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銀梳子
第一百五十四章銀梳子
我皺着眉頭，很平靜地注視着這個美女警官，她的身材很高挑，儘管穿着職業的警服，卻掩藏不住妙曼的身軀，大腿很修長，胸前高鼓，起碼36C。
「問你話呢！」見我沒反應，美女警官又把下巴揚起來了，很高傲地對我露出了冷笑，「實話跟你說，我們盯着這個叫趙凱的可不是一兩天了，你要是撇不開關係，搞不好是要坐牢的！」
她這話把我驚出一頭的冷汗，細猴這兔崽子，我早知道他干這事總有被盯上的時候，沒想到居然這麼快。
還好那些盜版碟片事先都被藏了起來，要不然這回可真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儘管心裏有些慌，不過跟着瘋道人練氣三年，我早就學會了如何掩飾自己的心虛，冷笑着說道，「你這是在嚇唬我？那我也跟你說實話好了，我昨天剛到寧台市，連汽車站的票根都還在呢，我來這裏只不過是為了看朋友，你說得什麼，我可聽不懂。」
美女警官一拍桌子，沉着臉，把音調抬高，「那昨天晚上被打的城管呢？你怎麼解釋？」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打城管了，證據呢？」我若無其事地抬起頭，一臉平靜。
「這麼多城管指證，你還不承認？」美女警官的臉色不太好看，呼吸變粗，那對36C的大胸脯也跟隨着她的呼吸，一收一縮的。
「有人指認，就能定我的罪了嗎？」我把後背靠在椅子上，懶懶地說道，「那是不是我現在帶着一幫人，同時指認你毆打我們，法院也能給你定罪？」
「你……」這女人被我一句話嗆得不輕，沉着臉說道，「你知不知道，我們可以合法扣押你48個小時，你要是不肯交代，就進看守所好好想清楚！」
「好啊，反正我正愁沒人管飯呢，要不你現在就送我進去？」我眉頭一揚，一臉平靜地注視着她。
我雖然是個屌絲，可我也上過學，念過幾天法律，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她跟本拿我沒辦法。
「呵呵，你可以，就是不知道你的同夥是不是這麼硬氣！」美女警官把記錄本往桌子一摔，踩在高跟鞋走進了另一間審訊室，估計是去審細猴了。
對於細猴，我完全不擔心，這小子從我第一天認識開始，就精明得像猴子一樣，要不然也不會被人叫細猴了。
果然，半個多小時過去了，那個美女警官又氣沖沖地走回來，把筆錄摔在面前，氣沖沖地說道，「簽名，走人！」
我拿過筆錄看了看，簽下自己的名字，站起來往外走，到了派出所門口，和細猴相視一笑，這點小把戲就想玩我們，實在太天真了。
我正打算要走，餘光卻瞥見一個穿着灰袍子的老頭，手裏捧著一把造型和古舊的梳子，正蹲在派出所大廳一動不動。
這個老頭的打扮穿着很平常，可臉色卻略微有點發青，疾厄宮凸顯，籠罩着一層灰濛濛的死氣，雙眼無神，額頭上還有一塊青斑，這面相，妥妥的橫死相啊！
更加吸引我目光的，是這個老頭上手的梳子，那梳子表面鍍了一層銀，可顏色卻縈繞着一圈淡紅，末端有些發黑，大白天的，我看見那把梳子，眼皮子卻莫名跳動了一下。
不對勁，這是陰器啊！
細猴見我沒走，轉身拉我，卻被我搖搖頭，按住了胳膊。
很快，剛才審過我的那個美女警官也走過來了，對那個老頭說道，「看你這麼大把年紀，怎麼還偷東西？先把贓物交出來，過來跟我做筆錄吧！」
那老頭很快就把梳子遞給了女警官，她剛伸手要接，我馬上搶先一步，將她的胳膊拽回來了，「別碰這把梳子！」
美女警官被我拽了一下，有點愣神，當我回過頭，再去看那個老頭的時候，發現他眼中居然倒映着深深的驚恐，瞥了我一眼，又很快把頭垂了下去。
「老大爺，做人不能不講良心，這梳子打哪兒來的，你還是怎麼放回去吧，你把它交給別人，這不是害命嗎？」我沉着臉，對這個老頭冷眼相對。
隔得越近，我越是在這把梳子上面，感覺到某種令我極不熟悉的氣息，就好像梳子裏真有一雙眼睛，在默默瞪着我一樣。
我注意到這個老大爺的雙手，他的指甲是黑色的，上面有很深的泥垢，很顯然，這把梳子，應該是他從某個墓穴中挖出來的、給死人陪葬用的東西。
