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我再撐二十年
「你聽說了嗎？道體重傷了徐五樓和武香雪，還有逆鱗的幾位天才少年。」
「呵呵。道體這麼囂張，難道不怕徐家和武家找他麻煩嗎？」有晚來的武者譏諷道：「他畢竟未入神海，越境而戰只是傳說。」
話音落下，此人立刻遭到眾多武者的白眼。
「道體已經踏入神海了。」
有人帶着三分敬畏解釋道：「不僅如此，他還以一敵二重傷了徐長天和武建，當着兩人的面斬殺了泰國神境古聰！這對兩大世家來說簡直是狠狠打臉，前所未有的恥辱。」
之前譏諷唐堯的那人立刻失聲。原本還想辯駁，但隨着更多的人出言，他再也不敢隨意開口。
「聽道體所說，他還踏破了金剛寺的山門，殺了金剛寺三位無字輩的長老。若他所說是真的話，道體的實力已經算得上是武道界的傳奇人物。天哪，道體橫空出世才多久，就做出這麼多的事迹。整個華夏的年輕一輩還有誰能夠與之爭鋒。」有人感慨莫名。
「我看多半是他吹牛。金剛寺畢竟是上一個道體的宗門，雖然已經破落，但底蘊猶在，遠非一般武道世家可比。我聽說金剛寺無字輩的三位長老修成了秘傳的菩提法相，三人聯合，甚至能與神海境後期強者一戰。道體再強，也有個底線。」有人思考片刻，做出了總結。
此話一出，立刻得到了許多人的紛紛點頭。
唐堯以一敵二，逼得徐家和武家低頭，這已經是顛覆他們想像的事情。至於以一己之力壓得金剛寺俯首，這種事情完完全全超出了他們的想像，連想都不敢想。
「不過就算這樣，道體依然強大，年輕一輩鮮有人及。」
「呵呵。我看未必，這才武道大會第一天，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呢。我聽說血殺的另外兩位首領赤練和楊驍已經進入了華夏。若是知道古聰的死訊，難保不會找上門。血殺可是東南亞排名前三的殺手組織，赤練和楊驍更是已經踏足神海境界，揚名海外，每一個都不比古聰遜色，甚至更強。」
「就算不說血殺，道體這次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逆鱗的那顆啟明星怕是也坐不住了吧，那位才是華夏武道界年輕一輩的第一人啊，就算牧風和張定安都要遜色不少，只是因為逆鱗的緣故才不顯山不露水。接下來可能會有一場激斗，形勢對道體十分不利。」
眾人頓時一靜。
「那若是道體贏了呢？」良久之後，有人低聲問道。
又是一陣沉默。
「若真如此。」說話的人一頓，然後望向窗外，道：「那道體怕真的要同輩無敵，冠絕當世了。」
當天，徐家廣場上的事情以迅雷之勢傳播出去，類似的對話發生在江州的各處。
夜幕來臨，江州就開始下雪，本就緊張的氣氛添了一絲肅殺。
徐家祖祠，五樓。
徐五樓穿着剪裁合身的西服，儒雅俊秀，宛如風流無雙的貴公子。徐長天親自出手，再配合徐家的療傷靈藥，徐五樓的傷勢恢復了七七八八。可此時，這位被稱為徐家中興之主，以祖祠五樓為名的大少竟然有些頹廢，彷彿喪失了鬥志一樣，再不復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從昏迷中醒來后，他從自己父親和爺爺的口中聽到了他昏迷后發生的事情。他默默地聽着，不發一語。
徐海東看着自己的兒子，面露不忍，出言安慰：「道體是道體，你是你，何必非要與他爭鋒？武道大會之後，你依然是我徐家天才徐五樓。」
徐長天以嚴厲治家，此時也嘆了口氣，道：「海東說得沒錯。沒人會怪你，便是我都不是道體的對手，這並不是你的錯，你不要糾結於此，免得生出心魔，阻礙了自己的武道。」
這位老人臉色有些蒼白，雖然只是接了唐堯的一拳，但他此時依然感覺到真氣運轉間有些滯澀，胸口隱隱發痛。一想到唐堯那近乎天人合一的一拳，徐長天仍然心有餘悸。
徐五樓抬頭，看着面前那一個個徐家祖先的神牌靈位，臉上露出黯然之色：「天才？在他面前，我算什麼天才。」
論年紀，徐五樓比唐堯還要大上幾歲。
但論武道修為，唐堯卻比徐五樓強大不知道多少倍。一拳打敗了他視如神明的爺爺，徐家的架海紫金梁一夜崩塌，這種差距幾乎讓人絕望。一想到自己之前竟然還想挑戰他，作為自己的磨刀石，徐五樓更是感覺到臉皮一陣火辣辣，幾乎無地自容。
「他是絕世天才沒錯。但他畢竟太年輕了，並非世間無敵。槍打出頭鳥，他的存在已經威脅到了很多人，那些人不會容忍他繼續成長下去的。」徐長天面色肅然，語氣帶着冷意。
「父親，你的意思是？」徐海東一怔，忍不住問道。
「武道大會才開始一天，今天不過是小打小鬧，真正的大人物還沒出場呢。」徐長天望着外面的漫天風雪，嘴角勾起一道冷冽的笑意：「我得到消息，雪鴻草堂的少堂主謝曉寒明天將會抵達江州。」
「雪鴻草堂？」徐海東聽到這幾個字，臉色陡然一變，失聲道：「那個醫武雙修的世家？不是說他們從不入世的嗎？」
徐海東如今掌管徐家，氣度沉穩，城府深深，單憑一個名字便能讓他如此失態，可想而知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意義非同小可，遠非徐家可比。
「除了他們，華夏還有誰敢以雪鴻草堂為名？」徐長天眼底露出深深的忌憚。
他微微眯眼，枯老的手探出窗外，虛虛一握，眼中精芒乍現。
「這片天地已經變了，一個紛亂的大世即將出現。雪鴻草堂隱居幕後數百載，為的便是此時。不僅雪鴻草堂，很多隱居起來的門派世家也會陸續出現。」
說到這裏，徐長天深深回望了徐五樓一眼：「五樓，我的親孫，我還能再熬二十年，為徐家撐起一片天，讓你有足夠的時間去成長，去磨練。二十年之後，這個家就該由你撐起來了。若是你一味沉湎於失敗當中，我徐家百載基業恐怕要付諸東流了。你不要讓我失望才是。」
「爺爺，你在說什麼？什麼天地變了，我怎麼聽不明白。」徐五樓無比疑惑，若不是說這些的是自己的爺爺，他恐怕會以為對方是瘋子。
徐長天望着蒼茫的天地，深深吐出一口氣，風雪頓時被攪亂。他緩緩說道：「你們未入神海，對天地感應還不夠深。現在跟你們說這些也無用，等時候到了，你們自然會明白。總之一句話，我最多再庇護徐家二十年，剩下的就靠你了。」
「那唐堯？」徐五樓忍不住道。他依然無法釋懷。
徐長天眼中精芒更加明亮，冷聲道：「那不是我們需要操心的，只有成長起來的天才才是強者。記住，你打不過他，就跟他比命長，看誰能活到最後！」
徐五樓身軀一震，醍醐灌頂，一掃頹喪之氣。他走到徐長天身邊，望着外面的遼闊蒼茫的天地，一股豪情頓生：「爺爺你放心吧。只要我在一日，徐家便不會倒。世事浮沉，我徐家會一直昌盛下去。」
徐長天望着並肩而立的孫子，臉上露出欣慰之色。他身形悄然往後退了半步，將觀看風雪的絕佳位置讓給自己這個最寵愛器重的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