各樣的膠水粘。

魅月知道,這個芙蓉玉簪子對他有特別的意義,她從來不敢想像會有一個女子將它砸掉,也不敢想像在王妃將它砸掉之後,王爺不僅沒有對王妃怎麼樣,而且還將它重新粘起來,可見王爺對王妃用情至深。

「王爺,新房已經佈置好了,您要不要過去看一眼?」魅月看着蒼冥絕,他的面色一往如常,摸不透他的心理。

上座的蒼冥絕依舊盯着手裏的芙蓉玉簪子,一言不發,絕美的臉上滿滿的都是專註,魅月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站在下面一句話沒敢說,身子也沒敢動一動。

窗外有微風輕輕地吹進來,讓室內的空氣變得涼爽許多,蒼冥絕舉着手裏的小鉗子,滿滿的從碗裏勾了一點膠粘小心翼翼地糊到了玉簪子的身上。他的動作極其溫柔,當他在做這件事的時候,身上冷漠的氣息一掃而空,只剩下專註。

魅月似乎明白了一點,他是要將這個芙蓉玉簪子粘好,重獲王妃的心。

這樣深情的蒼冥絕她還是第一次見,她真心地希望王妃能再次接受王爺。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蒼冥絕終於停下手裏的動作,慢慢地將放在一邊晾曬乾爽的玉簪子拿了起來,上面依稀微缺的角看的一清二楚,零零碎碎的痕迹鑲嵌在花瓣的上面,遠遠看去,那種奶白色的芙蓉還是看的很清楚。

「魅月,江朔,隨我走一趟。」蒼冥絕將玉簪子攏在盒子裏,那支盒子又放進了自己的衣袖裏,慢慢地推著輪椅出了門。

魅月看着蒼冥絕,心裏大喜,連忙跟了出去,如果這次真的能將王妃帶回來,無論付上什麼代價都是值得的。

集市上人來人往,魅月推著蒼冥絕盡量往人少的地方走,可是還是抵不過熱鬧擁擠的人潮。

「讓一讓!」一輛馬車從後面疾馳而來,一個黑衣人駕着馬車猛地在擁擠的人群中而過,許多百姓來不及躲避,被馬給撞傷。

馬車疾馳而過,揚起一陣沙塵,蒼冥絕的目光銳利地盯着馬車的尾部,深邃的眼眸似乎要將馬車看穿。

「王爺,王爺……你沒事吧?」魅月緊促地看着蒼冥絕。

天子腳下竟然有這麼猖狂的馬車,連冥王都不放在眼裏,看來馬車裏面的人應該是個達官貴胄。

直到馬車穿過城門口往城外奔去時,蒼冥絕才收回了目光,手掌擺了一個勿擾輕舉妄動的姿勢,推著輪椅緩緩地滑到了方才馬車經過的地方,厚重的青石板上有一滴還未乾涸的血跡。

「這,方才的馬車有問題?上面有人受傷了。」江朔也留意到了。

蒼冥絕點點頭,目光中漸漸地凝視起來。

街上的人對着那輛馬車一陣唏噓不已,唯有他們幾個人在研究着地上的血跡。

魅月卻覺得沒有什麼,道:「王爺,或許是馬車上不小心受了傷,趕着去醫治,我們還是儘快去酒樓找王妃吧。」

她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幾人迅速地來到了酒樓門口,裏面的人十分平靜,依舊如常生活着,蒼冥絕不知為何暗自鬆了口氣,絲毫不理會身後跟着的店小二,自顧自地來到了二樓靠邊的那間房間。

蒼冥絕伸手敲了敲門,裏面平靜得沒有一絲動靜,他忽而察覺到了不對勁,猛地一揮手打開了這扇不堪一擊的木門。

裏面的場面衝擊著幾人的眼眶,根本沒有了蕭長歌的身影,凌亂的場面深深讓幾個人覺得驚恐,裏面能砸的東西都被砸爛,窗子也破了,看來是從窗子裏面闖進來的,地面上有幾滴還未乾涸的血跡,斑斑駁駁地印在幾個人的眼裏。