「王青雲，你為什麼還不走，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可沒等那老頭開口說話，美女警官已經將我拽開，伸手握住了那把梳子，板着臉，對我沒好氣地說道，「你該不會正打算進拘留所吧？」
我瞥了她一眼，將手輕輕伸出去，「警官，把梳子給我吧，棺材板太重，你托不起的。」
我說的是盜墓這一行的黑話，美女警官沒什麼反應，倒是那個老頭肩膀狠狠抖了一下，抬起頭，哆嗦著嘴皮子講道，「小夥子，你知道？」
我瞥了他一眼，沒說話，美女警官卻已經皺着眉頭開始趕人了，「王青雲，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好管閑事，連我查案子你也要管，你到底走不走？」
儘管這女警官對我的態度有些惡劣，但我並不是斤斤計較的人，搖搖頭，很平靜地對她說道，「我住在哪兒，你應該清楚吧，到時候你可以來找我。」
這女警官仰著下巴，露出高傲的女神范，「誰會找你？想得美！」
「記住我今天說的話，你會來找我的。」我也不惱，淡笑着轉過身，和細猴一起走出了派出所，走出大廳，耳邊還傳來那個女警官的罵聲，「神經病！」
「秧子，你不會對着女警察有意思吧？」
細猴笑着湊近我，賤兮兮地揚了揚眉頭，「別想了，人家這種身份，怎麼可能看得上咱們這樣的窮屌絲，你剛才是沒看見，這女人審我的時候兇巴巴，光長得好看有什麼用？」
我只是沉着臉，不急不緩地走在前面，沒有答話。
回到院子，細猴趕緊去昨天藏光碟的地方，將裏面的碟片挖出來，我正打算進屋補覺，耳邊卻傳來他憤憤的咒罵聲，「狗日的，全完了！」
「怎麼了？」我趕緊走到他那邊，卻看見昨天被他堆進牆洞裏的碟片，居然被耗子啃壞了一小半，不由笑着說道，「壞了就壞了吧，人家都把你盯上了，你小子還打算頂風作案啊，這次算咱們運氣好，下次再被逮到可就沒這麼容易脫身了。」
「總得先把這批貨處理了吧，我所有積蓄都花在這上面呢！」
細猴一臉惋惜地咒罵了幾聲，回頭對我說道，「我先去聯繫幾個朋友，把這些光碟批發給他們，今晚就先不回來了，你歇著吧。」
他罵罵咧咧地往外走，沒一會兒就開着三輪車離開了。
我找了一摞報紙把這些碟片蓋起來，繼續補我的覺。
下午細猴回來一趟，帶人取走了一些光碟，不過急匆匆又離開了，不曉得是去幹嘛。
我晚上出去吃了碗面，回到院子，又打了幾套拳，洗完澡，正窩在被窩裏看深夜連續劇，大門外卻傳來「咔吱咔吱」的聲音。
細猴說過今晚不回來的，這麼晚了，誰在外面？
我皺着眉頭，把電視上的音量調小，站起來走向窗戶，扒開毛玻璃朝外面看了看。
院子裏靜悄悄的，我並沒有看到人。
真是奇了怪了！
我撓了撓後腦勺，坐回去繼續看電視，沒一會，外面又傳來「咯咯」的聲音，這次好像有人在撞門檻。
我心裏「咯噔」一下，將兩張黃符壓在手心，然後默不作聲地站起來，走向大門的方向。
隔着一層門板，我聽到外面出來「咯吱咯吱」的響聲，連空氣也變得冷幽幽的，寒氣滲人。
我屏住呼吸，將手指頭搭在門鎖上，輕輕用力，將門緩緩推開。
大門「吱呀」一聲，那種動靜卻瞬間就平復了，當我眯着眼睛朝外面打量的時候，已經感受不到任何東西。
奇怪，難道是被風吹出來的？
我摸了摸鼻子，一臉不解，正打算關上門，卻聽見偏房裏又傳來了那種「咔擦咔擦」的聲音。
媽的，還沒完了！
大半夜，這種聲音讓人很不舒服，我雖然會抓鬼，但並不表示我不會害怕，道士也很普通人一樣，擁有正常人的情緒，遇上些詭異的事，心中一樣會發毛。
我捏緊了符紙，小心翼翼地朝着偏房走過去，輕輕推開大門，這裏藏着細猴囤積的「私貨」，我記得很清楚，上午睡覺前明明用報紙把它們蓋好的，可再次推門進去，卻發現上面的報紙已經被撕爛掉了。
地上散落着碟片，有的殘缺不全，看樣子是被什麼東西啃壞掉的，可齒印卻並不像老鼠留下的痕迹。
我緊皺着眉頭，將鬼眼打開，餘光卻瞥見一道白影子，從我的眼角一閃而過。
「誰！」發現白影子的瞬間，我同時也感應到了大量的陰氣，趕緊轉過身子，卻發現卧室的門檻上，十分清晰地印出了一個黑色的腳印，腳尖朝前，正對着裏屋。
果然不對勁！
我快步走向卧室，電視屏幕一閃一閃的，在我的床上，卻蹲著一個瑟瑟發抖的老人，穿着灰白色的衣服，將後背對着我。
他沒有影子，好像一團氣，是飄在我的床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