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削骨之痛

第二百八十七章 削骨之痛

蒼冥絕猛地放下了那張紙,臉色難看地轉頭,目光如同一匹飢餓許久的狼終於找到了獵物似的,非常冷酷無情。

「你就這麼想我回去?」蒼冥絕的咬牙切齒地看着她,此刻的他就像是地獄來的修羅一般冷漠。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最想要踏進的地方,想要見到的人,會一次又一次地趕自己離開。

這是他這麼多年來,心裏有這麼強烈的慾望,想要見到一個人。

蕭長歌目光卻不自覺地看向屏風那處,搖了搖頭:「最近是非常時期,三天時間轉瞬即逝,如果讓皇上知道這三天裏,你來過這裏,他一定會懷疑你我的關係。」

到時候,擇婿的時候,恐怕不會那麼太平。

「我都說了,我自有辦法,自然不用你擔心。你只管等著三天之後,安安心心當你的新娘子便是。」蒼冥絕冷然地道。

話音剛落,屏風那側便傳來一個「砰」的聲音。

雖然聲音不大,但是蒼冥絕卻聽得一清二楚。

阿洛蘭連忙提起腳尖,一副闖禍的表情緊緊地捂住嘴巴。

蕭長歌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幾乎快要停止了心跳。

屏風那個方向,幾乎要被人看穿,蒼冥絕目不轉睛地盯着聲音來源,腳步慢慢地踱步而去。

蕭長歌的心裏已經沒有了其他想法,她只求不能讓他見到屏風後面的阿洛蘭。

「王爺,最近東華園新養了一隻貓,它喜歡玩捉迷藏,不必理會。」蕭長歌擋住他的去路,解釋道。

越是掩飾的東西就越可疑,蒼冥絕的心裏早有疑惑,此時聽蕭長歌這麼一說,自然疑惑更重,非要看個究竟不可。

「公主,我想這後面的東西未必是貓這麼簡單,還是看個究竟為好。」蒼冥絕一面說着,一面已經走到了屏風跟前。

這個時候,蕭長歌知道自己也制止不了什麼,只順其自然。

其實她是有私心的。

她想看看,蒼冥絕喜歡的到底是那張容貌,還是她的性子和心。

她整個人就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樣頹廢地看在牆邊,目光閃爍地盯着窗外,朦朧的陽光透過紙糊的窗戶灑到她的身上。

和阿洛蘭對視的那一瞬間,蒼冥絕只覺得自己平靜許久的心又重新活了過來,就連身上的每一根經脈都觸動着他的心。

「長歌……」他薄唇親啟,不自覺地開口叫道。

那邊的蕭長歌神色一冷,整顆心落進海里。

「你是長歌,你是我的長歌,你一點都沒變,還是和從前一樣……我,我終於找到你了!」蒼冥絕雙眸流露出久別重逢的歡喜。

重要的東西失而復得,對於他來說,是一種多麼震撼的感受,更何況是他最愛的人。

「你,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長歌!」阿洛蘭見他震驚又顫抖的樣子,也意識到事情不妙,連忙脫身離開。

誰知,還沒有走一步,身子就被他拽住,大手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擁進懷裏。

「你就是我的長歌,你還想去哪裏?這一年,你折磨我折磨得還不夠嗎?」蒼冥絕撕心裂肺地吼了起來,彷彿要將她揉碎。

每聽他說一句話,蕭長歌的心就像是針刺進去一樣疼。

旁邊的桌子被她緊緊地扣著,指甲陷進肉里也沒有知覺,整個人如同瀕臨死亡一樣。

終究,他的心裏僅僅只記得那張容貌。

真實的靈魂就在他的面前,一舉一動,一顰一蹙還是和從前一樣,為何他不知道?

「我真的不是你的長歌!」阿洛蘭在他的懷裏掙扎著,求救的目光看向了蕭長歌。

難道是因為這張容貌讓他誤會了嗎?

那麼從前的小花又是怎麼回事?

「小花,救我救我!」阿洛蘭不斷地看着蕭長歌,向她求救。

突然,蒼冥絕鬆開了手,讓她脫離了自己的禁錮,隨着她看着旁邊的蕭長歌。

「和瑟公主,難道你不應該解釋一下,為什麼她會在這裏?」蒼冥絕的臉上欣喜之中又帶着質疑,全然不知真正的蕭長歌此刻正站在他的面前。

「王爺,你恐怕搞錯了吧?她是我身邊的丫鬟,不是什麼長歌,我為什麼要向你解釋?」蕭長歌強忍住心裏的傷痛,冰冷決絕地道。

蒼冥絕回頭看了阿洛蘭一眼,目光中繾綣柔情,似乎要將阿洛蘭融化。

但是,阿洛蘭的心裏就像是鋪上了一層紗似的迷濛,連忙躲到了蕭長歌的身後。

「那好,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今天要把她帶走。」蒼冥絕朝着阿洛蘭緩緩伸出手,作勢就要把她帶過來。

但是蕭長歌雙手一張,緊緊地護住了阿洛蘭,心裏十分酸澀。

「她是我的婢女,王爺有什麼權利帶走她?況且,你也該問問她的意見吧?」蕭長歌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身後驚慌的阿洛蘭。

阿洛蘭慌張的沒有了主意,但是面對蒼冥絕時,還是下意識地想到了明溪,很快便搖了搖頭。

「我不認識他,我不跟他走。」阿洛蘭連看都不願意看他,只盯着地面。

蕭長歌拍拍她的手背,臉色嘲諷:「你也聽到了,她不願意跟你走,還望王爺不要勉強。」

另一邊的蒼冥絕神情恍惚不定,他不敢相信蕭長歌會這樣對自己,或許她只是失憶了。

一年沒見,中間發生的事情很多,他也不想強求她見到自己就能認出,但是他無法忘記的事情,她卻輕而易舉地忘了。

蒼冥絕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看着蕭長歌:「和瑟公主,那我問你,那天在晚宴上唱的歌是誰教你的?」

想起那首再熟悉不過的陽光總在風雨後,蕭長歌的心重重地沉了下來。

分明就是她唱的歌,到頭來卻成了誰教的?

