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3章 最終告別

落紅赫的眼底在這一刻凝聚凝重，靈力摸索之下，先前發生的事情一幕幕出現在眼前。讓這個素日看似溫和的人，臉上湧起怒氣。

萬里之外落雲的土地上，有一抹低低的呼喚聲，漂洋過海傳入簡玉珩的耳中。

「玉珩……」

熟悉的音調，一模一樣的尾音，在夢裏傳盪。

簡玉珩緊閉着眼眸，不敢去看，他生怕這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幻聽。

「呵呵，」忍不住笑了聲，有帶了涼意的手輕輕摸上他的臉頰，「玉珩，再不睜開眼睛，就真的看不到我了……」

寬厚的手掌立刻覆了過來，將那隻手緊緊抓入手心。

簡玉珩顫抖了喉結，緩緩睜開眼睛時就看到了笑靨如花的落紅瑛。

她依舊是最後相見時的模樣，一張臉還沒有完全張開，笑起來的時候，兩顆小虎牙帶了可愛的味道。

他盯着她，無法訴說的悲傷在眼眶中涌動，想要開口，可是聲音卻哽在嗓子裏。

落紅瑛笑着彎了眸子，聲音輕輕的掃過他的耳畔，「玉珩，謝謝你在危急的時候，救了我，從此之後兩不相欠。今日是最後一次相見了……」

救了她？他何時救過她？！

她知不知道，這四年多來，他可以逃避了現實，如夢初醒心底只剩下了痛。

「不要走……」

他紅了眼眶，淚水控制不住的滾了下來，「若是玉佩的事情，不過舉手之勞，我欠你的根本沒有兩清！」

「玉珩，我已經不怨你了，」落紅瑛小心地將手抽了回來。

簡玉珩沒想到她的手，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從指間消失。着急的想要起身，對方的手就壓在了他的肩頭，讓他重新躺了下來。

「所以，放過你自己吧……」

她依舊滿臉掛着笑意，可是從這雙眼睛裏，再也不見往日的欣喜。

他終究是把這個人弄丟了，可是這世間從未有後悔葯，更沒有重新來過。

「玉珩，以後要幸福啊……」落紅瑛說到這裏，笑彎的眼眸里湧上了淚光。她的手輕輕推過肩頭，身體就如同漂浮的幽魂，一點點漸行漸遠。

「紅瑛！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他掙扎著起身，所有的悔恨，他都未曾宣之於口。他多麼想告訴這個人，他從前錯的離譜。

手掌猛地抓空，身體跟着劇烈地顫了下。

簡玉珩回過神來才發現，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夢。只是那個夢，對於他們這些靈識者來說，並不是簡單的夢罷了。

後背擦蹭過臉頰，他感覺到了殘留的淚痕。

當人清醒之後，夢裏強烈的情緒也變得平靜了下來。

簡玉珩苦澀地笑了笑，閉上眼睛自嘲自己此刻的模樣。逝者已矣，如今落紅瑛說是最後一次相見，該是徹底解脫了吧。

胸口悶的難受，前塵往事堆積在腦海中，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公子，是做噩夢了嗎？」帶了笑意的聲音緩緩飄來，被點亮的燈台被人拿在手裏。

特意剪了燈芯的小燈，光線昏暗，讓他的眼睛感覺不到半分不適。