看着這場面,蒼冥絕渾身已經僵硬了,心裏衝起一陣這麼多年都沒有過的恐懼,這是在母妃死亡之後,第一次感覺到這樣深深的恐懼。他的腦海里不斷地回蕩著蕭長歌的臉,他體內的戾氣猛地衝擊了出來,房間里的一切彷彿都被一股氣流猛烈地撞擊著,良久,一切都變得更加凌亂。

「王爺……」魅月江朔同時喊道。

「魅月江朔,你們去問一問店裏的人有沒有見過王妃,一定要從他們的嘴裏盤問出什麼。」蒼冥絕的聲音里充滿了抑制不住的狠戾,聽在兩人的耳里就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一樣冰冷。

他們急忙地應了是,迅速地到了一樓盤問,蒼冥絕顫抖著雙手推著輪椅在屋裏轉了兩圈,在窗枱下面發現了一本醫書,他彎腰拾起,厚重的書頁還停留在方才蕭長歌翻閱的那一頁上。

他握著醫書,匆匆忙忙地出了門。

「江朔,魅月,不用問了,隨我來。」蒼冥絕匆匆地說了一句,身後的二人將綁在石柱上的掌柜和店小二幾人鬆綁,立即跟了上去,不到片刻,身後便傳來幾聲哀嚎的聲音。

幾人復又來到了大街上,方才那一滴的血已經乾涸了,蒼冥絕順着那一滴血緊緊地跟了上去。

他真是大意,方才的那輛馬車上應該有蕭長歌,這兩天溫王太子接二連三地被對付,一定會有人懷疑到他的頭上來,他怎麼還能讓蕭長歌獨自一人住在外面的酒樓里?

「王爺,難不成王妃就在剛才那輛馬車上?」魅月心裏也隱隱約約有了一點思緒,又看到蒼冥絕追蹤著血跡,大概有了點眉目。

如果真的是在剛才的馬車上,那王妃豈不是很危險?

「魅月,你去查查今早哪個府里的馬車有出行的,是去哪裏。」蒼冥絕極力讓自己的心裏平靜下來,囑咐道。

他的謀略,猜測,佈局在剛才的那一刻統統都消失不見,蕭長歌的失蹤讓他失了分寸,打擊了他心裏最後一點的防線。

「江朔,我們出城。」蒼冥絕目光急劇收縮了一下,推著輪椅就往城門口走去。

兩人出了城門,隨着地面上的馬車轍痕一路往東山走去,這東山是京城外最高的一座山峰,幾乎沒有人會來這裏,車轍印到這裏就停了下來。

山峰高聳入雲,山上的樹林子直直地插進了雲端上,在底下抬眼一看,筆挺的山峰被陽光照射出一種凌雲壯志的豪情。

「王爺,我先去探探路。」江朔按照以往的慣例來做事,已經往東山的一邊小路走了進去。

想要走進東山,就必須穿過面前的那個山洞,黑暗幽深的洞穴看起來就像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死水一樣,裏面甚至還響着「噼啪」的水聲。江朔走進去不久,蒼冥絕就已經推著輪椅走了進去。

山洞裏面什麼東西都沒有,腳下就是噼里啪啦的水,冰冷的空氣直直地鑽進人的皮膚。

「王爺,快來看!」江朔在前面發現了什麼,一路小跑地看到蒼冥絕的面前通知他。

出了山洞后,便看見了方才的那輛馬車歪歪扭扭地停在邊上,馬車的底部已經被一片鮮紅的血跡染紅,順着馬車停放的位置看去,地面上隱隱約約還有幾滴血跡。

從這裏不難猜測出馬車上面已經有人受了傷,蒼冥絕闔了闔眼,受傷的人千萬不是蕭長歌,否則,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到底是誰,要用這種手段綁架了蕭長歌?

「江朔,沿着血跡走。」蒼冥絕收住了情緒,一面牽引著江朔,兩人順着地面的血跡來到了一個破舊的山洞。

「王爺,裏面應該就是他們綁架王妃的巢穴了,要不我們直接殺進去?」江朔一臉怒意地道,右手已經握住了身後的劍。

「不要輕舉妄動。」蒼冥絕抵住江朔的手,已經推著輪椅走了進去。

一進山洞的那瞬間,燈光全部亮了起來,裏面的岩壁周圍立着一排排的黑衣人,面帶口罩根本看不清他們的樣子。他們猛地舉起了刀向蒼冥絕的方向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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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麵殘王:凰妃太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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