不過既然認定了要阿洛蘭冒充蕭長歌,她也只能默默地承受着他的不相信。

「是她經常哼唱的一首歌曲,我覺得旋律不錯,便學了下來。」蕭長歌看了看身後的阿洛蘭,說這話時,聲音不由得有些哽咽。

豈料,蒼冥絕卻一掌拍到了桌子上,身姿頹廢。

他不自覺地冷笑起來:「好,很好,沒想到這麼久,我都認錯了人,就連那首歌都是假的。和瑟公主,我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她是哪種人?

他又是哪種人?

蕭長歌的心就像是被抽幹了血似的,沒有任何知覺,聽着他嘲諷責怪的話語,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回來是錯的。

「王爺,我是哪種人現在你不是看清楚了嗎?至於認不認錯人,那是王爺你的事情,與我何干?」蕭長歌止不住地冷笑,表面上平靜如水,心裏不知是何滋味。

身後的阿洛蘭緊緊拽着她的衣裳,生怕蒼冥絕突然發起瘋來將她拖走。

蒼冥絕硬生生地嘆了一口氣,眉頭微皺地看着蕭長歌,語氣頗有動容:「公主,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今日我一定帶走她,我和你之間的約定,就此作罷。你另尋他人,就算,就算我對不起你。」

就算我對不起你?

等了這麼久,等到的竟然是這句話。

另尋他人?她不惜付出代價跋涉千山萬水而來,為的就是找到他。

可是,他竟然這麼殘忍地說出要她另尋他人?

多麼殘酷,而又無力的事實。

蕭長歌的心早已經千瘡百孔,經歷了太多風霜雨雪的她,這一點傷痛又算得了什麼?

她的語氣突然冷戾起來:「呵,王爺想這麼簡單地甩開我?沒有這麼容易,我的婢女還輪不到王爺說娶或者不娶?」

看着她身後那張熟悉的臉,蒼冥絕難掩眼底的慾望。

「你說,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她跟我走?」蒼冥絕一字一句清楚地道。

蕭長歌看了一眼身後的阿洛蘭,她卻猛地衝上前來,作勢就要撕開臉上的人皮面具,但是,卻被蕭長歌制止住。

「要娶我的婢女也不是不可以,除非王爺娶我。」蕭長歌握住阿洛蘭的手,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蕭長歌說罷,盈光閃閃的雙眼泛著不可撼動的光芒,這種光芒,讓人不願意為它側目。

「娶你?」蒼冥絕不屑地嗤笑了一聲,「你告訴我憑什麼娶你?就算今天我帶不走她,明天我能找到無數個辦法將她帶走,你告訴我,你要用什麼來說服我娶你?」

到最後,他們之間約定好的事情,卻變成了一場交易。

他的眼底只剩冰冷,再沒有了當初的溫柔唯一。

看來,那張臉皮,終究是他的最愛,而她,不過是幸運擁有那張臉皮的人而已。

如今沒有了,也被他棄如敝屣。

蕭長歌強忍着想要上前趕他離開的衝動,咬牙道:「在我沒來京城的時候就說過,但凡是見到我真面目,又言而無信拋棄我的人,都要把他的雙眼割下來做賠償,不知道王爺願不願意為了我的婢女,捨去你的眼睛?」

說罷,動作迅速飛快地從自己的靴子裏拔出了短刀,手勢乾脆利落地抵上了蒼冥絕的脖頸。

鋒利的短刀頃刻間就能夠划進他的皮膚,令他血流成河。

蕭長歌握著刀冷汗津津,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傷到了他。

她以為蒼冥絕會妥協,誰知,他卻往刀鋒再走近了一步,轉瞬間,血便從他的脖頸中冒了出來。

蕭長歌的心一緊,雙眼圓睜地看着刀鋒上面冒出的雪珠,不自覺地將刀鋒拿遠了一些。

「只要能得到她,眼睛對於我來說沒那麼重要。」蒼冥絕眼角含笑,轉瞬間卻冰冷一片,「但是,就憑你想取我雙眼?簡直痴人說夢。」

大手靈巧地一翻,不知道什麼時候觸碰到了她的手肘,猛地將她的手腕一擊,如同觸電般的感覺從蕭長歌的手腕陣陣升起。

那把刀,應聲落在地上。

確實,她不是他的對手,就連將刀抵在他的脖子上都是那麼艱難。

她到底捨不得對他下手,捨不得破壞了她珍藏在心裏最美好的回憶,即便現實醜陋不堪。

「你贏了。」蕭長歌低着頭看着地上的彎刀,心痛的不成樣子。

「但是你不能帶走她,你問問她願不願意跟你走,如果她願意,我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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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麵殘王:凰妃太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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